作品原文
沙門夜誦迦葉佛遺教經,其聲悲緊,思悔欲退。佛問之曰:汝昔在家,曾為何業?對曰:愛彈琴。佛言:弦緩如何?對曰:不鳴矣。弦急如何?對曰:聲絕矣。急緩得中如何?對曰。諸音普矣。佛言:沙門學道亦然。心若調適,道可得矣。於道若暴,暴即身疲,其身若疲,意即生惱,意若生惱,行即退矣。其行既退,罪必加矣。但清淨安樂,道不失矣。
注釋譯文
這是佛講的第三十四章,“處中得道”。這個“處”,就是我們應該把所有的心、念頭和所有的作為,都要處在這種狀態、這種心理的情況下,才能獲得中道義。處於中,我們才能夠去掉執著。不執著於有,也不執著於無;不執著於生,也不執著於滅;不執著於大,也不執著於小;不執著好,也不執著壞。只有你不執著的時候,才會得中道義。中道,不是我選一個方向,我這面不走,那面也不走,我就專門走中間。你那是執著中間,中間不是中道義,這個是有區別的。
這個“中”,我們有的人可能有點體會,因為有體會的人才知道。你那一瞬間正處在中道上,才會有體會的,你不處在中道,不會有這種體會的。只有有體會的人才能得道,這是我們用功夫時很關鍵的問題。
佛這么講,而且我們的祖師大德也這么講,“信手拈來”,信手拈來,得道就這么容易,順手一抓就是,這么輕鬆自在就把道拿來了。什麼原因?因為他掌握了中道義。你看看,得道容不容易啊?是真容易。但是你必須知道什麼是中道,怎么去做,這個題目,我說得也比較深了一點,大家慢慢體會。繼續講它的原文。
【釋】第三十四章說明了人學道的方法,應該好好地調身、調心,不要令身心太緊張,或太懶惰。儒教也講,你要是往前進得快,往後退得也快。
為什麼前進得快,退道也快?誰能說一說?
弟子:前進得快,遇到的困難就越多;困難越多,壓力大一些,承受不了的時候就退。我是這樣認為的。
為什麼前進得快,後退得也快?因為他已經產生了執著,他把執著當成快。執著是生滅法,有快就有慢,所以必然像箭似的,它又退回來了,射出去碰到硬東西,又反彈回來。因為產生了執著,它不是不生滅之法,是生滅之法,這生滅之法有生就有滅,所以它又退回來了。
【釋】修道不要忘了道,也不要幫助道。
因為道不可忘,一時忘了道,我們就會懶惰。你也不要去執著這個道,不要幫助道。說:“我今天在修道,如何如何的。”不要忘,也不要去,“哎呀,我趕緊的,今天不修不行了!地下我住不下,我上房頂;房頂住不下,我上山頂;山頂不行,我上虛空,上天上溜達一圈……”用各種的方法來調治自己,今天要是不讓我這么做,眼睛就瞪起來了,火就上來了,“我這就叫修道”。實際上呢,產生了這種執著,生滅法就現前了。所以說,不要忘了道,也不要幫助道。功夫要慢慢做,要長期地做,不知道疲勞地做,這個心永遠是那么一個心,就是做。
【釋】這樣才是修道的一個好辦法。要是不這樣子,修道就不能成道。因為你不會用功,不是緊了,就是慢了。所謂“緊了繃,慢了松”。就像彈琴的弦,緊了就斷了,這叫緊了繃;弦不緊,它就鬆了,這叫慢了松。修道也是一樣,要“不緊不慢才成功”。
“沙門夜誦迦葉佛遺教經”:有一個沙門,晚間誦持迦葉佛留下的《遺教經》。“其聲悲緊”:他的聲音很悲慟,很緊張的樣子。“思悔欲退”:他自己覺得很慚愧,不要修行,要退步了。
犯了很多的過失,差得太多,佛說的要求我們都做不到。他不知道,是佛叫你去做。他認為:我做不到就不行了。怎么辦?就不要修行了,還不如不修了,要退步了。
這是修行中的一大弊病。說自己年齡大了或年齡小了;或身體有病了,我不行了;或是我跟不上大家了……自己於是生起慚愧心。最後由於生慚愧心,他這個心裡就生起了另一種的思惟。實際上他不知道,那是生理所帶來的變化。他覺得這心裡枯燥無味,“你看看,又不要錢,吃的是一頓飯,睡覺睡那么點,還得聽話,還得幹活,簡直什麼都不讓我有,我想擁有微微小小的一點快樂,它都不讓存在,哪怕保留一點也好。這個道場一點也不留,毫不留情地給斬掉了!”他覺得自己按照佛講的做很不容易。
