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來自全球26家頂級博物館的珍貴館藏。
一張張從未見過的歷史老照片,一部從未讀過的百年中國史。
為你呈現一個陌生而又新鮮的中國。
本書為你收錄八國聯軍在北京城的巷戰、義和團進京、北洋新軍的興起、清末新政、日俄戰爭、各行各業百姓生活圖景……
中國人的悲喜命運,都在這部書的影像以及文字中。它們在哪裡,我們的歷史就在哪裡。尤其在當下,此書猶如一本中國版的《光榮與夢想》,正在述說著我們尚未發現的中國的秘密。
作者簡介
師永剛:《鳳凰周刊》主編,曾策劃編著《宋美齡畫傳》、《蔣介石圖傳》、《鄧麗君畫傳》、《切格瓦拉畫傳》等,引領當代畫傳閱讀風潮。作者歷時十多年,跑遍全球數十家博物館、檔案館,遍尋有關中國的歷史圖片資料,從中精選千餘張珍貴照片,編成《有圖有真相:20世紀中國史》。
何謙:文史研究工作者。
東亞:文史研究專家。
圖片總監:大偉
圖片編輯:汪瑩、蔡岩
圖書目錄
1900~2000陌生的祖國(代序)/15
想像中的天朝/27
1900交困/37
1901凋零/70
1903~1904先學中文,再謀中國/91
1905~1907激變/112
1908~1911崩潰/161
在清朝/179
序言
1900~2000陌生的祖國
“往回看,才能明白未來”。
任何歷史都是由後人所記錄與創造的,我們看到的那些歷史以及英雄們的表演,以及他們在時間中的定位與背影,都帶著後來者的價值觀與需要,“需要”正在成為歷史書寫中的重要理由與事實。我們無法確認自己正在閱讀的就是那些在時間中曾經存在的。我們真的可以相信,那些只由幾個人編撰的歷史就是一部真實的歷史?史家們對於歷史的看法就是歷史本身才應當有的那些聲音與形象嗎?
曾為中美關係鋪平道路的“中國通”亨利·基辛格認為,中國過去遭受的不公正對待決定了“中國如何參與世界事務、如何界定在其中所要扮演的角色。”對許多中國未來一代來說,“中國有時候不僅僅只是一個值得發現的真相。”
近年間風起的漢學家們對於中國的發現以及他們遙遠的對於陌生中國圍觀的歷史,更重要的是他們的世界觀正在影響著新一代青年對於自己祖國的認知。他們自國小開始的閱讀,內地、台灣省、香港特區歷史課本中的中國以及西方撰寫的中國,這些不同的認知體系正在重新建造著新一代中國人對於祖國的探險。雖然他們同在一個國家,卻在一個久遠的歷史細節中發現不同的答案。親愛的,有著近2000年歷史的中央帝國,我的祖國,有時看上去如同一潭渾水,我們艱難地試圖尋找到其中的那條若隱若現的魚,或者其他的暗藏的礁石。然而,那些不同的個人見解,諸如大陸風行的《百家講壇》,諸如被稱為現代大家的史學者,都無法在這股重新發現中國的潮流中,為我們提供最精確的方向。而這個論壇所創造的許多“傳統國產”的演講家們,講述的歷史要么以演繹的方式開始……而現在他們開始拋棄評書式的歷史講座,學會了“用講故事的方式”來打動對於祖國歷史陌生而好奇的一代人了。雖僅如此,而那些漢學家們,有些甚至從來沒有來過中國,或者大陸旁邊的台灣省、香港特區的報刊,或者上世紀初傳教士們在中國的攝影作品,所記錄的祖國,則正在這股重新發現中國的熱潮中悄然占據上風。
年輕人開始閱讀這些西方人發現的中國歷史,而另外一代人,他們的父輩們,對中國有著豐富的了解,具有高超的對於事務的熟知能力,並占據著重要資源的一代人,則守候在《百家講壇》前,他們渴望了解的是2000年間的中國宮廷鬥爭以及諸代望臣的命運,廟堂的操運倫理。家庭主婦們則從漫長的古裝電視劇中的“後宮嬪妃們的爭鬥中”了解屬於他們的普遍歷史。他們的後代,20歲或者30歲的改革的孩子,則從西方人的撰寫中,關注近百年中國的命運,他們對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亞洲隨之建立的第一個共和國的興趣遠大於對於遙遠的唐宋或者清明的關注。那些廟堂與歷史爭鬥對他們來說,僅只是一種傳說與故事,從這一百年中尋找到中國現代化的腳印,則是他們了解歷史的動力。
這種歷史認知斷層猶如對於“複雜中國”的重新定義,一代人有一代人對於歷史的看法。他們對於歷史的斷代與判別像黃士高原深處那些被埋藏進化萬年形成的煤層或者石油,你不知道在哪一部分會發現,它們在一萬年前是大海,在五千年時則成為了高原。
而歷史隱藏在哪一種表述中呢?
