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
翻譯運動(Harakah al—Tarjamah)中世紀阿拉伯帝國開展翻譯介紹古希臘和東方科學文化典籍的大規模、有組織的學術活動。從8世紀中葉起,阿拔斯王朝哈里發為適應帝國政治、經濟、文化和宗教發展的需要,實施博採諸家、兼容並蓄的文化政策,大力倡導和贊助將古希臘、羅馬、波斯、印度等國的學術典籍譯為阿拉伯語,吸取先進文化遺產,以豐富和發展伊斯蘭文化。翻譯活動初始自伍麥葉王朝,哈里發哈立德和阿卜杜·阿齊茲出於個人的愛好和社會生活的實際需要,命令宮廷學者將一些希臘語和科普特語的鍊金術、占星術和醫學書籍譯成阿拉伯語。當時翻譯活動的特點是以零散的個人譯述為主,缺乏統一的規劃和領導。阿拔斯王朝時期,翻譯活動在國家規劃下有組織、有領導的開展起來。哈里發曼蘇爾和哈倫·拉希德獎掖學術,倡導翻譯,設立宮廷圖書館,下令蒐集東西方學術古籍,延聘各地不同宗教信仰的著名學者在宮廷從事希臘、波斯、印度的天文學、數學、醫學、鍊金術和文學部分著作的翻譯,並特設專門機構管理學術研究工作。830年,哈里發馬蒙(813~833在位)在宮廷小規模的翻譯研究機構的基礎上,在首都巴格達創建了國家級的綜合性學術機構“智慧館”,由翻譯局、科學院和圖書館組成,統一組織和集中領導全國的翻譯和學術研究活動,從此,翻譯活動進入新的高潮。智慧館以重金延聘了各地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信仰的近百名著名學者和翻譯家,如伊本·穆卡法、艾布·葉海亞、葉海亞·伊本·馬賽維、侯奈因·伊本·易斯哈格、薩比特·伊本·古賴、白塔尼、花剌子密、伊本·麥台爾、葉海亞·伊本·阿迪、肯迪等。他們集體從事譯述、研究活動,將用重金從各地所蒐集的一百多種各學科古籍進行了整理、校勘、譯述,並對早期已譯出的有關著作進行了校訂、修改和重譯工作。在譯述過程中,將翻譯和研究緊密結合,做出了開創性的貢獻。主要有:(1)在對原著直譯的基礎上,作了大量校勘、注釋、質疑、補正、摘要、評論等,借題發揮了自己新的創見。(2)確立了各學科的阿拉伯語名詞、術語、概念、範疇體系。凡譯文中涉及阿拉伯語已有的辭彙,用阿拉伯語進行意譯,凡譯文中阿拉伯語無準確辭彙表達的,引進外來辭彙,進行音譯;凡無法用阿拉伯語表征的辭彙,創造新的辭彙並賦予確定含義予以表述。在天文學、數學、醫學、化學(鍊金術)領域的大量名稱、概念、範疇,是在翻譯過程中用阿拉伯語逐步確立的。(3)依據社會不同層次讀者的需要,除對大量名著全譯外,還對一些著作進行了選譯、節譯、摘譯、譯編、改編。(4) 對一些著作經多次轉譯而被曲解或失傳的部分,經校勘改譯恢復了原著本來的面目。對原著的錯誤,進行了糾正。(5)在譯述的基礎上,對有關學科根據觀察實驗研究所取得的新資料,撰寫了大量新的各學科學術著作,闡發了新的創見。(6)開創了集體協作譯述的先例。凡大部頭的著作由多人分工譯述和注釋,初稿譯出後,集體討論通審校譯,最後由主譯審定。有些著作經幾代人初譯、重譯而完成。
影響
阿拉伯翻譯運動從8世紀中葉到9世紀的100多年中,據統計,被譯成阿拉伯語的古典名著有數百部之多。希臘語著作占首位,其次是古敘利亞語、波斯語、梵語、希伯來語、奈伯特語等。其中,從希臘語譯過來的有關哲學、邏輯學、政治學、天文學、數學、物理學、醫學、鍊金術、地理學等方面的著作達100多部,包括亞里士多德的《形上學》、《工具篇》、《範疇篇》、《解釋篇》、《邏輯學》、《物理學》、《倫理學》等;柏拉圖的《理想國》、《法律篇》;畢達哥拉斯的《金色格言》;波爾菲利的《邏輯學入門》;歐幾里德的《幾何學原理》;托勒密的《四部集》和《天文集成》;普林尼的《自然史》;普羅提諾的《九章集》;希波克拉底和蓋倫的醫學著作等。從波斯語翻譯過來的有關歷史、語言、文學、宗教方面的作品約20多部,包括《波斯歷代國王史》、《阿因納邁》、《瑪茲德達克》、《波斯古經》、《卡里萊和笛木乃》等。從印度梵語翻譯過來的有關天文學、數學、醫學方面的著作約30部,包括《信德罕德》、《波羅門正宗》、《艾爾坎德》、《艾爾傑伯海爾》等。從奈伯特語翻譯過來的有關農業、園藝方面的著作約20部,從古敘利亞語、希伯來語翻譯過來的有關文學、藝術和科技方面的著作也有幾十部。阿拉伯翻譯運動不僅保留、吸收和繼承了古代東西方科學文化的優秀遺產,而且促進了阿拉伯一伊斯蘭學術文化的全面發展和繁榮,對伊斯蘭哲學的興起、各門自然科學的開創、宗教各學派不同學說的創立均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楊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