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個人經歷
1917年參加湘西靖國聯軍第二軍游擊第一支隊,駐防辰州(沅陵)。1918年自家鄉國小畢業後,隨當地土著部隊流徙於湘、川、黔邊境與沅水流域一帶,後正式參軍。
1922年,沈從文脫下軍裝,來到北京,他渴望上大學,可是僅受過國小教育,又沒有半點經濟來源,就在北京大學旁聽。
1923年去北京。報考燕京大學國文班,未被錄取。在北京大學旁聽。
1924年,他的作品陸續在《晨報》、《語絲》、《晨報副刊》、《現代評論》上發表。
1928年從北京到上海。與胡也頻、丁玲籌辦《紅黑》雜誌和出版社。
1929年去吳淞中國公學任教,愛上女學生張兆和。
1930年後赴國立青島大學(國立山東大學前身)執教,到抗戰前,出版了20多個作品集,有《石子船》、《虎雛》、《月下小景》、《八駿圖》等。
1931年陪同丁玲營救胡也頻未果,護送丁玲母子回湖南。1931年至1933年在國立山東大學任文學院講師;1933年9月9日,與張兆和結婚。同月23日,與楊振聲合編《大公報·文藝副刊》。
1934年完成的《邊城》,
是這類“牧歌”式小說的代表,也是沈從文小說創作的一個高峰。
1938年春,到昆明繼續與楊振聲編選中國小國文教科書。11月,任西南聯大中文系教授。
1948年開始受到左翼文化界的猛烈批判。同年,工作重心開始轉移到文物研究。1949年後,長期從事文物研究工作。建國後,沈從文在中國歷史博物館和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工作,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服飾的研究。1950年因承受不了政治壓力而自殺,獲救。
1960年發表《龍鳳藝術》等文。1969年去湖北鹹寧五七幹校勞動。1978年調任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研究員。1981年出版了歷時15年的《中國古代服飾研究》專著。
沈從文解放後從事中國紡織服飾考古研究工作,1983年突患腦血栓,住院治療。1984年大病一場。搶救脫險後,說話、行動更加不便。1988年5月10日下午,心臟病復發,搶救無效去世。
1987年、1988年沈從文入選諾貝爾文學獎。
婚姻家庭
1930年7月張兆和沈從文在胡適的辦公室第一次見面,剛見面時,胡校長大誇沈從文是天才,是中國小說家中最有希望的。張兆和卻不以為然,沈從文對張兆和的愛戀來得默然,卻是一發不可收拾,寫給她的情書一封接一封,延綿不絕地表達著心中的傾慕。在1931年6月的一封信中,他以做張兆和的奴隸為已任。他說,多數人願意仆伏在君王的腳下做奴隸,但他只願做張兆和的奴隸。最終打動了張兆和,於1933年9月9日在北京中央公園成婚。
新婚不久,因母親病危,沈從文回故鄉鳳凰探望。他在船艙里給遠在北平的張兆和寫信說:“我離開北平時還計畫每天用半個日子寫信,用半個日子寫文章,誰知到了這小船上卻只想為你寫信,別的事全不能做”。
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歷次政治運動打擊著沈從文,使他陷入了迷狂狀態,他不斷念叨著“回湘西去,我要回湘西去”,張兆和無言地面對此情此景,眼淚禁不住滾滾而下。後來,在妻子悉心的照料和藥物治療下,沈從文漸漸恢復了健康,他和妻子堅強地度過了艱辛清貧的歲月。
婚外情
