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信息
出版社: 上海譯文出版社; 第1版
叢書名: 日本女作家都市小說系列
平裝
開本: 0開
ISBN: 753272493X
商品描述
內容簡介一邊,是久負盛名的電視明星,成功的事業,美滿的家庭,大把的金錢,還有大把的情人。一邊,是闖蕩東京的外地少婦,一場婚變讓她落得一無所有,此時正在便當店裡默默打工。他高高在上,如坐雲端;她呢,只是仰望著他的無數個崇拜者之一。
少女時代的偶像忽然對她露出了笑容,醜小鴨忽然受到了大明星的青昧,優厚的薪金,漂亮的轎車,秘書兼情人的地位,太平洋上的豪華之旅……這一節來得太多太快,從小鎮闖蕩東京的水無月,遭到丈夫遺棄淪落為便當女工,此時出現了她少女時代崇拜的明星創路功二朗,名人光環誘使她身不由已地成了他的情人。但相貌平平的她只是創路的利用對象,他另有嬌妻和中、青、少三個情人。水無月好容易用她的忠心順從擊敗了所有情敵,卻被創路指派去管養他的愛女。能忍受一切,卻不能忍受感情欺騙的她終於“戀愛中毒”,失去理智地拘禁了創路的女兒,落得刑入獄的下場。大都市角落孤獨女性的愛的渴求,以自我毀滅的悲劇結尾告終。
戀愛中毒症於是乎發作,不顧一切的報復,換來了兩年半的刑期。一場都市愛情春夢的結局,是都市一角漫長的寂寞蜷伏。
書評
從“少女小說家”到女作家——山本文緒側記
李長聲
山本文緒生於1962年。
在小說的後記或隨筆里,她時常涉筆自身。例如1988年5月在第一部長篇小說《送你星星亮晶晶》的後記中她寫道:此書若有一處惹你發笑,那可是幸甚。接著就講述自己在橫濱一所很普通的高中讀二年級時的事,那時一般日本人家裡還只有一部電話,所以她給男友打電話,父母哥哥都偷偷豎起耳朵聽。正講著,她放了一個屁,聲若吹響玩具喇叭。不苟言笑的父親把頭埋進報紙里,笑得雙肩抖動。她終於也放聲大笑,無法說下去,惹惱了在電話那頭莫名其妙的男友。本打算把這件糗事帶進棺材裡,但當了作家,就不由自主地寫了出來。用第三隻眼睛看自己,自娛娛人,似乎瓜子臉杏核眼不宜,偏是笑口常開的胖妞講來才有趣——山本也在意
穿什麼樣的衣服人顯得瘦。
大學畢業,正趕上經濟像啤酒泡沫一般膨脹泛濫,輕易就職,卻始終沒關心過這家公司到底是乾什麼的。悠閒得百無聊賴,就想做點什麼與眾不同的副業,於是1987年創作了一個中篇小說,應募少女小說獎,被選為佳作。小說家赤川次郎是評選委員之一,他這樣評價:“雖然連貫性不好,但讓人覺得看人的眼光具有小說性,可以期待。”日後推薦山本的另一部小說《你肯定要哭》,他又說:“她對於‘人的痛楚’很敏感,這種感性不是單靠磨礪寫作就能夠獲得的。其實,作家要長久當下去,這種‘看人的目光’才是最重要的。”獲得少女小說獎值得慶幸,因為如果是一般文藝雜誌的獎項,得了也不易出書。當時正風行少女小說,出版社等米下鍋,本來她只不過夢想這輩子出一本自己的書,結果卻一本接一本地寫下來,逐漸掌握了娛樂性小說的寫法,也鍛鍊了寫作的“肌肉”。
