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安史之亂後,唐朝宦官勢力開始坐大,唐德宗委任宦官掌管禁軍並且成為定製,從此宦官勢力變得不可抑制。
寶曆二年(826年)十二月,唐敬宗被宦官劉克明殺害,另一宦官王守澄立文宗為帝。
文宗向來不滿宦官專權,大臣李訓、鄭注知道文宗有反抗之心,便與文宗密謀誅滅宦官。李、鄭二人是因為王守澄的引薦而得以進入朝廷任高職,文宗認為與二人謀事不易引起宦官們的警覺。
當時,外人僅知道李、鄭二人倚仗宦官擅作威福,卻不知道二人原來與文宗另有密謀。太和九年,文宗以李訓之謀,杖殺曾參與殺害唐憲宗的宦官陳弘志,不久又以李、鄭之謀賜王守澄死。
雖然李、鄭二人的共同目標是消除宦官專權,但二人開始爭功,發展成勢不兩立的局面。九月李訓升為宰相,同時把鄭注派到外地任鳳翔節度使,表面上是作為助援,內里卻另有打算,如果清除宦官的計畫成功,下一目標便是鄭注。
過程
鄭李爭功
鄭注和李訓商議,待鄭注到風翔上任後,挑選幾百名壯士,每人攜帶一根白色棍棒,懷揣一把利斧,作為親兵。二人約定,
太和九年(835年)十一月戊辰(二十七日),朝廷在河旁埋葬王守澄時,由鄭注奏請唐文宗批准率兵護衛葬禮,於是便可帶親兵隨從前往。同時奏請文宗,命神策軍護軍中尉以下所有宦官都到河旁為王守澄送葬。屆時,鄭注下令關閉墓門,命親兵用利斧砍殺宦官,全部誅除。計畫已經約好,李訓又和他的同黨密謀說:“如果這個計畫成功,那么,誅除宦官的功勞就全部歸於鄭注,不如讓郭行余和王以赴寧、河東上任為名,多招募一些壯士,作為私兵,同時調動韓約統領的金吾兵和御史台、京兆府官吏和士卒,先於鄭注一步,在京城誅除宦官,隨後,把鄭注除掉。”寧節度使郭行余、河東節度使王、左金吾衛大將軍韓約、京兆少尹羅立言和御史中丞李孝本,都是李訓所信用的官員,所以,任命他們擔任要職,李訓只和這幾個人以及宰相舒元輿密謀,其他朝廷百官都一概不知。
甘露之謀
壬戌(二十一日),唐文宗御臨紫宸殿。百官列班站定後,左金吾衛大將軍韓約不按規定報告平安,奏稱:“左金吾衙門後院的石榴樹上,昨晚發現有甘露降臨,這是祥瑞的徵兆,昨晚我已通過守衛宮門的宦官向皇上報告。”於是,行舞蹈禮,再次下拜稱賀,宰相也率領百官向唐文宗祝賀。李訓、舒元輿乘機勸唐文宗親自前往觀看,以便承受上天賜予的祥瑞。唐文宗表示同意。接著,百官退下,列班於含元殿。辰時剛過,唐文宗乘軟轎出紫宸門,到含元殿升朝,先命宰相和中書、門下兩省的官員到左金吾後院察看甘露,過了很久才回來。李訓奏報說:“我和眾人去檢查過了,不象是真正的甘露,不可匆忙向全國宣布,否則,全國各地就會向陛下祝賀。”
