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設定
出自: 電影《集結號》 (2007. 馮小剛作品)
身份:中國人民解放軍中原野戰軍獨立二師一三九團三營九連連長
作為《集結號》的靈魂人物,穀子地的性格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個人心胸豁達,質樸又富有智慧. 而他的性格中最吸引人的一部分便是他的執著,這正是全片戲劇衝突之所在。
名字緣由
穀子地意思是:“長穀子的莊稼地”,然而這個名字的背後還有一個悲慘的故事。
穀子地3個月的時候父母流亡時中途餓死,3個月大卻無名無姓的穀子地被一位流浪鞋匠發現在穀子地里,因此就按地取名為穀子地。
劇情概述
1948年解放戰爭時期,連長穀子地(張涵予飾)率領九連47名戰士在汶南河岸舊窯場執行掩護大部隊撤退的任務,團長劉澤水(胡軍飾)下令,以集結號為令,聽見號響就撤退。 慘烈的戰爭在炮彈的轟鳴中開始,九連的戰士死傷慘重,排長焦大鵬(廖凡飾),犧牲前說自己聽見了集結號,穀子地自己沒有聽見,他決定死守陣地。九連打退了敵人三次進攻,炸毀三輛坦克,殲敵無數,全連除連長穀子地,47人全部陣亡。
這場戰爭改變了穀子地的人生。由於部隊改了編號,穀子地找不到組織,九連犧牲的烈士們也被認定為失蹤。穀子地開始了艱難的尋找,為九連的兄弟們討個說法,也為了探明當年集結號的真相。
性格分析
戰場上,面對數十倍於自己的強敵,力量懸殊太大。但穀子地指揮戰士硬是堅持抗擊敵人,勝利完成阻擊任務。此為一倔。面對傷亡慘重,明知道這樣下去勢必全軍復沒,所剩無幾的弟兄善意騙他“聽到號聲了”,原則性很強的他,覺得“號子沒吹”(事實上集結號一直沒吹響),帶領戰士一直堅持到戰爭的最後一刻。此為二倔。戰爭結束後,死裡逃生的穀子地抱著“號子究竟有沒有吹響”的疑問,千里迢迢,千辛萬苦,硬要找團長問個明白。此為三倔。
戰爭固然殘酷,犧牲在所不惜。但谷連長的倔,他的那種太認真的犟勁,在讓人覺得不可理喻的同時,也讓人感動,讓人崇敬。老谷尋找團長的經歷中,也自尋煩惱,碰了不少壁。如果不是最後的實現願望,那他真的成了許多人眼中“傻子”和另類,"找什麼找,事情都過去了,能見證
的人都死了,你又何必呢?" 影片中,煤礦的工人還當面罵他,這個老兵瘋了!可見,太倔的人,在凡人眼中,往往是孤立的,常常成為孤獨的另類。
穀子地的執著令所有戰友汗顏。他的態度與其說是執著, 倒不如稱作虔誠,為了內心裡對勝利單純的渴望而不惜血汗,這種近乎瘋狂的執著,以及由此而生出的自信,讓這位有著神一般血統的戰士在通往聖殿的道路上更進一步,他所做的更接近戰爭這項任務的本質。
生活中,如穀子地之類,也不乏其人。在機關單位,“谷同志”凡事講原則,就容易得罪人,包括上司和同事。倒是那些左右逢源的“聰明人”,見機行事,難得糊塗,博得大家的讚揚。民意測評也好,幹部考核也好,這種人往往能得高分。在生活中,“谷同志”有了冤屈,必然討說法,逐級找官評理。有的為自身清白或家人清白,不惜走上漫漫上訪路,五年,十年,甚至更多的年份,終於討回公道,平反昭雪。他的事例,可能很快成為各大媒體的頭條,讀了大快人心。而有的“谷同志”,或者更多的“老谷”,結局可能就不那么光明,則另當別論了。
穀子地們,無疑是偉大的,了不起的,但更是悲壯的。這種悲壯,往往要付出包括生命在內的沉重代價。
人物塑造
對穀子地的角色分析,是建立在穀子地特定的社會環境中展開。
穀子地率領40餘名戰士阻擊敵人,最後全部陣亡,唯獨穀子倖免,未能殺身成仁,修得正果。而接下來穀子地的角色轉換出乎人們的角色期待,即他沒有從一個勇猛善戰的低級指揮員變成將軍,而是變成了一個“神經錯亂”的滿大街去打聽他的隊部,去印證那勞什子的集結號吹與否。期間經歷了俘虜、解放初期、“文革”,直至後來的無果而終。
