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PP
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rans-PacificPartnershipAgreement,TPP),也被稱作“經濟北約"。前身是跨太平洋戰略經濟夥伴關係協定(Trans-PacificStrategicEconomicPartnershipAgreement,P4),是由亞太經濟合作會議成員國中的紐西蘭、新加坡、智利和汶萊四國發起,從2002年開始醞釀的一組多邊關係的自由貿易協定,原名亞太自由貿易區,旨在促進亞太地區的貿易自由化。2011年11月10日,日本正式決定加入TPP談判,而中國大陸沒有申請參與TPP談判。2013年9月10日,韓國宣布加入TPP談判。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將突破傳統的自由貿易協定(FTA)模式,達成包括所有商品和服務在內的綜合性自由貿易協定。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將對亞太經濟一體化進程產生重要影響,可能將整合亞太的兩大經濟區域合作組織,亦即亞洲太平洋經濟合作組織和東南亞國家聯盟重疊的主要成員國,將發展成為涵蓋亞洲太平洋經濟合作組織(APEC)大多數成員在內的亞太自由貿易區,成為亞太區域內的小型世界貿易組織(WTO)。
2013年11月25日,安倍表示將在2013年內將促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達成協定。2015年10月5日,美國、日本、澳大利亞等12個國家已成功結束“跨太平洋戰略經濟夥伴協定”(TPP)談判,達成TPP貿易協定。
背景
在G20第一次峰會2008年底於華盛頓召開時,很多人認為,已開發國家與開發中國家共同決定重要國際經濟政策的時刻終於來臨。五年過去,美國和中國在國際經濟共治方面卻進展甚微,更嚴重的是兩國在制定國際經濟改革新標準方面相互角力。一方面,美國和另外11個國家嘗試建立的跨太平洋經濟夥伴關係(TPP)排除中國;另一方面,中國和另外15個國家試圖創立的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RCEP)則不包括美國。在經濟自由化過程中展開競爭並不是件壞事,但是,全球兩大經濟體相互排斥、各起一攤,就有可能給現行國際貿易與投資格局造成重大衝擊。
原因
中美走到今天這一局面,主要還是雙方缺乏足夠互信所致。2008年,美國加入TPP並準備將其打造成21世紀全球化的新標準,不少美國人判斷,中國短期內不可能達到那些潛在的高標準,甚至認為中國如果參與談判,很可能會扮演攪局的角色。與此同時,當時有不少中國專家也將TPP看作美國在經濟上孤立中國的工具,因此建議中國在推動國際貿易與投資改革方面另起爐灶。在美國和中國,都有一部分人認為,RCEP是中國擊敗TPP綜合戰略的重要部分。
影響
經濟冷戰思維對於兩國甚至世界經濟都十分有害。今天中國不但是幾乎所有TPP成員的最大出口市場之一,而且在全球製造業產業鏈中占據核心位置。因此,一旦TPP改革獲得落實,大量貿易和投資活動可能會從中國轉移到TPP成員國。同樣道理,RCEP改革的實施,也會令一些經濟活動從美國轉移到其他國家。這種前景與過去幾十年中美在經濟領域的緊密合作形成鮮明對比。中國是美國倡導的經濟全球化的主要獲益者之一,沒有自由貿易與投資的國際環境支持,中國經濟不可能單靠內部改革實現奇蹟增長。
當然,過去美國一直是全球經濟貿易規則的制定者,它也沒有真正把中國當成潛在競爭對手,而中國則一直在相對被動接受已定的國際經濟規則。現在不一樣了。美國雖然仍是全球第一大經濟體,但中國已經是第二大經濟體,並且很可能在未來十年內超過美國經濟規模。因此,中國和其他開發中國家希望參與國際經濟規則修訂的要求順理成章合情合理。但問題是,即將發生的全球超級最大經濟體大國相對地位的轉換可能令所有人的神經高度緊張,因為在歷史上,這樣的轉換往往是通過戰爭實現的。正因此,中美合作就變得尤其重要,這不僅有利於避免衝突,更有利於幫助建立新的更好的世界經濟秩序。
如何避免
中國領導人提出的“新型大國關係”可能是一個有意義的框架,其互信互利的原則似乎也受到了美國領導人的認同。作為第一步,中美兩國政府也許可以考慮緊密合作,共同推動打通TPP和RCEP這兩個新的改革模式。最近一段時間出現了一些積極的變化。在中國,有越來越多的學者公開呼籲政府儘快加入TPP談判。他們特別指出,中國可能會在談判中遇到一些難點問題,比如勞工標準、環境標準、智慧財產權保護和服務業開放,其實這些也是中國政府準備在未來幾年要解決的改革問題。在美國,不少官員也指出,讓中國加入TPP,對世界來說是一件好事。美國總統國家安全顧問蘇珊·賴斯最近在一次公開演說中表示,美國歡迎中國加入TPP。但這些還遠遠不夠。對於中國人來說,如果美國想在TPP談判結束之後再讓中國加入,這還是20世紀舊思維的反映。中國希望成為新規則的制定者之一,而不是新規則被動的接受者。客觀地說,如果中國真的變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經濟體,將來它在加入TPP時要求修改部分規則,也並非完全不可能。既然如此,為何不讓中國成為TPP新規則的創始成員呢?
