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述
杜橋年畫鄉土氣息濃郁,民間情趣強烈,具有特獨的地方色彩和淳樸古老的民族風格,它雖然遠遠不及開封朱仙鎮、天津楊柳青、山東三濰坊、蘇州桃花塢的年畫聲名遠播,但也算是台州地區民間特色藝術中的一塊瑰寶。
溯源
杜橋木版年畫,源於清,光緒八年,杜橋中街順興齋就有印製木版年畫,繪稿刻版、套色印刷,一份份喜慶吉祥的年畫在年關行銷台州各地;盛於民國時期,鎮內狹街黃岩王伯臣經營的大酉豐、中街黃岩王青松經營的桂林齋兩家開設的年畫作坊,因雕刻圖案精美、印刷色彩艷麗,博得來自溫嶺、黃岩、樂清、三門等地的畫商小販,年關來臨前來訂購年畫紛至沓來,推銷到台州各縣。是這兩家的畫店,支撐著杜橋年畫興旺景象。 解放後杜橋的大酉豐、桂林齋兩家畫坊停止年畫印製銷售。1954年,潘國興家庭年畫作坊開張營業。
1954年,他掏錢購買了杜橋桂林齋畫訪的許多刻版,心血來潮地照著樣版臨摹刻制。由於虛心好學,不出二個月,潘國興刻版脫穎而出,24塊墨線版和印色版逐步刻制完備。隨後,印刷技術也掌握得得心應手。有了新穎刻版和精良的印刷功夫,一張張絢麗的年畫從他手中躍然而出,上市成為搶手貨。在年畫創作興旺的80年代,潘國興每年灶神年畫印製二三十萬張還供不應求,鬥神、日曆年畫每年印量三千多對還不能滿足市場購買力。 1956年,柴爿行章像初和項道涵合夥、前王村的金申安和吳呂考合夥分別向桂林齋老畫坊買來舊刻版印製,自立開辦畫坊。此外,還有八年村的項柳春、杜橋樓下村的鄭永梅等人陸續開辦起家庭畫坊。至此,全杜橋鎮年畫手工作坊發展到7家。
1958年間,是杜橋年畫發展鼎盛時期,其品種多、銷量大。章安、洪家、蔡橋、下洋陳、連盤、道感堂等地畫販雲集在杜橋搞批發,銷往台州外更遠的地方。60年代“文化大革命”時期,要破“四舊”,年畫作坊全部關閉,印畫的版子不是燒了,就是砸了,全部毀掉。
80年代,野火燒不盡,大膽的潘國興重操舊業,開辦新畫坊獨樹一幟。這時期他創作年畫以豐富題材、儒雅的畫面和清秀的色彩所顯示的魅力,受到農村廣大百姓的歡迎。有親臨市場趕集的,有批發給採購年畫商人推銷的,杜橋年畫遠銷至寧波、溫州、象山、三門、溫嶺、石浦、南田等地,銷售活躍,名揚全省各地。
到了90年代初,傳統年畫隨著傳統習俗的改變和社會現代變革,出現了瀕危局面,傳統手工業製作的木版年畫被現代印刷業的機器膠印所代替,潘國興家庭畫坊也就停止了木版年畫製作。90年代後期,八年村的項先富、項昌夫等家庭年畫作坊,僅印製少量謝年神馬硬支撐著杜橋年畫的市面;此時,他們也將帶著昔日衣耕社會田園牧歌的一抹餘輝,艱難地走著杜橋木版年畫的最後一步。
特色