唐文宗說:“難道還有這種事!”隨即命左、右神策軍護軍中尉仇士良、魚弘志率領諸位宦官再次前往左金吾後院察看。宦官走後,李訓急忙召集郭行余、王璠,說:“快來接陛下的聖旨!”王璠緊張得兩腿發抖,不敢前去,只有郭行餘一人拜倒在含元殿下接旨。這時,二人招募的私兵幾百人都手執兵器,立在丹鳳門外等待命令。李訓已經先派人去叫他們來含元殿前,接受唐文宗下達的誅除宦官的命令。結果,只有郭行余率領的河東兵來了,王璠率領的寧兵竟沒有來。
計畫泄露
仇士良率領宦官到左金吾後院去察看甘露,韓約緊張得渾身流汗,臉色十分難看。
仇士良覺得很奇怪,問:“將軍為什麼這樣?”過了一會兒,一陣風把院中的帳幕吹起來,仇士良發現很多手執兵器的士卒,又聽到兵器的碰撞聲音。仇士良等人大驚,急忙往外跑,守門的士卒正想關門,被仇士良大聲呵叱,門閂沒有關上。仇士良等人急奔含元殿,向唐文宗報告發生兵變,被李訓看見。李訓急呼金吾士卒說:“快來上殿保護皇上,每人賞錢百緡!”宦官對文宗說:“事情緊急,請陛下趕快回宮!”隨即抬來軟轎,迎上前去攙扶文宗上轎,沖斷殿後面的絲網,向北急奔而去。李訓拉住文宗的軟轎大聲說:“我奏請朝政還沒有完,陛下不可回宮!”這時,金吾兵已經登上含元殿。
同時,羅立言率領京兆府擔負巡邏任務的士卒三百多人從東邊衝來,李孝本率領御史台隨從二百多人從西邊衝來,一齊登上含元殿,擊殺宦官。宦官血流如注,大聲喊冤,死傷十幾個人。文宗的軟轎一路向北進入宣政門,李訓拉住軟轎不放,呼喊更加急迫。唐文宗呵斥李訓,宦官郗志榮乘機揮拳奮擊李訓的胸部,李訓被打倒在地。唐文宗的軟轎進入宣政門後,大門隨即關上,宦官都大呼萬歲。這時,正在含元殿上朝的百官都大吃一驚,四散而走。李訓見唐文宗已入後宮,知道大事不好,於是,換上隨從官吏的綠色官服,騎馬而逃。一路上大聲揚言說:“我有什麼罪而被貶逐!”因而,人們也不懷疑。宰相王涯、賈餗、舒元輿回到政事堂,相互商議說:“陛下過一會兒就會開延英殿,召集我們商議朝政。”中書、門下兩省的官員來問王涯三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三人都說:“我們也不知怎么回事,諸位各自隨便先去吧!”仇士良等宦官知道唐文宗參予了李訓的密謀,十分憤恨,在唐文宗面前出語不遜。唐文宗羞愧懼怕,不再作聲。
血濺長安
仇士良等人命令左、右神策軍副使劉泰倫、魏仲卿等各率禁兵五百人,持刀露刃從紫宸殿衝出討伐賊黨。這時,王涯等宰相在政事堂正要吃飯,忽然有官吏報告說:“有一大群士兵從宮中衝出,逢人就殺!”
