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簡歷
藍天柱著有自然科學專著兩部:《糖代謝與冬小麥越冬和寒害》及《作物雜交F1數量性狀遺傳》(1998年10月由廣東科技出版社出版);編著一部:《生物統計學基礎》;長篇科普連載兩部:《南蔗北種》和《花生地膜覆蓋栽培》。還有上百篇論文和指導生產文章。經濟調研有《一元線性回歸與經濟預測》、《發展農業適度規模經營》等論著10餘篇;政事評論和行政管理有《再論政協職能》和《發展農業技術網路》等。與女兒合著紀實文學《震後餘生》(2002年由香港博士苑出版社出版)。
藍天柱兩部自然科學專著
上世紀60年代初,藍天柱從事小麥高產理論研究。研究過程中,他發現冬小麥越冬儲藏器官不是分櫱節,而是葉鞘。而原蘇聯莫斯科大學教授庫別爾曼在其《小麥生物學基礎》中,以不小的篇幅來論述分櫱節是小麥越冬的儲藏器官,並以此來解釋冬小麥越冬和寒害。雖然庫別爾曼是藍天柱非常尊崇的前輩,但他更尊重真理。他連續發表多篇論文,論述葉鞘是小麥越冬儲藏器官,並以此來解釋冬小麥越冬和寒害。他又根據已發表的論文和某些未發表資料,綜合寫成其第一部研究專著——《糖代謝與冬小麥越冬和寒害》,得到眾多專家學者和農業科技幹部的認同,該理論早已套用於教學和指導農業生產。
現代遺傳學始祖孟德爾學說的基石是:遺傳性狀決定於細胞基因;而表達決定於基因的顯性和隱性。藍天柱在專著《作物雜交F1數量性狀遺傳》中認為:遺傳性狀決定於細胞核基因;而表達決定於細胞質遺傳變異顯性力,從0到1而轉移。新學說繼承了孟氏理論合理的核心,而揚棄了其錯誤的外殼。依據新學說,克隆體和被克隆者可能很相近似,但還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樣。新學說可能對克隆技術的研究和實踐產生新的影響。
蓋鈞鎰院士和眾多權威專家認為藍天柱的研究方法創新獨特,對經典遺傳學理論有突破和發展。
華南師範大學生命科學院郭寶江教授指出:藍天柱的研究對數量性狀遺傳提出了一些新概念、理論和公式,特別對孟德爾關於顯、隱性的概念,提出了新的見解和發展。作者認為核基因為中性,無顯性和隱性之分,提出了細胞質遺傳變異顯性力概念,並推導出F1數量性狀遺傳方程式。這是對經典遺傳學理論的突破。
中山大學生命科學院金立培教授指出:藍天柱的研究突破了經典遺傳學關於細胞核的顯、隱性基因決定遺傳性狀顯現(表現型)傳統觀念,提出了遺傳性狀決定於細胞核基因,但其表達的程度則有賴於“細胞質遺傳變異顯性力”由0到1而轉變這一全新理念。
多位專家一致指出,該研究成果是對孟德爾遺傳學說的繼承和發展,是遺傳學理論上的重大突破。
“小販大師”藍天柱
藍天柱,1932年生於廣東惠州。擁有中山大學和南開大學雙本科畢業文憑。
初見藍天柱,衣著樸實,態度謙和,你很難想像他是一位有著雙學歷、寫有多部科研專著的高級農業師。在這位70多歲老人的一生坎坷經歷中,文化大革命和唐山大地震是他一輩子也抹之不去的記憶。在那個天災和人禍肆虐的時候,藍天柱始終保持著他對科研的專注,遭遇地震沒有剝奪去生命,反而磨練了他的意志。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一部《作物雜交F1數量性狀遺傳》的實驗、寫作和出版,構成了藍天柱生活的全部,這本書也耗去了他寶貴的青春時光。
藍天柱:我的家門口就在惠州西子湖畔,過了湖就是泗洲塔。湖中有個小島,叫“浮龜地”。我的學校
(1958年畢業於南開大學生物系的藍天柱,被分配到河北省農業科學院從事科研工作,在這裡,藍天柱度過了一段平靜的研究生活。)
藍天柱:那個時候工作是很舒心的,我全心投入冬小麥越冬和寒害的理論研究工作。我在這方面發表的論文最多,後來寫成專著《糖代謝與冬小麥越冬和抗寒》。
(好景不長,文化大革命爆發了,藍天柱被下放到唐山市東礦區農業技術推廣站,作了一名普普通通的推廣員,離開了自己鍾愛的生理生化研究工作。藍天柱一度感到失落和消沉。)
藍天柱:當時心裡很難過,從此我將失去從事專業研究的必要設備條件。我想如果任其這樣下去,我整個人就要頹廢了,就沒有希望可言了,一生就這么胡混過去了;後來我就想到,我還有一個愛好、專長,就是數理遺傳學的研究。對此,我有雄厚的基礎,當時大學不準開生物統計學課程,但是我自學了生物統計學。搞這類研究,有計算器更好,如果沒有,一個算盤,一把尺子,再加上一個很容易搞到的十分之一的天平,就可以了。當時在農村這樣的條件還是有的嘛,再說我自己也買得起啊,所以我就開始搞起了數理遺傳學研究。當我想到要搞這個項目研究的時候,我的精神又重新煥發起來。
2003年10月,廣東省惠州市的媒體上出現了這樣一則新聞:一位賣冰糕的小販,被邀請出席在海口市召開的中國遺傳學會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並在會上宣讀論文。接著,又應全國動物遺傳學會理事會的邀請,在中國畜牧獸醫學會第二十次全國動物遺傳學術討論大會上作學術報告,他的科研成果得到了專家院士的推薦,認為“方法獨特創新,對經典遺傳學有所突破,適用於生物界”,並被廣東省科技廳確定為自然科學重大理論成果。這個人就是藍天柱。
對話藍天柱
記者:但當時有外部支持的力量嗎?領導支持嗎?