杜橋年畫一般篇幅不大,但構圖飽滿,線條粗獷,概括力強,造型誇張變形,色彩對比鮮明,洋溢著濃郁的民間風味。年畫,因它發售對象大都是農村廣大勞動民眾,所以年畫取材於世俗社會生活,表現內容豐富多彩。從題材上分有歷史故事類、神話傳說類、世俗生活類、花鳥蟲魚類、吉祥喜慶類。其中喜慶吉祥是杜橋年畫的主題,如喜祥如意、豐年吉慶、富貴榮華、金玉滿堂、年年有餘,向親人的祝福、好友的問候,構成了農民民眾新春祥和歡樂、祈盼富貴平安的特點;按用途可分為鬥神畫、灶神畫、財神畫、謝年神馬畫、月大月小日曆畫。鬥神是杜橋年畫中最重要的表現形式。杜橋張貼鬥神亦有講究,宅院大門上張貼鬥神取材都是武士鬥神,一般選貼秦瓊、尉遲敬德及斬鬼之神鍾馗等武將;而屋子裡的門上貼的是文相鬥神,如賢相魏徵、徐懋功等。年畫中的秦瓊、敬德鬥神,從體態到神情,刻劃得給人一種既慈祥善良、又殺氣騰騰,頗具有鎮妖除邪之神威的感覺。
台州北岸的杜橋一帶,年畫是年的象徵。“有錢無錢,買畫過年”,不貼年畫就不算過年。每當春節來臨,新的一年即將到來的時候,家家戶戶都要把屋裡、庭院打掃得乾乾淨淨,在門上、窗旁和灶前貼上煥然一新的年畫,既用來營造喜氣洋洋的新年氣氛,又藉以祈求上天賜給幸福、消除災禍與不幸。杜橋刻制張貼的年畫從民國時期的神�信仰、驅邪祈福逐漸發展為增添喜慶氣氛、裝點家居環境的節日風俗,表達了廣大勞動人民傳統樸素的思想情感和嚮往美好生活的願望。
工藝
木版年畫,大都以梨木或桕子木刻版,以紅、紫、綠、黃等顏色套印,這些都是通過“拓稿畫樣、雕刻木版、上案印刷、烘貨點胭”的四道工序來完成。畫稿創作,在形式的選擇、內容的確定、畫幅尺寸的布局經過細緻考慮後,然後完成畫樣。雕刻畫版是關鍵的環節,先刻線板,再刻色版,每幅年畫的墨線版和套色版準備齊全後,紙覆蓋在塗勻顏色的畫版上,用棕櫚刷子刷印。印刷色彩,先印墨線,次印黃色,再印藍、紅、紫、橙,再後套印金粉。也有的只用墨線版印出輪廓,不用色版套印,全憑手繪。用紙主要是毛邊紙、白連紙。謝年神馬畫一般用土黃草紙,上單色墨,紙蓋在墨線版上用棕櫚刷子刷印。灶君神畫不套彩色,用白連紙印刷,人物臉部留白。
套墨、鋪紙、刷印、程式井然,動作熟稔,印刷出來的墨線年畫輪廓一張比一張鮮明。我看他做得輕巧,就說:“潘師傅,讓我試試好嗎?”他很高興,忙把我推到操作台上,說:“大膽試吧,我看你有悟性,一學準會。”在他的指導下,我細心地連續印刷了幾張,雖然暗淡不一、深淺不均,但白紙上已躍上了人物形象,我像小孩子一樣的快樂,連連說:“好玩,好玩。”
傳承
明天的杜橋木版年畫,景況如何?是個令人深思的問題,杜橋年畫實在太古老了,古老得讓現代人不屑一顧。隨著時代的變遷,印刷年畫的技術也不一樣了,你看那膠印畫兒,用機器代替手工,把世代相傳的老手藝給頂了。老手藝刻制出來的木版畫兒,雖然比較古樸,但大多數人覺得它沒有用現代機器膠印的畫兒好看。杜橋年畫這枚古老的民間藝術之花,無可奈何地冷落、蕭條了,瀕臨滅絕的危機。所以說,杜橋年畫,只有輝煌一陣子的昨天,很難展望有美好的明天。當然,星星之火還是有的,八年村的三四家年畫作坊,在年關時還在默默無聞地印製著謝年神馬出售,只是引不起社會的重視、保護和搶救。世間萬事萬物,包括所有的藝術門類,自有它的發展、興盛、消亡的過程,規律不可違。杜橋年畫出路如何,順其自然吧。杜橋年畫的老藝人默默祝福杜橋年畫有繼承、有發展、有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