沈從文外遇的對象是女作家高韻秀,筆名高青子。當時她是熊希齡的家庭教師,沈從文有事去熊希齡在香山的別墅,主人不在,迎客的是高青子,雙方交談,都留下了極好的印象。“這段故事的線索是在林徽因和美國著名歷史學家費正清的夫人費慰梅之間的英文書信中發掘出來的,這件事很隱秘,沈從文只對林徽因一個人傾訴。後來我發現高青子是西南聯大的圖書館職員,檔案我也找到了。”蔡登山說。
而這段往事的發掘,也解答了為什麼沈從文的《看虹錄》如此晦澀難懂。這部小說敘述一個作家身份的男子,在深夜去探訪情人的故事。
人物軼事
孩童趣事
1915年,沈從文由私塾進了鳳凰縣立第二初級國小讀書,半年後轉入文昌閣國小。因沈從文天性活潑好動且貪玩,常常逃學去街上看木偶戲,書包就藏放在土地廟裡,有一次,他照樣把書包放在土地廟,看了一整天的戲,戲看完了,別的孩子早已放學回家,他再回到土地廟裡取書包,才發現書包不見了。第二天,他硬著頭皮照樣上學,剛走到校園裡一株楠木樹下,就遇見了他的級任老師毛老師。毛老師罰沈從文跪在那株楠木樹下,大聲責問沈從文昨天到哪裡去了。沈從文回答:“看戲去了。”毛老師見沈從文貪玩逃學還如此理直氣壯,便狠狠地批評說:“勤有功,戲無益,樹喜歡向上長,你卻喜歡在樹底下,高人不做,做矮人,太不爭氣了!”經毛老師耐心地說服教導一番後,沈從文知恥而後勇,一改以往的頑劣脾氣,勤奮學習,成績提高非常快。
初次授課
沈從文第一次登台授課那天,因為緊張,呆呆地站了10分鐘。好不容易開了口,急促的10分鐘全講完了。他再次窘迫,無奈,在黑板上寫道:“我第一次上課,見你們人多,怕了。”下課後,學生議論紛紛,傳到北大校長鬍適耳里,胡適笑著說:“上課講不出話來,學生不轟他,這就是成功。”
題字
1982年5月,沈從文攜夫人張女士一起去張家界,前一天看了山下的金鞭溪,第二天要上山去,他因腿腳不方便,夫人和陪同的人去了,他留在賓館裡,張家界管理處的同志拿來紙和筆要請他題字,他答應了。管理處的人員想陪著他,被他拒絕了。管理處的同志想到讓他一個人留在房間裡,不放心,怕有什麼不方便。沈從文說,“至於身體,我才檢查的,沒什麼大毛病,你們放心吧”。玩了大半天,夫人和陪同的人回到賓館時,看到沈從文寫了“張家界”“金鞭岩”“展卷”等好多幅。這時,他已是一身疲倦,見了夫人便說,今天是真正寫累了。看到一沓題字,管理處的同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對於要出書請他題寫書名的,他常常要寫好幾幅寄給人家,讓人家去選。沈從文寫字,從來不講究筆和墨。1981年,他在給作家彭荊風信中說到,用的筆通只值一毛三分中國小習字筆,紙也只用一毛五分的糊窗高麗紙,墨是沉澱後加水的墨汁,所以無光彩,應叫死墨,用書行家看來就知道是外行。他也常常不滿意自己寫字。
主要作品
沈從文一生共出版《石子船》《從文子集》等30多部短篇小說集和《邊城》《長河》等6部中長篇小說,沈從文是具有特殊意義的鄉村世界的主要表現者和反思者,他認為“美在生命”,雖身處於虛偽、自私和冷漠的都市,卻醉心於人性之美,他說:“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樓傑閣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臘小廟。選小地作基礎,用堅硬石頭堆砌它。精緻,結實、對稱,形體雖小而不纖巧,是我理想的建築,這廟供奉的是“人性”(《習作選集代序》)。
小說集
《老實人》
《蜜柑》
《雨後及其他》
《神巫之愛》
《龍朱》
《旅店及其他》
