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鹿畏貙①，貙畏虎，虎畏羆②。羆之狀，被發人立，絕③有力甚害人焉。楚之南有獵者，能吹竹為百獸之音。寂寂④持弓矢罌⑤火而即之山，為鹿鳴，以感其類，伺其至，發火而射之。貙聞其鹿也，趨而至。其人恐，因為虎而駭之；貙走而虎至。愈恐，則又為羆，虎亦亡去。羆聞而求其類，至，則人也，捽⑥搏挽裂而食之。
今夫不善內而恃外者，未有不為羆之食也。
——柳宗元《柳河東集·羆說》
注釋
1、貙：一種似狐狸而比狐狸大的野獸。
2、羆:一種比熊大的猛獸，也叫人熊。
3、被：披。
4、人：像人一樣。
5、絕：極度，獨特。
6、寂寂：清靜無聲。
7、罌：一種小口大肚的罐子。
8、火：火種。
9、之：到。
10、為：吹出。
11、伺：等待。
12、趨：急速。
13、因：因此。
14、走：跑。
15、亡：逃跑。
16、捽：揪住。
17、善：完善。
18、恃：借。
19、捽搏挽裂：揪住打擊拉扯撕裂
譯文
鹿怕豹，豹怕虎，虎怕羆（熊的一種）。（羆）披髮（“能夠”或“常常”）像人一樣站立，非常有力喜歡傷害人類。
楚國的南部有個獵人，他能夠用竹子（做成的樂器）吹出很多野獸的聲音，悄悄地拿了弓箭和一罐火藥上山。吹出鹿的鳴叫聲來召喚它的同類，等鹿到了，發射火箭射鹿。豹子聽見鹿（的聲音），跑來了。那人害怕了，因此吹出老虎的聲音來嚇豹子。豹子跑了而老虎來了。（他）更加害怕，就又吹出羆的聲音，老虎也逃跑了。羆聽到聲音來找它的同類，到那看是人，（將他）揪住摔倒撕開給吃了。
如今（那些）不（知道）完善內部（國內）而借用外部（國外）力量（的人們），沒有不成為羆的食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