山本自道,走上文學之路,得益於寫信記日記。有一位女友隨丈夫去了紐約,寂寞難耐,就和她通信。她認真回應,寫自己的工作和戀愛,洋洋灑灑,覺得好像小說也寫得。通信不是自說自話,首先要考慮寫得有趣,慰藉對方,這種意識到讀者的服務精神正是大眾文學的出發點。但所謂少女小說,其實是“用文字描繪的少女漫畫”,更需要看讀者和編輯的臉色寫作。寫來寫去,羽翼豐滿,少女小說的籠子越來越窄小。逐漸脫離了讀者,書也就賣不出去,稿約漸稀,由三個月一本變為半年一本,以至半年也說不準。於是她決心改弦易轍,自由寫作,盡情抒寫自己喜歡的東西。正當此時,一位自由編輯約她寫給大人讀的小說,於是就有了1992年
創作的《鳳梨的彼岸》。
書評家目黑考二不惜盛讚,說這部長篇小說是其他作家寫不來的傑作,表明山本文緒在小說界是一個特異的存在。小說的場景是平常的金融單位,女主人公鈴木深文是普通的上班族,有戀人卻不願結婚,日子過得滿愜意。壞心眼的老職員、好色的上司也實屬普通,但一個新來的女孩子目比野弓子打破了單調和平靜,深文被折騰得終於逃往老同學所在的夏威夷。“在生長的國度自然薰陶的價值觀,稍微一泄氣就襲來的沒有實體的壓力,婆婆媽媽但不遵循就疏離人群的繁多的清規戒律,我想逃脫這些。”所以,夏威夷是一個象徵。題材是司空見慣的,再現實不過了,但到了山本的筆下,輕巧沉靜的敘述逐漸把人物形象凸現在行間,一個個小插曲
使情節不斷向意外之處展開,將讀者引向巧妙隱藏的主題所在。不過,此作的文體畢竟未完全抹去少女小說的印記。
……
作者:(日本)山本文緒 譯者:中原鳴子
山本文緒,日本女作家,1962年生於神奈川縣。曾當過公司職員,後專心從事創作。發表有《鳳梨的彼岸》、《你肯定要哭》等十多部言情長篇小說,是日本文壇近年來出現的一顆新星。《戀愛中毒》是她的最新作,200年拍攝成電視連續劇,由女明星藥師丸博子主演,在日本引起轟動。
“怎么了?你為什麼哭了?”
“……不是……對不起,我沒事兒……”
美代子越發搞不懂了,她從沙發上站起來:
“你要喝點兒什麼?茶?酒?”
“都可以。”
“那好,我也想喝點兒,給你來杯威土忌吧?”
好吧,我沙啞著嗓子答道。鼻子裡有東西要掉下來了,我趕緊從提包里拿出擦手紙來擤鼻涕。
美代子端著盤子回來,熟練地調著酒。上回在露天白晝下看她,覺得她像條瘦骨伶仃的哈叭狗,現在燈光幽暗,她穿著和服,又化了妝,倒顯得挺美。
“你真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孩子,怎么了?被創路欺負了嗎?”
“不是,先生對我不錯。”
我一口喝下她為我調好的加水威士忌,美代子在一旁用意外的眼神望著我。
“給我的工資也足夠多了,幫了我大忙,我從來沒想獨占先生。”
美代子更摸不著頭腦了,一會兒,她忽然像醒悟過來了:
“陽子、千花她們欺負你啦?”
“不不,不是那么回事,只是……”
我吞吞吐吐地低下了頭。美代子還想替我調一杯,被我用手勢止住了。我替自己調了酒,又給她喝剩三分之一的玻璃杯里加滿了冰塊和酒。
“那也不是新鮮事了,那兩個孩子不喜歡新人進來,她們怕創路勾搭上了新人,自己被撇在一邊兒。我聽說有好幾個人都被她們弄得辭了職。”
“先生不知道嗎?”
“他只是裝聾作啞。那傢伙,就是那種男人!”
美代子掏出外國製造的細長香菸銜在嘴裡,我借著橘黃色的燈光,瞅著她露在和服袖口外的雪白手腕,那兒怎么也看不出割過的傷痕。
“你的苦衷讓我挺為難的,不過,大概你也找不到別人說這些事吧。”
我又喝下半杯威士忌,可能是受了我的感染,美代子也不時喝上一小口:
“你的酒量不差呀!”