1999年歲末,澳門,這個以賭博勝名的彈丸之地,在被葡萄牙統治了近百年後,回歸了。我作為CCTV直播這一祖國光榮時間的一員,與央視的一些至今仍然著名的主持人們住在拱北海關的一家賓館。
那時候我已快30歲,從軍13年,在那個小城,撲面而來的來自祖國三個不同地區或者西方的報刊、電視台對於同一事件的報導差異,讓我對自己的判斷開始了懷疑。那些報刊幾乎以完全陌生的方式講述著澳門的故事。我知道,澳門回歸是我正在經歷的歷史,這個歷史,北京的電視台用自己的方式記錄了,而在那一天,我看著BBC、NBC以及香港或者澳門的電視台,他們也用自己的方式記錄了這個歷史時間。它們的語言是英語、廣東話。入城式的畫面也竟然如此截然不同。這個正在發生的時間顯然對於居住在不同地域,有著不同世界觀的人也是不同的。
而我作為一個曾偏居內地30年的人,也在這種混雜的記錄中,找到了自己對於正在經歷的時間的看法。
歷史是什麼?
它們開始成為困擾我的一個巨大難題。它們在我們身前的背影顯得那樣模糊不清,每個人在時間中的記憶都帶著自己對於時間的看法,而那些時間對於我們則遙遠得如同命運,我們只看到了一個個結果,或者一個個由結果組成的“歷朝歷代鐵口直斷式”的表達。這些就是我們要面對的歷史?
某個特殊的巧合,我看到了宋美齡女士的圖像展。儘管已近百年的她當時仍在人世,但那些舊年代的細節,以及她與蔣普通的生活圖像,仍然讓我感覺新鮮。我那時候已對文字所描述的世界開始了懷疑,真實的黑白圖像使我堅信,它在某些時間,遠比我所接觸到的教育更為可靠,無論你相信與否,她在美國國會演講時堅強的眼神與她的演講稿,都使我堅信,歷史在某些圖像中出現的時候,它們是真實而且有力的。而且與那些文字記載的歷史有著不一樣的結論。宋的眼神改變了我的歷史態度,至少改變了我對於一部分用文字記載的歷史的態度。我要找到屬於自己研究歷史或者至少接近真實的舊時間的方式與願望。如有神示,我從那些分散在各地的,比如台灣省國民黨黨史館、“中央社”以及更多的管道中發現的黑白圖像中,找到了近乾張由宋的圖像組成的一部用圖像串聯起來的宋的歷史。2002年,在這位106歲的老人去世前十五天,我出版了《宋美齡畫傳》。這本書因為某種神秘的巧合與唯一性,而使它成為內地了解宋的一個普及性的常識讀本,與一個純屬巧合的熱門話題與暢銷書。而這個無意間的巧合,也使這本圖文結合的,在國內出版史上首創的體例,引領了一個畫傳風潮。從這本書開始,也許有意無意間開始了我對於中國百年間歷史的重新認知與寫作。我開始有意識地尋找這百年間的圖像以及關於這百年的重要歷史人物與歷史事件的了解。而隨著我了解的越多,卻發現歷史是如此陌生與神秘,在一件基本的常識性的問題上,至少對於我來說,它們幾乎是兩種或者更多種不同的說法,而那些舊像片的出現,更使我發現,我對於歷史的了解如此之少。歷史的寫作方法或者拍攝方法竟然因為國家的不同,或者寫作者身份的不同,會如此變異。圖像表達的是一種歷史,而文字,同樣也是歷史撰寫的一種。
我們更應該相信哪一種?