藍天柱:有,但是很少。而且我根本不能讓領導知道,領導一旦知道了我就得挨批評挨整。什麼人支持我呢,有一個同事,他稍微懂一點我搞得這個研究,他勸我別搞,說你搞這個東西,弄不好會出亂子的。他的意思就是說搞不好可能會挨整。但是我還是認為這個工作應該搞。因為關於細胞質和細胞核不同遺傳意義,特別是細胞質對遺傳性狀表達的意義,是遺傳學中一個很重大的問題,我覺得既然我有這個能力,那么就有責任為這門科學作出一點貢獻。所以我是抱著這樣一個心思追求真理,什麼困難我都能夠克服。
記者:你第三年的時候好像累病了,住進了醫院?
藍天柱:是。我到唐山時經常便血,醫生診斷為十二指腸潰瘍,並疑為胰頭癌,建議我全休半年,但我一天也沒有休息。我帶著病去搞了幾年工作,身體很差了,最後離完成實驗任務還差幾天的時候,我暈倒在田間地頭,被送到了醫院裡。
(在醫院裡住了八個月,藍天柱利用這個時間整理完了所有試驗數據,準備動筆寫書。然而一個多月之後,那場震驚世界的唐山大地震爆發了。一夜之間,唐山成了人間地獄。)
記者:唐山大地震對您的生活是不是影響非常大?
藍天柱:那是非常大,死裡逃生。我和全家人都被埋在廢墟下,我首先爬出廢墟,搶救了我的全家,還搶救了附近鄰居的幾個人。如果不是我首先爬出來,我的全家人也就沒有了。
記者:您當時是不是非常擔心您的實驗資料?
藍天柱:是。但是我更擔心的是人的生存,所以我首先是救家人救鄰居,第二個我擔心的就是我的科技資料,致於其它的財產,丟了,埋了,沒有就沒有了,但是我的試驗材料一定要挖,我知道我放資料的地方在哪裡,拚命的挖,最後還好,資料在一個箱子裡裝著,保存下來了。
記者:當您從廢墟中把材料挖出來的時候什麼感覺呢?
藍天柱:天助我也!!哈哈哈......
(多年以後,藍天柱寫了一部紀實文學《震後餘生》,詳細記錄了全家人死裡逃生的經過。僥倖逃生的藍天柱,在唐山大地震後的第一代小窩棚里,開始了專著《作物雜交F1數量性狀遺傳》的寫作。)
藍天柱:我寫這本書的時候,是在地震後的小窩棚里。所謂的小窩棚,就連現在的小狗窩都不如。就是這樣一個窩棚,全家人都在,一個小篷子底下放幾塊板,就這么睡覺過夜,我就是趴在地上開始我的寫作的。我愛人說:“你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在地上寫,會油盡燈滅喔!”我跟她說:“多寫一個字就是一滴油,油越多,燈點得越旺!”我除了在家裡窩棚寫,我送老人到遼陽去治病的時候,孩子得了瘟疫,我陪她去醫院裡的時候,我送孩子南下回故鄉逃避瘟疫的時候,病房裡、車站裡、火車上、朋友家中,到處都是我的寫作場所。不論火車呼隆呼隆的響也好,還是外邊敲鑼打鼓也好,都影響不了我的寫作。
(在這部耗盡心血的書稿中,藍天柱對遺傳學研究提出了一系列新概念,建立了新的推理公式,發現了多個新的規律,經多位專家院士評定,形成的總評價是:研究方法創新獨特,對經典遺傳學理論有突破和發展。然而,書稿完成之後,出版之路卻又漫長而艱難。1987年,藍天柱回到闊別40多年的故鄉廣東惠州。1992年,他從一家國營化工廠退休,迫於生計壓力,藍天柱租了一家檔口,賣起了冷飲、雪糕補貼生計。)
記者:我想以您南開大學和中山大學雙學歷的身份,而且做出了這么多的科研成果,退休之後怎么去開了一個檔口,相當於一個小販?
