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亞·安托瓦內特

瑪麗亞·安托瓦內特,1755年11月2日出生在奧地利的霍夫堡皇宮,瑪麗亞是以紀念聖母瑪麗亞,安托瓦內特是紀念帕多瓦的聖安東尼,約瑟芬是紀念她的哥哥約瑟夫大公,約翰娜是紀念傳教士聖約翰。

瑪麗亞·安托瓦內特12歲的瑪麗亞·安托瓦內特

頭銜

MarieAntoinette
1755——1793
法國國王路易十六的妻子,法國王后
12歲的瑪麗亞·安托瓦內特(1767年)
[編輯本段]童年和少年時代
瑪麗亞·安托瓦內特1755年11月2日出生在奧地利的霍夫堡皇宮。她是女大公瑪麗亞·特雷西婭和皇帝弗朗茨一世第15個孩子,她父母為她取名為瑪麗亞·安東尼婭·約瑟芬·約翰娜·馮·哈布斯堡—洛林(MariaAntoniaJosephenJohannavonHabsburg—Lorraine),來紀念聖母瑪利亞、聖安東尼、聖約翰和她的長兄約瑟夫二世。
1755年是七年戰爭(1756——1763)的前一年,這是一場具有特別意義的戰爭,雖然有人認為七年戰爭是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的延續,但這場戰爭中的同盟關係已經發生了根本的變化——英國不是和奧地利結盟,而是選擇支持普魯士來牽製法國,法國和奧地利這兩個老對手則終於摒棄前嫌、攜手合作,並且和俄羅斯女皇建立了盟友關係。法奧的這場合作一直延續到1789年法國大革命爆發,並且最終決定了瑪麗亞·安托瓦內特一生的命運。
“作為孩子,瑪麗亞·安托瓦內特的是規矩和迷人的”這是對公主在奧地利時候的普遍評價。確實,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善於贏得別人的好感,包括那些刁鑽的、總在暗中注視她的路易十五的宮廷使臣們,1763年七年戰爭結束了,普魯士奇蹟般的絕處逢生,保住了富饒的西里西亞,這讓瑪麗亞·特雷西婭痛心不已。另一方面,面對英國、俄國兩個強大的對手和普魯士這個新興的威脅,路易十五也決定不再保持矜持的態度,法國和奧地利正在策劃一次聯姻,要通過兩國最高統治者的婚姻來穩固來之不易的同盟關係,從這時開始,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和路易十五的孫子路易·奧古斯特·德·波旁的婚姻成為了候選方案之一。
瑪麗亞·特雷西婭提出了三種方案——路易十五本人娶一位奧地利公主,這套方案不論在法國還是奧地利都不被看好,路易十五剛剛找到了新歡杜巴里夫人,無意贏取女皇那些豆蔻年華的公主,況且他太老的,已經50多歲,絕不是年輕公主們的理想伴侶;或者讓奧地利王儲約瑟夫娶一位高貴的法國公主,但約瑟夫已經兩度喪偶,心灰意冷,況且路易十五的三個老姑娘都是尖酸刻薄、不討人喜歡的人,無法引起約瑟夫的興趣。那么只有第三套方案了,兩國使臣頻繁的來往於法國和奧地利之間,在凡爾賽宮和申布倫宮之間穿梭,提供法國王位繼承人路易·奧古斯特和奧地利公主瑪麗亞·安托瓦內特的最新資料,並且商議這樁婚姻的可能性和可行性,最後,在1768、1769、1770年這三年中,瑪麗亞·安托瓦內特成了國家的中心,她無疑將成為歐洲最強大的國家的王后、最富有君主的妻子,整個宮廷、整個奧地利、甚至整個歐洲,都在謹慎的觀望著這場婚姻,因為它將造成歐洲力量的重新分配。
作為法國王后就意味著成為歐洲所有王室貴婦推崇的典範,法國的前兩位往後——西班牙的瑪麗亞·特雷絲和波蘭的瑪麗亞·萊辛斯卡都是賢妻良母型的王后,她們無法控制自己的丈夫,無法對重大事件施加影響,只能在後宮自己的小圈子裡過著自我放逐一般的生活,宮廷真正的女主人是國王的情婦們:先是蒙特斯班夫人曼特農夫人,後來是蓬巴度侯爵夫人和杜巴里伯爵夫人,而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則有希望成為一位影響力巨大的王后,因為她喜歡社交、樂於成為關注的焦點,從她童年的那些記錄中可以看出她是個活潑、純真、直率的人,總能聰明的贏得教師們的好感。