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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花人生
◎作者：葉千華
愛花可謂是人的一種天性，愛聞花香，愛賞花容花放，愛看花姿花艷，也愛憐花落花殘。養花卻是一種情趣，一件高雅逸樂，消閒遣興的人生美事。人生數十年，匆匆忙忙，雖還存有那一份閒心和愜意，但卻少了令人振奮的情愫。偶爾在生活的縫隙里，品讀著養花人的愛，總也還是道不出對花對人的讚美，倒是我心中升騰起對人生的感嘆與思考。
記得往日的一個傍晚，我經過一戶人家，看到門邊和窗台上，有好幾盆花爭艷開放，尤其是那美麗誘人的曇花，散發陣陣宜人的清香。我不由地駐足多欣賞了幾眼，覺得它還沒有到盛開的夜晚，認為它開得過早了點，這可能是花主人養植的傑作吧！我憂慮而神秘的猜想著。第二天，我再次路過看到曇花時，觸及我眼帘的卻是耷拉著腦袋，早已枯萎、瀕於凋謝的花朵。霎時，我想到它昨晚的燦爛和輝煌，心裡不免增添幾許感慨：再好看再美麗的花兒也會殘敗。人生如花，意隨盛衰，歲月相擁的美，日夜相守的愛，朝夕相處的情，在那一刻都將是過時的景致，常覺得好日子過得太快太快！
生命苦短，歲月悠長，生命的曲線就如一條崎嶇的山路，我們能爬多高，能走多遠？雖不能把它延長，卻能使它拓寬。只要生命還在，生活的花開花謝，總還會春去春來。我們曾經執著過，追求過，認真過，雖然有很多事都已經淡漠，甚至是那么天真，那么幼稚，但是從未後悔過，從未抱怨過。在無數個平淡的日子裡，伴隨著人生重複的季節和今天，我們對愛的始終一如既往，對美的始終一往情深。似乎還沒有誰察覺，人不該這樣，生活不該那樣。曾歷經艱難困苦失落，遭受挫折打擊的人，無論說是痛苦，還是不幸，同樣是轉瞬即逝，順水人生，曇花一現。在很多事情上，只是留下不堪回首的輕聲而無奈的嘆息。但願不要毀滅我們心中燃燒的激情。
我們知道，美好的是人，醜惡的也是人；幸福快樂的是人，痛苦憂傷的還是人。人生擁有什麼，人們需要什麼，人能設法提供什麼，做些什麼？其因素是你想什麼，會想什麼；你愛什麼，能愛什麼；昨天和今天的不一樣，今天與明天的不相同。生活的感受就是多姿多彩的，要不你就不再愛，你就不再想了。
當太多的激情和構想，被現實消磨得力不從心的時候，誰沒有困惑過，徘徊過，迷失過。你看到周圍的人過得悠悠自樂，你會忍不住地問身邊的朋友，對這種平淡無奇的生活，怎么就能安於現狀？朋友聽後，或許會尷尬地表示出人生的無奈；或許會淡然一笑，只對你說一句“知足者常樂”。但人生能知足的心情和不知足的心態，總難說孰輕孰重，孰對孰錯。這不過是兩種不同的生活觀和人生觀，在言行中的體現。其實，人生不要解釋，僅需對生活做出自己的理解，有自己的活法，就足以表明你生命的意義和存在。正如這美麗的曇花，在黑夜裡，鮮艷得見不到半點光明，卻也沒有失去自己的色彩。它無需風霜雨雪的摧殘，也不受陽光的恩惠，默默地奉獻著自己，僅僅是難得的一次機會，在悄然的夜色中爭得美麗的一瞬。
面對現實，我們常陷入無邊的沉思，人生何嘗不是如此？遙望白雲藍天，目睹綠水青山，在生活的邊緣驀然回首，你是否發現人生之短暫，青春之倉促。豁然間，我們的胸懷像廣袤的草原，平坦而開闊；我們的心境如高山的雪蓮，美麗而純潔。所有的私慾雜念，宛若在一次次清泉的洗滌中，蕩然無存。此刻，誰還想苛求什麼，又能得到什麼，曾像一位哲人說的：“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我靜靜地揣摩，方能解讀出其中的內涵和奧妙。
由此，我情隨意來，愛自心生。為了曇花的美麗瞬間，高呼人生無憾。
作者：葉千華2003年6月
獲獎情況
《曇花人生》這篇散文在第五屆“滕王閣杯”全國文學藝術作品大獎賽中榮獲優秀獎（《文學與人生》雜誌社，滕王閣杯全國文學藝術作品大獎賽評審會2003年10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