藍天柱:我想,面對我的生活上的現實困難,不能被嚇倒,而且要靠自己去解決。共產黨說的好,不要相信神仙皇帝,要靠就靠自己。
(即使在這樣的日子裡,藍天柱也沒有放棄努力。1998年,藍天柱為之奔波了20年的書稿終於出版了,而此時的藍天柱已年近70歲高齡。那時候這位老人依舊執著的認為,書的出版是萬里長征走完了第一步,以後的路還很長。如今,為了能夠擴大學術交流範圍,藍天柱請人設計製作了個人網頁,取名為“藍天柱工作室[]”,專門就農藝遺傳學等學術問題及歷經唐山大地震劫後餘生的感悟等與各界交流。)
藍天柱:一個人如果看不到前途就會頹廢。我覺得,一個人在最困難的時候,看到前途,看到真理,就是快樂的。一個人能夠在某些方面做出成績來,能夠為人類、為科學做出貢獻,應該是快樂的。所以我這個人面對的困難是很多,但我是很樂觀的,我感到我能夠看到真理,看到希望,我能夠為真理去做點事,所以我是再苦也感覺不到苦。人家說藍天柱一生都是苦,我說你們這說法不對,我一生都是樂,因為我看到真理看到前途。
(這位看似柔弱的老人,說到一些問題的時候總是很激動,言語中透露出堅強、執著和樂觀。也許正是這種對科學的信念和性格中的剛毅,才使藍老這么多年來一直沒有被困難所壓垮。無論是作為基層的農技推廣員,還是地震中的災民,還是賣冰糕的小販,藍老始終都保持著樂觀的心態,堅信自己的研究成果有一天一定會被世人所接受。)
女兒藍嵐眼中的父親
我全家經歷過唐山大地震。那時,我還很小,剛上國小四年級。對於“文化大革命”中的人為災害,大地震中的自然災害,有所知,但不深刻。後來,根據家父的口述,逐步有了進一步認識。雖然我讀過一些有關唐山大地震的文學著作;但都沒有家父口述這么深刻和親切。這觸發了我的寫作動機。
唐山大地震的死亡人數是世界地震史之最,這是自然災害。那時,“文化大革命”的人為災害也不亞於自然災害。在兩大災害面前,人們的心態怎樣?中國人民沒有低頭,如陳毅詩云:“大雪壓青松,青松高且直,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
家父的科研專著《作物雜交F1數量性狀遺傳》,就是在這時完成的。他在“文化大革命”中後期,從河北省農業科學院下放到唐山市東礦區農業技術推廣站。他臥薪嘗膽,開展了數理遺傳研究。他拖著重病之軀,全靠自資自力,甘冒政治風險,在田間設定了“黑試驗”。堅持多年如一日,完成了試驗任務,也暈倒在田間地頭,被抬送到醫院。醒來之後,又在醫院整理試驗資料。經過八個月治療之後出院,遇唐山大地震。他帶著傷病,俯伏在小窩棚地鋪上,著書立說。於一九七七年完稿,家父自稱為:“小窩棚里誕生的專著”。在該專著中,完整地提出了數量性狀遺傳新學說,包括新概念、新理論、新公式和某些新規律。一九七八年在全國農業科技大會上,宣讀了該書稿摘要,散發了全書油印複製本。曾被認為是“奇人”和“奇書”,得到新聞傳媒的關注和報導。一九八六年又在《潛科學雜誌》重新發表該新學說的概要。一九九八年得到廣東省惠州市人民政府支持,由廣東科技出版社出版。這代表了中國知識分子在逆境中的抗爭和創造精神。這種精神,曾感動了某些院士、專家學者、記者、編輯和一般有文化的人;還感動了某些領導,相信還能感動石頭。
家父藍天柱具有雙學歷、高級職稱。一九九二年從一個國營工廠退休,每月只能從社會保險機構領到三百元退休金,十年後增至四百多元。他沒有怨天尤人,按他的話來說,“在社會變革面前,要重新認識社會,認識自己,不要靠神仙和皇帝,要靠自己救自己”。他放下專家學者的架子,來到一個商場做了小生意人,開電話亭兼營小食品。
他每天開市經營十二個小時以上,看檔口、進貨、賣貨和傳呼電話,一個人包打天下。家父太累了,我和弟弟勸他不要幹了,說每人每月給他幾百元錢。他卻說:“退休了,找點事乾,有利於身體健康。”又說“我以做小生意為新職業,還要以新職業養事業呢!”
他就在這商場裡一邊謀生以補生計,一邊繼續科研事業。他重新審閱早年著作,又補寫了五萬字新篇章,完成了一部二十五萬字,富獨創性的科研專著《作物雜交F1數量性狀遺傳》。此事傳出,得到中共惠州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視,並給予撥款支持,該書於一九九八年由廣東科技出版社出版,現國內外一些著名大學圖書館都有館藏。
家父要求我們,“人的職業可隨遇而變,但事業卻應該堅持終生。具有百折不撓的事業心,才能有所成就,才能體現人生的意義。”我們要把這種事業心作為寶貴的精神財富繼承下來,並一代代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