人類一直在探求自己對於歷史與世界的表達與記錄方式,他們在發明了語言與文字之後,1838年,世界上出現了兩種特殊的語言:影像與聲音的傳播。1839年,法國人路易斯·蓋達爾(Louis Daguerre)發明了攝影。這個世界從此可以在銀鹽紙上展現真實的人像與自然。繆爾·摩斯(Samuel Morse)則開始首次公開示範電報。當遙遠的歐洲可以替代油畫並用電報與鐵路拉近時間距離的時候,遙遠的“天朝上國”則正處在一個用山水畫來描述的時代。英法帝國商人試圖用鴉片改寫道光年間的年號與史紀順序。19世紀晚期,外國的傳教士則隨著洋槍隊與冒險家們,來到中國向非信徒傳播基督教福音時,用他們手中的攝影機為那個時期的中國歷史留下了另一個“汗國”的影像檔案。西方人是從電報與影像中,突然發現了一個陌生的國家:用精緻的瓷器做成的吸菸工具;男人頭上繫著的奇怪小辮;絲綢織成的長袍;1949年前曾經存在過的北京厚厚的城牆;可以娶一個以上的老婆;巨大的邊疆;瘦小卻狡猾,戴著磨石眼鏡,頭頂著長翎紅頂帽子的清國官員。貧窮但卻不願意與海外那些尋求財富與瓷器、金銀的商人通商的封閉國家。並且他們試圖用長城來表達這種從明朝就開始擁有的願望:閉關鎖國。
英國人則戴著假髮,拍發著電報,在打字機上列印小說書或者發行報紙,用他們的小船開進全世界所有未知的領土,並占領它們。“殖民”這個詞開始重新製造著兩百年間的世界歷史。許多未來形式的大國幾乎都是在這兩百年間突然誕生了。
而這百年間,尤其對於一個有著長達千年的古老順序與規制的中央帝國來說,突然被西方幾萬人組成的洋槍隊與鴉片或者宗教,輕而易舉就打敗並發現了。
在16世紀左右的傳教士與正在走向現代化的歐洲人眼裡,這個古老的國家竟然是個“少年中國”,幼稚、不熟悉世界,自大,蜷在一隅,像一個活在夢境裡的與世隔絕者。而叫醒這個被民國譯成“拿波輪”的法國皇帝稱為睡獅的“清國”,竟然是一群西方的商入。他們僅僅因為利益,因為鴉片,或者宗教。
但對於這個大一統近千年,並如“黃禍般”留在歐洲人記憶中的“汗國”,同樣也成為歐洲發明的報刊的神秘報導者。在那些報刊與充滿探險家氣質的記者們“尋找CINA”的時候,更多的攝影師伴隨著這股熱潮帶著他們的好奇心與銀鹽紙進入了中國,蘇格蘭攝影家John Thomson(約翰·湯姆森)是最早來遠東旅行,並用他古舊而時尚的攝影術記錄遠東各地人文風俗和自然景觀的攝影師之一,這個冒險主義者曾在遙遠的1867年移居香港,開始了他攝影生涯中至關重要的幾年。他的紀實主義風格為我們留下了長辮的中國以及北京的轎夫,斬首的場景。這段冒險的經歷為他贏得了在1881年成為維多利亞女王指定御用攝影師的名號。而這些無關政治的圖片無意間在百年後成為我們回憶帝國的重要影像,其後的攝影師們則用他們的鏡頭表達了對於中國的政治以及現實的記錄,他們用自己的方式,記錄了擺拍或者原始的中國現實。比如,那些清朝官員都是端坐著,或者合影,也是一群人木訥地看著1900年以前的鏡頭。而這些,在今天的攝影師們的鏡頭裡,我們還可以發現他們制定的攝影規則。群像,端坐,目視著2000年的日本照相機鏡頭。事實上,鏡頭中的中國似乎從來沒有改變過。但改變這一切的是什麼呢?這些一百年間的景物,或者他們隨手拍下來的孤獨的風景,伴隨著相機快門的定格,“John Thomson們眼中的中國都市與破敗鄉村的狀貌,包括了政治、經濟、文化到習俗的諸多信息,不動聲色地留在了歷史的底片上。”
John Thomson“以他在1860年代末至1870年代初對中國的人物和風光的生動寫照,無疑是當時最好的攝影師之一。是衡量19世紀其他在中國活動攝影師的標桿。”
“我的照相機是一件邪惡而神秘的工具,它能助我看穿岩石和山脈,刺穿本地人的靈魂,並用某種妖術製作出謎一般的圖畫,而與此同時被拍攝者身體裡的元氣會失去很大一部分,他的壽命將因此大為折損。”John Thomson在他進入“清國”拍照時,遇到的困境,在現代的中國,仍然有著遙遠的傳統,比如鄉間仍然會流傳照相會吸走人的精血的愚昧說法。同樣的事實也發生在:鐵路會毀壞中國的龍脈,電報可以刺傷中國古老的靈魂。事實上,當這一切在其後的二千年,電報悄然消失,鐵路正在進入高鐵時代,甚至台式電話,也快變化為古董,相機即將被賈伯斯的蘋果手機取代,成為中國青年記錄自己業餘生活一部分的時候,這個曾經的歷史時間軸正在失去它的功能還是在失去它的靈魂?
