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堡詩選

桑德堡詩選

桑德堡生前素有工業美國桂冠詩人之稱,他廣泛取材於現實生活的作品,為讀者展示出一幅視野廣闊的美國工業社會的生動畫卷。桑德堡的詩,在形式上繼承了惠特曼所開創的那種粗獷、豪放,不拘音節、不用腳韻而有自然節奏的自由詩傳統·

作品賞析

而且在增強其音樂性方面作出了自己的貢獻,給予自由詩運動以新的推動,在精神上,也繼承了惠特曼對於普通人民的愛和對於他們有能力應付一切的信賴,因而,桑德堡又被公認為普通人民的詩人。他是人民的歌手,也是人民的辯護士、代言人和教育者,從他的成名作《芝加哥》一詩,就已經有這種傾向的端倪,在人們抨擊和揭露芝加哥的醜惡和黑暗的同時,他滿懷自豪、理直氣壯為之歌唱,因為他還看到了芝加哥的勞動人民及其力量和樂觀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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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政治理想上鼓舞著他的,已不復是惠特曼所信奉的傑弗遜式的民主主義,而是隨著紅色的20世紀30年代產生了廣泛深刻影響的社會主義追求。他不諱言,賦予他的詩歌以精神背景特色的,是“現代的工人階級運動”。所以,學院派的評論家們指斥他分不清詩和散文在題材上的區別,攻擊他語言混亂,粗鄙,而他並不介意,因為他作為一個有使命感的社會主義者,他的詩,本來就不是寫給學者教授們讀的。他為學院外的普通人民寫待,而且還常常彈著六弦琴到他們中間去為他們朗誦。他的語言直接來源於口語、方言、民歌、明決、簡樸、有力,感情真摯而強烈,和廣大勞苦人民有著一致的愛憎。他的詩歌題材,直接取之於他們的生活。《芝加哥》,既是他的成名作,也是他的代表作。像惠特曼一樣,他善於使用重複和累積來形成詩篇的內在韻律,取得增強詩篇氣勢和感染力的效果。

對這個同時體現著資本主義工業弊病和力量的城市,表現了一種近乎母親“護犢”的感情,通過一系列不落言笑的,經過精心選擇的形象,熱情奔放的措詞,使讀者或聽眾深深感受到,邪惡,不正直、殘醋的是制度,而值得自豪而且寄予厚望的,是那些從事創造性勞動的暴躁的、健壯的、喧鬧的闊肩膀們。桑德堡寫詩,首先考慮到的是主題,他的社會責任心和作為新聞工作者的敏感,常驅使他對現實生活中的某些問題作出及時的反應,而這種急就的作品可能會有粗糙,但是,他並不像威廉·卡洛斯·威廉斯所評論的那樣不注重技巧。例如《麥格》從語言到內容,幾乎就是從現實生活礦山中開採出來而未經加工的原材料,然而感人至深,甚至可以催人淚下:詩中是眷戀與悔恨的交識,有“貧賤夫妻百事哀”的悲嘆,也是生與死的抉擇,有“不如無生”的絕望。即使是原材料,也是選擇之所得,而選擇就是加工,怎樣選擇就是技巧。從他為詩歌所下的定義看,他深諳此道。而選擇什麼,就體現了詩人的愛憎和他對生活的評價與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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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格》的感染力正來源於真實得有如原型,雖然是大海的一滴。桑德堡是開創了“芝加哥文藝復興”局面的芝加哥集團的一員,不屬於意象派,但是有時也著力於意象的營造。像《霧》這一名篇,如同是典型的意象派之作。著墨不多,耐人玩味。《思緒》,又代表了另一種抒情風格,寥寥幾筆,經不起邏輯追究,看上去紛紜零亂,卻寫出了深沉的優郁,一時的失落感,由衷的嚮往。現代的讀者讀來,更是別有一番滋味,因為那“最新的一顆星球”,已經有了極大的變化。而《草》,則顯示了用典的藝術功效,幾個算不得十分古老的古戰場名出現濤行,就使得這極小的篇幅獲得了極大的時空縱深,以至足以縱思接千載:一時多少豪傑,俱已灰飛煙滅,而草,年復一年,生生不已,覆蓋一切。像惠特曼之把自己的詩稱為草葉,桑德堡則以草自居。

草,在中國也是民的形象,所謂“草民”,似貶實褒:草如民,民如草。桑德堡等於宣稱:“人民萬歲!一切都不長久,唯獨人民不朽!”弗洛斯特曾說桑德堡是“frand”,這兩位美國當代大詩人均已作古,歷史事實是,弗洛斯特的詩,是經過他的大腦精心構制出來的,桑德堡的詩,涌自他心靈的深處。前者有雙重人格,後者文如其人,真誠、正直、善良。桑德堡的晚年,像弗洛斯特一樣,也享有極高的榮譽。75歲時,伊利諾依州將他的生日宣布為“卡爾·桑德堡日”,瑞典國王為他授勳。1959年,美國國會兩院聯席會議邀請他在“林肯日”發表演講。1964年,他獲得美國總統自由勳章。他的詩歌總集在他逝世後於1970年問世。廣受普通人民愛戴的這位人民詩人,終於得到了美國舉國上下的一致尊敬,而且不會被人遺忘。

作者簡介

卡爾·桑德堡(1878—1967),1878年1月6日出生在美國伊利諾州蓋爾斯堡一個瑞典裔貧苦勞動者家庭。從13歲起,就不得不中斷學業,開始從事各種各樣的體力勞動。1898年,由於嚮往冒險生活,他在美西戰爭爆發後志願入伍。戰後,入隆巴德學院學習,未及畢業便離開了學校。1904年,他回到蓋爾斯堡,為一家報紙工作,同年,出版了一本薄簿的詩集《輕率的狂喜》。直到1914年,《芝加哥》一詩發表後,他才開始引起詩壇的注意。1916年,他的《芝加哥詩抄》出版,引起一片爭議,也使他名聲大振,並奠定了他作為具有獨創精神和獨特風格的詩人的地位。主要作品還有:《玉米剝殼人》(1918)、《煙與鋼》(1920),《日光炙烤的西部石片》(1922),《早安,美國》(1928),《人民,是的》(1936),《詩歌總集》(1950)和《新詩集》(1957)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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