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禛(1634~1711)
正文
清代詩人。字貽上,號阮亭,又號漁洋山人。新城(今山東桓台)人。順治十五年(1658)進士,出任揚州推官,後升禮部主事,官至刑部尚書。康熙四十三年(1704)罷官歸里。王士禛喜交遊,順治十二年(1655)遊歷下,曾集諸名士於大明湖,賦《秋柳詩》 4首,和者數百人,名噪一時。他在揚州時,“晝了公事,夜接詞人”。常與賓客泛舟紅橋平山堂,酒酣賦詩。後奉命入蜀、下南海,遇佳山勝水,名剎古蹟,必登臨賦詩。康熙帝曾徵集他的詩,得300首,名《御覽集》。他在當時聲望很高,充當詩壇領袖數十年。
王士禛論詩,以“神韻”為宗,他取司空圖所謂“味在酸鹹外”,嚴羽所謂“羚羊掛角,無跡可求”來標示旨趣。他自稱“平生論詩凡屢變”,但倡導“神韻”之說始終沒有變。他早年選輯唐詩定名為《神韻集》(已佚),作為家塾讀本。之後,多次強調詩以“神韻”為妙,如說:“神韻二字,予向論詩,首為學人拈出。”(《池北偶談》)晚年,編選《唐賢三昧集》,以“雋永超詣者”(《唐賢三昧集序》)入選,而不錄李白、杜甫二家詩,可見選詩仍以“神韻”為準。所謂“神韻”,主要是指詩的意境“以清遠為尚”(《池北偶談》),要求筆調清幽淡雅,富有情趣、風韻和含蓄性。
《四庫全書總目》說:“當我朝開國之初,人皆厭明代王(世貞)、李(攀龍)之膚廓,鍾(惺)、譚(元春)之纖仄,於是談詩者競尚宋元。既而宋詩質直,流為有韻之語錄;元詩縟艷,流為對句之小詞。於是士禎(禛)等以清新俊逸之才,范水模山,批風抹月,倡天下以‘不著一字,盡得風流’之說,天下遂翕然應之。”這是從文學流變來說明其倡導神韻的原因。從政治方面來看,康熙後期清朝統治漸趨鞏固,出現相對的承平氣象,加以王士禛仕途順利,他又懾於清廷的文網之嚴,就使他不重視文學對現實的反映,而偏於對藝術技巧和意境的追求。
王士禛的歌行,如《南將軍廟行》,頗悲壯;《朝天峽》、《天柱山》等,頗巉刻,但終究不是他的代表作。最能表現他的風格特色的,是五、七言近體詩。特別是他的七言絕句,如《秦淮雜詩》、《大風渡江》、《真州絕句》、《雨中度故關》、《露筋祠》、《灞橋寄內》、《夾江道中》等。這些詩大都描寫山水風光和抒發個人情懷,如《雨中度故關》:“危棧飛流萬仞山,戍樓遙指暮雲間。西風忽送瀟瀟雨,滿路槐花出故關。”這種詩富於“神韻”,正是他創作理論的具體表現,影響也大。 王士禛有詞集《衍波詞》,以小令為佳,如《浣溪沙》:“北郭青溪一帶流,紅橋風物眼中秋,綠楊城郭是揚州”等首,頗為時人所傳唱。陳廷焯評論說:“漁洋詞含蓄有味,但不能沉厚。”(《白雨齋詞話》)總的來看,其成就遜於詩。
王士禛著作,有《漁洋詩集》22卷,《續集》16卷,《漁洋文略》14卷,《蠶尾集》10卷,《續集》2卷,《後集》2卷,《南海集》2卷,《雍益集》1卷,合刻為《帶經堂集》。詩選有《漁洋精華錄》。詩話有《漁洋詩話》、筆記有《池北偶談》、《古夫於亭雜錄》、《香祖筆記》等,張宗柟據以分類集纂,成《帶經堂詩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