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巽儀

人名,南通著名女畫家、期頤壽星李巽儀,以積累家族文化的自覺和責任,爭取多方支持,為家族數人整理文集、舉辦書畫展、出版書畫集數十次,在延根續李巽儀 刺繡藝師,名愉。南通女紅傳習所第五期學員。自幼受父親李若李的影響,有一定的中國繪畫技法基礎,十四歲進入傳習所,專事刺繡。後長期從事繪畫和刺繡的教學工作,撰有《南通刺繡針法》一書。脈家族文化的同時,繁榮了南通文化藝術園地。

一門風雅世間稀,鴻案相莊樂有餘。
書畫雕鐫超前代,詩文刺繡駕輕車。
老松蒼古鯉庭久,苦李高深師範隨。
難得盛時增喜慶,晚晴幽草愛長依。
這首葉胥原先生的詩,是對李巽儀一家的真實寫照。
詩中“老松”,即李巽儀的公爹黃枋松庵先生。黃松庵早年留學日本,歸國後任海門中學、海門師範教師,又任海門修志局局長,續修《海門廳志》,續輯《師山詩存》。治學之暇,雅好書法。早歲學歐褚顏趙,繼學六朝碑版,為譽載桑梓的詩詞家、書法大家。
詩中的“苦李”,即李巽儀的父親李楨苦李先生。李苦李,浙江紹興人。早年應張謇聘來通任翰墨林印書局編輯、經理,先後25年。在書局資金短缺的情況下,李苦李以其堅忍之力,“力振其衰”,把印書局辦得有聲有色,業務不斷拓展,為把南通建設成當時的“模範縣”貢獻了自己畢生的精力。李苦李幼承家學,酷嗜金石書畫。早年師法趙之謙、徐青藤和揚州八家,後從吳昌碩習藝,為名滿江東的海上畫派名家。
李苦李與黃松庵皆為近代南通畫壇藝苑的領軍人物。
李巽儀自幼侍奉其父李苦李左右,耳濡目染,深得真傳。14歲入女紅傳習所,為沈壽刺繡藝術大師高足。李巽儀一生從事繪畫和工藝美術教育,繪畫作品筆墨酣暢遒勁,設色艷而不俗,一派大家風範。尤擅寫蘭,被畫界譽為“滬通畫蘭第一人”。李巽儀與黃松庵長子黃稚松翰墨結緣,成為終身伴侶。
黃稚松幼承家學,書法初習顏褚帖,後習秦篆、漢隸及六朝碑刻。他擅長於從傳統中廣博汲取,變眾法為己法。其詩文、書法、篆刻如其人,純樸厚重、嚴謹有度;真草篆隸,行筆圓潤又不失剛健,法度嚴謹卻不失飄逸。儒雅之風渾於其間,書卷之氣撲面而來;他的印章由秦漢入手,以鈍翁之法,參缶老之意。古樸典雅、平實穩健,方寸之間,氣象萬千。深得著名書畫家王個■嘉許。是南通金石書法界久享盛譽的書法大家。
其弟黃幼松,松庵次子,上海美專畢業。在詩、書、畫、印各方面都造詣很深。繪畫山水、人物、花鳥皆工,尤擅花鳥,是位極有才華的畫家。解放後在南通中學教語文、美術,兼南通師範學校美術教學。因致力于振興南通美術事業,被選為南通市美協委員,代表南通市參加蘇北第一屆文代會。1957年被錯劃。但逆境絲毫不能影響他對藝術的執著追求,只要有一點閒暇之機,他就畫、就寫、就刻,直到病倒提不起筆。是一位以身殉藝的美術家。
李巽儀從書香門第的李家嫁入習藝之風甚盛的黃家,如魚得水,畫藝不斷精進。黃氏一門視藝術為生命。晨昏朝夕,家人各踞一方,蘸墨振腕,以展紙弄筆為樂;歲假時歸,濟濟一堂,吟詩作畫,以評點佳作為趣。時日既久,積存作品亦多。李巽儀在繁忙的工作和家務之餘,捨不得浪費一點時間,歷經數年,整理出《小延年室詩集》《松庵詩話》《日記》(黃松庵);《還讀齋詩草》《松堂印存》四冊(黃稚松);《幼松詩稿》《幼松繡稿》(黃幼松);《南通刺繡針法》(李巽儀)等十多本詩詞藝著。
整理好詩詞藝著,李巽儀集中精力對家人所作的書畫作品,進行了一次大盤點。家人不同師承、不同流派的金石書畫作品,積攢了十多箱。李巽儀在欣喜之餘,又承擔起保存畫作的重擔。她根據不同季節,在家中四壁頻繁換掛家人所作的書畫作品,既美化了環境,又方便大家評點切磋、交流提高。逢到梅雨季節來臨,她都要將畫作收進樟木箱,置於乾燥之處。梅雨季節一過,她立即翻箱倒櫃,將所有的書畫作品陰晾去潮。雖然這一家人深居陋巷,與世無爭,但隨著全家人藝術的不斷精進,“一門風雅”的聲名遠播,世人爭睹其畫、爭知其人。為了讓世人了解家人一生從藝的心血結晶,李巽儀開始籌划起家族的書畫展覽和畫冊出版事宜。