他又生起了一種心——又覺得這個枯燥。是他自己覺得枯燥,但這並不是事實啊,他自己想像的枯燥,他心裡產生了一種枯燥感。因為他平時都耽著五欲之樂,而且拿五欲之樂當作自己,成天在這裡混,他以這個為快樂,他不知道去掉五欲的快樂。當他去掉五欲之“快樂”的時候,在這過程中,要有一個痛苦的過程,要有一個枯燥的過程。原先捨不得,一旦拿走了,自己也沒有啥把握的,自己不成為自己了。
原先覺得有錢好像能發現自己,一天吃三頓飯能發現自己,有了貪慾能發現自己。當這些東西全去掉了,再找自己,怎么找不著了?隨便挨說、挨批評,一會兒東一會兒西,那個“我”到底是誰呀?他覺得迷惑了,“我是誰呀?”本來是很殊勝的一個因緣,但是他不懂,他認為這是不行了,就突然生起一種悔心,生起枯燥心。
這種後悔的心也不是真實的,這種後悔心是由於他反覆地思惟這東西——枯燥和痛苦,他反覆地思惟這個東西所生起來的,並不是有個退悔心在那,是他自己慢慢鼓搗出來一個退悔心。他被騙了,所以就不要修行了,他說修行太難,就要退步了。
他沒有長期修行的打算,他沒有發過這願:“要生生世世地修行,度眾生,而且不是說一生,而是無數生、無數劫永不退心。”得有那種心,不要害怕。說:“我這是不是說大話啊?”不是說大話。有了決心、一句正確的話,力量馬上就來了,就會正確地觀察自己。
所以在修行中,這也是很重要的一關。特別是我們,在修道時,有時候無價之寶來了,咱們不認識。一看,這修道把“我”全給砍掉了,那“我”就沒了。修道本來就修無我,你要是通過事相把“我”砍掉,你上哪找都找不出來這寶貝。
現在,外面山門那就跪了一個師父。去年安居的時候來了,結夏期間又走了。今年又要上這來安居,上這來住。他說:“我不是沒道場,我覺得要想成道,要想修行,就得上這來,死也不走。”你死也不走,這也不留,因為他破壞了道場的規矩。所以他也是非常可憐,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當他認識的時候,有很多時候就已經晚了,再想回頭,這個機會不再給了,因為犯了過失。
在這個修行中千萬千萬要把握住自己,不能犯過失,一旦犯過失了,再回頭已經不存在了。就算認識了,也只能說認識,所以說非常難哪!有時候我們不知道,在人生中,包括修道也好,都是很殘酷的。殘酷的原因就是我們在創造這個問題,自己把自己前進的路給封死了,所以說很可怕。一旦做錯了事情,將來是後悔,但沒有地方買後悔藥,千萬不要做錯了想吃後悔藥。
【釋】“佛問之曰”:佛就問他。“汝昔在家,曾為何業”:說你在家時,做什麼職業?“對曰”:這個沙門對佛說。“愛彈琴”:說我最喜歡的是音樂,愛彈琴。
“汝昔在家”,你曾經在家。“曾為何業”,你都是做什麼的?佛是大智慧者,佛這是明知故問。沙門答:“彈琴。”這個琴有幾根弦,那弦都是一根根擰著的,調好了各種音,然後發出各種不同的音,再去配合,再去彈,這也是一種技巧。
【釋】“佛言”,佛對他說。“弦緩如何”:他說你是懂得彈琴吧!這個琴弦要是鬆緩了,會怎么樣呢?“對曰”:這個沙門就對佛說。“不鳴矣”:就彈不響了,沒有音聲。“弦急如何”:弦如果太緊了,又會怎樣呢?“對曰,聲絕矣”:他說:一彈弦就斷了,聲就沒有了。“急緩得中如何”:佛又問,如果不急也不緩,急緩相當,又怎樣呢?“對曰:諸音普矣”:沙門對佛說,這樣音樂就奏得普遍都響了,和諧悅耳。
“佛言,沙門學道亦然”:佛就告訴他,沙門學習道業也要這樣,勤修戒定慧,息滅貪嗔痴。“心若調適”:心要是調適,不緊也不慢。“道可得矣”,也不要著急,也不要懶惰,就可以得道了。
