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中國電影導演。1920年出生於今遼寧省大連市金州區一個僱農家庭。由於家境貧寒,他初小畢業後就出去工作,作過童工、店員、僕役,迫於生計,他學會了日語。1938年,他隨一個日本人到長春滿洲映畫協會做劇務助理,從此,踏入影壇。朱文順聰明好學,不久便熟悉了導演業務。1939年任助理導演,1940年任導演,獨立拍片。他偏愛拍攝悲劇,在“滿映”完成了《她的秘密》等十部影片。1945年10月,他加入東北電影公司任導演,1946年他成功地導演了舞台劇“家”,同年11月,他進入中央電影製片廠管轄下的長春電影製片廠任劇務科長兼導演,還在《松花江上》中首次當演員,飾演父親這個較重要的角色,1947年他執導了影片《小白龍》。
1948年7月,他入東北人民大學(現吉林大學)哲學系學習,學習結束後,他被調到東北電影製片廠,先任劇務主任,代理剪接科長,後來任導演。1956年,他參加了北京電影學院導演進修班,系統地學習了導演理論。1955年後,朱文順拍攝了《神秘的旅伴》(與林農合作)、《寂靜的山林》、《古剎鐘聲》、《草原晨曲》、《烽火列車》、《冰雪金達萊》、《南海的早晨》、《兩個小八路》等十幾部影片。 他喜歡拍攝驚險故事片,其中最突出的一部影片是《寂靜的山林》,影片情節緊湊,扣人心弦,懸念安排合理。他所拍攝的影片中有六部是反映少數民族生活的作品,其中《草原晨曲》、《冰雪金達萊》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兩個小八路》是描寫兒童革命鬥爭題材的影片,該片榮獲建國三十周年全國少年兒童優秀影片二等獎。朱文順的導演風格樸實、自然,注重民族傳統與外來文化相結合,他還精通後期剪接技巧,使影片更加流暢,更富有藝術感染力。
八十年代,他導演了影片《刀光虎影》、《何處不風流》、《拂曉的爆炸》、《鞘中之劍》、《初戀時我們不懂愛情》、《飄忽的影子》等。1995年去世,終年75歲。
生平事跡
1938年3月經朋友介紹進入“株式會社滿洲映畫協會”(簡稱“滿映”)。他先當劇務助理,次年改任導演助理,跟隨日本導演大谷俊夫拍攝了屬於國策片的《冤魂復仇》和《東遊記》等,隨後又跟高原富士郎拍攝了生活喜劇片《人馬平安》。朱文順雖讀書不多,更沒有專門學過電影業務,但他天資聰慧,把片場作為課堂,潛心學習,收效顯著。當時助理導演的主要任務是將導演的話翻譯給演員聽,按導演的意圖組織現場拍攝。朱文順日語流暢,他在傳達導演的意圖的同時,慢慢悟到了導演工作方法,很快熟悉了片場的“現場調度”。兩位日本導演見朱文順領會意圖快,工作得心應手,後期工作也常叫他去幫忙,這使朱文順很快掌握了剪輯技巧。對朱文順來說,這三部影片的拍攝,等於他讀了兩年電影大學。他躍躍欲試,很想在片場中一試身手。
正當朱文順跟大谷俊夫拍攝《冤魂復仇》時,著名的日本特務頭子、原偽滿民政部警務司長甘粕正彥取代原理事長金璧東,出任“滿映”第二任理事長。甘粕到任不久,就提出了一個響亮的口號“滿映應當成為滿洲人的滿映”,這使全會社的中國人和日本人都想不到。甘粕的話說了就要照辦,1940年“滿映”新制了兩個“導筒”,交給了助理導演朱文順和周曉波,這給朱文順創造了時機。
“滿映”建立時,就被定為國策會社。就是擔負國家政策使命的會社。“滿映”正是以這種思想為根本指導思想,致力於拍攝國策片,藉助電影努力宣傳日本,介紹偽滿洲國,鼓譟日滿一心和五族協和等,用殖民思想奴化東北民眾。“滿映”拍片伊始,就推出了宣傳偽滿國軍和美化偽滿警察的《壯志燭天》、《大陸長虹》、《國境之花》、《鐵血慧心》和《黎明曙光》,以及介紹日本的《東遊記》等。