“是呀,我爹也能喝,可能是遺傳吧。這樣也不好,碰上了煩心的事兒,想醉也醉不了。”
“如果再添幾分姿色,你倒是在酒吧間幹活的好材料。”
美代子說完笑了起來,我陪著苦笑,低下頭大聲嘆氣:“日子真難熬哪!”
美代子聽了沒有吱聲,鮮紅的嘴唇只管朝外吐著煙霧。
“和丈夫分開後,我獨自一人打發著日子。我原來在便當店裡工作,那兒的人都挺和善,我整天做熟菜賣給客人,休息日打掃打掃房間,洗洗衣服,沒有什麼太大的痛苦。可我和父母的關係不好,沒有兄弟姐妹,每天都很孤單。”
“創路就在這種情況下認識你了?”
我點點頭,又調了兩杯威士忌,美代子目不轉睛地望著我。
“起初我就像一步登上了天,總不相信這么有名的人會要我,其實現在也並不是很明白。可我脫離了孤獨,在先生那兒,我還算個有用的女人,我挺滿足,無所謂他有太太,也不計較他還有很多別的女人。”
美代子微微點了點頭。我晃著杯里的冰塊,勉強朝她笑笑:
“可我最近不知怎么的,覺得日子比一個人時更難熬了,總是要回憶起以前結婚時的幸福日子。”
先生輕聲笑著往我的杯子裡倒香檳酒,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同情。
“實際上,你的怨氣是自作自受。你努力扮演一個好孩子,心裡卻早就煩透了,這是自己作踐自己。自己作踐自己,懂嗎?別以為小孩子就可以做什麼都原諒。”
看著香檳酒在杯子裡吐著一串串珍珠般的泡沫,我慢慢地眨了下眼睛——自己作踐自己? “這樣的事不稀奇。你媽大概年輕時做過當女演員的夢吧?後來見女兒長得挺可愛,就想讓女兒來實現自己當年的理想,這種荒唐的例子多著呢!”
“……荒唐的例子?”
“你以為那是你童年時期獨特的悲慘經歷?別執迷不悟了,你現在幾歲了?瞧瞧人家千花!”
“我能和千花比嗎?”
“你們當然不同。可千花老嘮叨她的不幸嗎?你能不能趕走腦子裡的被害者意識?你還不是為了這點才鬧得離了婚?”
我咬著嘴唇垂下腦袋,一時無言以對,一會兒又忽然猛地抬起頭問:
“您從哪兒打聽到的?”
“不想和你這樣的笨蛋說話。”
先生帶著玩笑的口氣說了一句,咬起了麵包。我漲紅著臉又低下頭去。仔細想想就明白了,離婚的事早就和美代子、陽子說過,她們完全可能告訴先生。
自己作踐自己、被害者意識……這些話在腦子裡翻來覆去。我承認自己一直耿耿於懷,總覺得別人對自己不公,雙親和丈夫都虧待了我,其他和我關係密切或不密切的人,我也覺得他們對我充滿了敵意,常常要奮起“自衛”。聽見先生說我自己作踐自己,我不是反感而是驚訝——我至今做的事都是自己作踐自己?
“您不想把女兒送進文藝界嗎?”
“主動權不在我這兒,而是在她自己身上,她如果真有那個志向,我自會找關係大力相助。”
“是嗎……”
“雖然是自己的孩子,但她也有獨立的人格,不能隨便去操縱她的人生,再說我自己的事還忙不過來呢!”