當然,中國也需要讓世界相信他具有實施高質量全球化的決心與能力,特別是在國有企業改革、勞工標準、智慧財產權保護以及網際網路自由等方面,更重要的是要在一些重要議題上發揮領導者的作用,不要總是在國際談判中扮演規則挑戰者的角色。中國領導人在不久前閉幕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上批准了一個雄心勃勃的綜合改革方案,決心在2020年之前完成從計畫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的最後一躍,這是一個具有很強說服力的方案。現在需要做的是實實在在地加快落實這些改革措施,尤其是準備在上海自由貿易區做的改革試點。
未來可能出現的一個分歧是中國究竟應該是作為開發中國家還是已開發國家參與TPP談判。這個問題在中國加入WTO談判時就是一個難點。考慮到中國目前的收入與制度水平,中國政府希望以開發中國家身份參與談判,應該情有可原。當然,鑒於中國超大的經濟規模以及對世界經濟的影響,美國反對中國以開發中國家身份參與TPP談判,也不能說毫無道理。也許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案是讓中國簽署高水平的TPP協定,但在實施過程中考慮中國實際情況,在個別領域給予適當過渡時期。中美官員都理解,TPP談判已經進入最後階段,現在讓中國參與,在技術上已經不可能。保守一點看,中國能夠加入的最早時間點可能在2015年或者以後。但這並不意味著各方現在只能被動等待,其實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兩國政府可以考慮在一年一度的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框架下設立一個TPP-RCEP聯合工作小組,共享TPP與RCEP談判的信息、組織可行性研究、發現主要障礙並提出有意義的對策建議。
當然,TPP和RCEP只是中美共建新興大國關係中可以緊密合作的一個領域。中美雙邊投資協定的談判已經展開,如能儘快結束,有助於加快中國加入TPP的進程。中美兩國政府也應認真考慮建立自由貿易區的構想。經濟分析發現,中美自由貿易可以帶來的收益,對美國來說超過TPP收益的50%,對中國來說超過RCEP收益的50%。另外,中美也應該在其他國際經濟領域展開廣泛而密切的合作。
作為一個新興大國,中國既應提出改革國際經濟體系的主張,也應該明確向國際社會表明保持“一元多極”、不重起爐灶的立場。同美國和其他國家一起進一步推動經濟全球化進程,符合中國經濟的核心利益。在未來相當長的時期內,美國是最發達經濟體的地位不會受到挑戰,但他失去全球最大經濟體的排名,只是時間問題。而學會與中國等開發中國家一起分享國際經濟事務的主導權,是保證世界經濟平穩過渡、持續增長的重要條件。
觀點分析
TPP對中國提升在亞太區域合作的地位和影響力已構成現實的威脅和影響,但其中亦有中國可以充分把握與利用的有利因素。更重要的是,中國的經濟影響力早已經成為TPP12國中的內部因素,認為TPP將開啟“經濟冷戰”的觀點其實賦予了TPP一個它自身無法完成的任務。
首先,TPP雖然體現了美國重返亞太的戰略構想,但它的本質卻仍然是區域經濟一體化的實踐,而這種自由貿易的大方向與中國的發展與崛起是具有一致性的。作為強調全覆蓋、高標準的自由貿易協定,TPP在很大程度上的確對中國經濟提出了挑戰,但這種挑戰並非是全局性質的。中國的經濟有落後的部分也有先進的部分,TPP的出台對落後的部分也許是衝擊,但是對先進的部分同樣意味著機遇。
在中國的一些地區,是具備向著這些標準提升的現實可能性的。雖然中國在國有企業、勞工標準、政府採購等方面暫時無法達到TPP的標準,但是許多優秀的中國民營企業的國際化早在10年前就已經開始,在4-5年之前,如聯想、華為等企業早已經開始了其在投資國本地化的進程。這意味著TPP反而可能為中國這些優質的企業提供更加廣闊的經濟機會,讓它們有可能成為未來頂級的跨國企業集團。
其次,TPP並非一個一致排華的價值共同體。冷戰的發生,意識形態的對立是最直接的動力。儘管中美關係在近幾年非常微妙,但在習近平訪美之後,大趨勢還是保持穩中有升。只有中美關係能夠保持穩定,所謂的“經濟冷戰”就只是一種誇張的臆想。對於TPP12國而言,大多數國家參加這個組織的主要動機仍然是經濟,所謂價值觀同盟有些一廂情願。
權威體制的新加坡、族群政治的馬來西亞、社會主義的越南、拉美傳統的智利、墨西哥,這些國家哪裡來的多少共同價值。它們之所以加入TPP不過只是希望從美國意圖遏制中國的經濟戰略中獲得好處,或者說是在中國與美國之間待價而沽以謀求最大利益。值得指出的是在TPP12國中,有8國與中國簽有自貿協定,其中紐西蘭、澳大利亞、馬來西亞與中國的關係還處於歷史最高點,而新加坡和中國則互為投資最大國家。這樣的一個組合里有太多和中國的合作夥伴,指望它們去圍堵中國,去打一場“經濟冷戰”,真的需要很強的想像力。
今天的中國已經不再是一個主要依靠勞動力價格優勢出口的國家了,它正在向一個內需為主的超大型市場轉化,由此產生的巨大吸附效應將是TPP所無法阻擋的。在這個轉化的過程中,沒有任何力量真的圍堵中國,除非我們自己先有了閉關鎖國的“冷戰心態”。只要我們踏踏實實地搞好自貿區建設,推進“一帶一路”,對內堅持改革,對外堅持開放,中國經濟就會在內外共振中,實現真正的結構最佳化與質的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