面對現實,朱文順不得不繞開主流國策影片,而拍攝反映婚姻家庭的生活片。1940年,他拍攝了他的第一部影片《誰知她的心》,影片描寫一個叫小英的姑娘在周家做傭人,她看見闊家小姐穿戴漂亮,生活舒適,也想過富人的生活。她趁周家全家外出旅行之機,穿上周家小姐的漂亮衣服,把自己打扮成闊家小姐,與一趙姓青年相愛。小英本想告訴對方自己的真實身份,但總是不好啟齒。周家旅行回來,真相大白。趙姓青年感到自己受了欺騙,小英道歉,趙姓青年原諒了小英。影片通過這樣一個特定情節,表現女孩子的浮躁和追求奢華。這在當時來說,影片主題健康。1941年,朱文順又編導了同樣題材的影片《她的秘密》,影片描寫了一樁一波三折的婚姻破鏡重圓的故事,反映嫌貧愛富思想給婚姻造成的苦難。同年,朱文順又拍攝了《新婚記》和《王麻子膏藥》兩部影片。《新婚記》是一部喜劇片。描寫一個非常任性的女人宵音管理家事,她聽不進丈夫關的話,把家裡搞得一塌糊塗。關的老父從鄉下進城看到兒媳把家搞得不像樣子,也難以忍受,便向鄰居請教男人該怎樣當家,又把宵音的父親請來評理調解。關在公司職員的幫助下,教訓了妻子,家庭生活和睦起來。《王麻子膏藥》描寫在繁雜的市場裡,一家膏藥店為求得生存而與各方面競爭的生活。
1942年,朱文順在反映家庭生活方面繼續摸索前進,拍攝了《恨海難填》,描寫弟弟利用曾與嫂子戀愛的經歷向嫂子敲詐錢財的故事。同時又擴展影片題材,拍攝了反映底層人民生活,特別是戲劇演員生活的《歌女恨》和古裝片《豹子頭林沖》。1943年,隨著日本在南太平洋戰事吃緊,“滿映”拍片數量銳減。這一年朱文順只編導了一部《劫後鴛鴦》。影片仍是表現家庭生活,描寫富家子弟唐鴻志與表妹陶英華相愛,英華已經懷孕。唐母為了操縱這個家庭,想讓自己的侄女玉茹同鴻志結婚。唐鴻志不肯,唐母便把英華趕走,硬讓鴻志娶玉茹為妻。鴻志在洞房花燭之夜,想起英華,遂毅然離去,到一家百貨商店去工作。商店裡的姑娘麗鄉又愛上了鴻志,鴻志不得不躲到別處去。英華離家後本想自殺,但想到腹中的孩子,又堅持活了下來。她先當家庭教師又當糕點工人,最後在糕點鋪的一個同事家裡生下了孩子。幾經波折,鴻志找到英華,但這時孩子已經死去。倆人終於淒婉地結合。1944年,朱文順拍攝了同類題材影片《白雪芳蹤》。1945年,朱文順還拍攝了《芝蘭夜曲》。
“滿映”在其生存的8年時間裡,共拍攝了故事片108部,朱文順5年時間獨拍影片10部,拍片數量可觀。綜觀朱文順的早期創作,主要是反映婚姻家庭和底層民眾生活的苦難,表現窮弱被欺,善終勝惡的主題。在以國策電影為主旨的“滿映”,朱文順遠離國策片而尋找自己的題材領域,一定程度上反映東北淪陷區人民的生活,這是難能可貴的。與朱文順同時拍片的周曉波取悅於日偽當局,拍攝了典型的國策片《黃河》和《大地逢春》,表現出媚骨,為人民所唾棄。朱文順通過拍片,將幾名日本劇作家八木寬、長煙博司、山內英三和中國編劇張我權,中國演員浦克、李顯廷、劉恩甲、張敏、白玫、張靜、葉苓等團結到自己周圍,使他們拍攝生活片而不拍或少拍國策片,也具有進步意義。
1945年,偽滿洲國已風雨飄搖。8月8日,蘇聯對日宣戰,同時出兵中國東北。8月15日,日本無條件投降。偽滿首都新京和“滿映”都亂作一團。8月19日晚,蘇聯航空兵先頭部隊占領新京,8月20日晨6時,“滿映”理事長甘粕正彥服氰化鉀自殺身死,“滿映”解體。在中共長春地下黨領導下,原“滿映”的進步人員組織起來,成立了“東北電影工作者聯盟”,反對國民黨特務分子的陰謀破壞活動,於1945年10月1日成立了東北電影公司,將原“滿映”的權力掌握在自己手裡。朱文順參加了東北電影公司,回到人民電影懷抱。