王涯等人狼狽逃奔。中書、門下兩省和金吾衛的士卒和官吏一千多人爭著向門外逃跑。不一會兒,大門被關上,尚未逃出的六百多人全被殺死。仇士良下令分兵關閉各個宮門,搜查南衙各司衙門,逮捕賊黨。各司的官吏和擔負警衛的士卒,以及正在裡面賣酒的百姓和商人一千多人全部被殺,屍體狼藉,流血遍地。各司的大印、地圖和戶籍檔案、衙門的帷幕和辦公用具被搗毀、抄掠一空。仇士良等人又命左、右神策軍各出動騎兵一千多人出城追擊逃亡的賊黨,同時派兵在京城大搜捕。舒元輿換上民服後,一人騎馬從安化門逃出,被騎兵追上逮捕。王涯步行到永昌里的一個茶館,被禁兵逮捕,押送到左神策軍中。王涯這時年邁已七十多歲,被戴上腳鐐手銬,遭受毒打,無法忍受,因而,違心地承認和李訓一起謀反,企圖擁立鄭注為皇帝。
王璠回到長興里家中後,閉門不出,用招募的私兵防衛。神策將前來搜捕,到他的門口時,大聲喊道:“王涯等人謀反,朝廷打算任命您為宰相,護軍中尉魚弘志派我們來向您致意!”王璠大喜,馬上出來相見。神策將再三祝賀他升遷,王璠發現被騙,流著眼淚跟隨神策將而去。到了左神策軍中,見到王涯,王璠說:“你參予謀反,為什麼要牽連我?”王涯說:“你過去擔任京兆尹時,如果不把宋申錫誅除宦官的計畫透露給王守澄,哪裡會發生今天的事!”王璠自知理虧,低頭不語。神策軍又在太平里逮捕了羅立言,以及王涯的親屬奴婢,都關押在左、右神策軍中。戶部員外郎李元皋是李訓的遠房表弟,其實李訓並沒有提拔重用他,也被逮捕殺死。前嶺南節度使胡證是京城的巨富,禁軍士卒想掠奪他的財物,藉口說賈藏在他家,進行搜查,把他的兒子胡抓住殺死。禁軍又到左常侍羅讓、詹事渾、翰林學士黎埴等人的家中掠奪財產,掃地無遺。渾鐬是中唐名將渾瑊的兒子。這時,京城的惡少年也乘機報平日的私仇,隨意殺人,剽掠商人和百姓的財物,甚至相互攻打,以致塵埃四起,漫天蔽日。
塵埃落定
癸亥(二十三日),百官開始上朝。直到太陽已經出來時,大明宮右側的建福門才剛剛打開。宮中傳話說,百官每人只準帶一名隨從進門。裡面禁軍手持刀槍,夾道防衛。到宣政門時,大門尚未打開。這時,由於沒有宰相和御史大夫率領,百官隊伍混亂,不成班列。唐文宗親臨紫宸殿,問:“宰相怎么沒有來?”仇士良回答:“王涯等人謀反,已經被逮捕入獄。”接著,把王涯的供詞遞呈文宗,唐文宗召左僕射令狐楚、右僕射鄭覃上前,讓他們觀看王涯的供詞。唐文宗既悲傷又氣憤,幾乎難以自持,問令狐楚和鄭覃:“是不是王涯的筆跡?”二人回答說:“是!”唐文宗說:“如果真的這樣,那就罪不容誅!”於是,命令二人留在政事堂,參予決策朝廷大政方針。同時,又命令狐楚起草制書,將平定李訓、王涯等人叛亂宣告朝廷內外。令狐楚在制書中敘述王涯、賈餗謀反的事實時,浮泛而不切要害,仇士良等人對此很不滿,由此令狐楚未能被擢拔為宰相。
這時,京城街坊和集市中的剽掠仍未停止。朝廷命左、右神策軍將領楊鎮、靳遂良等人各率五百人分別把守街道的主要路口,敲擊街鼓加以警告,同時斬首十幾個罪犯,這才安定下來。
賈餗換了官服以後,潛藏在百姓家裡。過了一夜,感到實在無法逃脫,於是,換上喪服,騎驢到興安門,說:“我是宰相賈餗,被奸人所污衊,你們把我抓起來送到左、右神策軍去吧!”守門人隨即把他押送到右神策軍中。李孝本改換六品、七品官員穿的綠色官服,但仍舊繫著只有五品以上官員才能穿戴的金帶,用帽子摭住臉,一個人騎著馬直奔鳳翔,打算投靠鄭注。到了鹹陽城西,被追兵逮捕。