為什麼這樣呢?就是說,我們要長期地修行,不要產生各種執著,這也是修道很關鍵的地方。為什麼說沙門學道業必須問師父?當你想起來的時候,想做什麼事情,實際上你已經在執著。當你問師父的時候,問師父同意不同意的時候,你已經在適中,正在合適的位置上,這也是個關鍵。
有的人不是,“你看,多此一舉,問師父幹嗎?”你不問師父,一個是違犯戒律;另一個,你那個心裡本來就急,為什麼不問?就是在執著,執著自己的認識,是不是?“這個事我就得這么做,這么做才能解決問題,我的煩惱才能解決。”他沒問,就算問了,師父告訴他的一些做法,他也不聽。這就產生了執著,他並不清楚。
他說:“我這樣做行不行?”師父說:“你去乾那個。”有時候師父告訴你去打掃廁所,去乾點活。為什麼?要緩衝你的這種緊張力,把你的心態調整過來。他卻認為“師父在修道上對我們這樣指導,這也不在道上,盡要我們幹活。”實際上不是,因為你要長期修行的,心一定要擺正。師父把你煩惱的習氣——那裡面有太多嗔恨,一些因為用功太緊所生起的習氣,都給你調平了。你自己掌握不住,也觀察不出來,當局者迷。
特別是剛出家的,這些事情又不懂,又不知道怎么去修,就容易犯這種過失。出家時間稍微長了一點,就認為自己已經明白了,同樣是犯過失。我們永遠沒有個明白,才能處在中道;你要是說你明白,已經是在執著,因為佛法沒有個明白和不明白的問題。
也不能懶惰,有的人說:“得了,今晚回寮房躺在床上吧!”他就睡覺,左一覺、右一覺地睡。這種人修道是不急,實際上你更錯了。急的人,他多少還能有點成就;你這一懶惰,在寺院裡混飯吃,上殿也不愛上,坐禪也不愛坐,幹活就往後跑。你在這裡沒啥用,世間還不允許你這種懶惰,何況修道呢?這都是不應該的。
應該是既不急,更不能懶惰,老處在這箇中道,總是一直往前走,依教奉行,就可以得道。為什麼說這就可以得道呢?道就在這裡。當你去掉兩邊的執著,道自然就生了,你別去尋找那個道。說:“哪個是道啊?”完了,你要是尋找的話,你正在離開道,道是不可尋的。你只要去掉你的執著,道就在其中,正念就現前。關鍵是你的這個執著沒去掉,你想要它現前,可能嗎?
你剛出去就滿哪找道。你不知道,你正好是應該調心。他不調心,他去找:“道在哪呢?道是什麼樣的?紅的、白的、黑的、藍的、大的……是哪個?是虛空哪個空間?是山河,還是大地,或是冰川……”他滿世界去找道。所以說,這就不行了。我們在這方面要加小心。
過去我在蓋縣茅蓬,那時候我還沒有出家,打坐,打著打著……山河大地不見了,前面那個山沒有了,整個山沒有了,全都是一片海水,整個世界變成一片水。我說:這叫道啊?不能吧?哪有這樣的?我也沒入定啊,這就是道?哪是道呢?原先的山也不見了……這才一會兒怎么變成這樣式的?後來等這個心情緩一緩,再一看,原來這個心進到哪裡去了?前面的塑膠布上有一滴水(師父打坐的前面有塑膠布,上有一滴水珠),這個心進水裡去了,就把水變成整個世界了……
(此處錄音中斷,以下根據《除一分習氣證一分法身》補入)
由於不斷地修禪定,這意念力太過於集中了,就進入水珠裡面去了,把這一滴水珠看得像遍虛空那么大,被這虛幻給騙了。我們現在也是這樣,我們在修行中有一些毛病或身體痛苦的時候,就變成主要矛盾,我們的心特別集中在這個問題上,它就會變得大得不得了,就像虛空一樣大。有時在世間忙的時候,很多問題成為主要矛盾的時候,它反而顯不出來。這就是我們的感覺,這感覺在欺騙人。你想,我當時看著整個山頭全都沒有了,真的沒有了,山也看不見了,水也看不見了,樹也看不見了。你說,就一滴水珠都把你騙得這么樣。所以在平時,我們的思惟有這么大的變化,具有這么強的欺騙性。所以這個也很重要,一定要體會到這個問題。當你明白了就不會上當,不明白,老上當。
【釋】“於道若暴”:你在修道的時候,如果很暴躁,很著急的話。“暴即身疲”:你一著急,一有火氣,身很容易就疲倦。‘