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教育程度非常有限,因為她不喜歡學習,並且總是機智的令她的教師們“自願地”放棄對她的教育,簡而言之,她總是“合法地”逃課,1769年她出嫁之前,瑪麗亞·特雷西婭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女兒對法語還是一知半解,粗通文牘、閱讀也做得不夠,這位堅強的女性生養了16個孩子,並且支配著奧地利、匈牙利、波希米亞、托斯卡納,時時刻刻想著回復哈布斯堡王朝強大的影響力,女兒在自己身邊的十五年里,她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必要)、也沒工夫親自監督孩子的教育,但現在小瑪麗亞要出嫁了,是去法國宮廷,去做王后,是她所有兄弟姐妹的婚姻中最重要的一樁,她怎么能給法國送去一個說德語的王后呢?於是在出嫁之前三個月,瑪麗亞·特雷西婭讓安托瓦內特住在自己臥室里,希望在最後關頭把她“改造”成一個端莊穩重的王后。
除了教育問題和母親的嚴厲帶來的不悅,瑪麗亞·安托瓦內特的童年是相當幸福的。她和姐姐瑪麗亞·卡羅琳娜、弟弟馬克西米連一起長大,感情很好,即使是瑪麗亞·卡羅琳娜因為非常不幸的婚姻嫁到那不勒斯之後她們的交流也一直沒有中斷,父親弗朗茨一世非常寬厚、好說話,他的女兒瑪麗亞·克里斯蒂娜公主曾說“皇帝是個好人,任何人都能把他當作朋友來依靠”,而且因為他沒有那么多政務要處理(他有一個強悍能幹的妻子),他總是更多的沉湎於家庭歡樂中——奧地利宮廷是最早將王室生活私人化的宮廷之一,在各種重要的典禮中,他們也像凡爾賽的路易十四和路易十五一樣莊重嚴肅,但典禮一完,他們就在申布倫宮開始了自由、輕鬆的家庭生活,他們穿著隨便,謝絕貴族成群結隊的參觀(在凡爾賽,事事都要引起圍觀),廢棄了那些哈布斯堡祖先們訂立的禮節,甚至和貴族和僕人們的孩子在一起遊戲——皇帝和皇后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一個是因為天性使然,另一個則是沒有時間。這種輕鬆愉快、無拘無束的氣氛在瑪麗亞·安托瓦內特生活在奧地利的十五年中深深的滲入她的精神和骨髓,此後她曾試著在法國重建這樣一種氣氛,結果輕而易舉的引發了法國大革命。
[編輯本段]王太子妃
1769年,路易十五宮廷向維也納宮廷發出了一封信,在這封信里,路易十五正式替他的孫子向瑪麗亞·安托瓦內特求婚。緊接著,1770年4月,法國宮廷浩浩蕩蕩的迎親車隊向維也納進發了,茨威格在他的傳記作品《瑪麗亞·安托瓦內特》中描述了法奧兩國為婚禮準備的豐厚、奢侈的嫁妝,其實這是一場競賽,兩個被連年征戰拖得疲憊不堪的老大國家還在為了婚禮上誰更有面子而搜刮盡國庫里的最後一個金幣,同時,兩國典儀官們展開了更為激烈的論戰——“瑪麗亞·特雷西婭,神聖羅馬帝國的遺孀皇后和天主教世界最強大的君主路易十五,到底誰應該位列婚書第一簽字人的位置?”、“到底安排多少貴族,多少來自奧地利、多少來自法國?”,“直到最後一刻,他們還從來客名單中刪去了洛林貴族們的名字”因為這裡是法德兩國長期爭執的一個地區(弗朗此一世是洛林公爵,但用這裡交換了路易十五的岳父、波蘭廢王斯坦尼斯勞斯·列辛斯基的領地托斯卡納,歷史上這一地區的歸屬也常有爭論)。這些問題幾乎從婚姻談判的開始就在進行,直到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到達法國,這些問題還在爭執,這些問題關係到兩個最高貴的王室的尊嚴,因為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出生在其中一個高貴的王室,又成為了另一個王室的領軍人物,就不得不一肩擔負起兩個王室的榮譽,茨威格認為,在王后的一生中,從沒有一次放下了這種尊嚴,她帶著這種對尊嚴的執著來到法國,走上寶座,最後走向了斷頭台。