《石子船》
《虎雛》
《阿黑小史》
《月下小景》
《八駿圖》
《如蕤集》
《從文小說習作選》
《雪晴》
《新與舊》
《主婦集》
《春燈集》
《黑鳳集》
《阿麗思中國遊記》
《邊城》 (其中《端午日》選入江蘇版七年級語文上冊;第一章,第十三章選入上海市高中一年級教材,第3~6節選入人教版高中必修5)
《長河》
散文集
《記胡也頻》
《從文自傳》
《記丁玲》
《湘行散記》
《湘西》
《廢郵存底》
《燭虛》
《雲南看雲集》
《沈從文散文選》(其中《雲南的歌會》入選人民教育出版社八年級語文教科書八年級。原文標題是“記憶中的雲南跑馬節”。原文標題是“記憶中的雲南跑馬節”)
學術著作
《中國古代服飾研究》
學術著作《中國古代服飾研究》
《從文賞玉》
相關傳記
沈從文《從文自傳》,湖南美術出版社
金介甫《沈從文傳》,國際文化出版社
凌宇《沈從文傳》,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
吳世勇《沈從文年譜》,天津人民出版社
李輝《沈從文圖傳》,長江文藝出版社
創作風格
沈從文的創作風格趨向浪漫主義,他要求小說的詩意效果,融寫實、紀夢、象徵於一體,語言格調古樸,句式簡峭、主幹突出,單純而又厚實,樸訥而又傳神,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凸現出鄉村人性特有的風韻與神采。沈從文以鄉村為題材的小說是典型的鄉村文化小說,它不僅在整體上與都市“現代文明”相對照,而且始終注目於湘西世界朝現代轉型過程中,不同的文化碰撞所規定的鄉下人的生存方式、人生足跡及歷史命運。整個作品充滿了對人生的隱憂和對生命的哲學思考,一如他那實在而又頑強的生命,給人教益和啟示。
小說分類
沈從文創作的小說主要有兩類,一種是以湘西生活為題材,一種是以都市生活為題材,前者通過描寫湘西人原始、自然的生命形式,讚美人性美;後者通過都市生活的腐化墮落,揭示都市自然人性的喪失。其筆下的鄉村世界是在與都市社會對立互參的總體格局中獲得表現的,而都市題材下的上流社會“人性的扭曲”他是在“人與自然契合”的人生理想的燭照下獲得顯現,正是他這種獨特的價值尺度和內涵的哲學思辨,構起了沈從文筆下的都市人生與鄉村世界的橋樑,也正由於這種對以金錢為核心的“現代文學”的批判,以及對理想浪漫主義的追求,使得沈從文寫出了《邊城》這樣的理想生命之歌。
代表作品
中篇小說《邊城》是他的代表作,寄寓著沈從文“美”與“愛”的美學理想,是他表現人性美最突出的作品,通過湘西兒女翠翠戀人儺送的愛情悲劇,反映出湘西在“自然”“人事”面前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一代又一代重複著悲涼的人生,寄託了作者民族的和個人的隱痛。
書法作品
要說沈從文先生的書法,是可以寫一篇長長的論文的。因為他不僅能寫很好的章草和行楷,還對書法藝術有一套完整的屬於自己個人的理論。沈從文小的時候,就十分愛好習字,臨過許多帖。青少年時代就能寫很好的楷書了。
雖然沈先生一直愛好書法,而且在圈子裡頗有聲名,但從來視書法於自己是件好玩的事情,從沒想到賣字,以此謀利。只是有一回例外。
