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扮成江湖藝人、小販、市民等形象,男性表演者以踢、擊、翻、跳的武技吸引觀眾,女性表演者腳步如行雲流水,手上可細膩到引線穿針。丑角則滑稽風趣,是隊伍中的一個亮點,一般是兩到三支隊伍對耍,有的人對打,有的人散打,有的人相互逗笑,場面看似有點亂,實則變化有形。
當年渾源耍故事以孟家窯、黃沙口及神溪最為出名,且各有特色,孟家窯的耍故事長於硬功夫表演,而黃沙口耍故事則通過變換隊形可擺出“天下太平”的字樣,而神溪的耍故事則與孟家窯故事同屬一脈,老一輩人的耍故事還有演唱的,唱的是當地民歌,只是近幾年只“耍”不唱了,隨著時光變換,其他兩支耍故事隊伍衰落了,而惟有神溪的耍故事還在一年一年地上演著。
老渾源人都記得耍故事最出名的藝人叫王有才,是渾源縣孟家窯人,從小在五台山當和尚練了一身上好的武功,能飛檐走壁,並能在一塊磚上連翻三個跟頭腳不著地,還俗後在村中成立了耍故事班,他主演時遷,他的門徒散布於各大戲班中,渾源有一諺語叫“孟家窯的故事,各耍各的”,意即每位演員都有一身功夫,各有各的拿手絕活,男子身輕好似雲中燕,女子美貌賽神仙,且舞且打,一身硬功夫讓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老人於1930年過世。
楊崇霖的師傅是一位叫張雲洲的老藝人,是王有才的門徒,當年在神溪戲班唱戲,有一身武生功底,他將孟家窯耍故事的真髓帶到神溪村,融合神溪村耍故事的精華,將耍故事與當地的戲曲揉合到了一起,形成了古樸、奇絕,激揚勁健的風格,集樂、舞、戲曲溶為一爐,輕重緩急的鼓樂的敲擊聲與表演者的情節相對應,這種表演形式比戲曲更生活化,演員扮相服飾與梆子戲如出一轍,但是頭飾、道具、臉譜保持著傳統風格。
耍故事據說起源於元代,清道光年間十分興盛,耍故事隊伍每年除迎喜神外,還要給當地商鋪、村中長者去拜年,還有迎神賽會,求神靈保佑、免災除難的意思,其演出中帶著祈願村民日月新盛,光景美好之意,耍故事是一代又一代鄉民的精神圖騰。
紅紅火火的渾源耍故事已由原來許多雜耍班子縮減成了部分村寨的專利了,耍故事以一種大眾的街頭文藝活動變成了少數人的本事。原來一到正月,全村出十來個耍故事隊伍不成問題,因為村上上自80歲老人,下至10歲孩童都會舞一把,但是現在隨著人們價值取向的改變,這一紅火營生參與者一日比一日少了,因為這是一種毫時費力而又不掙錢的紅火營生,鬧紅火純屬於個人的愛好。近年來隨著外出用工者的日漸增多,那些外出打工的年輕人過年回家時把最流行的東西帶回來,根本無心這一原生態的大眾娛樂。
縣裡文化館的老師為耍故事的角色造型進行規範,要求演員在表演時不僅有動作而且要有神態,有面部表情,不能成為一種走過場的活動,風公的表演者要瀟灑大度,大腳婆孫二娘要潑辣、精明,耍棒子的要憨厚活潑,絡毛要滑稽風趣,賣藥先生要老謀深算。在1999年北嶽恆山文化旅遊節開幕式的演出中,神溪表演隊伍備受遊客的關注。
當有著很深歷史淵源的渾源地方戲弦子腔由於缺乏傳承者已成了絕響。身懷絕技的藝人沒有了,他身上的文化符號也就消失了,代表著那一脈的藝術筋脈也就斷了,渾源人意識到了這一點,縣政府曾出資15萬搶救保護耍故事。
耍故事是一種具有旺盛生命力的民間藝術,取之於古老的歷史故事,凝聚著一代又一代耍故事人的希望,原來這種紅火曾普及到村村落落,而現在能出“故事”的村莊已是鳳毛麟角了,耍孩兒與羅羅腔進入了國家文化部公示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中,這一訊息也傳到了渾源人的耳中,他們想知道像他們這種與耍孩兒、羅羅腔曾同時興盛的民間舞蹈藝術,是否能進入國家保護範疇。
國家對一些申報非物質文化遺產成功的藝術和藝人實施了保護措施,給予藝人一定的生活補助,而像耍故事這樣散落於民間的藝術遺珠,對其搶救和保護無疑是微弱的。上世紀90年代初,渾源縣文化館館長徐文枝曾收集整理了一些當年知名老藝人的資料、圖片,但是記者按照她提供的聯繫方式試圖與這些老藝人聯繫時,獲知那些身懷絕技表演了一輩子的藝人,不少早已寂寞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