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淚碑

流淚碑

在富平縣鳳凰山唐中宗定陵前,曾經有三十餘件巨大的石刻造像。這些石刻,雕刻精細,造型生動,成對排列,氣勢不凡,吸引著遠近遊客。其中有一塊全國罕見的無字巨碑(高兩丈八尺,寬七尺,厚五尺)卻獨自站立,身單影孤。奇怪的是,無字碑頂端的龍眼中能流出“眼淚”。雖然石碑經歷了許多朝代,但兩行淚痕猶存,後來人們就把這塊無字碑稱為“流淚碑”。

得天地靈氣

石碑為什麼會流淚?這裡還有一段動人的故事哩。

本來,這些石刻造像全是沒有生命的石頭。可是,後來不知過了多少年月,它們得到了天地的靈氣, 日月的精華,一個個都活了起來。每當夜靜更深,石馬、石獅和獨角獸追逐嬉戲;石人、石碑則成對成雙,相聚一處,男歡女愛,竊竊私語。半夜,有人甚至聽見過石馬,石獅脖子上的鈴鐺作響,聽見石人、石碑的歡聲笑語。

一對流淚碑

“流淚碑”本來是一對兒。東邊的是一位勇敢、純樸的小伙子,名叫東哥,西邊的是一位溫柔多情的少女,名喚西妹。東哥和西妹白天是兩塊石碑,但一到深夜,就變成了人。他倆手挽手,肩並肩,雙雙來到鳳凰山上,唱起了愛情的歌,訴說著知心的話。星星姑娘眨巴著眼睛為他們祝福,月亮老人捋著銀須,露出微笑,誇他倆是天生的一對兒。

後來,不料西妹病倒了。東哥心裡不知有多么焦急!他扶著西妹問寒問暖,給西妹熬藥送飯,照顧得無微不至。西妹呢,自然打心眼裡感激東哥。可是,她的病勢卻一天天沉重了,不吃不喝,甚至連湯藥也難以下咽。望著西妹蠟黃的驗色,聽著她那痛苦的呻吟,東哥心如刀攪,怎樣才能治好西妹的病呢?

尋找老仙翁

正在東哥心急火燎的時候,好心腸的石馬給他出了個主意。它說: “東哥呀,聽說終南山的一座頂高頂高的山峰上,住著一位頂好頂好的老仙翁,他的仙洞外長著一棵頂大頂大的靈芝草。誰要把這棵仙草看上一眼,就能清心明目,聞一聞,就會延年益壽,要是吃上一點兒,真能起死回生呢。”東哥聽罷石馬的話,愁苦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可是,”石馬繼續說, “要取回靈芝草,也不那么容易,要走很遠的路程,特別是過渭河,水急浪大,得有多大的決心才行啊!”

“只要能治好西妹的病,再大的風險我也不怕,再大的苦我也能吃!”東哥堅定地回答。

石馬被東哥的誠心感動了。它說: “為了治好西妹的病,我助你一臂之力吧。今天晚上,你騎到我背上,咱們一塊兒取回仙草。”

東哥緊緊抱住石馬,激動地說: “如此恩德,來日必報!”

兩行感激的淚水,順著西妹瘦削的面頰潛然流下。

深夜,他們上路了。石馬四蹄生風,騰空而起。東哥騎在馬背上,緊緊抓住韁繩,只聽見耳畔呼呼風響。他們離鳳凰山越來越遠了。

來到終南山下

到了渭河,幸好水不太深,他們安然過去了。不大工夫,他們來到終南山下。這時,忽然天空烏雲翻卷,隱星蔽月,一霎時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

天黑,路滑,山道崎嶇,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東哥讓石馬暫在山洞避雨, 自己一人冒雨上山。他抓住樹枝,拽著藤條,艱難地攀登者。腳被石頭碰傷了,他不理睬,手被荊棘劃破了,他不知道。他那一滴滴殷紅的鮮血,和雨水一起,灑落在終南山的小徑上。

快到山頂時,風停了,雨住了,天空露出了星光。東哥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老仙翁的住處。忽然,一隻惡狗擋住了去路,狂吠著向他撲來。東哥毫不畏懼,一邊與惡狗周鏇,一邊高聲呼喚: “老仙翁!老仙翁!”

一位銀須飄飄,童顏鶴髮的老人,手拄龍頭拐杖,站在了東哥面前。他喝退惡犬,和藹地問: “雨夜上山,有什麼事嗎?”

靈芝草

東哥跪在老仙翁的面前,把為西妹求藥治病的事一五一十地訴說了一遍。

老仙翁被東哥的誠心感動了。他用拐杖向山岩上指了指,東哥這才看見上面長著一顆異香撲鼻,閃閃發光的靈芝草。

“這顆靈芝,我本不隨便送人的。老仙翁對東哥說,“不過,你救西妹的心很熱誠,我也不會見死不救。好孩子,快拿去給西妹治病吧。”

東哥拜謝了老仙翁,採下靈芝,正要下山,老仙翁又對他說: “好孩子,渭河要漲水,路上得快點走,遲了就過不去了!?東哥感激地點了點頭,辭別了老仙翁,匆匆下山,騎上石馬,一溜風似地向渭河岸邊飛奔而去。

果然不出老仙翁所料,渭河漲水了。洪水滾滾而下,洶湧澎湃,驚天動地的波濤聲,幾十里外也聽得清清楚楚。

東哥和石馬在渭河岸邊停住了,他們面對滾滾東去的洪水發愁。

忽然,東哥的腦海里出現了西妹蠟黃的臉色,耳邊響起她那少氣無力的呻吟。

“救西妹要緊!”東哥咬咬牙,橫下一條心: “馬上過河!”

“這太危險了!”石馬勸阻東哥。

“救人如救火,顧不得想那么多了。”

“既然如此,咱們趕快渡河。”

葬身渭河

石馬馱著東哥,在洪水中掙扎前進。走到河心,洪峰排山倒海般地湧來,東哥一手抓住石馬的韁繩,一手高高舉起靈芝草,與洪水搏鬥。忽然,一個浪頭把東哥打落水中,他掙扎著,又抓住了石馬。更大的浪頭連續襲來,東哥此時已經精疲力盡。他對石馬說: “我實在不行了,靈芝草只有托你給西妹帶回去了。”東哥把靈芝草放在馬嘴邊,石馬噙著靈芝草,流著眼淚,向他點點頭,拚命向岸邊游去。東哥被無情的狂濤吞沒了……

後來西妹吃了靈芝草。病很快好了。可是他日夜思念著為自己葬身渭河的東哥,悲痛欲絕,淚水交流。

第二天,人們發現:相向而立的兩塊無字大石碑,只剩下西邊那一塊,東邊那塊不翼而飛。奇怪的是,西邊那塊石碑頂端的龍眼中,竟流出兩行長長的“眼淚”。

還有人說,後來在渭河灘上,發現了一塊巨大的無字碑斜淤在泥沙中,那就是東哥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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