抗戰勝利以後,沈先生從雲南回到北平,其時,他在當教授之餘,利用一點時間為一家報紙編輯副刊。有一個詩歌作者叫柯原的,因家庭困難,不得已給經常發表自己詩作的編輯沈從文先生寫了一封信,請求他的幫助,沈從文知道情況後,也因為自己當時手頭不寬裕,就在1947年9月20日的天津《益世報》文學周刊上登了一則啟事:“有個未謀面的青年作家,家中因喪事情形困難,我想作個‘乞醯’之舉,凡樂意從友誼上給這個有希望青年作家解除一點困難,又有餘力作這件事的,我可以為這個作家賣20幅條幅字,作為對於這種善意的答謝。這種字暫定為10萬元一張。我的辦法是凡要我字的,可以來信告我,我寄字時再告他如何直接寄款給那個窮作家。”同時,他還想推而廣之,“你們若覺得這個辦法還合理,有人贊助,此後我還想為幾個死去了的作家家屬賣半年字。”1949年後,柯原做了廣州軍區的專業作者。因種種原因,1980年,他才知道沈從文的下落,於是專門到北京找到沈先生,說當年如何如何幫了大忙。可是沈從文自己卻早忘了此事。
1982年5月,沈從文攜夫人張女士一起去張家界,頭一天看了山下的金鞭溪,第二天要上山去,他因腿腳不太靈便,夫人和陪同的人去了,他留在賓館裡,張家界管理處的同志拿來紙和筆要請他題字,他答應了。說到要派人陪他時,他說,我寫字有個習慣,要一個人寫,不願意別人在旁邊看。管理處的同志想,你一個80歲的人了,我們讓你一人在賓館,怎么放心。所以說了句,怕你一個不方便。沈先生敏感得很,說,至於身體,我才檢查的,沒什麼大毛病,你們放心吧。玩了大半天,夫人和陪同的人回到賓館時,看到沈先生寫了“張家界”“金鞭岩”“展卷”等好多幅。這時,他已是一身疲倦,見了夫人便說,是真正寫累了。看到一沓題字,管理處的同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說,真累了你老人家了。對於要出書請他題寫書名的,他常常要寫好幾幅寄給人家,讓人家去選。沈從文先生寫字,從來不講究筆和墨。我收到的兩幅和一些朋友收到的字大多用墨淺濃不勻,用紙也沒什麼好的宣紙。1981年,他在給作家彭荊風信中說到,我用的筆通只值一毛三分中國小習字筆,紙也只用一毛五分的糊窗高麗紙……墨是沉澱後加水的墨汁,所以無光彩,應叫死墨,用書行家看來就知道是外行。他也常常不滿意自己寫字。1982年2月9日,在給趙瑞蕻夫婦一信中說道: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對於寫字,我恰恰相反,寫來寫去,總覺得不滿意,也可以說是一種悲劇性的徒勞,等於自討苦吃。永遠得不到寫字人應有的快樂。因此給字時,他總要交待,不要裱,找塊大一點的木板貼在上面也行。
藝術評論
沈先生完整地談論書法的文章有3篇:1937年4月4日發表在天津《大公報》文藝副刊上的《談寫字(一)》;1948年7月1日發表在《論語》半月刊上的《談寫字(二)》;還有一篇寫於20世紀70年代的《敘章草進展》,此文沈先生生前未發表過,後來在家人編輯他的全集時被收了進去。
在《談寫字(一)》里,沈先生說應把寫字看成是一門藝術。他認為,社會組織複雜時,所有事業就得分工。任何一種工作,必須要鍥而不捨地從事多年,才能夠有點成就。當行與玩票,造詣分別顯然。在這個問題上,有天才,但極少。一般人對於某種專門藝術事業,無具體了解,難產創造;無較深認識,決不能產生奇蹟。
在論述寫字是一門藝術時,他從歷史的角度進行了分析。甲骨文,當時的造字者除了注意點線明朗悅目便於記憶外,還注重到它的個別與群體的裝飾美和圖案美。而商時的文字如畫,周時文字極重組織。秦篆雄秀,漢隸章草都講究造型美觀。
字的藝術價值歷史上有承認的時候。蔡邕寫石經時,來參觀和摩寫的人、車填塞滿了街道。王羲之更是奠定了行草的藝術價值。但是後來因為寫字的人重摹仿,加上它的實用性,所以它的藝術性不及圖畫、音樂、雕刻那樣地位固定了。沈先生的另兩篇文章,一篇是對宋和近代書家的分析評價,再一篇是對章草由來的看法。我認為惟有第一篇反映了他書法藝術的基本觀點。有趣的是,他六七十年前寫的文章,今天看來,仿佛是針對當下書壇的怪現象有人專門向他約稿的。