“暴即身疲”,一暴躁,今天我要磕多少大頭,今天我要做多少,今天我要怎么怎么地,著急了。一著急,一有火氣,身就會很容易疲勞。表面上是用身,實際上,心也跟著使勁,身心很快就疲勞。
【釋】“其身若疲”,如果身體繼續疲勞。“意即生惱”,意念就生起煩惱來。“意若生惱”,意念要是生了煩惱。“行即退矣”,就會退心還俗,不修行了。“其行既退”,修行既然後退,不精進。“罪必加矣”,你的罪孽也一定又加多,又加重了。
因為他不精進,有了退道心,一念退道我們這就是地獄,這個太厲害了。有的人說:“不可能吧,這算個啥呀?就是念頭想一下子,怎么是地獄啊?”是我們沒有那種慧眼,不知道。有時候我們打坐的時候還思惟一下子,還想:“退道會怎么樣?”對別人的退道心你都不能思惟的,“這個人退失道心,他是怎么想的?他的目的是乾什麼?”你就思惟思惟他的心念,那都不行的。你要是思惟他的心念,最後也會墮落的。你覺得是思惟他,實際上你還是思惟你自己,就是借他的名也生退道心。
這個可厲害,所以我要告訴大家。你覺得不咋地,要是退道,天地馬上就變,本來是一個光明的世界,馬上就黑暗,一瞬間就黑暗,整個世界都黑暗,就那么厲害,太嚇人了。我說這話並不是嚇唬大家,等大家有了體會的時候,就能觀察出來。所以說,“罪必加矣”,罪孽必定加重,奔地獄去了。你看看,若不再往上,下得可快。下的時候快,就是這么樣的。
【釋】“但清淨安樂”:只要能清淨其心,安樂其心。“道不失矣”:道就不會失掉,一定會得道的。
“但清淨安樂”,只要你清淨安樂,心裡沒有煩惱,非常樂於這種不斷的努力和修行,非常清淨,就是能安住其心、安樂其心。這樣一定會得道的。時間的早晚,只不過就差那么點勁。像紉針似的,你左紉右紉,紉久了,“哎呀,累了,我不紉了,這太麻煩了!”就左紉右紉,早晚一天,你那個線就穿過去了。為什麼你能穿過去?因為針眼也給你了,線也給你了,只是你努力的問題,是不是?條件都具備,就差一個努力。你不要因為手紉一會,疲勞了,眼睛累了,就失去信心,往那一放,這個機會就沒了。“不縫了,算了!這些沒法縫。”
有時候你緩解緩解,再拿起來紉,早晚能紉過去。因為條件具備了,你有手、有線、有針,它能不過去嗎?它必然要過去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我們修道的時候,有了佛的戒律,有了這些修行的條件,各種條件都已經具備了,所以得道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和努力的問題。
我們用功是否用得很好?一定要清淨其心,就是不要打妄想,就算有點妄想,自己能夠控制它,知道是假的,清淨其心。而且自己很高興、很滿意這種修行環境,“挺好,真清淨。”你別老打妄想:“哎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也看不慣,那也看不慣。”你要是生起了看不慣的心,你的心就不清淨了,不能看不慣。有的人常想:“不行,這是大家不容我了。”他不容大家,他說大家不容他,心裡看不慣。看不慣,心就不清淨了,就不能安其心,離道就遠了。
所以說,一定要擅於安其心,這個也是很重要的。擅於,什麼叫擅於安其心呢?你得懂得這點方法,或自己找出方法來安其心。有時候可以把自己的功德想一想,以此鼓勵自己,再把自己的懺悔看一遍,找自己的毛病。
另外,對師父生起信心,對道場生起信心,對僧團生起信心,對環境生起信心,都得生起信心。鼓勵自己,往好的地方想,你別老想師父那點不足的地方,那就完了。“你看那師父,佝僂腰,又老,又咳嗽,腿還疼,盡毛病。”你要是想那就完了,這就會失去信心了。“你看,師父慈悲,難得!”這樣不斷地鼓勵自己,說:“遇著真難,今生有幸,還有這么多的師兄弟,都非常好。這個地方修行很清淨,雖然有點小毛病,也是正常的,自己也有一身臭毛病,是不是?那缺點多了!”
