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日拒俄

聯日拒俄

聯日拒俄,日俄戰爭期間,清廷主張聯合日本抗拒俄國的思維和國策,袁世凱尤為倡導。

簡介

清朝和沙俄有上萬公里的邊境線,一旦開戰,恐怕俄國不會把戰場限於東北,無論哪個方向,清軍都不是沙俄的對手。而如果戰爭最後的勝利者是沙俄,清政府將面對更無法收拾的局面。

聯日拒俄的奏章紛至沓來,民間的這種呼聲更高,清政府卻遲遲不予表態。

1903年11月25日,日本秘密向清政府通報了日俄交涉已無前途及日本的備戰情況。戰爭已經一觸即發。清政府的立場仍然舉棋不定。

袁世凱 袁世凱

這時,清廷中最大的實力派登場,主導了清政府在日俄戰爭中的立場。這個人就是時任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的袁世凱。

在朝野上下一片“聯日拒俄”的聲音中,袁世凱倡導的“局外中立”很少有人附議,因而顯得有些另類,但他的身份決定了發言的分量。

李鴻章之後,袁世凱接任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同時兼攝通商事務大臣,儼然已成為清廷中最重要的權臣,在對外關係決策中本就是具有決定意義的角色。更關鍵的是,袁世凱當時正在編練北洋常備軍。如果清政府“聯日拒俄”,與沙俄開戰,所能仰賴的也只有北洋軍。作為這支軍隊的實際控制人,袁世凱的主張決定著“聯日拒俄”能否執行。

袁世凱曾在朝鮮任職12年,期間朝鮮正是清、日、俄三國角力的焦點。袁世凱與日、俄打了多年交道,贏得了“非唯知兵,且諳外交”的名聲。他非常清楚三國的實力對比,絕不可能答應對沙俄開戰。

荒誕的中立

1903年12月22日和27日,袁世凱兩次致電外務部,表示“日俄果決裂,我應守局外中立。”“附俄則日以海軍擾我東南,附日則俄分陸軍擾我西北,不但中國立危,且恐牽動全球。日俄果決裂,我當守局外”。1904年1月19日,袁世凱“密陳遵照傳諭統籌布置防守情形折”,再次呈明“就我現在情勢而論,不得不謹守局外”,主張採取“局外中立”之策。同時,他把國際公法有關戰爭“中立”規定的內容,摘要翻譯上呈。

客觀地說,袁世凱的分析是切中要害的。日俄戰爭的直接交戰方是這兩個國家,背後還有英、美、法、德等諸列強,戰局與世界列強的利益分配和政治格局休戚相關。在日俄雙方中,清政府如果公開倒向任何一方,都可能引發一系列變局,從而把中國推入更複雜危險的局面。唯有“中立”,才有可能抽身自保。

袁世凱摘譯的國際公法有關“中立”的內容,比如“中立國的領土不得侵犯”、“中立國的主權應予保證”等,顯然也是滿清統治者最迫切的希望。

其實,真正具有國際法意義的中立公約,直到1907年才被世界承認。此前的國際公法只是一些通行的原則。即便這樣,也讓清政府的“中立”顯得極為荒唐。

日俄戰爭是在中國領土上進行的、牽涉中國利益的戰爭,“中立”的先天條件已然不具備了,歷史上找不到在這種情況下仍能中立的先例。即便清政府內部,也明確知道:“我中國雖不預於戰,而利害必與交戰國共之,誠屬創例”。

但就是這樣荒誕的“中立”立場,卻得到了列強的支持。

俄軍 俄軍

2月10日,日俄剛剛宣戰,美國公使就分別向清、日、俄三國聲明,要求交戰國尊重清政府的中立地位和行政完整。同一天,英、法、德、意四國駐華公使分别致電本國政府,建議各自政府表達與美國相同的意願。而這時,清政府還沒有宣布自己的立場。

列強不希望日俄戰爭超出中國東北的範圍,那樣會直接影響到他們的在華利益,而且,一個穩定的清政府,更有利於他們在中國的殖民統治。

作為交戰方,沙俄自然對清政府的“中立”求之不得。日俄戰爭之前,沙俄並沒有把日本放在眼裡,輕蔑地稱日本“扔帽子就能打倒”。陸軍大臣庫羅帕特金最擔心的倒是中國的立場,“被逐塊瓜分的四億中國人顯然是要咬人的,而我們將首先被狠狠咬住”,“一旦開戰,我們就不得不進入一個完全不適於作為戰場的國家,中國人會幫助日本人。”當然,沙俄很快就為輕視日本付出了慘重代價。

