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介紹
因查辦震驚全國的瀋陽“三八大案”以及瀋陽劉涌黑社會性質集團而一度成為新聞人物,被譽為“打黑英雄”。
人物訪談
記:公安部的工作和瀋陽有什麼不同?
楊:公安部和基層的工作方式不太一樣,上面更巨觀一些,而基層工作更為具體一些。
記:我看到一份周刊報導說,你由於為涉案金額高達13億元的巨騙蘇英奇私辦護照及迫害反貪老幹部周偉等,於2003年7月被中紀委“雙規”。
楊:這完全是無中生有,是對我進行誣衊和誹謗。
記:在你看來,為什麼會出現這些針對你本人的傳言?
楊:劉涌案件、“慕馬”案件被查處之後,有很多人的官沒有了,還有一些人的命沒有了。這些人對我應該是恨之入骨,他們不敢動我,只能從輿論上攻擊我。
記:劉涌案不是畫上句號了嗎?
楊: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劉涌、“慕馬”集團的殘餘勢力還在,就是因為我為老百姓的利益打黑除惡得罪了他們,這些人總想伺機報復。
記:你所說的報復是指什麼?
楊:散布謠言,攻擊誹謗。此前相關媒體報導我被“雙規”,我都看了。
記:中紀委就有關問題是否找您進行過調查?
楊:根本沒有。所謂的雙規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編造的。在查處“慕馬”案件當中,我曾多次得到中紀委的表彰。“走訴訟程式才能讓大家了解真相”
記:你會怎樣面對這個問題?
楊:我要用法律維護我的名譽權。名譽很重要,是一個人的尊嚴,對我來說比生命還重要。原來我想低調一點處理,但謠言始終不斷,為了讓大家了解事實真相,這一次我要站出來了。
記:你所說的低調是不是因為你的身份?
楊:是的。低調不代表不面對問題不解決問題,而是通過什麼樣的形式來解決問題。
記:對於你被“雙規”的那些報導,你所在的單位是什麼態度?
楊:他們支持我請律師,用法律手段來維護自身的合法權益。
“查處劉涌案壓力難以想像”
記:劉涌最後被判死刑後,你曾經對媒體記者說,這是正義的勝利,是人民的勝利。看來,你對辦這個案子感觸很多。
楊:對於劉涌案,我的感觸太多了。同以劉涌為首的黑社會犯罪集團鬥爭的艱難性和複雜性是人們想像不到的,我作為一名公安局長承受的巨大壓力是可想而知的。
記:你所說的壓力是指什麼?
楊:在開始查處劉涌案件時,慕綏新等人公開說我破壞瀋陽的政治穩定,是“踢開黨委鬧革命”。一名公安局長被扣上這樣的帽子,所面臨的壓力是可想而知的。在這樣的環境下辦案,艱難程度是人們所想像不到的。記:聽說你在辦案過程中,時任瀋陽市檢察院檢察長的劉實(2001年10月10日,因故意泄露國家機密罪、貪污罪、受賄罪被判20年)也打電話阻攔你抓捕劉涌?楊:在辦案過程中,慕綏新跳出來公開質問,“劉涌的問題能立得住嗎?”他是企圖為劉涌開脫,也是為了保住自己。在打黑除惡問題上,我和慕綏新(2001年10月10日,慕綏新被判死緩)的矛盾已經公開化了,當時他交給我辦的幾件事,都是違反政策的事,我都沒有辦。從那開始,來自他的壓力從來沒有間斷過。
記:你怎樣面對這種壓力?
楊:堅持正義,堅持原則。那天開完會,慕綏新把我叫到他辦公室。一進辦公室,他就說,“加林,劉涌的案子立得住嗎?”我堅定地說,“劉涌的案子,鐵證如山。”
記:慕綏新的反應是什麼?
