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信息
中文名: 蔡炎培 | 主要成就: 2003年曾被提名諾貝爾獎文學獎 |
國籍: 中國 香港 | 三十年《明報》副刊編輯 |
出生地: 廣州 | 主編《中國學生周報.詩之頁》 |
出生日期: 1935年 | |
職業: 作家 編輯 | 代表作品: 《小詩三卷》《變種的紅豆》 《藍田日暖》 |
畢業院校: 台灣中興大學農學院 | 《中國時間》 《水調歌頭》 |
個人履歷
蔡炎培五十年代在香港《人人文學》、《詩朵》、《香港時報》、《文藝新潮》等刊物發表詩作,六十年代中曾主編《中國學生周報.詩之頁》,七十年代在《星島日報》撰寫專欄「碎影集」。1965年畢業於台灣中興大學農學院,1966-1969年間任職《明報》副刊編輯,歷任多屆青年文學獎及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詩組評判。2003年曾被提名諾貝爾獎文學獎。
個人作品
蔡炎培自五十年代至今創作不輟,著有詩集《小詩三卷》(1978)、《變種的紅豆》(1984)、《藍田日暖》(1992)、《中國時間》(1996)等。最新作品有《水調歌頭》。
人物生平
詩人蔡炎培在大陸幾乎是不為人所知,但是在香港是個非常重要的詩人。
在蔡炎培質言的傳統以外,還可見另一種文化的結合。什麼文化的結合呢?就香港市民文學,文言白話和粵語,這種語言我們在香港叫做三及第。三及第是什麼呢?就是白話文加上了我們粵語的方言,加上了文言文,夾雜起來的文體我們叫做“三及第”。而這詩裡面的廣東語言並不是為了娛樂,而是有政治指向。這也是一種香港文化人對政治參與的方式,不是採取一種既成的限定意識形態。在那個年代,當然也有很多愛國的左派。但除了愛國左派之外,還有這么一些人,既不完全能夠同意共XX走的路線,也更討厭英XXX當局,他要用一種本土的自己的方式來解構這些政治意識形態上的對立。比如說蔡炎培有這么一首詩,讓你覺得很難看得出他的立場。他寫1997年,香港的立法局解散的時候,他說:“他們陸續散去,聲言再來,他們一定會來的。他們是某一天的股票價位,某一天的杜瓊斯指數。”這裡暗含一種看破政治遊戲的戲謔,但又好像帶著期許。這種戲謔到了虛無的態度,也是一種很香港的態度,但這個虛無跟我們今天講的犬儒式的虛無不一樣,這個虛無是什麼呢?這個虛無是有破壞力的,有顛覆力的,因此是革命的。因此他不相信任何既存的、人家告訴他的教條,他總是懷疑這一切。但懷疑完這一切的時候,他並不是冷漠的那種犬儒,而是那種積極的,帶著飽滿熱情去質疑一切建制裡面現存的價值觀。
“詩人不能老的,詩人一老就完蛋啦。陳敬容有句詩:老去的是時間。我太喜歡。”蔡炎培,這位七十有二的香港詩人,半個世紀以來創作了500多首詩,至今依然在寫,“《扶靈小札》大概是我最後的一本詩集”。
除了談詩,也許更多人願意談《蔡炎培情史》。在那本書中,他記載了生命中曾經的八個女子。其中最知名的是亦舒,他傾慕她,還將一首詩用紫色絲帶結著送去,可惜亦舒喜歡他最好的朋友——畫家蔡浩泉,“沒關係,我相信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影響他最深的該算林燕妮的同學了,“當年我要到台灣讀書,她送了一把頭髮給我,這立即要了我的命”。而他自認與太太的那段情最精彩:“我看到她寫了一篇文章《廢船》:‘這條船廢了,但是你置身其上,仍可聽到流水的聲音……只要有一滴水,就可以流到中國了。’我讀到這篇文章,很感動。那時候我無名無利,只有一個輝煌的傳統,支持我繼續走詩人的路。”所以,他立即給她寫信:“我深愛著你的作品的同時,也深愛著你。”從此成就了一段姻緣。