李訓向來和終南山的僧人宗密關係親近,於是,前往投奔。宗密想為李訓剃髮,裝扮成僧人,然後藏在寺院中。他的徒弟們都認為不妥。李訓只好出山,打算前往鳳翔投靠鄭注,被周至鎮遏使宋楚逮捕,戴上腳鐐手銬,押送到京城。走到昆明池,李訓恐怕到神策軍後被毒打污辱,便對押送他的人說:“無論誰抓住我都能得到重賞而富貴!聽說禁軍到處搜捕,他們肯定會把我奪走。不如把我殺了,拿我的首級送到京城!”押送他的人表示同意,於是,割下李訓的頭送往京城。
左神策軍出兵三百人,以李訓的首級引導王涯、王璠、羅立言和郭行余,右神策軍出兵三百人,押賈餗、舒元輿和李孝本,獻祭太廟和太社,接著,在東、西兩市遊街示眾,命百官前往觀看。在京城獨柳樹下把他們腰斬,首級掛在興安門外示眾。李訓等人的親屬不管親疏老幼,全部被殺。妻子女兒沒有死的,沒收為官奴婢。觀看的百姓都怨恨王涯主持茶葉專賣,有的人大聲怒罵,有的人拿瓦塊往他身上打。
此前,鄭注按照事先和李訓的約定,率親兵五百人已經從鳳翔出發,到達扶鳳縣。扶鳳縣令韓遼知道他和李訓的密謀,因此,不加接待,攜帶縣印和下屬胥吏、士卒逃往武功。這時,鄭注得到李訓失敗的訊息,於是,又返回鳳翔。仇士良等人派人攜帶唐文宗的密敕授予鳳翔監軍張仲清,命令他誅除鄭注。張仲清疑懼不知所措。押牙李叔和勸張仲清說:“我以您的名義用好言好語召來鄭注,然後設計退下他的親兵,在坐席把他殺死,叛亂即刻就可平定!”張仲清同意,於是,設下伏兵等待鄭注。鄭注依恃他的親兵,因而也不懷疑,徑直進入鳳翔城來見張仲清。李叔和把鄭注的親兵引到門外予以款待,只有鄭注和幾個隨從進入監軍使院。鄭注剛剛喝完茶,被李叔和抽刀斬首。隨即關閉外門,全部誅殺鄭注的親兵。於是,張仲清出示唐文宗的密敕,向將士宣布。接著,殺死鄭注的家眷,以及節度副使錢可復、節度判官盧簡能、觀察判官蕭傑、掌書記盧弘茂等人和他們的同黨,總共一千多人。錢可復是錢徽的兒子;盧簡能是盧綸的兒子;蕭傑是蕭的弟弟。這時,朝廷還不知道鄭注已經被殺,丁卯(二十六日),唐文宗被迫下詔,免去鄭注的職務和爵位,命令與鳳翔鄰近的藩鎮按兵不動,觀察鳳翔城中的動靜。同時,任命左神策大將軍陳君奕為鳳翔節度使。戊辰(二十七日)夜晚,張仲清派李叔和等人前往京城獻上鄭注的首級,朝廷命掛在興安門上示眾。於是,京城的人心逐漸安定,禁軍諸軍開始各回軍營。
評價
《舊唐書》:王者之政以德,霸者之政以權。古先後王,率由茲道,而遂能息人靖亂,垂統作則者。如梓人共柯而殊工,良奕同枰而獨勝,蓋在得其術,則事無後艱。昭獻皇帝端冕深帷,憤其廝養,欲鏟宮居之弊,載澄刑政之源。當宜禮一代正人,訪先朝耆德,修文教而厚風俗,設武備以服要荒。俾西被東漸,皆陶於景化;柔祗蒼昊,必降於闕祥,自然懷德以寧,無思不服。況區區宦者,獨能悖化哉?故豎刁、易牙,不廢齊桓之霸;韓嫣、籍孺,何妨漢帝之明。蓋有管仲、亞夫之賢,屬之以大政故也。此二君者,制御閽寺,得其道也。而昭獻忽君人之大體,惑纖狡之庸儒。雖終日橫經,連篇屬思,但得好文之譽,庸非致治之先。且李訓者,狙詐百端,陰險萬狀,背守澄而勸鴆,出鄭注以擅權。只如盡隕四星,兼權八校,小人方寸,即又難知。但慮為蚤虱而采溪蓀,翻獲螾蜓之患也。嗚呼明主!夫何不思,遽致血濺黃門,兵交青瑣。苟無籓後之勢,黃屋危哉!涯、餗綽有士風,晚為利喪,致身鬼蜮之伍,何逃瞰室之災。非天不仁,子失道也!
