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情況
豪蘭家族靠著捕鯨在麻薩諸塞州的新貝德福德市積累起巨額的財富。海蒂·格林繼承了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她還從她父親那裡繼承了更大的一份家產。她的父親曾經為豪蘭家族工作,也靠捕鯨發了家,接著又在華爾街上成倍地放大了自己的財富。雖然她的家庭非常富有,但家庭溫暖卻少得可憐:她母親在一生的大部分時間裡都自我幽閉,一直受著其實並不存在的疾病的困擾;而她的父親只想著賺錢。在這樣一個缺乏愛和關懷的家庭成長起來的海蒂·格林,心理上受到的創傷幾乎是致命的。
個人經歷
是華爾街第一位先富起來的真正意義上的富婆。她死於1916年,死時其身家財產已躋身全美最富的20人之列;即使到今日,也足以使她成為全美最富裕的40人之一。女富婆格林與銀行家摩根一樣,其先祖也是來自英格蘭。據說,她的先人是乘坐“五月花號”登上北美大陸的第一批清教徒中的一個。到了19世紀初葉,這個家族建立起龐大的捕鯨王國,並迅速在財富上崛起。海蒂·格林在這個捕鯨產業中占有可觀的一份。當她父親百年之後,她又繼承了一筆龐大的家產。然而,在這個富可敵國的家庭里,卻缺乏人間溫馨,缺乏普通人家中所享有的那種親情和快樂。她的母親患有妄想症;而她的父親只注重生意,對生活中的其他方面亳不關心,是個典型的物質化的缺少情感的人。家庭中這種冷漠無情也自幼滲透到格林的血液里,使她在以後的生活行為中也突顯這種特質。
她父親死於1865年,留給了她一筆巨大的財富。原有的財產和繼承的遺產,使格林年收入可達30萬美元。那時的30萬何止如今的3000萬!但那時的30萬美元在格林的心目中仍然遠遠不夠。她是個典型的金錢拜物教者,又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不斷地積累錢財是她人生的最大快樂,而耗費錢財,哪怕一分一毫都是她人生最大的痛苦。她不在乎金錢可以帶來的權力、地位和名望,也不在意金錢可以交換物質並帶來人世的享樂,在乎的只是占有金錢,占有了金錢對她而言,就可以心寬體泰,就是她最大的幸福。反之,破費錢財,哪怕是一個銅板也會讓她痛不欲生。一點沒錯,她就像法國作家巴爾扎克筆下的那個老頭子葛朗台。
關於金錢
格林不惜犧牲時間、舒適、方便、健康、愉快、友情,甚至子女的教育;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犧牲,只要金錢的數量能夠保持和上升。基於此,這個女人就常常乾出一些平常人認為是得不償失的事來。比如,她要寄出一封信,郵資需要3l美分,而她手頭只有4美分一張的郵票,如果貼了8張,那她就會多給出一分錢;貼7張呢,又會少了3分錢郵資。為此,她坐臥不寧,苦苦地想了一會,便決定不顧月黑風寒,坐上馬車在冬夜的紐約街頭竄來竄去,四處尋找31美分一枚的郵票。
當然,這只是個說明她性格一面的特例。其實,格林賺起錢來相當精明。在華爾街,她有一套炒作股票的得勝法寶。她從不買工業類股票,而只進鐵路和房產股。在進貨之前,她就像個精明的家庭主婦上超市,精心選擇物美價廉的商品那樣地仔細考察每家公司的業績和其他相關信息。然後,她就擇機在低價時買入,高價時賣出。進行股票交易時,她不講虛榮排場,經常把幾十萬的現金隨身帶著上華爾街。她的經紀人一臉吃驚地問她,怎么不坐輛馬車,這樣走來多危險,她卻滿臉正經地說:“也許你不在乎車資,我可付不起那筆錢。”令那經紀人唏噓不已。當然,精明的她一旦覺得非常必要,就會以閃電般速度奔去,保護她的金錢。
1885年,她以特有的嗅覺知悉某家銀行有可能會破產,立刻驚恐不安起來。因為,她從父親那裡繼承下來的價值2500萬的遺產就存放在那家銀行里;此外,她自己還有556581.33美元的現金也存在那裡。如果那家銀行破產,她的這些錢財就有喪失的可能。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么?她趕緊起草了一封言詞懇切的信,要那家銀行把她所有的存款轉到另一家銀行去。