1770年4月,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在法德邊境完成了交接儀式,此前她已經舉行了一次代理婚禮,並在維也納宣誓放棄自己在奧地利的種種特權。5月,在凡爾賽宮小教堂,路易和瑪麗亞舉行了盛大的婚禮,此後又舉行了盛大的晚宴——“路易十五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豪華奢侈方面超過了他偉大的前任路易十四”(茨威格)。在這一連串令人炫目的典禮的背後,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成了法國未來的王后。
至於瑪麗亞·安托瓦內特的丈夫路易·奧古斯特·德·波旁,後來的路易十六,他幼年失去了父母,和兩個弟弟、一個妹妹一起長大,他的祖父路易十五也在很小時失去了母親的呵護,並很可能是因此才成了一個對女色貪得無厭的君主,但在這方面,王太子路易卻很難看出國王路易的影子。他靦腆、木訥、不善言辭,對於那些美麗的宮廷貴婦們從沒多看一眼,事實上,他對於自己的妻子也沒特別表現出激情。見面第一天,路易在他的日記本上的記錄僅僅是“和新娘見面”,這就是他對自己終身大事的簡單交代,沒有好,也沒有不好,儘管每個人都看到這個新王妃是那樣動人、優雅、純真,這個本來該最早做出反應的丈夫卻無動於衷。
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做太子妃的四年,一直試著和丈夫磨合,王太子雖然冷漠,但對於妻子一直很溫和寬厚,事實上他對誰都一樣溫和寬厚,“瑪麗亞·安托瓦內特跟他相處越久,就越覺得應該尊重他”,但他們之間只是守望相助的友誼,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甚至沒有平平淡淡的愛情,沒有摩擦、沒有共同的生活習慣和興趣愛好。王太子患有難言之隱,7年裡這對夫妻一直沒有生育,這成了宮廷貴婦們閒言碎語的資本,但這也說明瑪麗亞·安托瓦內特沒有和任何一個年輕貴族發生越軌的行為,她雖然天性火熱,喜歡成為貴族們歌頌和圍繞的女神,卻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把自己交付於自己的感情——從她所有的所作所為中來看,這是相當難得的。
1770年瑪麗亞·安托瓦內特來到法國時,是王太子妃,王后早已死去,她理應是宮廷的女主人,然而她很快發現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這挑戰來自宮廷的主人杜巴里伯爵夫人。
[編輯本段]和杜巴里夫人的鬥爭
杜巴里夫人出身微賤,20歲左右時結識了杜巴里伯爵,並被引薦給國王路易十五。她比國王年輕三十多歲,讓人近暮年的國杜巴里夫人(弗朗西斯·杜拉斯畫)王重新燃起了熱情,為了給這個非貴族出身的御用情人一套名正言順的、位於凡爾賽的住所,國王把她嫁給了杜巴里伯爵,結婚當天伯爵就識趣地消失的無影無蹤。於是,在凡爾賽宮上演了滑稽的一幕——老國王把自己的情人當作新貴族介紹給整個宮廷。在這個宮廷里,出身卑微的杜巴里夫人很快攫取了權力,建築宮殿、授予官位、使用國庫的金錢,在她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她傳最華麗的衣服、帶最名貴的珠寶首飾,她的車上鑲著玻璃,房間裡掛滿了當時最著名的畫家的名畫,她所有的物質上的需求都可以由國王毫無怨言的提供,在她的會客室里,外國大使、廷臣和外省貴族們總是排著隊等著她的召見,所有宮廷貴族們能夠奢望的榮耀都被她——一個出身貧苦、毫無貴族血統的女人——以青春和美貌換來了。
但杜巴里夫人有個致命的缺點,她虛榮;她出身寒微,在這個宮廷里屬於被說說道道的“暴發戶”,因此越發虛榮。她不滿足於享受權利,還希望能夠得到世世代代壓迫她的階層的貴族老爺們的“認可”,希望最高級的貴族能有好的對待他,這其中當然包括新太子妃瑪麗亞·安托瓦內特。