1946年5月,東北戰局發生驟變:國民黨大軍由南至北壓來,東北局決定:放棄長春。令東北電影公司將接收的器材緊急北遷,並動員進步職工前往。朱文順因故未能成行而滯留長春。
東北電影公司遷出後,國民黨接收大員隨即接管了長春。中共地下黨員張瑞芳、金山,受周恩來副主席秘密派遣,利用特殊關係,代表國民黨中宣部,接收了原“滿映”的房屋和設備,於1946年7月7日成立了長春電影製片廠(史稱“長制”)。朱文順經過觀察,感到“金山像一名藝術家,是做事的人”。經過動員,朱文順參加了“長制”,任劇務科長兼導演。1947年,朱文順在金山執導的名片《松花江上》任副導演,兼飾老實憨厚的父親。戲雖不多,但給人留下印象。1948年朱文順導演了反映東北義勇軍抗日活動的影片《小白龍》。影片完成後,他投奔解放區哈爾濱,從此開始他電影人生的一個新時期。
職業生涯
如果說1938年進入偽滿映,是朱文順早年個人生活出路的偶然機遇,那么1948年投奔解放區哈爾濱,則是他對於前途命運的一次自覺選擇,是他電影人生的重要轉折。當時,按剛解散的“長制”的安排,朱家應首批乘機飛往仍被國民黨統治的北平。受進步人士張靜等的影響,朱文順和他的妻子吳鴻圭決心投奔解放區哈爾濱。臨行前,朱文順下跪央求母親跟他走,可老太太因離不開新婚的女兒未能隨行。為行走方便,朱吳夫婦把才2歲的三兒子留給農村的哥哥,帶當時已有6歲和4歲的兩個兒子上路。這裡須說一下吳鴻圭。她以打字員身份考入偽滿映當演員,1941年與朱文順結婚。她接觸進步人士比朱早,入黨比朱早,一生關愛朱文順,是政治上生活上對朱文順影響最大的人。據老演員薛雁回憶,朱文順一家乘帶篷裝貨馬車夜過孟家屯“卡子”後,是肖勁光將軍親筆寫的介紹信介紹他到哈爾濱東北政治聯絡部。1948年7月至1949年3月,朱文順被組織送到東北大學社會科學系學習。雖然時間很短,卻開啟了朱文順新的人生。他十分珍視這段學習所受到的教育,從此一直保持著對黨的事業的信奉,即使文革中被打成所謂的“漢奸文人”,關進“牛棚”,下放“插隊落戶”……始終沒有懷疑、動搖甘做一名黨的電影工作者的信念。
1980年6月25日,他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東大學習結業,恰逢東北電影製片廠從興山遷回長春,朱文順被分配到東影,任劇務主任,曾代理剪輯科長。很快就以副導演身份參拍《內蒙人民的勝利》(1950)、《草原上的人們》(1953)、《土地》(1954),分別協助乾學偉、徐韜、水華三位資深藝術家並承擔影片後期製作。乾學偉曾回憶說,《內蒙人民的勝利》是他第一次執導電影,當時東影藝術處處長陳波兒要他放心,一定會派個拍片經驗豐富的人給他當助手。那人就是朱文順。浦克談《松花江上》的拍攝,也曾提及朱文順對金山的輔助:“據我記憶,金山對朱文順很信任,在現場拍攝時對鏡頭的處理經常徵求他的意見,聽說整個影片拍完了,由朱文順幫助金山剪接的。”建國後朱文順首次執導的影片《神秘的旅伴》(1955),與林農聯合,是林農主動相邀,看重的也是他的經驗。那時在長影,朱文順已有“第一把剪子”之譽。1956年3月至7月,他參加北京電影學校蘇聯專家主持的導演進修班學習之後,1957年7月獨立執導《寂靜的山林》,從此便幾乎未間斷地年年上戲(除了文革期間),堪稱中國影壇上一位辛勤多產的導演藝術家。