人物評價
沈從文的一生是坎坷的一生,是奉獻的一生。文學作品《邊城》
、《湘西》、《從文自傳》等,在國內外有重大的影響。他的作品被譯成日本、美國、英國、前蘇聯等四十多個國家的文字出版,並被美國、日本、韓國、英國等十多個國家或地區選進大學課本,兩度被提名為諾貝爾文學獎評選候選人。沈從文不僅是作家,還是歷史學家、考古學家。
先生一生中,著有五百萬字的著作文章,《邊城》、《長河》、《從文自傳》是他的代表作。他晚年專著《中國古代服飾研究》一書,填補了中國物質文化史上的一頁空白。
後人紀念
故居
沈從文故居於1991年被列為湖南省人民政府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撥款進行了整修。故居現陳列有沈老的
沈從文故居位置遺墨、遺稿、遺物和遺像,成為鳳凰最吸引人的人文景觀之一,每天來瞻仰者絡繹不絕。
墓地
先生一生中,著有五百萬字的著作文章,《邊城》《長河》《從文自傳》是他的代表作。他晚年專著《中國古代服飾研究》一書,填補了我國物質文化史上的一頁空白。先生從鳳凰走向世界文壇,為家鄉為民族爭得了榮譽。
家鄉人民非常崇敬他,縣委、縣政府與其家屬商議,決定將先生骨灰安葬在“聽濤”山下。沈家主動自理安葬費。杜田村“聽濤”山距離縣城中心一公里半,遠則積山萬丈,爭氣負高,含霞飲景,參差岱雄;近則圭壁聯植,環美幽麗,沱水通脈,清瀅秀澈,岩澤氣通,如珠走鏡,似仙境也!
沈從文先生墓碑,采天然五彩石,狀如雲茹,高2.8米,寬1.9米,厚0.9米,重約6噸。碑石正面,集先生手跡,其文曰:“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認識人。”背面,為先生姨妹張充和撰聯並書,聯曰:“不折不從,星斗其文;亦慈亦讓,赤子其人。”由中央美術學院著名雕塑家劉煥章教授鐫。
沈從文先生墓地位置
先生一生,淡名如水,勤奮、儉樸、謙遜、寬厚、自強不息。先生愛祖國、戀故鄉,時刻關心國之安、鄉之勃興、民之痛癢、人之溫愛,堪稱後輩學習之楷模,特立墓地,以示永遠懷念!
鳳凰縣人民政府
一九九二年清明立
沈從文紀念館
沈從文紀念館位於湖南省湘西州吉首大學內,與黃永玉藝術博物館相臨,在沈從文誕辰110周年,即2012年12月28日正式開館。開館儀式上,北嶽文藝出版社、沈從文先生祖籍地江西、工作地山東等相關單位分別為紀念館捐贈了沈從文圖書全集、文物及書畫作品。隨後在紀念館內舉行了一場關於沈從文先生的學術研討會。湖南省委宣傳部,湖南省作協,國內各相關高校,研究機構,中央主要新聞單位相關負責人出席開館儀式。
吉首大學沈從文紀念館分為沈從文生平、沈從文文學創作、沈從文遺物、國內外沈從文研究資料、沈從文物質文化史研究和沈從文與吉首大學六個展區,建築面積360平方米,以沈從文生平、創作、研究為主線,以手稿、實物、圖片為主要形式,完整地展示了沈從文先生偉大的一生。
紀念館通過開展文學文化交流展覽活動,為廣大文學愛好者、研究者提供交流平台,來緬懷文學大師、傳承植根鄉土、書寫時代創作精神,加強文學遺產保護,傳承保護湖湘文脈,促進文化繁榮發展。
吉首大學的沈從文研究始於上世紀70年末,在至今30多年的時間裡取得了豐厚的成果,在國內外產生了較大的影響。作為沈從文研究的一大重鎮,該校以紀念館開館為契機,致力打造國內外有影響力的沈從文研究中心、文獻資料中心、文稿文物及民俗展示中心和課程教學中心。