因為,作為一名軍人,應當知曉戰場上千變萬化和一定之規。而作為一名指揮員,就應有審時度勢,挽狂瀾於既倒的本領導。更何況還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古訓。因此可以說,全軍復沒是穀子地的無知與無能,怪不得誰,而死裡逃生的穀子地若真按其角色類型(指揮員),以及其特定的社會環境,就該還有點婦人之仁、匹夫之勇,就該學學垓下的項羽之壯烈。而不是為了什麼後來的角色轉換去找那誰也不知吹與未吹的“集結號”。
穀子地從一個局部戰場的指揮員,到為了尋找是他在戰爭結束後的活著的希望,這希望就是那聲集結號。性格上的巨大變化(角色錯位),從一個直來直去,一根筋的粗人,非要等那集結號吹響,甚至於穀子地的左右手,焦大鵬在臨死之前說自己聽到了集結號響,讓穀子地帶著僅剩的幾個弟兄撤退,甚至於在戰士中為戰與撤產生了分歧,穀子地仍能認死理,到倔強地要尋他的兄弟。當然影片中還有一個與穀子地一樣執著的人,指導員王金存的妻子孫桂琴,或許是那個年代的兵都有的一種情節——守衛精神(角色概念)。
有人說,戰爭,猶如一場死神的盛宴。一旦踏上戰場,就等於隨時準備獻出的生命。穀子地本來也沒指望能活著,可偏偏就是九連46個弟兄都光榮後,他竟然能苟且偷生地活了下來。然而,活下來的穀子地,其實比死更痛苦,這或許就是後來穀子地性格變化(角色錯位)的主要原因。生不如死的活著,讓穀子地內心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苦。於是他需要宣洩,需要慰借。而能讓他宣洩和慰借的唯一方式就是那半瘋半傻的尋找(角色面具)。
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那是沒有結果的尋找呢,可他還活著,還將繼續活著,而只要他還活著,他就必須去尋找,去尋找那原本並不重要的集結號。這或許是才他能夠活下去的唯一理由(角色負擔)。
因為,作為一名老兵的穀子地,他應該聽過有關項羽的故事,他本也應當有與敵人同歸於盡的精神準備,這一點從他與敵人坦克對炮中可以印證。因為在那時,戰友已死了十有八九,他又怎能偷生,也沒臉偷生。因為他穀子地親眼看著戰友們一個個死去,卻無能為力,他又焉能苟活。可老天爺偏偏就讓他活了下來,這種活,對於一個戰士,一個老兵,一個指揮員,其生不如死的苦是可想而知的(角色衝突)。
穀子地,正是由於莫明其妙的活來下來,他的活讓死者不能閉目,他的活著讓他懷疑其真,他的活活不如死。在這種情形下,穀子地要想繼續活下去,選擇只有兩條,一是為了責任,認認真真去尋找集結號(可又有誰相信呢);一是裝傻裝痴(角色面具),美其名曰尋打集結號。
其實,這時穀子地的內心早已扭曲變型(角色轉換),雖然沒有瘋和痴,但起碼不能算是一個正常人。這或許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穀子地,真實的穀子地。因為穀子地受傷後被當作敵軍士兵俘虜那時起,穀子地已經就不再是原來的穀子地。儘管,在穀子地的夢境裡,永遠是自己那些兄弟:王金存,焦大鵬,姜茂才,呂寬溝…… 穀子地形象的成功塑造,就是在人們(觀眾)對角色期待的失望後,被角色衝突和角色轉換產生新的角色認同,即對角色轉換后角色知覺的認同。
現實原型
“穀子地”在戰爭年代中的原型常孟蘭為了那聲軍號
實早在1999年中央電視台在《東方時空》欄目中就曾播出過一段關於他的紀錄片——《為了那聲軍號》。
1948年11月19日時任晉察冀軍區四縱10旅30團8連2排長的常孟蘭奉命帶領7名戰士執行阻擊任務,掩護全團撤退,他接到的命令是:不管有多難,在聽到號令之前不準撤退。最終七名戰士全部犧牲,但卻因此都背上了黑鍋。