這樣多情的詩人啊,究竟哪一位是他的摯愛?“我是沒有摯愛的,我可以告訴你,因為愛情只有美麗,當你投入,那位便是你的摯愛。”徐先生曾說,一切靈的頂峰歸於欲,欲的頂峰復歸於靈。蔡炎培認為說得很對。不過他覺得戀愛是該把生命的層次提高,所以他比較傾向“靈”。“老實說,這些女性之中,除了第一位和我孩子的母親,其他根本連手也沒碰過。”“我的大半生都只為一個思念而活著。”他說,“你從我的詩可以看出來。Blue Coat(我生命中第二個女子)的一把發,一直貫穿我詩的意象”。
多情自古多寂寞,但是蔡炎培說:我不怕寂寞,是寂寞怕了我。“半個世紀下來,我已在詩里獲得釋放。”蔡炎培成長於上世紀50年代。那時候香港文風很盛,《星島日報》曾有一版“學生園地”,“雖說是學生寫的,其實已經十分厲害。當中有岑昆南、王無邪、盧因等,我們志同道合,很快匯成一股風氣。我是家中的獨子,在文學那裡找到消除孤獨感的法門”。但寫詩依然是件寂寞的事,“你做些實務的事,二三十年大抵有成績,但寫詩寫了二十年,仍會無人認識。說寫詩寂寞,甚至可怕,便在這裡”。
做了三十年《明報》副刊編輯,蔡炎培認為詩人是沒有特權的。“你有寫詩的興趣,但也有另外的職業,兩樣事分開。詩是你的事業,但你也要找一個生活的基點,然後慢慢來。”“先學做人,再學做詩人”是蔡炎培的名句。他常說自己是一個平常人,寫的詩又多來自生活,那些生活形象,那些生活記憶,妙手偶得,便放進詩作。“一生人,如果出到一本詩集已是不簡單,詩集中如果有一首可以流傳下去,已算挺不錯……做不成大詩人,做一個可愛的小詩人,也蠻不錯。”
別人的評價
波希米亞香港
□文/廖偉棠
就像說“先生”我們一般都是指魯迅先生一樣,在香港說“蔡詩人”則肯定是指蔡炎培,他以他張狂的詩人形象和不拘一格的長短章詩篇,恰好符合了安分守己的香港人對“詩人”的想像。但內地不多知道他,不少人聽我提到,都會問:是蔡元培的弟弟嗎?
我從不掩飾我對蔡詩人的喜愛,因為他是香港這彬彬之地罕見的真性情之人,我始終認為寫詩絕對需要真性和熱情。蔡詩人雖然年長我近四十歲,激情卻不讓二十少年,常常給我們提示生之欲、文字之欲為何。我曾戲稱,與蔡炎培一席談,勝吃十鍋羊腩煲,所以初冬風緊,我便生一訪蔡詩人的念頭,詩人互相取暖,夜話不必圍爐。
其實如果說什麼波希米亞香港,蔡炎培與其同代的詩人昆南、戴天,畫家蔡浩泉、王無邪等哥們應該算是第一代波希米亞香港人。走進蔡詩人獨居的寓所,欣見凌亂如昔———我當然沒有親眼見過昔日的蔡詩人,我想見的是那一個遙遠時代的縱酒長歌之夕,凌亂的是生活的面孔,因為凌亂而充滿生機與神秘。在堆滿各種詩集和小說的飯桌上,空出了一個A 4紙大小的位置,那裡放著一摞白紙和一支鋼筆———蔡炎培無論寫詩寫文還是抄稿,都親自手寫,別說電腦了,複印機傳真機他都不用。在這個網路時代,我信箱里唯一能收到的實體書信,就來自蔡炎培,抬頭必寫某某某詩人收,讀之就如互通天地會信息一般的光榮。
蔡炎培和我天南地北聊天,常常離題遠奔,談名師、名士,談情傷、情傲———當年多少人被他詩歌中兼有的溫柔與孟浪之姿所傾迷!但他就像他所私淑的詩人吳文星,獨來獨往,自持一身才華與傲氣,不惜碰釘與寂寞。寧可天下人負我,我不負天下人———他又有這樣一種痴情,是與所謂英雄不同的一種甘入地獄的大悲憫所在。
他這一代生於民國,多少沾了些民初士人的仙氣。但在現今這個時代,士人又焉能有彼時指點江山之酣暢,所以我曾寫過一篇論文名為《佯狂的醉者———論蔡炎培》,佩服他們如今尚能以佯狂來抵抗。蔡詩人送我離家時又提起這篇文章,笑稱我用姜夔“以硬筆寫柔情”一說來形容他,至今仍覺得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