楊:他說,“我聽說你們在對劉涌審訊時給毒品,又是鐵籠子又是老虎凳,大搞‘刑訊逼供’。”我明確告訴他那些都是謠言。他看我態度堅定,也沒再說什麼。
記:查辦劉涌案你用了多長時間?
楊:3年多。這3年多,我是一天一天地挺著,絲毫不能動搖,絲毫不能退縮,後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往前走就有一絲勝利的希望,但每走一步都非常艱難,能否出現今天的局面,當時真是無法預料。
記:在這一過程中,你家人的態度是怎樣的?
楊:因為劉涌案,我老伴和孩子時常受到一些誹謗和威脅。他們也有很大的壓力,都遭了不少罪。我跟他們講,“我是公安局長,不能放任黑社會興風作浪,殘害百姓,否則我們就對不起老百姓。”從那以後,全家人都支持我的工作。
記:有沒有對家人的安全採取一些措施?
楊:為了保證安全,我們曾搬了好幾次家。包括我乘坐的車,車牌號也隨時作一些調整。
記:那時候你是不是很孤立?
楊:2000年10月中旬,劉涌案件審理基本結束,我接到中紀委的通知,到北京去匯報關於劉涌案件的情況,但慕綏新別有用心地煽動說:“楊加林到北京告狀去了,還拿著不少黑名單。”
記:那你怎么辦?
楊:我頂著慕綏新等人的壓力把劉涌案件的真實情況向中紀委領導匯報。我覺得這樣做是光明磊落、堅持原則的。“我所做的一切經得起歷史考驗”
記:當時,你是在與市長對著幹,你就不怕被撤職?
楊:我告訴我的家人,我隨時可以做老百姓。有人給我扣了那么多的帽子,隨時可能被罷免。為什麼沒有啊,因為瀋陽的老百姓對我的工作是滿意的,他們是全力支持我的。2003年當我離開瀋陽時,正趕上換屆選舉,在這次人大任命過程中,我是惟一一名全票通過的局長。
記:你那時的心情怎樣?楊:我相信,我所做的一切會得到人民的支持,經得起歷史的考驗。人民是公正的,任何違背人民意願的事情,終究會被歷史所糾正。
記:“慕馬”案查處後,瀋陽倒了一批官員,你對這個問題怎么看?
楊:無論是一個政府還是政府的一個部門,一把手起著關鍵性的作用。一個好的領導幹部可以影響一個地區往好的方向發展,相反,就會形成像瀋陽那樣塌方似的腐敗。
記:你自己怎么看待金錢和權力?
楊:金錢也好,官職也好,我都比較淡薄。我的官隨時可以不當,金錢沒有不行,多了沒有用。
記:為什麼會這樣想?
楊:小的時候,我母親講過一句最樸實的話,別人的東西不要拿。這奠定了我的意志方向,我這個人的性格其實很內向,但是我看準的事情一定要堅持到底。“刑訊逼供根本不存在”
記:有訊息稱在審訊劉涌過程中對他進行了“刑訊逼供”,這是怎么一回事?
楊:所謂的刑訊逼供是根本不存在的。實際上,從劉涌被抓捕的當天起,考慮到劉涌案件的複雜性,瀋陽警方就對劉涌的安全和健康問題予以高度重視。安排4名武警戰士實行24小時人盯人的看護,確保萬無一失。同時選派兩名高素質的醫生,每周對劉湧進行一次全面的體檢,包括心電圖、腦電圖、體溫、血壓等對身體各方面的檢查記錄,共做了39份檢查結果。最後這些檢查結果都被最高人民法院採信(相關判決見連結)。
事實證明,所謂的刑訊逼供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捏造的,是根本不存在的。
記:我很冒昧地向您求證一個問題,您不要生氣,有媒體報導說,劉涌二審被判死緩時,您曾嚇得兩腿打哆嗦。
楊(笑):你能相信嗎,你想,3年的高壓時期都過來了,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我還怕他?網上的一些說法我也看了,但95%%以上都是支持我的。在我自己看來,作為一名公安局長,我盡到了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