今後,吉首大學進一步保護和挖掘湘西特色文化資源,弘揚民族地域歷史文化,深化吉首大學地方性平民大學的形象,為促進湘西地區對外開放和經濟、文化建設起到積極地推動作用。
其他信息
與諾貝爾獎
瑞典學院院士、諾貝爾文學獎終身評審委員謝爾以及馬悅然與高行健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後,在《明報月刊》中表示,1987、1988年諾貝爾文學獎最後候選名單之中,沈從文入選了,而且馬悅然認為沈從文是1988年中最有機會獲獎的候選人。1988年,馬悅然向中華人民共和國駐瑞典大使館文化處詢問沈從文是否仍然在世,得到的回答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其實,沈從文離世數月。
文化界流傳,1988年諾貝爾評審委員會已經決定文學獎得獎者是沈從文,但因為逝世過久,因此沈從文與諾貝爾文學獎可謂失之交臂。
與丁玲
沈、丁兩人都是近代有名的作家,尤其是沈,現代對他的評價越來越高。但對他兩人的事跡,我都不熟悉,看過沈從文的小說和散文,丁玲的看得很少。忘了在哪本書上看過一個掌故,就是魯迅誤會丁玲是沈從文的事。事情是這樣的,丁玲初到北京,舉目無親,生活無著,走投無路之下,就給魯迅寫信,希望魯迅給她找到一份工作。那時,丁玲還沒有走上文學之路,從沒有寫過,更沒有發表過作品,魯迅當然是沒見過這個名字,就問一個朋友,朋友看了說:這筆跡看上去像休芸芸(沈從文筆名)。於是魯迅誤以為沈從文換一個女性的名字來騙自己,不但不理,還在寫給友人的信中對沈從文作了譏刺和挖苦。魯迅是無疑的文壇領袖,對人作褒貶,影響都極大。後來,才弄清確有丁玲其人,魯迅對此事頗為自責,覺得丁玲回鄉是因為得不到自己的幫助之故,卻忽略了此事對沈從文做成了傷害,對一個初闖文壇的年輕人,莫名其妙受到一個前輩的指責,打擊一定不小。魯迅只是在日記中說了句"即不是休芸芸的鬼",沒有表示歉意。從此,兩人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我以前也隱約覺得沈丁應是朋友,卻沒想到,沈從文與丁玲,胡也頻的交情竟然是這樣好,遠超出我的意料之外。從認識到1930這五年間,除了短暫的分開,三人似乎朝夕相處。那時沈胡是好友,胡丁是戀人,丁玲和沈從文自然也成了好友,且是同鄉的關係,總是有說不盡的話,甚至有時兩人用家鄉話說得熱火朝天,胡也頻一句也插不上嘴,只好在一旁發獃。沈丁的關係這樣好,以至胡也頻也曾懷疑過他們,而外面更是謠言滿天飛,說三人出即同行,睡就同眠,對三人同住,關係親密作了許多曖昧的猜測。其實,沈從文和丁玲從沒有男女之情,更沒有過什麼出軌的事,由始至終兩人都異口同聲說只是朋友的普通關係。這是可信的。胡丁是戀人,胡也頻怎能容忍沈丁在自己的眼皮下,當著自己的面有私情。胡沈一直無比信任,也就證明了沈丁的純潔。那時大家都是文學青年,有共同話題,而且年輕人有夢想,有希望,有熱情,總是想找一個志同道合的人,交流,討論,所以,即便沈丁的性格完全不同,當時卻能聊得來。胡丁為革命獻身精神讓人欽佩,沈從文的俠氣仗義也叫人敬佩,而沈胡丁三個的友誼,更讓人感動。要是故事一直是這樣發展下去,這是一段讓後人心儀的故事——近代兩位大作家感人的情誼,高尚的情操(當然,後來的破裂,只是有損情誼,未必損及情操)。但遺憾的是,結果竟然是大出人意料之外,四十多年後,兩位曾很要好的朋友,不但徹底破裂,而且破裂的方式是這樣讓人遺憾。