從一開始,瑪麗亞·安托瓦內特並沒想到會接入這樣一場艱苦的鬥爭,她生性慵懶,不喜歡宮廷里的繁文縟節和勾心鬥角,她的母親也一再告誡她不要捲入政治,只要扮演好王太子妻子的角色即可。然而宮廷里的人們(特別是貴婦)長期以來生活在杜巴里夫人的陰影下,她沒有她們出身高貴,沒有她們有教養,卻因為自己的青春和美貌擁有了比她們更顯赫的權勢、更多的財富,她們和她們的丈夫、家族都不得不拜倒在她腳下,這讓她們心裡彆扭、怨恨。特別是國王的三個女兒,她們生來應該占據杜巴里夫人的位置,但因為她們不美麗、脾氣乖戾又是老姑娘,對她們的父親她們也一點影響力都沒有,只是宮廷里的三個遊魂,所以沒人願意巴結討好她們,她們處心積慮的要對付杜巴里,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則成了最好的工具。
這三個姑姑慫恿她們的侄媳不要搭理杜巴里夫人,這本來是高級貴婦對低級貴婦的特權(身份高者先開口前身份低者不得上前搭訕),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半是因為新奇、半是因為強烈的道德感(這是道德感強烈的女大公傳給女兒的)在進宮之後兩年居然一次也沒有和杜巴里夫人說話,她和每個貴婦興高采烈的交談,到了杜巴里夫人這裡卻只是崛起最匆匆走過,留下她在那裡一個人憤恨。兩年來,只有瑪麗亞·安托瓦內特讓杜巴里夫人嘗到了失敗的滋味,這讓她不能接受,情婦跑到自己的保護人那裡,請他出面干涉。開始,路易十五隻是蜻蜓點水地向瑪麗亞·安托瓦內特的顧問們和女官長提到這個問題,他作為一個道德敗壞的祖父怎么能要求自己的孫媳對自己的情婦和藹可親?但這些泛泛的告誡沒有起到什麼效果,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始終認為屈尊向國王的情婦問安是有失身份的事。
路易十五,一方面因為受不了杜巴里夫人沒完沒了的哭訴,另一方面也不能忍受居然有人公然視他的命令如無物,最終決定親自出馬解決這件事。奧地利大使梅爾西伯爵感到事態嚴重,如果在瑪麗亞·安托瓦內特生下一個繼承人之前,國王和太子妃關係破裂,那么這次婚姻和法奧聯盟都可能被破壞。他寫信給女大公瑪麗婭·特雷西婭,希望她出面干涉,此前奧地利宮廷一直在觀望整件事的發展,所有的勸告都由議會發出,因為年高德勛的瑪麗亞·特雷西婭自己也無法容忍“御用妓女”這種人的存在。現在,為了國家利益,她不得不背棄自己的信仰給女兒發去一封譴責信,她質問太子妃“跟一個長輩、國王的密友問好,對你來說就那么難嗎?”、“你怎么敢公然違抗國王的旨意!”,這封信摧垮了瑪麗亞·安托瓦內特的意志,她雖然——出於面子——向她的母親無力地抱怨了幾句,但最終還是在1772年新年晚會上對杜巴里夫人說出了短短的8個字:“今天凡爾賽人很多”,此後,為了她被損害的名譽、為了她高貴的出身帶來的特權,她再沒和杜巴里夫人說過一句話。
1774年,路易十五死前,杜巴里夫人被送往魯艾爾城堡,她本以為國王能夠痊癒,那樣她就能重新回到宮廷,但他沒有。路易十五死在凡爾賽,而杜巴里夫人,在十年的風光掌權後,被人們興高采烈的遺忘了。
[編輯本段]成為王后
路易十五64歲上死於天花,就在他咽氣那一刻,20歲的路易和19歲的瑪麗亞·安托瓦內特成了法國的新主人,在茨威格的作品中,他描繪了人群向他們湧來的場面,她的女侍長諾埃萊伯爵夫人第一個衝過來跪下,向他們宣誓效忠,緊接著,整個宮廷都在他們面前跪下,死去的國王的屍體、被遣走的“可惡的”杜巴里夫人、忙著宣誓效忠的人群、歡呼著沸騰著的國家,一切都宣告瑪麗亞·安托瓦內特走上了人生的巔峰,成為歐洲最有權勢的女人之一。
1774年,這對夫妻在蘭斯舉行了加冕典禮。法國大革命前期,法國人民中間流傳著這樣的話:“當我(某不知名的資產階級化的貴族)把你們的窘況告訴王后時,你們猜她說了什麼?既然沒有麵包,那就讓他們吃蛋糕吧!”普遍的看法是這件事發生在王后加冕後不久,而事實是,在當時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寫給她母親的私人信件中,她不止一次地向母親傾訴自己的歡喜之情,她告訴母親,儘管法國人民被沉重的賦稅壓得喘不過氣來,儘管他們已經對貴族徹底失望,他們還是很高興的到凡爾賽宮的金色大門外歡呼著、向新君主夫婦致意。她說,這種場面讓她感到“即便我能活一百歲,也要一直為法國人民的幸福而努力”,確實,路易十五的死亡似乎向法國宣告了黑暗的舊時代的終結,當時法國人民中充滿了普遍的歡喜的氣氛,儘管新國王和王后什麼也沒做,他們還是不自覺的把最最美好的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他們歌頌國王的誠實樸素、王后的美貌風華,那些侮辱王后的流言蜚語絕不可能是1774年的原始記述,也就是說,他們是大革命時期為政治目的而製造的謊言。
