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術生涯
1932年,年僅二十八歲的溫敬銘報考了位於南京的全國最高武術機構:中央國術館。
中央國術館的演武廳氣象森嚴。溫敬銘一聲暴吼,綽槍上陣。初生之犢本不知畏懼為何物,架式一拉開,功夫深淺就有目共睹了。一桿長槍在溫敬銘手中如疾風捲地,如紫電經天。蓄了十幾年的銳氣,攢了十幾年的武藝,面對武術界的名公巨卿,溫敬銘沒有絲毫的畏懼,把國術館的拼花地板跺得咚咚響。滿場先是肅然,接著便譁然。連一直板著臉孔不苟言笑的張之江考官也微微頷首,拿起几案上的狼毫筆,在考生名單上打了個勾。溫敬銘被錄取為一等練習員!
溫敬銘的職業武術家的生涯從此開始。同年,他參加了那時的第五屆全運會。一場精微獨到的劍術表演,奪取了全國短兵第二名。接著在二屆國考中又以槍術獲長兵乙等獎。槍乃長兵之帥,劍為短兵之王,溫敬銘能長善短,槍劍之術均臻上乘,一時成了武壇上頗負時譽的新星。
三十年代,溫敬銘輕取國士稱號,但他卻更加謙遜勤勉了。置身於中央國術館這個制高點後,溫敬銘才發現家門繁多的中華武術竟是個如此淵深莫測的浩瀚海洋,竟有著這樣博大恢宏的無窮蓄蘊。也正是這個時期,溫敬銘開始了真正的系統訓練。他不僅對中國武術日習日精,還學會了摔跤、拳擊。而最為寶貴的嘗試則是對武術理論初步的探討和鑽研。從香港到新加坡,從菲律賓到馬來亞,溫敬銘和張文廣、鄭懷賢等國術館的佼佼者幾乎訪遍了南洋群島。一個技藝全面的武術通才正迅速走向成熟。
學為人師
1946年,溫敬銘夫婦卻在當了6年武術教師後,被學校以年紀大、不適合再搞體育為由解聘了。解放後,出於對武術的熱愛,他們又重拾教鞭,用自己的養分哺育著棵棵幼苗。1955年,溫敬銘走進了武漢體育學院並擔任副教授。隨後,劉玉華也進入了武漢體育學院,成為一名光榮的武術傳播者。現今,全國31個省、市、自治區都有他們的學生,其中有的成為高等學校的教授,有的在各級體育機構任職,有的分配到各運動隊、研究所任總教練、教練和研究員。我校武術學院院長曾於久教授、國家級武術教練吳彬等都是溫敬銘的學生。
奧運情緣
柏林奧運會上的國術表演
上世紀三十年代,在歐洲人心目中,中華民族還只是東方大陸上一個遙遠、古老而乏味的謎。愚昧,貧困,病弱,低能,似乎這幾個字就足以把那個四萬萬之眾的黃皮膚種族概括無遺了。一九三六年第十一屆柏林奧運會中,中國代表團的武術表演僅有二十分鐘。短短的二十分鐘之後,那些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稱中國武術有“了不起的體育價值、藝術價值、國防價值!”
特別是溫敬銘和張文廣呼嘯上陣,演出了空手奪槍。九尺銀蛇在張文廣手中上突下刺,左挑右點,步步攻心,槍槍鎖喉。溫敬銘則赤手空拳,在舞槍如風,落槍如雨的對手前翻滾跳跌,閃展騰挪,每每讓銀槍擦身而過……一雙雙藍色、灰色、褐色的眼睛瞪圓了,驚呆了;一張張深目巨鼻,傲慢冷漠的臉孔變色了,動容了。
溫敬銘和身懷絕技的同伴們,第一次在國際體壇上顯示了中華武術的赫赫聲威。燦爛的民族體育之花,聚巨著古老神州的靈秀之氣,噴薄著東方的力和美,轟動了早期奧林匹克的大雅之堂。中國武術隊向世界發出的第一個衝擊波已激起了最早的熱潮。漢堡、慕尼黑、法蘭克福、威斯巴登……許多城市的體育界競相邀請武術隊巡迴表演。所到之處,一路盛讚,一路雄風。溫敬銘等健兒的征戰之苦,開拓之功將永遠史冊傳芳。
個人著作
溫敬銘還在教學之餘刻苦鑽研,出版了《短兵術》、《中國式摔跤》、《銬手翻子》等。他與張文廣負責編寫了長達90餘萬字的武術教材,填補了武術理論這一塊的空白。溫敬銘還受國家體委委託主持制定了《武術競賽規則》、《中國式摔跤規則》,並參與創編了初級、乙級和甲級長拳套路及《女子拳》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