事實上,他們手中的相機,真實地刺穿了中國的靈魂,但也保留了中國的元氣,至少,我們看到了我們應當了解的歷史。當“歷史可以觀看”的時候,我們發現圖片遠比文字更加真實,當文字成為一家之言的時候,那些陳舊的圖片的表面至少還保留著1910年我們無法描述並看清楚的小腳,靠在北京的舊城牆邊上發獃的藝人。或者1900年幾個工人站在北京朝陽門正在維修的木柱上,他們木訥的表情曾是那個時代對於外部真實的寫照。那個高高的舊城樓的土建工人與當時美國最高大樓鋼鐵支架上站立著的現代工作,都是當時地球上發生的故事。只是東方的舊城樓上的工人看到的是一條塵土飛揚的舊長安大道,而紐約的工人,則正享受著現代化到來時的不安與興奮。因為他們站得太高了。
事實上,在這個圖像泛濫的時代,圖片正在成為一個通用語言,而變得比世界語英語表達得更加直截了當與簡捷。當我們翻開一本外文版的書刊時,在陌生的語言面前,圖片則成為我們迅速了解這本書的視窗。而近幾年國內對於畫傳的流行以及更多的人對於圖片的重視與收藏,也開始顯示一種新的可能性:當一部分入在收藏這些舊圖片的時候,其實他們也在無意間保留著日漸陌生的歷史。而這似乎也印證了蘇珊·桑塔格的那句話:“所有的照片,都會由於年代足夠久遠而變得有意味和感人。”
為什麼要重新寫作這些所謂的耳熟能詳的歷史?
在中國,重新寫作“蓋棺定論”的老歷史是“既複雜又敏感”的事。“尤其是這一百年的中國,它複雜而且充滿許多神秘的運作。對祖國歷史的領悟和學習,不能孤立與封閉自己,更不能視角單一。不僅要同世界歷史相關聯,更需要借用他國的眼光,來反觀自己的歷史。這樣在辨別那些大是大非或大真大偽的歷史問題時,才能更為客觀,結論也更能經得起時間的推敲。”但對於中國的了解,我能找到的管道是什麼呢?
John Thomson們的出現,給我們提供了一個現實的難題,我們寧肯相信他們機器中的影像還是那些坐在書房裡的史家研究?歷史為什麼會有許多不同的版本,不同的事件為什麼會有不同的表述,英語的表述與國語的說法為何如此難以達成一致,哪一些是真實的,哪一些又是虛假的,從《宋美齡畫傳》開始,這些都是困擾我多年的問題。這些問號一直等待我們去拉直,但卻找不到拉直它們的方法。我在尋找這個答案,而這可能就是我無意識間對於中國近百年歷史的探險的開始。
中國的百年時間正在成為東西方文明的分界線,也成為東西方重新發現與製造中國的一個重要的分水嶺,中國的一百年發生了什麼?而西方的一百年發生了什麼,一個巨人倒下的姿勢與用洋槍打開它的國門的姿勢同樣令人迷戀與猶疑,儘管它們一個是屈辱的樣貌,一個是勝利的微笑與倨傲。
在最近波瀾壯闊的百年間,東西方文明正以另一種語言來重新製造世界。
“從19世紀和20世紀早期的中國,直到今天所理解的‘版本’,也許長期以來都與西方通常敘述中的中國格格不入。”似乎是《紐約時報》的一篇文章稱:“在中國的‘屈辱世紀’里,最後一個封建王朝的緩慢崩塌十分不可思議,簡直像是一個漫畫家編造出來的:一位志向遠大的文職人員沒有通過科舉考試,變得神志不清,以為自己是耶穌基督的弟弟,被派來把中國從清朝的統治下解救出來,他在1850年發起了太平天國運動。兩千萬人死於之後的社會動盪。英、法、德、奧匈、俄、美、意、日組成的八國聯軍輕鬆打敗了義和團成員以及加入他們的清朝士兵,但是在那之前,義和團已經殺死了三萬多名中國基督徒。西方人來中國宣傳基督教的和平和同情精神。他們也在鴉片貿易中輕鬆獲利,並為繼續獲利而發起了一場戰爭。”這場運動在侮辱了中國的同時,也促使了亞洲第一個共和國的出現。
百年以來,中國邁向現代國家之途披荊斬棘,一再猶疑,多所反覆,常常倒退,令人難以確知其未來。進三步,退一步,成為中國式的智慧與藉口,我們不知道自己是在前行還是在後退,時間在哪裡?我們在向前進,但我們的方向在哪裡?