然而,瑪麗亞·安托瓦內特那種責任感來得快去的也快。她沒有為法國人民做什麼,在凡爾賽宮,她很快開始了一場大清洗似的革命,陳舊的老人、規規矩矩一輩子的老貴族、信奉清規戒律的忠誠的顧問們被放在一邊,年輕活潑、愛好玩樂的青年人在凡爾賽宮占據了一席之地,年輕的王后希望把凡爾賽變成第二個申布倫宮,童年那種輕鬆愉快的生活不斷衝擊著她的記憶,然而她不明白“度”的概念,她把一切禮典、日常生活、政務活動統統生活化,她的母親卻只有在非正式的場合才會允許孩子們盡情享受他們的“私人生活”。於是,凡爾賽從政府的神經中樞變成了王后個人的遊樂場,國王非常靦腆,對於妻子,由於他常年以來無法履行丈夫和父親的職責,他總是毫無怨言、毫無膽量的順從和遷就,他很樸實,非常節儉,卻為她無休止的玩樂買單。王后才19歲,並且身在法國,沒有受到嚴格的禮儀教育,因此愛好玩樂的、奢華無度(這種生活從她降生她就在過,難道真的有什麼不妥?),她的丈夫沒法管教她,她的母親,雖然時時刻刻提醒她,為她的奢華生活焦慮擔憂,卻沒有足夠的影響力從維也納遙控自己的女兒。茨威格說“她玩瘋了”,如果她從凡爾賽的窗戶望出去,就會發現法國人在缺乏糧食、連年征戰、高壓、重稅的壓迫下生活貧苦,他們指望著王后站出來,像母親保護孩子一樣保護他們,卻發現他們只是無休止的為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的荒唐行為買單。到1776年,這個新王后的惡名已經在全國傳開了,而她自己卻渾然不覺。她仍然需要新的朋友,而且凡爾賽宮也不再適合這個天性直率、不喜歡任何規矩的姑娘,她開始需找自己的天堂,卻沒想到,其實是掘開了自己的墳墓。
[編輯本段]年輕的朋友
瑪麗亞·安托瓦內特有幸保持著直率的性格,她很有展示欲、敢愛敢恨、痛恨各種束縛人的禮教,因此迫切地想要改革陳舊瑤蘭德·德·波利涅克夫人的宮廷,第一件要緊事就是把那些整天把禮儀規矩掛在嘴邊的老貴族們趕走。諾埃萊伯爵夫人是她的宮廷女侍長,現在也被遣走,維爾蒙特神甫是她的法語教師,早在她還在維也納時,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就受惠於他,今天可以看到的關於王后在維也納時代的最早的一批記載,正是這個年老的、忠於職守的神甫留下的,梅爾西伯爵是奧地利駐法大使,瑪麗亞·特雷西婭最信任的顧問,女大公把他拍到法國來幫助女兒、守護女兒,他們兩個都是瑪麗亞·安托瓦內特最明智的顧問,雖然沒有被遣走,他們的意見對她也沒有什麼分量。
革除老人之後,瑪麗亞·安托瓦內特開始搜羅新人。她喜歡年輕活潑、愛好玩樂、大膽敢為的貴族,完全符合她自己的性格。第一個受到垂青的是德·朗巴爾親王夫人,一位出身法國最高貴家族的女性,她溫柔多情、沒有特別的智慧,也沒有野心。茨威格稱“她的影響力僅限於王后的私人生活,沒有利用自己的身份為家族謀取利益”,法國大革命時,親王夫人本來已經出逃英國,受到倫敦宮廷的庇護,但她得知王后被捕之後,就回到了法國,她被囚禁在離王后不遠的監獄裡,1792年被折磨致死。她是個值得信任的朋友,直到她死去,她和王后的友誼才宣告結束。