到底軍號有沒有吹響,為了在戰鬥中犧牲的戰友,常孟蘭進行了48年感人肺腑的追尋。他跑了東北三趟,差點凍死,去了幾次北京卻一直都沒有結果。1996年他終於得到老部隊的信息,此時他已經是年過七旬的老人。
他得知,他的戰友大部分犧牲在朝鮮戰場上,其中包括他當年的團長和連長,這就意味著常孟蘭期待揭開的軍號吹響沒有的真想將成為一個永遠的迷。50年後他和他當時的團長見了面,只不過他的團長已經長眠於石家莊的烈士陵園。面對長眠的團長,他說:“團長,俺的任務完成了,打的苦啊,沒有子彈打了。。。”,淚流滿面的他向團長的墓碑敬個軍禮,然後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遺憾的是2005 完成部分心愿的常孟蘭因病去世,雖然找到了昔日的部隊,但是常孟蘭沒有穀子地那么幸運,在他心裡號子吹沒有吹依舊是個迷。
生平
軍事大片《集結號》在全國影院熱播,一時好評如潮,賺足了廣大觀眾的熱淚。影片中的主角穀子地是有原型的,在贊皇縣北竹里村,就曾有這樣一位老兵,為了戰場上那一聲沒有吹響的軍號,他苦苦尋找了48年!一聲號角,一生的使命,這位忠於自己職責的老兵,堪稱軍魂。
1——掩護部隊轉移,約定聽到號聲撤退
這個真實的故事還要從1948年11月19日說起,故事的主人公常孟蘭時任晉察冀軍區四縱十旅三十團三營八連二排排長,他是贊皇縣張楞鄉北竹里村人,1944年參軍,身經百戰,戰功累累。
那是一個血色黃昏。常孟蘭所在的團正在向關外轉移,與國民黨“暫三軍”主力於北京延慶縣桑園鎮的古長城腳下不期而遇。
敵人一時摸不清虛實,開始停下來排兵布陣。當時的形勢是敵強我弱、走為上策,團首長當機立斷,決定借著即將降臨的夜幕的掩護,立即撤離,甩掉敵人,防止被敵人一口吃掉。為保證大部隊安全撤離,團首長只好把“斷後”的任務交給八連。八連連長何有海又把在最前沿牽制、吸引敵人主力的任務交給了常孟蘭,命令他帶五班的7個人執行這項最艱巨的任務。連長帶領連隊其餘的人在大部隊和常孟蘭等人之間接應,並提防其他方向可能出現的敵人。
連長命令常孟蘭在敵人的必經之路阻擊,只要他們能夠拖到天徹底黑下來,大部隊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完不成任務,不準後退半步!能完成任務嗎?!”連長大聲地問。
“能!”常孟蘭和他的7個戰士響亮地回答。
連長帶著連里其他戰友要轉身離開時,常孟蘭問:“連長,那我們什麼時候撤退?”
連長說:“等我在山那邊吹響一聲長號,你們就完成了任務,就可以撤出戰鬥了。”
2——奮戰一個半小時,軍號始終沒有吹響
今天看來,常孟蘭他們接受的是一項必死的任務。
常孟蘭和他的7名戰友在山道上擺開陣勢,常孟蘭專門安排了一名寧晉籍小戰士離開陣地100多米,在一個高地隱蔽,摘掉棉帽,專門傾聽山那邊的軍號聲。8個人心裡都清楚,那一聲集結號,連著自己的命啊!
在一段聽得見心跳的等待之後,敵人衝進了射程,戰鬥打響了,敵人一波一波地衝上山路,又被常孟蘭帶著戰士們用機槍和手榴彈打退。身經百戰的常孟蘭感覺到,在他參加的所有戰鬥中,哪一次都沒有這次這么艱難,敵人數量也許有一個軍!因為山下分明有汽車和坦克的聲音。
戰鬥打響有二十多分鐘了,天已經黑了,對面敵軍如山,眼看幾個人很難堅持,負責聽號聲的小戰士沉不住氣了,急匆匆地跑過來對常孟蘭說:“排長,這仗沒法打,這不是明擺著送死嗎?估計這會兒咱們的部隊也走出去有一截子了。再說,天馬上就黑了,敵人不見得會追咱們的。乾脆,咱悄悄撤走算了。”
“繼續打!”常孟蘭堅決又幾乎是絕望地下著命令,他喊:“號聲不響,我們就不能撤,違者就地執行紀律!”