上世紀60年代,李巽儀在南通博物苑的支持下,舉辦了其父《李苦李書法篆刻精品展》。當時,好評如潮,轟動通城。正準備應邀赴省城繼續展出之際,文化大革命開始了。幾箱子整裝待發的苦李書畫精品,全被紅衛兵付之一炬。視這些書畫作品為生命的李巽儀,眼看著父親畢生的心血毀於一旦,心疼滴血卻無力回天,為此大病一場。待到“文革”的過後,李巽儀時刻關注著那些散落在民間、劫後餘存的苦李字畫。雖然工薪階層的李巽儀買不起如今已價格不菲的苦李畫作,但她千方百計打聽畫作、跟蹤畫作、親近畫作,延根續脈那既有吳門畫派之風格、又有李家風貌的苦李畫風。當時年已古稀的李巽儀,逐家登門拜訪苦李友人的後人,借來苦李畫作,懸掛在壁上數日,細細揣摩,汲取技藝精髓,潤澤自己的作品;有時徹夜臨摹,通宵達旦,精進技藝。她幾乎涉足市內所有的裝裱店,看到苦李畫作,便央人拍照留存。到後來,裝裱店的老闆為老人的執著感動。常將苦李畫作送上門,免費讓她觀摩。她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向外推介李苦李作品的機會。精誠所至金石為開。1983年,杭州西泠印社《西泠藝叢》出版了《紀念李苦李書畫篆刻專集》;1985年,台灣《印林》《紀念李苦李篆刻專集印譜》問世。當她尋訪到苦李畫作尚有百餘幅存世時,欣喜若狂,決定訪求商借苦李畫作,再為父親舉辦一次畫展。在沈壽藝術館和社會各界的大力支持下,1993年,在沈壽藝術館成功舉辦了《李苦李書畫展》,讓世人再睹了劫後餘存的苦李畫作。畫展引起的轟動,讓年已八旬的李巽儀在高興之餘,更覺肩頭的責任重大,她朝思暮想著如何避免父親一生的藝術殘存的流失,如何讓世人了解父親精湛的書畫篆刻技藝和勤奮達觀的人品。當她得知博物苑有意將苦李書畫作品結集成冊,但卻苦於資金匱乏時,平時生活非常節儉,到現在家中連空調都沒裝,電風扇都極少用的李巽儀,二話沒說,一擲數萬元,承擔下全部的編印費用。在博物苑的支持下,《苦李藝粹》終於於2004年面世,成為南通畫壇一引人注目的瑰寶。
李巽儀在悉心整理著父親的手澤的同時,還悉心整理著黃氏“一門三松”的書畫作品。十年動亂中,黃松庵的作品同樣損失殆盡,黃稚松、黃幼松和李巽儀自己的作品都劫餘無幾。後欣逢盛世,一家人的創作熱情空前高漲,書畫佳作紛呈迭出。為保存黃氏一門的從藝成果,李巽儀在小姑黃婉的支持下,輾轉託人,從海門尋訪到黃松庵書法作品13件,再加上黃稚松、黃幼松、李巽儀盛世所創書畫篆刻刺繡作品77件,合編成《黃氏三松堂藝概》,於1992年出版,此畫冊讓世人了解黃氏一門研習書畫藝術的成果是如此豐碩。
1997年,為紀念翰墨結緣的藝術摯友、生活伴侶黃稚松逝世3周年,時年近九旬的李巽儀特邀黃稚松的舊友門生,將其遺印鈐印成百冊《黃稚松印集》,使人們從其印蛻中,領略其嚴肅認真之治學態度和嘉惠後學之熱忱,充實南通印學文獻。
淡泊名利的李巽儀,一生與筆墨丹青為伴,固守著家族的精神家園,從未想過為自己揚名。但她“八旬佳作迭出,九旬仍猶振腕”的勤奮令人敬佩;她的刺繡、繪畫佳作,承載著她高潔的人品藝德,廣為傳播。不求名來名自揚的李巽儀,得到南通畫界的高度重視。
1984年,文聯在市文化宮為李巽儀、黃稚松舉辦了《伉儷書畫展》。
1996年,沈壽藝術館舉辦了《李巽儀老人九十畫展》。
1998年,博物苑舉辦了《黃稚松、黃幼松、李巽儀書畫展》。
2006年,正逢李巽儀期頤大慶,文聯又為李巽儀、黃稚松伉儷出版了書畫藝術精品合集《翰墨緣》。文聯主席尤世瑋親自為《翰墨緣》作序曰:“深感先生雖無爭於世,而世人必爭睹其畫,爭知其人”。而這“正是對這位百歲壽星、畫壇名家最好的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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