建國初年,丁玲過了一段頗為風光的日子,但56年,當了右派後,更在文革期間,飽受催殘的丁玲,在1980發表了《也頻與革命》一文,文中對沈從文在五十年前創作的《記胡也頻》,突然作出了嚴厲的批評:“作者在書中提到胡也頻和我與改革命的關係時,毫無顧忌,信筆亂編……類似的胡言亂語,連篇累
沈從文
牘,不僅暴露了作者對革命的無知,無情……”甚至不惜漫罵:“貪生怕死的膽小鬼,斤斤計較個人得失的市儈。”真的讓人敢不相信,丁玲罵的是沈從文,不知情者還以為作者在義正詞嚴正痛罵一個漢奸走狗。
越看越讓我難過。或者,對錯,不是我可以評定的,更有可能對錯不是個人的事,而是十年的酷劫對人性,靈魂的催殘和造成人與人間的信任的極大破壞。但我個人還是較傾向和同情沈從文,丁玲的指責實在過火、過分,也是不合情理。就算他們當年確實存在政見的不同,沈從文對新民主義革命沒有正確的認識,也畢竟只是個人的傾向,他並沒有從事什麼敵對的工作和進行破壞,事後的追究及大義除了借貶低別人來顯示自己又有什麼作用?造成丁玲後來政治失意難道是以前的朋友沈從文?作為朋友,沈從文對胡丁是人至義盡,而丁呢?49解放後,沈從文因一直和左聯不合,處景甚艱,那時的丁玲卻是高官,沈攜次子訪丁,想丁玲一施援手,但丁玲不但對故人冷冷冰冰,對請求也置若罔聞。絕望的沈從文惶惶不可終日,曾經一度神經出現問題,甚至自殺。要不是沈從文自殺,丁玲還不會親自回訪呢。
唯一讓我覺得好過一點的是,對這種橫加的指責和辱罵,沈從文一直沉默,沒有發表過任何回應,只是在給朋友的信中,流露出不平的心情----這些信件沈從文死後,才由友人公開發表。沈從文用大度包容了一切,沒有讓遺憾變得更遺憾:昔日的好友,相互指責,口誅筆伐,情何以堪?從此,沈丁徹底破裂,形如陌路人。
據說,沈丁的友情,自從丁玲的被軟禁期間就出現了裂紋。1935年,沈母病危,沈從文回鄉探母,途經丁玲的家鄉常德,因心急如焚,只住了一晚,來不及看望丁玲母親,而一到家又逼於因當地的情形,不敢久留,三天后就直接返回北京。後來就有人自稱是第二師範學校的學生告訴丁母,說當晚沈從文住在第二師範學校,該校學生建議沈從文去看丁母,而沈從文拒絕,因為當時沈從文的《記丁玲》當在報紙上連載。但事實上,當地根本沒有所謂的第二師範學校,而沈從文當晚在常德也不是住學校,而是住在一個朋友開的旅館,事見於當年所作《湘行散記》中的《一個帶獺皮帽的朋友》。丁母聽信謠言,後來又告訴丁玲,於是產生了誤會。退一萬步說,就算真有其事,沈母病危,沈從文有如到奔,心急回去,來不及看丁母,也是人之常情。丁玲是求全責備了。還有就是丁玲誤會沈從文拒絕出面營救自己,又加深了誤會。
據後人分析,光這些還不足這樣,主要原因可能是《記胡也頻》《記丁玲》中,沈從文作為旁觀者,對一些事實的記述可能有些偏差,甚至是錯誤,讓丁玲覺得感情受到傷害。而且作為朋友,就事論事,沈從文對胡丁兩人沒有太多過高的稱讚,讓五十年後的丁玲覺得不快。而且,後半生苦於政治的丁玲,卻更在意政治上的定位,最不願意人們提到她和馮達的事,沈從文的紀實,也就等於揭人瘡疤和隱私一樣。而且經過三十年苦難的丁玲,變得草木皆兵,也許是需要找個突破口表達自己的政治立場,也許是壓抑了太多的憤慨,也許是出自對前夫的愛護,就這樣《記胡也頻》成了罪狀。
掩卷無言。我真的沒想到《沈從文與丁玲》這樣一個溫情的題目,內容竟是兩人的恩怨,沈丁兩人在別人的誤會中結識,最後卻在彼此的誤會中反目,直到雙方去世。看著兩個同是時代的受害者,都是善良的人,發生這樣的誤會,倍令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