別人的毛病,我們能忍耐、能原諒、諒解,一定要諒解。為什麼要諒解?因為你諒解別人,也就諒解了你的法身,因為每個人都是你法身的一部分,你原諒他就是原諒自己。當我們對別人起了嗔恨心的時候,也就是對自己起了嗔恨心,對別人有了想法的時候,實際上你已經壞其心了,壞你自己的心。所以千萬不要有不好的念頭,一定要做好的觀想。等你有了好的觀想以後,很快地,這個問題就解決了。所以說,我們要得道,就在這上學會作功夫。
曾經有一個出家人就來問我:“執著是不是戒?”我給她回答,我說:“執著不是戒。”她就走了,就沒有聽下一句話,後來可能是離開了僧團,是一個比丘尼……可能是個沙彌尼,最後離開僧團了。我下一句話還沒說,因為她沒問哪,還有一句話,她忘了問了,因為“戒不是執著”。“執著不是戒,戒不是執著”。她認為:既然執著不是戒,那我就不執著了,什麼都放鬆、隨便,願意怎么就怎么地。因為她以為戒就是執著,就不持戒了,反而產生了執著。
“執著不是戒,戒不是執著”,所以我們必須要反覆地、兩面地看這個問題。這樣的話,我們心裡才明白應不應該持戒修行,要不你就上當,不是上這面的當,就是上那面的當。這也是很重要的一點。這句話也不容易理解,因為什麼?不容易思惟出來。而且你要是不懂得這句話,很容易在修行中就掉進去了,為了去掉執著,把好的東西都割掉了。
就像人似的,這個手指甲應該剪一剪,因為太長了會帶來細菌。你一聽說剪,太長了,就忘了應該是去掉整個手指甲,還是剪多餘的手指甲,你連整個手指甲都給拔下去了,甚至連手都毀掉了。以為這個就是正確了,都乾淨了,實際上反而破壞了,會產生更大的痛苦。所以我們就應該特別清楚這句話。
“執著不是戒,戒不是執著”,這是我剛閉關的那年說的。大家應該把它記住,對我們很重要,特別有助於我們對佛經、佛的戒律的理解。特別是破一些外道,很有作用的。昨天不是講了嗎?他說:“我們修大乘法,可以摸錢。”他以為自己的修行去掉了執著,他不知道持佛戒不是執著,他把佛戒給看成是執著了,這就犯了一個大毛病。所以我們在修行中,大家一定要謹慎,有一些好的東西要利用起來。我們有我們的座右銘,那外道到時候找不著你,他一找你,你就能破它,一下就把它破了。這也是很重要的,現在的外道太多。
昨天接到他們郵來的宣化上人對非典型性肺炎的看法,等有時間給大家宣讀一下。上人在十年前對這個非典型性肺炎稱為“新肺炎”,上人講話列印了六頁,講得很明確。什麼原因引起來的?它是愛滋病的一種延續,就是由於貪慾的問題,就是同性戀的問題所造成的這種肺炎,非常可怕的。所以上人反覆強調,說“我不是嚇唬你”。對於這個,我們應該生起警惕。
另外,我們有宣化上人的法來作為我們修行的指導,確實是不可思議。在末法時期,有這樣真正的善知識、真正的持戒者,十分罕見的。我們走一條正路不是那么容易的,多少人在這條路上走不下去了,為什麼呢?就是路沒找正。所以大家應該生起稀有想、歡喜想。
好,今天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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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繼續往下講,前天講到第三十四章,“處中得道”。這個“處中得道”很重要,因為我們在修行中要不急不躁、不懈怠,這是很重要的一關。但是我們必須得清楚:勇猛是智慧。你要是不懂得勇猛智慧,就不會有一個不急、不躁的問題。因為你根本就沒有過“急”,你再有一個所謂的“不急”,得中道義就不存在了。