瑤蘭德·德·波利涅克夫人出身寒微,嫁給波利涅克伯爵為妻。她的家庭很不富裕、債台高築,很少參加凡爾賽宮的各種盛大活動。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在一次盛會上看到了樸素無華的波利涅克夫人,被她的美貌吸引。王后問她為什麼不常到凡爾賽來,伯爵夫人告訴她她的家族不富裕,不能經常出席這類活動。王后立即被她的坦誠直率感動,從此,波利涅克夫人成了王后宮廷的常客,波利涅克被封為公爵,他家的女人也成了宮裡最顯赫的貴婦。王后對國王有不可思議的影響力,因為國王為了不能讓王后懷孕生子感到十分內疚,對她總是百般順從,王后所要的一切都能得到滿足。波利涅克夫人對王后的影響力幾乎和王后對國王的影響力一樣驚人,國庫為波利涅克家還清了巨額債務,每年還要(極不情願的)為他們支付一筆數目巨大的年金。波利涅克夫人可以隨意授予官職、給予榮耀,因此她的客廳里總是聚集了大批邀寵的貴族。她的專橫和龐大的權勢引起了貴族們的嫉恨,她的財富引起了百姓的仇視,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貪慾和權勢欲引發了法國大革命,造成了災難性的後果。
在1777年懷孕之前,瑪麗亞·安托瓦內特也有不少男性朋友,不過這種關係往往(必須)是淺嘗輒止的。洛宗公爵、迪隆公爵和阿瑪德爾伯爵都曾是王后宮廷的座上客,都曾受到王后的青睞,但這種關係令王后、受寵幸者和王后的那群顧問們都很緊張,王后和國王生下一個繼承人之前,如果獻身於某個年輕英俊的宮廷貴族,後果是不堪構想的,整個歐洲都會懷疑王儲的身份,波旁家族的統治會被動搖。因此,這三個(還有其他一些人)年輕貴族在發現王后對他們有好感之後都自覺的或是被暗示的離開了宮廷,在瑪麗亞·特雷絲·夏洛特公主出生之前,王后從沒和任何一個貴族發生危險的戀情,總算保住了自己的名譽。
從表面上看,王后的新朋友們不過是一個年輕女人個人生活的一個片段,然而她是王后,這就成了“不可饒恕的錯誤”。約瑟夫二世到凡爾賽訪問之後,對王后的朋友們頗有微辭,他很有眼光地指出波利涅克夫人會毀了王后的生活,遠在維也納的女大公瑪麗亞·特雷西婭也指出“她(王后)的朋友都是巴黎最壞的年輕人”。那些老貴族們對王后把自己封閉在年輕朋友的交際圈裡很不滿,當他們對王后完全絕望時,就決定離開王后,同時也就放棄了法國國王,因此大革命爆發時,幾乎沒有哪個法國貴族堅定的站在王后的身邊,而王后始終對此無知無覺,她不滿足於僅僅改革陳舊的宮廷班底,凡爾賽太陳舊了,守舊貴族的勢力盤根錯節,她開始為自己尋覓一個理想的居所。
[編輯本段]特里亞農宮
特里亞農宮是凡爾賽附近的一處宮殿,路易十四時代,這裡是曼特農侯爵夫人的居所,路易十四隨時可能駕臨此地,雖然“太陽王”熱衷於盛大的典禮活動和複雜的禮儀程式,但特里亞農仍然因為這裡樸素、簡單的氣氛受到路易十四的青睞,勞累的宮廷盛典之後,他也喜歡在這裡消磨好時光。路易十五則把這裡改建成一座春宮,在這裡,沒有大批宮廷侍臣時刻觀察特里亞農宮國王的生活,大批情婦被豢養在這裡,這裡是整個法國宮廷情慾最濃郁的地方。
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很快選擇了這裡作為自己的新宮殿。特里亞農宮不是很高,只有一層,也不很大,但房間非常舒適,王后選擇了式樣樸素簡單的材料裝飾宮殿,這些材料不很炫目,也不金碧輝煌,但非常結實實用。這裡只接待王后歡迎的朋友們:朗巴爾親王夫人、波利涅克公爵夫人等等,陳舊的宮廷成員、政府高官、時刻把王室禮教掛在嘴邊的那些貴婦人們被擋在大門外,起初她只是白天呆在這裡,晚上還是不情願的回到凡爾賽,而後來,她乾脆把大把時間花在特里亞農宮的建設和裝飾上,從20多歲到30多歲,十多年的時光她都是在特里亞農宮消磨的,只和自己喜歡的朋友,只為自己活著,把整個法國的貴族階層留在凡爾賽宮。
假如她是一位瑪麗亞·萊辛斯卡或是瑪麗亞·特雷絲式的王后,那這樣的生活是無關緊要的,然而她偏偏是一個精力充沛、好弄權勢的王后,缺乏丈夫管束的妻子,她所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從丈夫那裡得到,路易十六在位18年,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就掌握了法國權勢18年,她遠離掌握權力的貴族階層,過著自我放逐式的生活,無視那些最有權勢的家族們的祈願和特權,最終使自己完全孤立了。