朱文順明確地把自己的電影定位於“通俗片”。1988年12月,他在一篇自述中這樣說過“像我這樣的導演,目前各廠都會有一些——談不到什麼‘檔次’、‘層次’,拿獎、出國一般沒有份兒,掙錢養廠往往又少不了。平心而論,對此我並未發過牢騷或寄以奇想,而且不以某些長官意志或批評家眼色做衡量自我價值的標尺。你活,我也涵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毛毛道。我就是拍‘通俗片’的,我就是以拍電影來‘為人民服務’的,我不理會別人給我加什麼頭銜或評語。只要我問心無愧地流了汗水,只要這個世紀的中國老百姓還肯看我拍的影片,那我就聊以自慰。”朱文順鮮于著文,這似乎可看做是他的創作自白。與同年代不少導演一樣,他不是藝術科班出身,拍片過程可能更多藉助於以往經驗,但不可忽視的是,他還積累著作為一個真誠藝術家的豐富的生活閱歷。對他的作品來說,這種電影經驗與人生經驗的結合,本身就是一種切實的文化生成方式,必定會迸發出一種真實而凝重的藝術力量。我想,這大約就是朱文順影片質樸現實主義的內在根源。
在回顧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電影現象時,有必要注意當時的電影生產方式。計畫經濟體制所體現的黨對電影的領導和管理,既為電影藝術家提供了指導和幫助,同時也可能成為對他們創作的制約與束縛。具體到朱文順身上,他雖為那個年代長影公認的“聽黨的話”的導演,但也常常被指揮棒弄得左右為難,儘管他不願輕易放棄自己的主見。朱文順關於《冰雪金達萊》的自述,似乎可以披露當時電影攝製的某些狀況:“這個戲,是1963年9月初廠里提出要拍的。首先是劉儒跟我談的,同時告訴我要在年底完成任務,等我看完劇本再說。我看完劇本後,認為這個劇本不成型,主人公不突出,情節又過於簡單。在拍攝上很複雜,冰天雪地的,年底完成有困難。而且修改劇本也需要時間。因此我拒絕了,這是我自從獨立工作以來第一次。”
個人榮譽
他故去後——中央電視台崔永元創辦的“電影傳奇”,竟為朱文順執導的《神秘的旅伴》、《寂靜的山林》、《古剎鐘聲》分別製作了三部“傳奇”,而且在《寂靜的山林》 “傳奇”編後談話中,稱朱文順是“那個年代的商業片導演”,“五六十年代中國的史匹柏”。關心“老電影”的人們認為,這是對朱文順一生藝術勞動真誠而崇高的褒獎。
朱文順從來處事低調,溫和、樸實如同一個老工人。凡是跟他上過戲的人,都有這樣的印象:他是每天第一個到攝製現場的人;他從不帶台本,記憶力驚人,每場戲爛熟於心;他要求演員很嚴格,但從不擺“大導演”的架子;他尊重攝製組內的一切人員,外景地的苦活兒累活兒,總是搶著乾……他被長影人親切地稱為“老朱頭兒”、“朱老爺子”。
個人作品
1940年《誰知她的心》
1941年《她的秘密》、 《新婚記》
1942年《王麻子膏藥》、 《歌女恨》
1943年《恨海難填》、 《豹子頭林沖》
1944年《劫後鴛鴦》、 《白雪芳蹤》
1945年《芝蘭夜曲》
1947年《小白龍》
1955年《神秘的旅伴》(與林農合導)
1957年《寂靜的山林》《牧人之子》(與廣布道爾基合導)
1958年《古剎鐘聲》、 《快馬加鞭》
1959年《草原晨曲》(與珠蘭琪琪柯合導)
1960年《烽火列車》
1961年《馬戲團的新節目》(與尹一青合導)
1963年《冰雪金達萊》
1964年《南海的早晨》
1974年《半籃花生》
1975年《沙漠的春天》(與劉中明合導)
1978年《兩個小八路》
1979年《濟南戰役》
1982年《刀光虎影》
1983年《何處不風流》 (與陳獻玉合導)
1984年《拂曉的爆炸》(與趙瑞起合導)
1985年《東方大魔王》(與陳占河合導)
1986年《鞘中之劍》(與羅鶴齡合導)
1986年 電視劇《林海雪原》(總導演 朱文順,導演羅滿、胡廣川、程學斌)
1987年《冒名頂替》(與趙瑞起合導) 《初戀時,我們不懂愛情》(總導演朱文順。導演陳學潔)
1988年《飄忽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