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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資訊網即將淡出
全球的IT研發者可能都在關注一個話題:全球資訊網(Web)是否已經過時?9月號的美國《連線》雜誌封面以大筆黑字書寫著“全球資訊網已死”。這篇由該雜誌主編克里斯·安德森與特約編輯麥克·沃爾夫撰寫的文章稱,全球資訊網已死去,但網際網路是永生的,全球資訊網在其誕生20年後處於日漸衰落之中,新一代媒體巨人正在捨棄全球資訊網,向著更有希望且更有利可圖的天地一路暢行。
日薄西山原因
全球資訊網,這個網路世界上無可爭議的重要組成部分,因何被認為已日薄西山?
全球資訊網已逝,網際網路長存
題目的意思是:我們還用網路,但不用網頁。
在人們要進入網頁輸入網址時,敲錄的WWW是World Wide Web的縮寫,可以簡稱為Web,它的中文譯名傳神地結合了音與意——“全球資訊網”。
全球資訊網常被當成網際網路(Internet)的同義詞,不過其實全球資訊網是靠著網際網路運行的一項服務。它就像一個資料空間,資源通過超文本傳輸協定(即HTP協定)傳給使用者,而人們通過點擊連結來獲得資源。
簡言之,這就是打開一個網頁。我們用瀏覽器作為橋樑和視窗,來獲取WWW名下的資料信息;我們輕鬆地從一個網頁連結到其他網頁上,從不用關心這些網頁分散在何處的主機中。
而網際網路,是無數計算機的連線者,是全球資訊網網頁資源共享的集合。它靠著基本的通信協定IP,以及幫助IP實現的可靠傳輸協定TCP(即TCP/IP協定)兩相配合。
這是它們概念上的差異。而在發展歷程上,網際網路是由美國冷戰時期軍用的阿帕網演變而來,隨後規模延伸得迅猛而不可抗拒。這一點毋庸置疑,我們已經不容易看到一台沒有連線上網際網路的計算機。
而全球資訊網,很多人以為它也是美國的技術產物。但實際上,它出現於1989年的歐洲核子物理研究中心(CERN),也就是現在擁有大型強子對撞機的國際機構。其旗下的天才科學家蒂姆·伯納斯·李,只為了將CERN的各個實驗室連線起來,就發明出了世界上第一個全球資訊網伺服器和客戶機。儘管那一刻它簡陋到只能搜尋CERN研究人員的電話號碼,但這一形式立即引起轟動及推廣。
隨後,全球資訊網的發明者宣布該技術對任何人免費開放,並不收取任何費用。這使我們現在不用點開一個網頁就得付上一筆銀子。
美國最著名的信息專家、《數位化生存》作者尼葛洛龐帝認為:因全球資訊網的出現,1989年成為網際網路歷史上劃時代的分水嶺。
的確,儘管架構在網際網路上,但是全球資訊網的巨大資料和瀏覽方式推動了網際網路的蔓延,全球資訊網也借網際網路成為其上增長最快的套用——在上個世紀90年代,全球資訊網曾實現在1994年到1995年的一年跨度間,用戶由不到400萬激增至1000萬。
到來
而《連線》雜誌卻給出了全球資訊網大勢將去的理由。“後網路時代”到來,實際是一場網頁與應用程式的逐鹿之戰。
“我們曾經熱愛那開放、無拘無束的Web模式,但現在我們無情地拋棄了它,享受了眼前簡單、流暢、時髦的服務。”克里斯·安德森在文章的一開篇指出。
什麼是簡單的服務呢?安德森給出了一個典型西方年輕白領數位化生活的例子:睡醒後用床邊的iPad檢查電子郵件;吃早餐時繼續用它登入Facebook(臉譜社交網站)、發表Twitter(推特微博)、查看《紐約時報》;去公司的路上用智慧型手機收聽播客;上班時用閱讀器查看RSS訂閱讀物;回到家在Xbox Live(微軟為其遊戲主機Xbox所提供的網路服務)上玩遊戲;或者用Netflix(世界最大的線上影片租賃提供商)的流媒體服務看電影。
以上這些都是應用程式。這位年輕人一整天都泡在網上,但卻不在瀏覽網頁,他運用了網際網路而沒用全球資訊網度過了一天。