我們要到的那個地方在哪裡?
這本書寫的是1900年到2000年間的劇烈變動的中國。研究100年間的中國,不是懷舊,也不是算舊賬,而是如何找到我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為什麼來這兒的原因。這部普及式的常識讀物將只給大家提供一個可以選擇的嚮導。它不是史馬遷的《史紀》,也不是史景遷的外國眼鏡下的演繹。它在這個被網際網路製造出來的扁平時代,所發揮的作用也許只不過是給大家一個維基百科式的基本的中國百年常識或者一個國家的基本面目。
“對祖國歷史的領悟和學習,不能孤立與封閉自己,更不能視角單一。不僅要同世界歷史相關聯,更需要借用他國的眼光,來反觀自己的歷史。這樣在辨別那些大是大非或大真大偽的歷史問題時,才能更為客觀,結論也更能經得起時間的推敲。”歷史事件是無法重複的,只有匯集各種視角的資料,只有擁有各種類型的歷史證據,我們才可能逼近歷史的真實。其實歷史的張力,就存在於這種視角的差異中,我們對這種差異了解得越充分,對自身的把握也就越清晰。
我們可以盲目地熱愛自己的祖國,但不能盲目地歌頌祖國的歷史。對歷史來說,曾經的災難不是巧合,幸運同樣不是從天而降的,這是任何人無法迴避的。當人們不允許從多視角來澄清歷史記憶時,往往意味著謊言和壓制的開始,這時真理和真相便成為被扼殺的對象。
為保持這本書的基本真實以及可能的時間長度,也為了防止我自己對於歷史的偏見的出現而影響這本書的“常識”“嚮導”價值,我們選擇了一個簡單的體例,即它由圖片與外國人以及中國人的發現共同組成。它沒有“立場”,沒有“特製的意識形態”,沒有知識分子與精英們認為的“普世價值觀”,有的只是那些曾經被拍攝下來的1900年代破敗的不收門票的故宮,或者孫中山先生的背影,或者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的目光。我們試圖尋找到的另類表述,只是想區別於那些“被需要”而寫成或者有著固定價值觀的歷史書。而這些歷史,可能只是那些大歷史中的小細節,但這些陌生的小細節構成了百年中國戲劇。但不正是神秘和未知讓人趨之若鶩?百年後回看,它們如同遙遠的蟻群,在緩慢地行走,而我們正在試圖加入這個蟻群中,我們在歷史中是如此弱小,如此模糊不清,但卻又是這些模糊的背影正在構成以前的歷史。
這套書的基本野心只是提供一個具有世界觀的中國,在二十世紀的時間軸心中的位置與被注視的方式。而對於這本書的讀者來說,我們提供的只是他們眼中陌生的祖國與西方人拍攝的黑白歷史。但願這些歷史可以成為一部簡明的歷史常識,一部西方入發現的中國的歷史,一部陌生化的中國史,一部有圖有真相的歷史……一個了解中國的路徑或者參考訊息式的指路牌。或者乾脆就是一本關於中國這一百年的歷史“嚮導”。
中國人的悲喜命運,都在這部書中的影像以及文字中。它們在哪裡,我們的歷史就在哪裡。而這就是我們要撰寫的關於中國的百年變革史的意義。尤其在當下的“複雜中國”,此書猶如一本中國版的《光榮與夢想》,正在述說著我們尚未發現的中國的秘密。
2013年12月22日美國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