我同意地點點頭。我腦子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有他這樣的父親多好!也許我這種希望父母換成別人的念頭也是被害者意識,但我還是不由自主地這么想:要是做他的女兒就好了。
我們不久便喝光了香檳,接著又幹掉了冰櫃里的啤酒,隨後把半瓶威土忌也消滅了,最後喝起了炒菜用的廉價料酒。
先生一個勁地笑著自言自語,受到他的感染,我也跟著放聲狂笑。兩人互相攙扶著走到床邊倒下,接了好幾次夾雜著酒氣的吻,可是正戲尚未開場,先生就鼾聲如雷了。我久久地凝視著他沉睡的臉。
他為什麼會感到需要我呢?別人為什麼也會需要我呢?我用沉甸甸的腦子在想。
因為有愛才有期待?因為有愛才不期待?這兩個觀念好像都對,又好像都不對。
五歲時,我被母親帶到了劇團。
起因在於我強烈地討厭上幼稚園。我不喜歡幼稚園,一大早就要爬起來,坐上去幼稚園的專用巴士,實在沒勁。在幼稚園里,吃不完便當要受阿姨的指責,長得瘦小要受男孩子欺負。大家一起做遊戲和畫圖的時候,我也會感到無限苦惱,我不明白大伙兒為什麼幹得那么有勁,那么歡天喜地。儘管還是孩子,我已經在為自己缺乏協作精神而苦惱了。
有將近半年的時間,我幾乎每天早上都哭著吵著不願上幼稚園,母親漸漸失去了信心,正好她聽說附近開設了一個劇團,是隸屬於東京一家大型兒童劇團的支部,校長曾是著名的流行歌手,母親年輕時是他的熱烈崇拜者(在這一點上,我好像繼承了母親的遺傳因子),於是母親便牽著我的手去了劇團。
照片在眼前攤開,看見那張原本決心不再去看的臉,封存在大腦深處的記憶像小說一般一頁頁地展開了。我全身麻木地坐在床上。不看多好!不去多好!沒有相逢多好!此時此刻,我掉進了後悔的深淵。
我想起了荻原的結婚儀式。那是我們結婚的第二年,我同丈夫都被邀去參加婚禮。兩人頭一回打扮得整整齊齊出門,我心裡快活得要命。在那個華麗的宴席上,丈夫沒有說牢騷話,而是臉帶微笑,彬彬有禮。我簡直覺得那天是自己的婚禮。在大學的教授和同學面前,藤谷一邊寒暄,一邊告訴他們:“我們倆在去年已經辦了結婚手續。”我在他邊上渾身得意,像掉進糖缸一樣甜蜜。
我想起荻原昨天說的話:“你結了婚以後和奴隸沒有什麼兩樣。”現在想來,他的話不無道理。
丈夫的話都是對的,哪怕內心知道他說錯了,表面上也要作出他仍舊正確的模樣。我曾經認為幫著丈夫把黑說成白是自己的義務,現在還這么認為,否則的話,丈夫和其他人有什麼區別呢?對於我來說,丈夫是世界上唯一有別於他人的人。
光線越來越暗,當擱在膝蓋上的照片變得模糊不清的時候,我終於把它放在了一邊。我站到電話機旁,猶豫著想給藤谷掛電話。我拿起話筒,心想,和過去一樣,只要他接就掛上。可是,丈夫在訣別時說的話忽然在我耳旁響起,我又忙擱下了話筒。
“別朝這兒看,別看我!”本來,他最不願意放我一個人出門,也不喜歡我去找別人聊天,丈夫向來喜歡同我在一起,不受外界的干擾,只有兩個人的小世界由此越來越狹窄,裡面只能容下丈夫的價值觀。我放棄了獨立的思考,丈夫認為那樣最合適。我像一條忠心耿耿的看門狗,忽然在罵聲中被一腳踢開,頓時陷入了張皇失措。
……
作者簡介
山本文緒,日本著名作家。1962年生。曾當過公司職員,後專心從事寫作。1999年,《戀愛中毒》獲吉川英治文學新人獎,開始備受矚目。2001年,《渦蟲》獲第124屆直木獎。主要作品有小說《藍另一種藍》、《渦蟲》、《31歲又怎樣》、《戀愛中毒》,隨筆集《然後,我就一個人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