可能有相當一部分人,對於“上網”這個舉動究竟是指“上網際網路”還是“上全球資訊網”不甚介意。但安德森認為箇中區別不可小覷。在過去的幾年裡,數字世界最大的一個轉變就在於:從開放式的全球資訊網到半封閉的平台的轉移。半封閉平台仍然架靠網路作為傳輸渠道,但不依賴網頁瀏覽器來顯示內容。
這一區別的轉折點被認為是以iPhone為代表的移動計算模式出現。在iPhone的平台下,是“搜尋引擎無法橫行,網頁文檔無法統治”的領域。當其能更好地適應人們的生活時,消費者已經出於“令人更舒適”而不是“令人更時髦”的原因來選擇這個新平台,而除了“更習慣”外沒有其他優勢的舊方式就要退後了。至於開發商,也更容易從這類新平台中獲取利潤。
這個趨勢會持續擴大。據摩根斯坦利預測,在5年內,使用移動設備訪問網路的用戶數量將超過用個人計算機訪問的人數。而這種移動數據傳輸大多由專用軟體驅動。屆時用戶對速度的追求會戰勝一切,為獲得最佳體驗感,而割愛那些泛用的瀏覽器。
當然,安德森也指出,這並不是說人們已準備徹底放棄全球資訊網,它的標誌物——網頁仍將存在,就像明信片和電報也並未從這世界消失。但是互動式媒體的核心,甚至是所有媒體的重心,已在悄然轉移。
約10年前,網頁瀏覽器崛起,成為計算領域的中心;但現在人們已意識到:以網頁為中心的網路,絕非數字革命的終極形態。
激辯
全球資訊網蕭條了嗎? 《連線》雜誌拋出一枚重磅彈,意在發起一場激辯。
辯論的反方:
Web 2.0峰會的兩位創始人之一約翰·巴特利,他不同意全球資訊網“開放、可搜尋的共同平台”已經死了,它只是“正在成熟”。
巴特利認為,全球資訊網是各種想法的集合,它將人們聯繫在一起,並置於一個開放、公平、透明的平台上。而想要放棄這一切的想法簡直太短淺了。當聽到《連線》在沒有考慮這些的情況下就宣布“全球資訊網已死”,甚至讓巴特利嚇了一跳。
巴特利不無諷刺地指出,一些公司宣稱需要區分全球資訊網,以便提供人們“要求”的服務,就好像他們知道在今後10年這些服務會變成什麼樣一樣。試想一下,如果在網路發展的初期,讓這種思維做主導統治的話,現在的世界恐怕再沒有谷歌、臉譜(Facebook),也沒有推特(Twitter)和必應(Bing)了。
而人們怎能就此收拾行裝、預備為全球資訊網預想中的死亡而踐行?“網路是在這世界上被創造出的糅合了最多善與美的方式,而預示其死亡讓我覺得有這種看法不僅不成熟,且欠遠見。”巴特利說。
辯論的正方:
Web 2.0峰會的另一位創始人,蒂姆·奧萊利,他大部分同意《連線》主編安德森的說法。在其眼中,全球資訊網只是網際網路進化過程的“青春期”,人們現正目睹著網路在它的生命周期中進入了一個更加“封閉”的時代。
這位有著“Web 2.0之父”美譽的人表示,在2004年“Web 2.0”這一名稱問世之時,自己已明確這是一個網際網路的作業系統,而“數據才是一切的中心”——像谷歌、亞馬遜等許多網站,已經悄悄地建立起巨大的數據後端來進行驅動,人們從瀏覽器內看到的成功網站只是前端。
以套用為主的移動計算模式,更直接地呼應“後端數據”的重要性。因為對於一個套用來說,使用的人越多,它就會越好用。這個套用從用戶那裡收集到越來越豐富的數據,從而變得更加智慧型。正如谷歌首席科學家彼得·諾維格曾經就谷歌語音識別所說的:“我們並沒擁有比別人好的算法,有的只是更多的數據。”
而今,網際網路系統變得更加豐富和複雜,這讓蒂姆·奧萊利認識到,全球資訊網作為文化現象,即使還能和以前一樣強盛,但作為一種商業現象的全球資訊網,可能已達到它的極限了。
不過,奧萊利同時表示:“如果你同意在一個孩子成人後,說這個孩子可以算做死了,那么我就同意說全球資訊網死了。”這一點上,奧萊利和約翰·巴特利一樣,認為全球資訊網只是在變化,變得更加成熟了,“孩子依舊在,但他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