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定義
缽,梵語pa^tra、巴利語patta,為缽多羅簡稱,最初為佛教僧侶使用。《佛本行集經》有一故事;北天竺有兩大商人,提供養佛。佛想:我用什麼東西來接受施主的食物呢?這時四天王獻上四個金缽,佛說出家人不宜用金器。四天王又先後奉上銀、琉璃、赤珠、瑪瑙缽等,佛一一拒絕。最後在北方毗沙門天王提醒下天王們拿來四個石缽,佛把四個石缽重疊放在左手上,右手一按,成為一個缽。缽的義譯是“應法器”,因為缽有“體、色、量”三法的規定。體指只準用“瓦、鐵”兩物塑鑄,不得使用“金、銀、銅、琉璃……”等。“色”指除“黑、赤、灰”三色外,不準薰染其他顏色。“量”規定了缽的容量,《四分律》說大可盛三斗、小可盛半斗(古斗)。後來,缽作為僧人受戒所授予的法器,所謂三衣一缽,衣缽相承,指的就是用衣、缽作受戒法器。
古傳偈語
缽腹刻有一偈:“衣缽千家飯,孤身萬里游。不問生死路,募化度春秋。”此偈古已流傳,考其出處,為南朝梁時布袋和尚偈:“一缽千家飯,孤身萬里游。青目睹人少,問路白雲頭。”載《景德傳燈錄》卷二十七。
“一缽千家飯,孤身萬里游。”是禪家雲水生活的真實寫照。按佛教規矩:僧人一般是以托缽行乞為生,行止沒有定止、也沒有貧富的分別與選擇,是在行腳中次第乞食,所到處便是暫時依止處。儘管一路風塵,不勝道里艱辛,但為了了生脫死,解決生死煩惱,不惜萬里行程之遙,這正是“趙州八十猶行腳,祗為心頭未悄然”的意趣所在。因而,像布袋和尚這樣的孤身萬里行腳,正好是解決人生終極問題的必要手段。
教義詮釋
“青目睹人少,問路白雲頭。”既是布袋和尚人生理念的體現,也是面對世人多被利慾染得面目全非的境況的痛心,其中自然有蔑視權貴成份存在,但更多的卻是對那些忘記了自家本份事的可憐蟲的同情。在這個娑婆世界,眾生業障實在太深,他們認賊作父、拋家閒走,在紛紜的名利面前迷失了自身。對這些眾生,布袋和尚有三分不屑一顧,七分處以同情。像布袋和尚這樣的大德,一生不知道要行腳多少地方、見多少世面,尤其是有的眾生執迷不悟,要度他們多么不容易!而“問路白雲頭”使整個禪偈的境界全部得以圓滿體現。行腳的目的並不在於世間的是非紛擾與名利糾葛,又何必要到人間去尋找道路呢?這一句“虛”寫,給人以無限的意興,非常耐人尋味,同時也暗示:禪師的行蹤將在那渺無人煙的曠遠之處,是一般凡夫俗子所無法到達的。也就是說:生死未了,行腳就將不止,如果你要問路的終極,那就只有到那白雲的盡頭去打聽好了。給人的意象是言有盡而意無窮的空靈剔透的境界,除了禪家以外,恐怕再也不會有人能夠道得出來了。惟其道路遙遠,則更加給人展示一個邈遠的前景,給人的想像空間實在是無窮大,無窮幽邃。托缽是一種修行,去除貪心、去除驕慢、去除瞋心、培養慈心、修習平等、布施善業。小小缽里、一粥一飯,無不是在提醒僧人自省,讓信眾接受教化。
此偈在流傳的過程中多有更改變化,特別是後兩句,如:“欲明生死路,隨緣度春秋”、“為了生死事,乞化度春秋”、“前程何處是,念佛度春秋”、“為出生死苦,饑渴度春秋”、“要問生死路,隨緣度春秋”、“不問生死事,隨緣度春秋”等。字句雖改但意思基本相同。而“比邱永蓮”玉缽偈,則連首句也改成“衣缽”了。
後世考證
“比邱永蓮”不可考,但從玉缽看,一定是有身份的僧人,至少是寺院住持。因為他用玉來做缽,而且是“衣缽”。衣指袈裟、缽是應器,是出家人重要的法物,師承的信證,衣缽的授受即代表心法的接受。禪宗傳法時傳其衣缽予弟子,稱為傳衣缽,引申為師者將佛法大意傳授予後繼者。
“衣缽相傳”是人們經常運用的成語,“衣缽”中,“袈裟”大家見得很多,而“缽”則罕見,何況還是玉缽。因此,刻有禪偈的“比邱永蓮”玉缽,作為倖存的“衣缽”實物,在今天更是彌足珍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