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信息
心是人最盈潤的水,愛情則是這水裡最水的水。子冬一直是這么認為的。作為水中之水,它在人心裡最柔軟,最溫存,最游移,也最清濕。它最不確定,最能吸收,也最有彈力。只有這樣的質地,才最能把自己傾倒出去,同時也才最有可能把另外的人接納進來。但這水中水卻不是想有就有的。當然,也不是不想要就沒有。作 者:喬葉
出 版:江蘇文藝出版社
發布時間: 2007年10月26日
類 型: 小說文藝> 都市
第一部分
四米寬,三米長,這個房間面積十二平米。兩張單人床,每張一米寬,兩米長,占去四平米。一張梳妝檯跨連著兩張單人床的床頭,占去約一平米。床尾是兩個對放的衣櫃,共占去大約三平米。梳妝檯相對的另一位置是一張寫字檯,再占去約一平米。寫字檯上面放著一台二十一寸的長虹彩電。對著門的牆角是一個樹型的咖啡色衣帽架。
第1節:結婚互助組(1) 第2節:結婚互助組(2)
第3節:結婚互助組(3) 第4節:結婚互助組(4)
第5節:結婚互助組(5) 第6節:結婚互助組(6)
第7節:結婚互助組(7) 第8節:結婚互助組(8)
第9節:結婚互助組(9) 第10節:結婚互助組(10)
第11節:結婚互助組(11) 第12節:結婚互助組(12)
第13節:結婚互助組(13) 第14節:結婚互助組(14)
第15節:結婚互助組(15) 第16節:結婚互助組(16)
第17節:結婚互助組(17) 第18節:結婚互助組(18)
第19節:結婚互助組(19) 第20節:結婚互助組(20)
第二部分
前面就是上島咖啡,今天是周一。決定的日子。午飯過後,子冬一步步地朝上島咖啡走去。眼看著“上島”的牌子離她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起來。耿建已經在店裡等著了,臨著窗。子冬喜歡臨窗的座位,既相對安靜又視線開闊,遠遠看去還有一種浪漫的意味。
第21節:結婚互助組(21) 第22節:結婚互助組(22)
第23節:結婚互助組(23) 第24節:結婚互助組(24)
第25節:結婚互助組(25) 第26節:結婚互助組(26)
第27節:結婚互助組(27) 第28節:結婚互助組(28)
第29節:結婚互助組(29) 第30節:結婚互助組(30)
第31節:結婚互助組(31) 第32節:結婚互助組(32)
第33節:結婚互助組(33) 第34節:結婚互助組(34)
第35節:結婚互助組(35) 第36節:結婚互助組(36)
第37節:結婚互助組(37) 第38節:結婚互助組(38)
書摘
子秋把毛巾遞給荊漫。
不用,我有。荊漫說。他揮了一下自己手裡的洗漱袋,有點兒羞怯地在空中劃了一道線。仿佛子秋這樣的殷勤已經讓他太不安了。他絕不能讓自己越過去。
子秋把毛巾折好,裝起來。有點兒黯然:自己的這份單戀,也是如此吧?再怎么清清爽爽,再怎么淡淡香香,也只是自己享受,自己知道而已。然而她也笑自己:怎么那么得寸進尺呢?
已經夠了。
出了站,打車。荊漫義不容辭地坐在前排,擺出一副要付賬的架勢。子秋沒有言語。她喜歡他這種架勢。她喜歡他為她花這么一次錢。女人身邊,就該有這么一個為她花錢的男人。
他一直把子秋送到姑媽家門口,才告辭。子秋堅持要把他送下去。他不肯,子秋不容分說地跟著他進了電梯。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子秋突然覺得有些窒息,她希望荊漫能說說話,但是,荊漫始終沉默。
走出電梯,兩人握手,又告辭了一次。看著荊漫的背影越來越遠,子秋摸了摸自己的手包。他的書,還在她的包里。她沒有還他。從拿到的那一刻,就沒有打算再還他。幸好,他也忘了。
子秋看看自己的手,白皙嬌嫩,微雀點點。是一雙保養得很好的手。這雙手,剛剛握過荊漫。她不由得想起一首兒歌:“人有兩個寶,雙手和大腦。雙手會做工,大腦會思考。”腦想為虛,手做為實。對於自己這么一個虛想了太多的人來說,手是多么重要的實啊。無論白天,還是夜晚。
2
已經很久了,子秋的夜晚都是和自己的手度過的。
謝英是和子秋進行肌膚之親的第二個男人。第一個是在大學期間。其實那時子秋已經臨近畢業了,一天晚上,一個男生忽然來找她,給她一個本子,上面畫的全是她的速寫:站著的,走著的,跑著的,嗔著的,笑著的,沉靜的……他說他是美術系的。扉頁上寫了一段話:“你不知道我是誰,這並不要緊。你可以把我看做從你身邊走過的每一個陌生的人。”子秋真的並不認識他,但是一看到這句話,子秋心裡就湧起一種無名的酸澀,她哭了起來。他們走下樓,在偌大的校園裡散步。走到一個小花圃里的桂樹下時,那個男生抱住了子秋,他們躺到了地上。夏天,他們穿得都很薄,不知怎的他就和子秋貼在了一起,他一點一點撫摸著子秋的身體,親吻著,用他的下體頂撞著子秋,但是他沒有進去。子秋的腿抿得很緊,後來,她擦著那男生滿身的汗水,忽然覺得十分難過,就把腿分開了。但他還是沒有能夠進去。他們就這樣纏著,纏到深夜。第二天子秋在宿舍里醒來,聞著頭髮上淡淡的青草味道,覺得像一場夢一樣。
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男生。
和謝英是在快結婚的時候,子秋打開了自己。謝英家人多,他們只有在子秋的宿舍里。宿舍兩邊隔壁都有人住,牆不斷音,所以他們每次都很緊張,總是匆匆了事。謝英總是意猶未盡,子秋則是警惕與新鮮並存,警惕大於新鮮。婚後,他們在自己的房子裡充分放鬆,很快找到了感覺。有時候,謝英會一夜做兩三次。“像壓縮餅乾在胃裡被泡開了,性饑渴啊。”謝英這么形容自己。而子秋則在謝英的熱情開發中,漸漸嘗到了愉悅和甜美。為了把兩人世界的這種幸福延長,他們說好三年之內不要孩子。兩年之後,他們的濃甜漸漸回歸到了正常的指數,沒有當初的那么貪厭,但也還沒有陷入疲憊和衰退。就在這個狀態里,他們離了婚。
這之後,子秋的夜晚就開始和自己度過。其實在漫長的少女時代,很多夜晚似乎也都是這么度過的。起初子秋也以為,自己不過是從單身又回到了單身,和以前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就像一湖水,投了一粒石子,盪了幾圈漣漪,又恢復了伊始的平靜。但是,慢慢地,她才感覺出來,一個人的夜晚已經失去了自己懷想的那種單純。湖面平靜了,但是石子還在,它不動聲色的在她的房間裡掩藏。白天時它銷聲匿跡,晚上就出來把她籠罩。它已經成為子秋的一種習慣。它使夜晚不再是子秋一個人的夜晚,而必須是子秋和某個對象的夜晚,即使這個對象的真正實體還是子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