相形之下,日本支持清政府的“中立”有些出人意料。而且在發動戰爭一個月前,日本就通過清駐日公使楊樞,傳達了希望清政府採取中立政策的信息。

在對抗沙俄的目的上,日本和清政府有著一致性,雙方在戰前又表現出了異常親近,應該要求中國助戰才合常理。事實上,日本一直沒有中斷尋求清政府的支持,它只是讓清政府做出“中立”的姿態。箇中原因,既有英美施加的影響,也有現實的考慮。與沙俄之戰,日本已經動用了舉國之力,如果沙俄找到藉口,從東北之外的區域進攻清朝,日軍無力應付。

2月15日,日本率先宣布尊重清朝“中立”。19日,沙俄也同樣表態,但不接受清政府劃定的熊岳城至安東縣界街一線以南“指定戰地”(大致為遼東半島東部),認為應擴展於整個東三省及蒙古東北部。日本隨即表示,“除俄國占據地方外,尊重貴國之疆域”。言下之意,有沙俄軍隊的地方全在戰爭範圍內,自然也是東北全境。

清政府所謂的“中立”,其實誰都沒有遵守。

暗流涌動

袁世凱是清政府“局外中立”立場的倡導者,但這只是公開的姿態,背地裡行的是“聯日拒俄”之實。在日本國內出版的有關日俄戰爭的回憶錄中,袁世凱起到了突出的協助作用。

1903年11月,日本向清政府通報談判無望的同時,一個“日本老朋友”秘密前往天津,登門拜訪袁世凱。

此人名叫青木宣純,剛剛被日本政府派到北京擔任公使館武官。而在歷史上提及青木宣純的名字時,往往冠以“日本對華諜報工作鼻祖”之稱。他在中國先後生活了28年,是日軍中“第一代中國通”,北京官話、粵語說得足以亂真。著名的日本在華諜報組織“青木機關”就是他創辦的。

青木宣純直截了當地說:日俄開戰是無論如何都免不了的。戰爭上日本獨立作戰,而暗地裡無論如何不能不藉助閣下的協助。

袁世凱答應得痛快:此事容易,大力支援吧。

日軍將領 日軍將領

清政府中幫助日本的遠不止袁世凱一個。在“局外中立”的外交形象之下,“聯日拒俄”暗流涌動,一直未斷。日本表面上勸告清政府中立,但暗中拉攏,尋求清政府的協助。只是,這些背地裡的小動作見不得光,在正式的檔案資料里沒有任何記載。

1904年5月7日,俄軍指責“興京廳以南所扎之華隊隨同日人攻打俄人。”清政府自然極力否認,而且反詰:“興京廳以南駐紮之華隊,究系某縣所屬,是何地名,帶隊官是何姓名,所帶人數若干?”“須有確實憑證,不得以疑慮揣度之事,籠統言之。”

1904年12月28日,俄國公使向清政府外務部發出照會:“十一月十八日在太平嶺有日軍二百名並華人三百與俄軍攻擊,該華人編隊身穿號衣,上有中國團練第一、二、三之百人隊字樣,並在戰場留屍七具為證。”這個說法算得上言之鑿鑿,清政府指定奉天當局調查,結果乾脆以“遍查寬甸境內,並無太平嶺地名”回復。

日俄戰爭期間,沙俄也沒有真正尊重過清政府的“中立”,本該受“中立”保障的東北人民生命財產不斷遭其荼毒。沙俄意見最大的招募華人助戰,其實也是他們的手段。比如後來成為“東北王”的張作霖,日俄戰爭開始時就是先投靠在沙俄一方,然後又轉投日本。

清政府沒有恪守“中立”,日俄也未尊重“中立”,三國兩方互相指責、警告,但又很默契地配合著,將清政府的“中立”戲演到戰爭結束。

身不由己

日俄戰爭結束後,在戰爭中宣布“中立”的清政府提出過參加談判的要求,卻被日俄拒之門外。

《朴茨茅斯條約》對中國主權和領土的確認只是名義上的,其實質的結果是從沙俄一家獨占東北,變成日俄分而食之。日本的侵略鐵蹄自此踏上了中國大陸。在此後四十年中,它成了中國最兇狠、貪婪的侵略者。

日俄戰爭的大幕落下,這場戰爭對當事三國的影響卻遠遠沒有結束。

沙俄國內矛盾加劇,很快爆發了1905年革命,工人階級和布爾什維克登上歷史舞台。列寧曾說:沒有1905年的“總演習”,就不可能有1917年10月革命的勝利。

滿清統治者勉強保住了自己的“龍興之地”,卻沒能守住自己的封建王權,僅僅六年之後,王朝傾覆。

日本進入中國東北,大陸政策一步步實施,在軍國主義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從沙俄手中搶來的南滿鐵路,滋養了更大的野心。“柳條湖事件”“九一八事變”,這條鐵道線上事端頻起,遺禍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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