8個人,就這樣悲壯地進行著頑強的阻擊。他們居高臨下,艱難地打退敵人的3次進攻。子彈、手榴彈已經打出去多半,8個人精疲力竭,有人負傷了但仍咬牙堅持,等著那一聲軍號。這時,他們已經堅持了一個半小時,天已漆黑了,黑暗淹沒了背後的山野,大部隊肯定已安全轉移,任務肯定已完成,戰士們再次催促常孟蘭撤退。
但那一聲軍號,還是沒有吹響……
常孟蘭猜測,也許是連長在那邊也與敵人接上火了,也許是他們在激烈的戰鬥中沒有聽到連長在遠方吹響的軍號,也許是連長已經帶隊離去,也許是連長忘記了吹軍號……但他堅持著,無論是怎樣的一個也許,只要沒有聽到軍號響起,他們就得一直頂下去!
敵人第四次進攻改變了戰術,先打來一顆照明彈,把幾個人的陣地照得一覽無餘,然後一陣猛烈的炮擊,常孟蘭看到兩個戰士當場犧牲……很快敵人就衝上來了,雙方膠著在一起,活著的幾個人各自為戰,誰也顧不上誰了。常孟蘭提著一挺輕機槍,在紛亂的敵群中殺出一條血路,在黑暗中突圍而去。也許是夜幕的掩護,也許是黑暗中的敵人怕傷了自己人不敢輕易開槍,常孟蘭竟奇蹟般突圍出來,一口氣奔出幾十里地。
3——那聲沒聽到的軍號,一個老兵永遠的心結
晉察冀軍區四縱10旅30團8連2排
突圍後,常孟蘭先是沿途打聽部隊的行蹤,一直找了好長時間。因為當時戰事頻繁,沒有人知道他所在部隊的確切音信,常孟蘭只好回到了老家贊皇縣張楞鄉北竹里村。
奇蹟般活了下來,常孟蘭開始了他一生的愧疚和牽掛:剩下的幾個戰友估計都犧牲了,他們的死都和自己堅持等那一聲約定的軍號有關。此外,更重要的是,他認為自己作為一名軍人,做事必須要有始有終,那場阻擊戰的戰況還沒有向部隊復命,就等於阻擊戰還沒有結束。
1949年10月1日開國大典後,常孟蘭北上北京,找到了北京軍區一個專門負責收容戰爭中失散人員的部門,部門的首長確認了他的身份,給他開了介紹信,發了路費,讓他暫時回家等候訊息。然而一晃兩年過去,他沒等到任何音信。於是他又一次去了北京,但負責接待的同志卻告訴他:他所在的部隊已入朝作戰,讓他回家待命。常孟蘭牢記軍人服從命令的天職,於是回家繼續等回音。
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年復一年的等待中,常孟蘭不甘心就這樣乾等。40多年中,遠到東北、山西,近到石家莊、保定,都留下過常孟蘭苦苦找尋的足跡,找老戰友,找軍區、部隊,但每次都是一無所獲……
每當失望地回到家,常孟蘭都覺得自己活在一場夢裡,他不敢相信7個戰友全部犧牲,他曾幻想著他們有人還活著,會和他一起去見連長,匯報當時的戰況,也問問連長,為什麼他們沒能聽到那一聲期待的集結號。
常孟蘭也曾到過幾個戰友的家鄉,除了他親見犧牲的兩個戰友外,其他5人也一直下落不明,他幾乎不敢面對戰友的家屬,那一聲軍號成了常孟蘭永遠的心結。他期望著有一天自己能找到自己的部隊,歸隊,因為他一直以為自己還是一個兵。
4—— 熱心將軍幫助,打聽到老部隊下落
1984年,某軍事學院在北竹里村北建了一個訓練場,不時有成群的學員來此訓練,這讓常孟蘭很興奮,像見到了久別的親人,他主動找到負責的軍官,要求幫部隊乾點活。從那時起,駐訓的學員一到,他就到營房裡幫助燒水幹活。
