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斌[抗戰老兵]

李鴻斌。1936年年底,國中畢業的他投筆從戎,加入了29軍軍事訓練團。李鴻斌一共育有4名子女,現在和老伴生活在一起。 根據方軍的調查,當年參加那場戰役的中國軍隊第29軍中,在祖國大陸目前被發現的在世者只有7人,南京已知的僅李鴻斌一人。

簡介

1937年7月27日黃昏,17歲的李鴻斌第一次跨入戰場,埋伏在一人多深的戰壕內,除了一把大刀、一支長槍外,隨身攜帶的還有3天的給養,都是些大頭菜、餅子、饅頭之類。

這是一個抗戰老兵有關震驚中外的“盧溝橋事變”回憶的開端。87歲的李鴻斌現住南京市建鄴區文體西村,70年前參加了盧溝橋事變中的南苑血戰。5日下午,經《1931-1945親曆日本侵華戰爭的最後一批人》作者方軍的引薦,李老用他那雙當年和日軍拼過刺刀的雙手為記者打開家門,在家中首度向外人完整講述那場標誌著抗日戰爭全面爆發的著名戰役。

經歷

熱血國中生 成29軍學兵團團員

李鴻斌出生地是山東德州市,日軍對華步步緊逼之時,李鴻斌在北京念國中。1936年

李鴻斌 李鴻斌

12月,一腔熱血的李鴻斌參加了29軍軍事訓練團,從一名國中三年級的學生變成了這支著名學兵團中的一員。“聽聞29軍中的大刀隊厲害,讓日軍聞風喪膽,那時一心報國,就投筆從戎了,”李鴻斌解釋自己當年入伍的動機。

李鴻斌介紹,不少同學都和他一樣參軍,被分到29軍學兵團。學兵團分為三個大隊,李為3大隊一員。李老告訴記者,所謂“學兵團”多是剛剛招進的一些知識青年,以平津地區的大學生、中學生為主。因為知識分子難得,29軍軍長宋哲元將他們組團,是想將他們培養成29軍未來的幹部。

“主要科目有步兵操練、射擊、陣中勤務令等”,李鴻斌介紹在學兵團里的生活,“那時吃飯、出操、睡覺都要唱歌,學員們一個個愛國熱情高漲,每天都想著殺敵報國。”李老表示,吃飯歌印象較為深刻,但因已隔許久,也只記得第一句了:“這些飲食人民供給”。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半年多時間,至1937年7 月7日,日軍挑起“盧溝橋事變”後,1700多個學生兵也被派往作戰前線,李鴻斌隨之一起,拿起剛發的槍和大刀,跨入戰壕,等待生平的第一次戰鬥。

無畏學生兵 拼刺刀十命換一命

“當時天還沒黑”,李鴻斌清楚地記得進入南苑陣地的時間:1937年7月27日黃昏。

南苑,在北平(北京,以下同)正南,是北平的南方門戶,戰略位置極其重要。其時,北平的東、北、西三方實際已被日軍控制,因此南苑對於北京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日軍首先在北平之南的盧溝橋挑起事端,零星戰鬥一直持續,直至7月28 日的南苑之戰,中日兩軍全面交火。”李鴻斌告訴記者,7月28日拂曉,日軍陸空聯合部隊向駐守在南苑的29軍軍部及其直屬部隊發起了全面進攻。“早晨6時左右,日軍首先出動一二十架飛機,對我方陣地輪番轟炸,營房、庫房被炸為平地,陣地上一片火海;接著,敵機開始低空掃射,因為沒有防空設備,戰士們傷亡慘重。”“不一會兒,太陽剛出來,日軍發動地面進攻,前面是坦克,後面跟有大炮、步兵,如狼似虎地向陣地撲來,陣地前方200米範圍內,全部都是敵人”。

老人告訴記者,和他一樣,大多數學生兵不僅是第一次拿槍。也是第一次上戰場,埋伏在戰壕里時還相當恐懼,但第一聲槍響之後,就念著一定要守住陣地,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

“從清晨到中午,日軍發動了三到四次衝鋒,但都被我軍擊退,戰鬥進行得異常慘烈”,李鴻斌目睹眾多同學被日本兵刺中,鮮血淋漓,卻仍奮力抱著敵人廝打。“同班有個同學叫趙世榮,嘴唇四周已經血肉模糊,但還是抱著槍拚命射擊。”李鴻斌向記者比劃著名手勢,描繪同學趙世榮的奮不顧身,神情略顯激動。

當天下午1時許,日軍以大部隊,向南苑陣地東西兩側迂迴包圍。此時,29 軍傷亡慘重,1700多名學生兵剩餘不足三分之一。因日軍武器精良,人數眾多,軍長宋哲元不得已下令撤退,學兵團1、2大隊向北京方向撤退,李鴻斌所在的3大隊向南撤離。