《新唐書》:李訓浮躁寡謀,鄭注斬斬小人,王涯暗沓,舒元輿險而輕,邀幸天功,寧不殆哉!李德裕嘗言天下有常勢,北軍是也。訓因王守澄以進,此時出入北軍,若以上意說諸將,易如靡風,而反以台、府抱關游徼抗中人以搏精兵,其死宜哉!文宗與宰相李石、李固言、鄭覃稱:“訓稟五常性,服人倫之教,不如公等,然天下奇才,公等弗及也。”德裕曰:“訓曾不得齒徒隸,尚才之雲!”世以德裕言為然。《傳》曰:“國將亡,天與之亂人。”若訓等持腐株支大廈之顛,天下為寒心豎毛,文宗偃然倚之成功,卒為閹謁所乘,天果厭唐德哉!
司馬光:論者皆謂涯、有文學名聲,初不知訓、注之謀,橫罹覆族之禍。臣獨以為不然。夫顛危不扶,焉用彼相!涯、安高位,飽重祿;訓、注小人,窮奸究險,為取將相。涯、與之比肩,不以為恥;國家危殆,不以為憂。偷合苟容,日復一日,自謂得保身之良策,莫我如也。若使人人如此而無禍,則奸臣孰不願之哉!一旦禍生不虞,足折刑,蓋天誅之也,士良安能族之哉!
尚宛甫:訓、注雖譎進,然亂賊人人得誅;舉世畏宦官,訓、注獨捨生誅之,使其謀成,則武、宣、懿三宗必無復廢立之事。
王鳴盛:俾王叔文一不成,訓、注再不成,以至不可救,而訓、注固未可深責。
蔡東藩:李訓、鄭注,皆小人耳,小人安能成大事?觀本回甘露之變,訓注志在誅閹,似屬名正言順,但須先肅綱紀,正賞罰,調護維持,俾天子得操威令,然後執元惡以伸國法,一舉可成,訓注非其比也。注欲興甲於送葬之日,已非上計,然天子未嘗臨喪,內官無從挾脅,尚無投鼠忌器之憂,成固萬幸,不成亦不致起大獄。何物李訓,縈私變計,蠻觸穴中,危及乘輿,譬諸持刀刺人,反先授人以柄,亦曷怪其自致夷滅也。王涯賈餗舒元輿輩,不知進退,徒蹈危機,死何足惜?但親屬連坐,老幼悉誅,毋乃慘甚。鄭覃令狐楚,不能為涯餗辨冤,但知依阿取容,狀亦可鄙。至於訛言再起,覃且欲趨而避之,幸李石從容坐鎮,始得無事,鐵中錚錚,唯石一人,其次則為薛元賞,正人寥落,邪焰熏迷,唐之為唐,已可知矣。
影響
甘露之變後,宦官一直牢固地掌握軍政大權,君主的廢立、生殺也是掌握在宦官手中,為中國歷史的第二次宦官時代的開始。“天下事皆決於北司,宰相行文書而已”。宦官“迫脅天子,下視宰相,陵暴朝士如草芥”。
此後很長一段時期,中書省、門下省官員入朝都與家人辭別,因為說不定何時就會被殺。唐文宗更受到宦官欺凌,一次問當值學士周墀:“朕可方前代何主?”周墀答:“陛下堯、舜之主也。”文宗嘆道,“朕豈敢比堯舜,何如周赧漢獻耳!”周墀:“彼亡國之主,豈可比聖德?”文宗說:“赧、獻受制於強諸侯,今朕受制於家奴,以此言之,朕殆不如!”因泣下沾襟,墀伏地流涕,自是不復視朝。
唐朝的宦官勢力,直到朱溫在唐昭宗天復三年(903年)大殺宦官後,才終告消失,然而,唐朝不久也因朱溫建後梁篡位而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