那家銀行既然處於困境中,自然也就無力進行數額如此巨大的資產轉移。於是,就找了一條理由來搪塞她,說她丈夫欠了銀行至少70萬美元,因為她丈夫在該銀行借貸了一筆巨款去投資鐵路,而那條鐵路經營小善,已不足以以其所擁有的股份來抵償那筆借款。該銀行要格林先替丈夫償還借貸,然後才能允許她把她的所有錢財提走。格林哪裡肯依,即便一分錢也是她心頭上的一塊肉!她理所當然地拒絕了銀行的要求。她回信說,她與她丈夫的利益向來是分開的,她對她丈夫的借貸不負任何責任。信一發出,她憑直覺又感到還是自己親自去紐約,面對面與那家銀行談判為好。於是,她馬上雇了一輛出租馬車,心急火燎地馳往200英里以外的紐約。
然而,最不幸的事還是發生了,當她趕到紐約時,那家銀行已經宣布破產,所有的銀行資產都凍結起來,由路易斯·美(Lewis May)託管。格林氣急敗壞地衝進美的辦公室,要求全部拿回她的錢財。美冷冷地看著面前這位幾近瘋狂的女人,待她咆哮完畢後,相當平靜地拒絕了她的要求,說她不過是這家銀行近800個債權者中的一個,即使退還,也必須一視同仁。更壞的是,美又老調重彈,要她必須首先償還她丈夫的貸款,才有可能拿回她的全部錢財。格林氣得差點暈了過去,一時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與她作對,她恨啊,恨透了這個無情的世界!
女富婆格林毫不退讓,在這家銀行的辦公室里與美大吵大鬧,一會兒哭泣,一會兒威脅, 一會兒軟纏硬磨,一會兒咆哮。銀行都關門了,她仍然賴在那裡不走。美也不退讓,他堅持的底線是,她丈夫的貸款必須首先還清,然後才能商討格林拿回她的錢財的問題。那天,銀行關門後,格林存那裡又呆了5個小時,一心想著既不替她丈夫還債,又要一分不少地討回自己的銀子。這事一時成為紐約的頭號新聞,也成為遊人去觀光的一個特殊的景點。每天,從清晨開始,路人便可以隔著銀行那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看到格林與美之間的對峙。
這場在華爾街的喜劇一直上演了兩個星期,最後還是以格林讓步收場。這位平素一毛不拔的女人生平第一次無可奈何地慷慨了一回,忍痛給銀行開了一張422143.22美元的支票.才得以重新拿回她的巨額資產。她以一副如喪考妣的神態遞出那張支票給美,美也把她所有的小山一樣的債券單據及各種存款單一一遞給了她。當她把那些票據塞進計程車後,剩下的狹小空間就僅僅供她蜷縮成一團了。直到把那筆巨大的財富存入華友銀行(Chemical Bank),她的那顆終日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這事當然沒完。到家之後,她當即逼著丈夫還清她代付的那筆債務。憤怒的妻子和同樣憤怒的丈夫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直到兩人的婚姻不可調和地徹底瓦解。這已經是可以預料之中的事了。
一百多年前,紐約的城市稅相當重,機會多多,稅也多多。為了不繳納這筆冤枉錢,格林一直逃避著做一個紐約人,或者更準確地說,避免被看成是個紐約人。但自那場提款風波過去之後,格林改變了以前的態度。她覺得距離也是個魔鬼,她必須和她的那筆巨大的錢財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恨不得就貼著銀行住才放得下心。於是,格林搬進了紐約,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心甘情願地做一個紐約的納稅人了。她仍然挖空心思地躲避著稅務機關,如同一個老練的游擊隊員,狡詐而靈活地與稅務人員周旋。她經常變換著地方,更換著姓名。不僅如此,為了節省每一個銅板,她住的都是便宜的下等旅館或者租賃最廉價的房子。她成了華爾街上一個既不引人注意,又格外惹人耳目的幽靈。人們經常可以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破外套的女人出入於氣派恢宏的華友銀行,這個女人就是格林。華友銀行見她是個了不得的大客戶,願意無償提供給她一間辦公室,但她拒絕了。因為如此目標太大,稅務機關會輕而易舉地找上門來。她寧願整天打游擊,上銀行見縫插針,哪張桌子空了,就上去使用。更多的時候,她乾脆跪在地板上做事,處理各種票據。她每日出入於銀行、穿行於華爾街,再忙再累,也不像一般有錢人那樣上高級餐廳用餐,而是自帶午飯,通常就是最普通的燕麥粥而已,在銀行的暖氣片上熱一熱,就從容地應付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