這箇中道義,你首先得看看我們自己是否在急修,有的人並沒有急,就認為自己已經急了,所以我得緩緩修。你想得到那箇中道義是不可能的。這箇中道義必須在急的基礎上,你再把它緩下來,這才有一個中道義。否則的話,我們本來想得到中道義,但是實際上已經是懈怠了,以為那是中道義,這也是一大弊病。
很多人說:修道不能著急,著急就容易繃。他以這個為理由,實際上他也不太清楚,倒不一定是故意的。就是說,他害怕急,心裡害怕,害怕急就緩下來了。實際上,他原先那個地步已經在緩了,而且他再緩一緩,那就成了懈怠了,懈怠加懈怠。所以說,你想在這裡去求中道義,它就求不了了。
之所以給大家講,因為這也是很重要的問題。就是說,我們要知道急和緩的關係,要處於不急不緩的中間才能得到中道義。首先,我們自己每天檢查:我是不是在急修?這個很重要。有很多的人就把緩修的這個過程誤認為是急修,他說:“我現在已經吃一頓飯了,也跟著兩點鐘起來,我這就是急修。”他不知道,他這裡有很多誤區的地方。
第一個,檢查我們的用心問題,你起來的第一個念頭,起床以後的念頭、用心,你檢查一下,是在做什麼。有的人起來的第一個念頭:“哎呀,太累了!再多睡一會多好!沒辦法,起來吧,再不起來要挨說了。”你已經不在修了,這已經是屬於緩修的念頭。
如果你起床第一個念頭:“今天我得抓緊修行,這已經睡得差不多了,可以了,雖然有點疲勞感,還沒睜開眼睛,那是我的習慣性。”你這才在修的範疇里。如果起來的第一個念頭:“哎呀,我怎么多睡這么長時間,趕緊的,怎么又貪睡了!”這個念頭屬於急修的念頭,和緩修不一樣。這個念頭是否正確,我們都得檢查。這是起床剛一醒的念頭。
第二個就是起床,有的人晚上睡覺的時候把襪子也脫了,光腳睡,衣服也打開,他不再修行,已經有睡覺的概念。起床以後找找襪子、找找東西,而且並不能馬上離開床,而幹嗎呢?萎一萎,疊一疊被,不能及時離開床。沒有及時離床,這已經是懈怠了。
我們起床應該是馬上就起來,衣服都是現成的,襪子早就在那穿著,我們隨時都準備著,像部隊備戰的那種狀態,隨時都準備了生死。從不會想:“我這一生還想去脫襪子、脫衣服,再想睡第二覺”,沒有這個概念了。這個概念是世間人的概念,在我們修行中沒有這種概念。我們是什麼概念呢?就是一個:修行,就是修行。
睜開眼的時候,我們一看,“喔,已經睡了,行了,趕緊起來。”醒了以後,趕緊起床下來。不能說:“哎呀,剛打完板,我再休息三兩分鐘。”就這兩分鐘,都會在你腦子裡種下一個懶惰的思想,所以這樣不行。
起床的這個念頭一定要及時,不光是念頭要有,而且還要離開,馬上起來,趕緊下床,下床收拾收拾,趕緊處理自己的事情,不能在床上靠著。你要是在床上靠著,本身就有個貪戀床。佛在八關齋戒就告訴了,不允許坐高廣大床。萬佛城的要求是不倒單,就是因為床也是我們生死的一個根本,我們現在都貪戀在床上,所以這個床也是很麻煩的。
現在就舉了這個例子,還有很多。從起床開始到上殿、排班等等,我們都有一個用心的問題,得道不得道就在這上。我們想修的就是直心,有時候我們雖然也跟著大家去做,但是為什麼不得道?就因為我們這裡用心不正確。直心是道場,因為你老給自己加了一個緩衝的念頭,實際上就影響了你的直心,影響了你的整個效果。事情還做了,但效果不好。你多貪戀那幾分鐘,實際上就給自己的習性造成了一個環境,這樣的話會影響我們得中道義的。
在這個不急不躁的情況下,我們應該知道急修和過分的急不一樣。我們一定要知道什麼是勇猛,要是不知道勇猛,我們往往把緩修當成是急,去對治這個急修了,而失去智慧。所以大家應該清楚,修道就不能讓念頭跑了。