7月28日南苑之戰,是平津抗戰的轉折點,這一戰,中國軍隊不但折了兩員大將:29軍副軍長佟麟閣和132師師長趙登禹(抗日戰場上,最先殉國的兩位將軍),而且南苑的失守,迫使29 軍當晚開始撤離北平。從此,北平和天津開始了八年的淪陷生涯。

如果不是李鴻斌老人的回憶,記者尚不知著名的盧溝橋事變中,尚有一群學生兵英勇殺敵的身影。

在好不容易查到的一段資料中,文章的作者如此描寫學生兵:“他們年輕,儘管很多人連槍響要臥倒都不知道,卻以十條命換一條命的代價和日軍拼了刺刀”。

僥倖活下來 結緣南京近六十載

李鴻斌告訴記者,學生兵撤出陣地後,南苑戰事已經傳開,學兵團隊伍受到沿途百姓和青年學生的熱烈歡迎。給官兵提茶倒水、奉送乾果餅乾者,不計其數。國難當頭,不少百姓和倖存的學生兵抱頭痛哭。

李鴻斌向記者描述的正是這樣的戰鬥場景。在撤退的路上,李鴻斌看見了北京報紙上登載的訊息:“29軍軍事訓練團學生兵英勇抗敵,全團覆沒,壯哉!”

事實上,南苑之戰後,學生兵生還者尚有六七百人。“那種情勢下,活下來真是僥倖。”隨後,李鴻斌隨部隊邊戰邊退,1938年元月,部隊撤至河南新鄉。正是在那裡,李鴻斌聽到了駭人聽聞的南京大屠殺。李鴻斌形容戰士們聽聞此訊息後的第一反應:已經是無可名狀的憤怒了。此後,李鴻斌考入中央陸軍軍官學校17期(即黃埔17期)步科,兩年畢業後成為國民黨軍西北軍中的一名基層軍官。淮海戰役時,隨部隊起義,成為人民解放軍的一員。

1949年,他隨部隊到達南京,被安排至華東軍政大學,成為該校的一名戰術教官;後來,李到南京工程兵學院任教,直至1956年轉業到地方,此後一直定居南京。在李老的家中,記者看到了一張珍貴的照片,為1955年李老任教官時所攝,照片上的李老身著軍服,英姿颯爽,威風凜凜。照片的背面寫有一首小詩,為李鴻斌自己所作:祖國建設正方殷,大搞建設時需人;為了回響黨號召,脫去戰袍看英豪。李鴻斌老人告訴記者,這是他時隔這么多年後,第一次向外人回憶這些事情。“這么光榮的事,為什麼不和家裡人多說說?”記者感到很是不解。“俱往矣”,李鴻斌老人微微一笑,那份淡然讓人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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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樑和眼淚都不該忘記

本月初,如皋的九旬老婦周粉英說出了70年前被強征為慰安婦的屈辱傷痛;近日,

記者採訪李鴻斌 記者採訪李鴻斌

南京87歲的李鴻斌老人說出了70年前抗日殺敵的光榮記憶。70年來,他們一直將記憶深埋於心底,歷史沒有消逝,就在他們心中。作為那段“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歷史的親歷者,他們以“活證人”的身份站出來口述歷史,不僅令人動容,價值更彌足珍貴。

開口並不容易。因為許許多多的抗戰老兵和慰安婦,生前沒有留下任何人證及物證便悄然離世,連同他們的經歷,永遠地消逝了。即便是周粉英和李鴻斌兩位最新被發現的“活證人”,他們的開口也都帶著一點偶然。如果沒有南京那位慰安婦活證人雷桂英的死,如果周的家人沒看到報導雷桂英死訊的那張揚子晚報,周粉英是否真的能下定決心,將封閉了70年的屈辱記憶之門勇敢打開;如果沒有記者獲知線索後的登門尋訪,連“家人都不甚清楚其往事”的李鴻斌,其70年前年方十七便浴血殺敵的壯士榮光,也許在“盧溝橋事變標誌著中國人民抗日戰爭的全面爆發”的大事件中,就缺少了這樣一個極其鮮活的個體記憶。

李鴻斌挺立的脊樑和周粉英帶血的眼淚,一半是榮光,一半是屈辱,他們共同構成了我們這個民族的記憶。這些歷史的“活證人”,理應受到我們的尊重和保護。因此,搶救南京大屠殺中的倖存者,搶救那些當年被迫成為慰安婦的受害者,禮遇並保護抗戰老兵,就顯得那么重要和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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