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在父親的影響下,從六歲就學寫字和篆刻。上學後最喜歡圖畫課,自己什麼都畫。十三歲拜在當代著名畫家葉仰曦的門下,學習人物、山水畫。開始從臨摹老師的作品人手,進而臨摹古畫。三年後參加了“湖社畫會”,並第一次參加了畫展。第一次接觸大自然是隨父親登妙峰山。對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學校組織的活動中看到一部名畫家游黃山的紀錄片。那飄渺多變的雲海,千奇百怪的山峰和巨石,多姿多彩的奇松,都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從此對黃山神牽夢繞,立志長大後一定要游一次黃山。這個願望在六十歲才得實現,在三登黃山後創作一幅廿四米的長卷《黃山》。收在《葛嵒山水畫》中出版。
“七·七”事變一聲炮響,隨祖母逃難到上海姑母家。隨之而來的是“八·一三”的炮火。在抗日的烽火燃遍祖國大地時,單純的愛國熱情卷進抗戰的洪流中。參加了“上海平津流亡同學會”、“抗日救亡訓練班”。受訓後被分配到難民收容所服務,在日寇進行南京大屠殺時接待了大批從南京逃往上海的難民。聽到他們的血淚控訴,加深了我對日本帝國主義的仇恨。當準備和“抗敵宣傳隊”離開上海時,路被切斷,只好留在上海。
這一階段邊上大學、邊教書、邊參加抗日宣傳工作。
當時的上海是個“孤島天堂”。一面是紙醉金迷、荒淫無恥;一面是奮發圖強、浴血奮戰。在抗日的宣傳中,參加了“上海戲劇聯誼社”。“聯誼社”是黨的外圍組織,任務是協助一些小劇團的演出。任務是化裝和導演,有時也參加演出。《劇場新聞》是“聯誼社”的期刊。主編張可是葛嵒的好友。葛嵒用“也草”、“雨花”、“青子”等筆名為“上海劇藝社”所上演的劇目寫劇評或介紹文章。與此同時大量地閱讀進步書刊以及魯迅、高爾基、果戈里等中外名著,以及盧那卡爾斯基、倍倍爾等理論書籍。
太平洋戰爭爆發後,藉以生存和工作的上海租界,受到日軍開進的威脅,由李奇野介紹參加了新四軍。先到季方司令員領導的四分區地方服務團戲劇組,活動在江蘇的南通、如皋、啟東、海門四縣。後編入正規軍的三旅服務團,演出大合唱和活報劇。曾演出過《自由萬歲》、《古墅之暮》,導演過《和平軍過年》。
從敵占區的大都市上海來到這無拘無束的廣闊天地——抗日前線,看到的是軍民團結的歡快生活,聽到的是振奮人心的抗戰歌聲。豐富多彩的行軍宣傳、演出,許許多多震撼心靈的事跡激勵著葛嵒,產生了強烈的寫作衝動。在行軍時構思,利用午休等時間創造了《魚水情》、《紀念》和《斷後》等劇本和報告文學。
在敵人的掃蕩中,服務團進行分散,在一次更大的掃蕩來臨之前,這些不拿槍的戰士被分批地送回上海,等待黨的召喚。
上海的姑母已遷去嘉興,葛嵒暫住在朋友周建英家。不久父親在河南病危,只好回淪陷區的安陽,不到一個月父親與世長辭,留下母親、妹妹和年逾古稀的祖母。生活的重擔落在這個長女的身上。經過同鄉縣教育科張股長的介紹,去安陽縣師和省中任教。又是葛嵒人生中的一個大轉折。
從火熱的鬥爭中來到日寇占領的淪陷區,目睹漢奸校長許卓人的奴顏婢膝,日本憲兵的搜查,日本顧問的監視,葛嵒的心像要爆炸一樣。日間的壓抑,都化作了夜間的惡夢。想了許多辦法,無論從主觀還是客觀都使我無法擺脫。葛嵒寫了許多打油詩抒發胸中的鬱悶:
中原大地起烽煙,忠孝大節古難全。
壯士前方獻碧血,兒女內地衛家園。
面對父老遭塗炭,怒向豺狼舉厲拳。
欲奔光明才有望,敵橫洛川馬不前。