法國大革命之前幾年,瑪麗亞·安托瓦內特的名聲已經不可挽救的達到了最低點,那些攻擊王后的小冊子,並不是對宮廷生活一無所知的平民百姓臆想出來的,而是那些對王后的交際圈了如指掌的、因為被王后冷落而心生妒恨的貴族們描繪的,這些小冊子中那些所謂的“不道德”的人物被描繪的那樣真實、具體,是因為他們確實存在,此刻就在王后的客廳里,那些被王后忽視的貴族們、貴婦們僅僅是通過這些小冊子尋找他們復仇的快感,下一秒他們仍然恭恭敬敬的、心懷不滿的站在王后面前向她問安,仍然享受祖先留下的特權,他們不是對波旁家族的統治和封建制度心懷不滿,只是對王后存有恨意。但這些小冊子卻最終成了大革命的前奏,平民百姓在這些小冊子裡看到的(他們以為是真實的)王后居然如此不堪,難道不是中世紀應該處死的女巫的形象嗎?而當大革命奏響的時候,王后,因為得罪了幾乎所有的貴族,沒法使他們和自己站在同一條陣線上,奧爾良公爵和普羅旺斯伯爵這樣的王族和拉法葉特侯爵這樣的大貴族都用後背對著王后,並最終斷送了波旁家的王冠和國王一家的生命。
[編輯本段]約瑟夫二世的訪問和懷孕生子
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做王后三年,在法國就已經受到普遍的詬病:她永無休止的舉行宴會和舞會,遠離貴族、離群索居,她約瑟夫二世那群不能讓人接受的朋友……,但最令人擔心的是她和路易十六長達7年的沒有子女的生活。不僅在法國,在整個歐洲,貴族們都瞪大了眼睛等著看波旁家族未來的命運。
維也納宮廷比任何其他宮廷都更關心瑪麗亞·安托瓦內特的婚姻狀況,7年以來,王后不但沒有為王室延續香火,甚至對此毫不關心。這種態度比問題本身更令人不安。瑪麗婭·特雷西婭不止一次的要求王后“更溫柔一些、更耐心一些”,但問題還是得不到解決。最後,奧地利大使梅爾西伯爵付信首相考尼茨,強烈地要求約瑟夫二世來凡爾賽看一看。約瑟夫,半是出於對妹妹的關心,半是因為想要在法國樹立自己的形象,決定把握這次機會。為此他準備了好幾個月,在1777年來到凡爾賽宮。
約瑟夫二世在法國各處遊歷,他似乎在漫不經心的參加王后舉辦的各種活動,實際上卻是暗中觀察宮廷的生活和法國的人的生活狀況,散播自己的“親民皇帝”的形象。在一系列活動之後,約瑟夫二世得出了一個結論,在他給王后留下的一封長信中他語出驚人:“大革命就要來了,不能這樣下去了,大革命會是殘酷的”。此時離法國大革命爆發還有12年。約瑟夫二世從各種蛛絲馬跡中預感到這一可怕的結果,他看到妹妹和路易十六“根本沒有愛情”,看到妹妹的奢侈生活和法國人民的貧困之間的巨大反差,這些是身為法國王后的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多少年來從沒看到、也從沒想去看看的。
約瑟夫二世此行達到了目的。臨行前,他做了兩件大事。長期以來維也納宮廷一直因為王后無法生子而耿耿於懷,路易十六被證明“患有某種疾病”,因此無法使王后生子。約瑟夫和路易就此事進行了一次長談,沒人知道談話的內容,但這次談話肯定是存在過的,路易十六在此之後進行了一次秘密的手術一勞永逸的解決了這個問題。1778年4月,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向她的母親報信說她懷孕了,實際上她剛剛感到懷孕的徵兆,她抑制不住喜悅地向母親報告這個訊息。5月5日,奧地利大使梅爾西伯爵向瑪麗亞·特雷西婭報告王后確實懷孕了,8月4日法國人在長達8年的等待之後得到了這個訊息。1778年12月18日,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在聖克洛德宮生下了路易十六第一個孩子瑪麗亞·特雷絲·夏洛特公主,儘管是個女孩,整個宮廷還是轟動了,它證明瑪麗亞·安托瓦內特不是傳說中不能懷孕的怪物、路易十六也不是傳說中不能履行丈夫職責的男人。1781年她生下了王儲,1785年生下了路易十七,1786年生下了最後的孩子蘇菲·貝亞特里克斯公主。