漸漸地,官兵們知道了常孟蘭的身世,對他也很親近。老人冬天裡每天過來幫著燒鍋爐,風雪無阻,部隊首長想給他點報酬,被他堅決拒絕,只好送一些米麵。不過官兵們每次給他舊軍服,他都非常歡喜地收下,部隊首長讓他在伙房吃飯,他也不客氣。
隔一段時間,常孟蘭通過拾廢品湊一點路費,就外出尋找老部隊,看他一次次失望而歸,官兵們對他很同情。後來,學院的副院長王定慶少將也認識了老人,他深深為老人的堅定的信念所打動,駐訓的時候還專門到老人家看望他。
常孟蘭懇請王定慶少將幫助他打聽老部隊的下落,讓他能在晚年歸隊復命。熱心的王定慶將軍鄭重地答應下來,通過部隊的戰友四處打聽晉察冀軍區四縱十旅三十團的下落。
年代已久,部隊的建制已有許多變化,直到1996年初,王定慶終於確切地打聽到,瀋陽軍區某集團軍便是常孟蘭當年所在的晉察冀軍區第四縱隊,而駐在遼寧本溪的一個地炮團前身就是常老所在的三十團。
5——48年後,向年輕的團長報告歸隊
聽到找到老部隊的訊息,71歲的常孟蘭激動得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就要動身。當時已是年關,家人急忙阻攔老人,但哪裡能攔得住?
帶上兒子給的過年錢、乾糧、行李,常孟蘭一早就出發了,從河北到東北,再到本溪,一路艱辛不可言表。到了本溪,才知道部隊已換防到一個小鎮,他在車站蹲了一夜。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幾乎沒有車輛,好不容易搭上一輛車來到小鎮,天已黑了,又下起了大雪。打聽到部隊營房還有幾公里,常孟蘭一咬牙,拿出當年的軍人氣概,在大雪中步行前往營房。
由於又飢又冷,年老體衰,在望見部隊門口的燈光時,常孟蘭終於支持不住了,艱難地爬行,最後險些凍僵,還是部隊一輛拉給養的車發現了他,將他救回營房。
老人講述完自己的經歷,部隊的王團長驚呆了,老人敘述的故事發生在48年前,這比他的年齡還要大,但他在團史里知道那次悲壯的阻擊戰。
王團長終於認出了眼前這位老人,團榮譽室里那張被放得大大的照片上便有常孟蘭。
那是當年解放石家莊後,時任《晉察冀日報》記者的作家楊朔為三十團“有功之臣”拍的合影。當時,常孟蘭率突擊二排第一個搶占石家莊外圍的制高點雲盤山(今石市豐收路附近一處古墓墓丘,現已不存)立了大功。
緩過勁兒來的常孟蘭看著眼前年輕的團長,老淚縱橫,起身、立正、敬禮,大聲喊:“報告!團長同志,原晉察冀軍區四縱十旅三十團三營八連二排排長常孟蘭,奉命於1948年11月19日帶領五班七名戰士,在延慶縣桑園鎮執行阻擊任務掩護全團撤退,按照上級命令,堅持到最後,在戰鬥中我與部隊失散,兩名戰士犧牲,其餘人員下落不明……請首長指示!”
年輕的團長激動地回禮回答道:“常孟蘭同志,我代表團黨委對你和你的戰友在多年前的那場阻擊戰中所表現出的巨大犧牲表示衷心感謝,對你在戰鬥中所表現出的大無畏的氣概和你對組織交給你的任務的負責精神致以崇高的敬意!你們的戰鬥任務完成得非常出色!”