在黑暗中尋覓,困難重重。通過省中的美術教師李玉珍的堂弟李其成介紹,參加了河北省婦女工作團,在假日去河北幾個縣組織婦女,準備配合反攻。葛嵒逐漸知道這是國民黨的地下組織後,並沒有認識到這是走入歧途的開始,還為可以公私兼顧而欣喜。在活動中也遇到過不少曲折和危險,沒有畏懼,感到能為抗日出點力而欣慰。
日本投降後,葛嵒為婦女的解放而奔走,主編《婦聲》月刊,寫文章,並擔任《紀世報》和《益世報》的副刊編輯。將幾年中蒐集到的資料整理成《中國婦女與文學》、《歷代詩人筆下的婦女》(未出版,原稿在“文革”中被抄去)等。
1947年辭去婦女會的工作,回到教學崗位上。先後在北平女三中、志成女中任教。並參加了《中流》雜誌的編委會。《中流》為輔仁大學和中國大學的進步學生所辦,編輯部就設在葛嵒家。葛嵒參加了地下黨所領導的學運工作。聯繫的編委有楊振藻、廉逕、馮占群、曾惠明等人。在《中流》中發表的文章是短篇小說和雜文。
1948年在天津擔任天津第八民教館主任,由馮占群直接領導。為了工作方便,安排在第八區聯繫民眾搞掃盲登記,準備辦掃盲班,並安排葛嵒寫好《自傳》後和天津地下黨的負責人見面。葛嵒特別高興,《自傳》交上後,馮占群去了唐山,就失去了聯繫。天津解放後,葛嵒再也控制不住激動的心情,辭去民教館的工作,報考了“華北大學”,又回到了革命的大家庭中,葛嵒全力以赴,結業前,學校給葛嵒複雜曲折的歷史作了結論,被選為學習模範。
“華大”畢業分配到石家莊一中任教,一年後當選為模範教師。1950年回北京國立高工學校任教,校名幾次變遷:“土木工程學校”、“建築專科學校”、“建築工程學院”,葛嵒一直連任。到1976年10月退休。結束了將近卅年的教師生活。
晚年生活
“烈士暮年,壯心未已”。葛嵒的大半生在動盪坎坷中度過。雖然不斷地探索與追求,但都一事無成,暮年卻已悄悄地來臨。葛嵒享受著黨和人民給我的優厚待遇,並沒有安度晚年。拿起了擱置已久的畫筆,踏上了又一個新的征程。
1977年葛嵒的啟蒙老師葉仰曦先生從北京崑曲劇院退休。葛嵒第二次作了人室弟子,和幾位年輕的畫友一同學習山水畫,如同又回到了青年時代。
這階段,葛嵒從花繁葉茂的南國,走到冰封雪飄的北疆;從大漠飛沙的西陲,走到萬裏海疆的東方。面對祖國的大好河山和在這片沃土上大幹四化的英雄兒女,更激發了葛嵒這顆不泯的赤子之心,葛嵒描繪高山,潑灑大海,把滿腔的愛國熱情全部傾注在畫筆上。
“欣將滿懷山河志,留得豪情在筆端”,就是葛嵒心情的寫照。
1987年10月被聘為北京市文史研究館館員,編入書畫組。十來年的散兵游勇生活又有了組織和領導,黨的敬老崇文政策使我受到了空前的禮遇。領導和工作人員對我的關心和照顧,使葛嵒對生活和創作增強了莫大的信心和力量。館裡對政治學習抓得很緊,使葛嵒的思維跟上了時代的步伐。改革開放的大好形勢給了我老有所用的機會,一方面參與館裡的所有活動和創作;同時社會上的各種活動也盡力而為,擔任了十幾個團體的副會長、理事、顧問等。教過水電部、地質部、空軍干休所、人民大學、建工學院、函授大學、老年大學等處的老年書畫班。社會上的各種捐獻也決不後人。
1991年在民族文化宮舉行個人畫展後,又創作了《長江》、《長城》、《巨龍吟》、《黃山》幾幅長卷。出版了《葛嵒山水畫集》、《松柏圖冊》和《頑石齋吟草》、《葛嵒專輯》等。
葛嵒《八十抒懷》
八十抒懷
生逢亂世幾飄蓬,迅雷驟雨驚狼烽。
涉史每深家國恨,壯懷喜吟《滿江紅》。
報國無由事楮墨,鑽研六法愧難工。
杏壇桃李六十載,時催鬢髮霜色濃。
報刊廣覽宇宙寬,傳媒博收見聞豐。
墨陣翱翔興未已,書海馳騁樂無窮。
每賞嚴冬瞻冰雪,更欣皓日臨晴空。
江山秀麗復雄傑,一一收入畫圖中。
數十年來不渝志,萬幅丹青頌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