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1948年,楊欽典被派到歌樂山集中營內擔任白公館看守班班長,負責看守關押在白公館內的重要“犯人”。被關押的宋綺雲、許曉軒等都是善於從內部攻破敵人心理防線的高手。他們發現楊欽典出身貧苦,當兵的初衷只是為了混口飽飯,所以,就找機會“感化”他。他們給他講形勢,談道理,開導楊欽典不要替蔣介石反動政府賣命,要站在勞苦大眾一邊,棄暗投明。陳然、王朴、羅廣斌、周從化等30名共產黨員和“民革”幹部被關押到白公館後,也全力教化楊欽典。楊欽典確實有回應,開始在他的職權範圍內為他們傳遞口信、交換書報,還延長放風時間,盡力給予方便。他在新中國誕生前夕,奉命參與了暗殺愛國將領楊虎城及家人、隨從的罪惡行動;並用雙手卡住年僅8歲的小蘿蔔頭的脖子,與另一個特務合力殺害了這個幼小可愛的生命。
“11·27”大屠殺後,當晚11時,因渣滓洞出現緊急情況需要增援,白公館僅留下楊欽典、李育生二人看管沒來得及殺害的19個人……緊要關頭,楊欽典棄暗投明,打開牢門放走了羅廣斌、任可風、毛曉初、鄭業端等19位志士。
1949年11月30日下午,重慶解放後第二天,在羅廣斌的帶領下,楊欽典到重慶市公安局登記自首。政府根據羅廣斌等人的證言,證實其在關鍵時刻“將功補過”,對其寬大處理不予追究,還準備把他安排在重慶市公安局工作,楊欽典表示想家,政府根據他的意願,給他發了路費,讓他平安地離開了重慶。
文革中,重慶公安局宣布“逮捕國民黨特務楊欽典”,楊欽典因歷史問題被判刑20年,關押在四川省第一看守所;楊欽典被捕期間,大兒子楊存良因為家裡出了個“特務”父親受到牽連,幹得好好的生產隊會計給撤了職,直到31歲才結婚。受打擊最大的是楊欽典的妻子,由於天天盼人不見人,1977年楊妻身患重病撒手而去。等楊欽典回到別離10多年的家中時,只看見了妻子的墳塋,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對家庭的歉疚之中。
1982年,重慶市中級人民法院重審查明:楊欽典在解放前任白公館看守員期間犯有嚴重的罪行,但在解放前夕的大屠殺中,他親自放出革命志士10餘人,有立功表現,對其逮捕判刑予以糾正,撤銷判決,對楊欽典不予追究。楊回河南老家務農。
1998年開始,楊欽典先後在孫子等親屬的陪同下,六次奔赴重慶,回到歌樂山革命紀念館緬懷先烈。儘管他不願提及當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但為了讓後人牢記歷史,受到教育,還是現身說法,把自己的“黑”“紅”人生和他知道的仁人志士的事跡講給青少年學生和遊人,盡力為社會和人民做一些有益的事情。
1998年,在漯河市《紅岩魂》展覽上,楊欽典應邀到場,痛說舊事;1999年11月,電視連續劇《紅岩魂》在白公館舉行開機儀式,劇組邀請楊欽典參加,讓他指正劇本中不合史實的地方。後來,《紅岩魂》公開播出,當年楊欽典義釋羅廣斌等同志的情節也公諸於世。
2004年11月27日晚,在白公館和渣滓洞,重慶市為“11·27大屠殺”殉難烈士舉行盛大而隆重的悼念活動。第二天,重慶的多家媒體都報導了這樣一個場景:86歲高齡的楊欽典蹲在墓碑前,老淚縱橫地為已故先烈們焚燒冥鈔。
被楊欽典釋放的羅廣斌,解放後寫出了著名的紅色長篇小說《紅岩》;他的回憶錄中有這樣一段話:如果沒有楊欽典的將功折罪,白公館剩下的19個人會全部被殺死,那么獄中黨組織血和淚的囑託就不可能被保存下來——所以,楊欽典最後的義舉,應該說對保存這些歷史資料以及了解大屠殺的真相,客觀上起到了重要作用。”
2007年11月17日,楊欽典病逝於河南省源匯區大劉鎮周莊村,終年89歲。
歷史評價
2004年11月27日晚,重慶市在白公館、渣滓洞為“11·27大屠殺”殉難烈士舉行隆重的悼念儀式。翌日,《重慶時報》等多家媒體都刊登了這樣一個細節:86歲高齡的楊欽典在孫子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蹲下,顫抖著、哭泣著為已故先烈們燒去冥鈔:“我對不起你們,我對不起你們……”歌樂山革命烈士紀念館館長厲華等人介紹說,楊欽典是當年看守白公館監獄的國民黨士兵,在55年前,正是他打開了白公館監獄大門,才使得19名被關押者逃脫。解放後,黨和政府原本安排楊欽典到公安局工作,但他拒絕了,回到河南老家務農。
自1998年楊欽典在漯河市《紅岩魂》展覽上“復活”後,楊欽典成了名人。1999年11月,電視連續劇《紅岩魂》在白公館舉行開機儀式,劇組請楊欽典到重慶白公館,讓他幫助更正劇本中的歷史訛誤。後來,電視劇《紅岩魂》播映,觀眾看到了當年楊欽典義釋羅廣斌的有關情節。
被楊欽典釋放的羅廣斌,後來因撰寫小說《紅岩》而聞名。他在回憶錄中寫道:“如果沒有楊欽典的將功折罪,白公館剩下的19個人會全部被殺死,那么獄中黨組織血和淚的囑託就不可能被保存下來。所以楊欽典最後的義舉,應該說對保存這些歷史資料以及了解大屠殺的真相,客觀上起到了重要作用。”
一佚名者在參觀白公館後曾寫下這樣一段話:毫無疑問,楊欽典是一個聰明的人,一個有人性的人。他用鑰匙輕輕一擰,悄無聲息,救活了19條人命,也救活了自己,從此前途有了保證,生活有了著落。這一擰,普普通通;這一擰,需要冷靜,需要勇氣;這一擰,使他在世人面前獲得了尊重;這一擰,結束了白公館作為監獄的歷史;這一擰,也給解放後的“紅岩文化”帶來了巨大貢獻,小說《紅岩》的第一作者羅廣斌就是獲救者之一。世上每時每刻都嘩嘩啦啦地響著開鎖的聲音,可哪一次能比得上這一次意義如此重大?
現在回過頭來看這段歷史,如果楊欽典沒有在關鍵時刻放跑19位志士的將功折罪,解放後人民就不會放過他;如果羅廣斌等人不能被楊欽典放出來,我們也不可能看到激勵幾代人的小說《紅岩》;如果楊欽典當時留在重慶公安局工作,經歷過“文化大革命”後的楊欽典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呢?
當然,歷史就是歷史,其不可逆轉性決定了所有的歷史都沒有“如果”。對於楊欽典的歷史同樣如此,沒有了這些“如果”,楊欽典也就還只是一位生活在鄉村故土的滄桑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