6——一生都是一個標準的軍人
部隊首長核實了常孟蘭的身世之後,曾想把他送到榮軍院安度晚年,被他拒絕了,他說:“我找部隊是來交差的,不是來要待遇的。”
後來,部隊的同志經查閱資料,告訴常孟蘭,當年他所在連隊的連長何有海等人均已犧牲在朝鮮戰場。當時連長為何沒有按照約定吹響撤退的軍號,已成一個永遠的謎。
一周后,常孟蘭謝絕了首長的挽留回到家鄉。回來後不久,贊皇縣有關部門根據部隊寄來的信件,給他落實了老兵待遇,每月幾十元的生活補貼,就是這點補貼,他開始還堅辭不受。
找到老部隊後,常孟蘭老人生活得很平靜,仍是時常去部隊的營房幫忙,2004年農曆十月二十九,常孟蘭老人安詳辭世。
在北竹里村的鄉親們的記憶里,常孟蘭一直是一個“另類”,行走坐臥幾十一直保持軍姿,70來歲時還能敏捷地翻越牆頭;除了軍服,別的衣服從來不穿,即便兒子媳婦給買了也不穿;他的脾氣剛直暴烈……這些讓他與普通農民們一直有很大的差異。即便是與家人村人閒坐聊天,很少說種地過日子,只說當年打仗的事。常孟蘭的大兒子常貴文說,在他的記憶里,從他很小的時候起,父親就經常外出找戰友、找部隊,光東北去過三次,有一次回來腳都凍爛了。家裡條件一直不好,除了他們給的一點錢外,父親還經常揀廢品湊路費。
一直在部隊營房看大門的常發明說,常孟蘭老人就是特別“待見”當兵的,見到他們格外親,見到學院的首長,總是“咔”地立正、敬禮。
常孟蘭的兒子常貴文、常貴斌還告訴記者,他們也知道父親的事跡被改變成電影的事,全家人都很高興。
電影《集結號》根據小說《官司》改編,記者近日採訪了《官司》的作者楊金遠。楊金遠明確地表示,小說最初的觸動就是常孟蘭老人的故事,小說和電影中添加了許多藝術創造。
如今,贊皇許多人都以常孟蘭老人為驕傲,稱他是贊皇的光榮;網友們說,無論常孟蘭的故事是不是確切是《集結號》的原型,常孟蘭都堪稱解放軍的軍魂。
“穀子地”在現代生活中的原型王艾甫隨著電影《集結號》的熱映,影片中解放軍九連連長穀子地的原型也重回觀眾視線,他就是2007年2月9日第五版報導過的山西省檢察院退休檢察官、“現代義士”王艾甫。穀子地心裡的集結號和現實生活中王艾甫手裡的那些陣亡通知書一樣,成為他們一生難以放棄的責任。
馮小剛對扮演穀子地的張涵予說:“你見到的王艾甫先生就是‘穀子地’的生活原型啊。”與王艾甫先生緊緊擁抱著的張涵予感慨自己終於和真實的“穀子地”相逢了。其實,對於很多上海觀眾來說,王艾甫老人並不陌生,這位來自山西的退休檢察官曾當選上海2006年度“真情人物”,還是央視2006“感動中國”十大人物候選人。
11年前,當時月收入只有300元的退休檢察官王艾甫,在舊貨市場的地攤上花3000元買來一疊卷宗,那是57年前解放戰爭時期太原戰役犧牲戰士的登記冊,還有84份未發出的陣亡通知書。
電影中,穀子地老人心裡的集結號和現實生活中王艾甫手裡的那些陣亡通知書一樣,成為他們一生難以放棄的責任。王艾甫參加過抗美援越戰爭,作為高炮師的通信兵,曾頂著美國飛機的轟鳴聲,在越南和寮國度過了三年。有位叫張廣元的山西老鄉就犧牲在他的懷裡。1981年,從部隊轉業回到山西的王艾甫,去祁縣看望戰友張廣元烈士的家人。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當地民政部門竟然找不到關於這位二等功臣的任何資料。他查遍了山西省最新的烈士名錄,這個名錄里包括從抗日戰爭至今的10萬多名烈士,居然沒有張廣元這位英雄。“我當過兵,知道戰爭的慘烈。我這樣幫助烈士尋找活著的親屬,也是因為想我的戰友了。”
11年來,王艾甫給84位烈士親屬寫信,給當地民政、公安部門打電話,足跡遍布湖北、河北、內蒙古等地,他甚至把一家三代僅有的70平方米房屋抵押貸款7萬元用於“尋親”。如今,84份陣亡通知書已有29份找到了親人。雖然遲到了半個世紀,烈士們的靈魂終於回家。王艾甫說:“在我的有生之年,我會全力以赴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