當我們特別急的時候,心裡感到煩躁的時候,這時候要緩,緩一緩。像開水開了,怎么辦?我稍稍對點涼水,對點涼水,它就會緩一緩。緩的目的不是別的,讓心情穩一穩,我再去修,並不是說我從此以後不修了。有的人剛一修,比如磕個大頭,肚子疼了或是有點難受,“得了,我就不磕了。”就像因噎廢食,被食物噎住了以後,以後不吃飯了,這個人就笨了。
我給大家講這些主要是說明:不能過分,但是也不能懈怠。我們現在主要是不要懈怠,這個是主要的。我們離這個急還差得遠,因為什麼呢?因為你的眼眵還沒有出來,眼睛還沒有紅,你嘴裡還有味道,走道還東看西看,這就說明你的心還沒修到那個地步。真正急的時候,那你成天連頭都不會抬的,那眼睛都是通紅的,修得火都上來了,都上到腦袋頂上去了。只有這個時候,你才有一個修的模樣——這是我的看法,你這個時候才有一個修的模樣。
但是大家也得注意什麼呢?就是別急、別躁,別讓一時的心情激動影響你以後的修行。你別為了修這一會兒功夫,而且耽誤時間,這也不好。但你也不能說:“我已經努力修行好一會了,哎呀!我別急了,趕緊多放鬆,多休十天。”那也不行。自己給自己創造休息的條件,這個不合適。
我們心裡應該時時的有一個標準,每時每刻都不讓它鬆懈,而且心裡還能調整好。這樣的話,時間長了,我們就把自己的念頭空下去了,當不再打妄想的時候,中道義就現前了。把它調整好,身體調整好,時間概念調整好,意念要調整好,不讓它生煩惱。生煩惱就是因為我們第一個念頭不正確,已經有念頭不正確。念頭不可能不生,但是你用的不是善的念頭,所以必然要生出煩惱。如果我們用得非常正確,而且天天都在法喜之中,道就不會失去,一定會得道的。
譯者簡介
攝摩騰(?年—公元73年)、竺法蘭(生卒年不詳),皆為中天竺(古印度)人,東漢明帝時受邀來到中國,在都城洛陽長期居住,翻譯佛經,同被尊為中國佛教鼻祖,皆卒葬洛陽。
攝摩騰,亦稱迦葉摩騰,能解大小乘經,以宣揚佛理為己任,經常四處游化。一次,他到天竺國的附庸小國講《金光明經》,正遇敵國入侵。攝摩騰捨生忘死,親自出面調解,終使雙方和好,他因此顯名。
東漢永平初的一天,漢明帝夜夢金人飛空而至,次日召集群臣詢問,知為西方之佛。於是,明帝派郎中蔡愔(yīn)、博士秦景等12人出使天竺國,去尋訪佛法。蔡愔等人在大月氏國(今阿富汗至中亞一帶)巧遇攝摩騰,就邀請他到中國。
永平十年(公元67年),他們一行以白馬馱經,來到洛陽。明帝隆重接待,先將其安置於鴻臚寺,後又專門在洛陽城西雍門外建白馬寺。此為中國國家設立僧寺之始。攝摩騰遂成為中國第一位沙門,白馬寺也成為中國佛教的釋源和祖庭。
攝摩騰為了弘揚佛法,首先開始翻譯佛經。他翻譯著名的《四十二章經》,成為中國第一部漢譯佛法。《高僧傳》將他排列首位。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攝摩騰圓寂於白馬寺,葬在寺內。墓前拱形券頂的石碑上刻有“聖旨”、“敕賜”、“漢啟道圓寂通摩騰大師墓”字樣。
竺法蘭本為天竺學者之師,自言能誦經論數萬章。他也是蔡愔一行在天竺國遇到的,受邀請後,卻被佛徒挽留,後也輾轉來到洛陽,與攝摩騰同住白馬寺。
竺法蘭博聞強記,在洛不久即學會說漢語,很快就投入譯經工作之中,先後譯出《十地段結經》、《佛本生經》、《法海藏經》、《佛本行經》等。後竺法蘭卒,葬於白馬寺西院,與攝摩騰墓東西相對,形制完全相同。其碑文為“漢開教總持竺法大師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