此外,約瑟夫二世還給瑪麗亞·安托瓦內特留下了一封長信,其實是對妹妹行為的指導。約瑟夫二世從出生就一直是奧地利王儲,對宮廷生活的要點非常清楚,長期的政治生活給他豐富的經驗,茨威格說他“雖然不很聰明,但絕對頭腦清晰”。他很有眼光的指出王后的錯誤,她處處顯示自己的女性魅力,甚至把國王變成了無關緊要的、可有可無的人,她日復一日的在她的社交圈裡醉生夢死,不顧在社會上造成了什麼影響、輿論有多么惡劣……他用提問的方式指出妹妹作為王后的缺失,憑藉瑪麗亞·安妥瓦內特的理解力,她會很快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但她不愛學習、沒有毅力,甚至從來沒完整的把這部行為指南仔細看一遍,沒有反思自己哪裡做錯了、應該在什麼地方做些改變。她依舊故我,在自己的小圈子裡不願出來。1781和1785年生下兩個男性繼承人之後,她的威望似乎達到了高峰,但她仍然不願從自己的圈子裡出來,結果約瑟夫二世所說的話應驗了,革命的前奏敲響了。
[編輯本段]丈夫和情人
結婚頭七年,年輕的夫婦雖然沒有生育子女,卻培養了堅實的感情——不過不是愛情,而是一種堅定的友誼或親情。路易十六性格非常寬厚,對任何事情都沒有強烈的喜好或是厭惡,他吃慣了山珍海味,睡慣了高床暖枕,但即便是粗茶淡飯和監獄裡的亂糟糟的房間他也安之若素,他從沒戀愛,也沒有情人,只有妻子,他的好脾氣和忠誠如同他的冷漠和政治上的庸碌無為一樣著名,他滿足於自己的妻子,她漂亮、苗條,風流賣俏,受到整個宮廷的追捧和歡迎,是歐洲的摩登女郎,他因此更加滿意,甚至會表現出極為難得的一點點得意,因為他,一個如此平庸和不受重視的人竟有一個如此受人矚目的妻子,他滿足於妻子的光輝遮蓋了他的,他為人非常節儉,但一旦妻子要償還那些永無止境的債務,他就會從自己的積蓄中毫不猶豫的把錢取出來交給她,他(也許因為不能讓妻子懷孕)對妻子懷有愧疚,從不拒絕她那些需要放棄名譽和大量金錢的要求,從不指責她的大手大腳和夜復一夜的舞會,瑪麗亞·安托瓦內特遷居到特里亞農宮之後,如果沒收到請柬,他甚至也很少去造訪。
和丈夫相處的越久,瑪麗亞·安托瓦內特就越覺得應該尊重他。他知識豐富、尊重她的選擇,不會把“國王的意志”強加給她。她用友情回報他,因為國王對什麼都沒有需求,不會刻意強調自己的權利,她就替他強調,她站在堅定的保皇黨一邊,站在政治風暴的中心,為的是不要使一千年來的“法蘭西的國王”成為“法蘭西人民的國王”;她(雖然完全不能對路易產生愛情)替他生了四個孩子,生下了法國的繼承人。他們的生活沒有摩擦,平靜和諧。
[編輯本段]項鍊事件
[編輯本段]大革命的前兩年
[編輯本段]出逃和審判
[編輯本段]處決
[編輯本段]子女
瑪麗亞·安托瓦內特為丈夫生育了4個孩子,1786年生下最後的孩子蘇菲·貝亞特里克斯之後她決定不再和丈夫生育子女。
1,瑪麗亞·特雷絲·夏洛特公主(1778——1851),昂古萊姆公爵夫人
2,路易·約瑟夫(1781——1789),法國王太子(1781——1789)
3,路易·夏爾(1785——?)諾曼第公爵(1785——1789),法國王太子(1789——1792),後來被宣布為路易十七。
4,蘇菲·貝亞特里克斯公主(1786——1787)
[編輯本段]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員
瑪麗亞·特雷西婭和弗朗茨一世皇帝子女眾多,其中大部分和歐洲其他王室聯姻,使瑪麗亞·特雷西婭成為了“歐洲的丈母娘”。不幸的是這些子女大多婚姻不幸,他們的婚姻大多出自政治目的,而非愛情,其中比較著名的有:
約瑟夫二世:奧地利大公和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先後和帕爾瑪的伊莎貝拉和巴伐利亞的約瑟芬,無子。
利奧波德二世:奧地利大公和神聖羅馬帝國皇帝,他的兒子弗朗茨二世是帝國末代皇帝,奧地利帝國的第一代君主。
瑪麗亞·卡羅琳娜:瑪麗亞·安托瓦內特最喜歡的姐姐,嫁給那不勒斯國王斐迪南一世。
瑪麗亞·阿瑪利亞:帕爾瑪公爵夫人
[編輯本段]頭銜
奧地利女大公,匈牙利和波希米亞公主,托斯卡納公主(1755——1770)
法國和納瓦拉王太子妃(1770——1774)
法國和納瓦拉王后(1774——1792)
法國人民的王后(1791——17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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