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張玉芬是遭丈夫背叛的妻子,著名的“二奶殺手”,長年保持著鬥爭者的姿態。她吸引著全國有相同遭遇的女性,給予傾聽、安慰,並和她們同仇敵愾,向出軌的丈夫和第三者發起攻擊和責難。跟蹤、錄音、偷拍,甚至大打出手,為了挽回婚姻的尊嚴,或在挽回不了時留住利益。媒體給予的“二奶殺手”標籤殺氣騰騰,張玉芬本人的面相也堅韌、強悍。她自認這件事提升了自己,成就了自己。最初刻在自己身上的傷痕日後成為其生活的“養分”,她以此為志業,並熱愛這場戰爭。
媒體報導
報導稱,依照法律,對婚姻的不忠誠在中國可以成為離婚的依據。但實際上,有數百年歷史的男性維持婚外兩性關係的做法依然盛行,尤其是在這個迅速發展的國家裡有錢和有權的男性當中。
張玉芬講起了一個在全國各地有17名情婦的鐵路官員的案例。她說:“他的工作需要經常出差。”這個男人起了疑心的妻子找到張玉芬,張玉芬便慫恿她檢查他的手機,結果她們發現了懷疑對象的照片和電話號碼。張玉芬乘勝追擊,發現這名男子用貪污的錢把情婦安置到自己出差的不同城市。
報導稱,當原配妻子在張玉芬的授意下捉姦在床,這位當事人與丈夫離了婚,但是卻沒有人去追究張玉芬發現的腐敗嫌疑。
據中國人民大學2012年的一項調查,接受腐敗調查的官員中有95%的人至少有一名情婦。社會學家李銀河說:“一夫一妻制在中國是一項僅存在大約60年的規範。許多人對於男人有情人習以為常。”
當張玉芬發現自己的丈夫在與自己結婚多年後又找了一個年輕女人的時候卻並沒有這樣的想法。她說:“我當時希望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希望讓我的丈夫遭殃。”她求助於“卓有成效的老式偵探手法”,這讓她可以採用低技術的傳統調查技巧,並且幫助她走上了職業生涯。法庭訴訟耗時多 年,但是在自己終於離婚之後,她決心幫助面臨同樣困境的其他婦女。
在中國的離婚法庭上,丈夫不忠的證據可以提高妻子對贍養費或和解賠償款項的要價。她說:“但是這樣的證據很難獲得,她們需要幫助。”
她遇到的挫折包括法官拒不考慮她的調查結果,以及證據在提交給法庭後不翼而飛。張玉芬說,這些困難讓許多婦女視離婚官司為畏途,她的幾個當事人甚至在證據收集完後打了退堂鼓。
張玉芬在2003年成立了火鳳凰偵探社,以顧問身份提供服務,但隨後偵探社由於無法贏利而關閉。她說,當事人經常付不起費用。
李銀河說,1993年中國明文規定私人偵探服務在中國屬於非法,但這並不大可能抑制對這種業務的需求。她說:“事實上,未來可能會出現更多(婚姻偵探),因為有太多的人將會尋求這樣的服務。”
二奶殺手
“救星”
早些年她曾數過,一天就接了167個電話,來電都是因丈夫出軌而求助的妻子。
春分未到,西安乾燥清冷。張玉芬戴著窄框墨鏡,從朱雀門方向走來,顯得扎眼。
這是她多年的跟蹤、偵查落下的習慣打扮,墨鏡方便她掩飾身份。隨身帶的大號帆布袋裡,裝著本子、相機、望遠鏡、錄音筆,有時還有DV錄像機,與南都記者見面的頭五分鐘,就有一名北京的中年女人打來電話,張口就是“姐,救救我”,語氣慌張,說丈夫在外頭找了人,吵鬧沒用,對方下了狠心,要伺機把自己送進精神病院。電話內容聽起來荒誕令人咋舌,張玉芬說,她聽過太多比這更離奇的情節,她淡定地建議對方出去躲躲,等自己回北京再見面商議。
她包里揣著三部手機。一部聯繫兒子、親人,另兩部在網上公開。與南都記者見面時,手機不曾消停,隔會兒就響起來。來電地區天南海北,都是那些遭遇丈夫出軌尋求幫助的妻子。張玉芬說,早些年她曾數過,一天就接了167個電話,邊聽邊記,累得手肘發青、抬不起來。
來電偶爾也有例外。比如一個迷戀跟蹤、偵查的年輕人,熱情地想加入張玉芬的隊伍,還不要報酬。
這個個頭不高的陝西女人好像有神奇的引力,一群人聚集在她周圍形成磁場。那引力有很多名字:出軌、背叛、怨恨、第三者、破裂的婚姻、相互敵視的夫妻……這群人常打趣說“跟我們呆久了的都不想結婚”。
張玉芬因擅長“查姦情、追擊二奶”而知名。她和同樣遭遇丈夫出軌的妻子們聯合起來,跟蹤取證、上門抓現行、當眾攻擊羞辱二奶,並試圖用手中的證據為妻子在離婚過程中爭取最大利益。
因為所查的婚外情涉及到官員,近兩年張玉芬再次受到關注。根據她自己的說法,她查過法官、鐵路系統的官員、國企高管,最高是省一級的官員,當然,她也沒給出確切實例。張玉芬覺得婚外情和貪腐間幾乎是對等的關係,因為“沒有權沒有錢,哪裡包得起二奶”。
有人稱讚她維護了忠誠、潔身自好等傳統婚姻價值,也有人對她提出批評,比如殺氣騰騰、看似跋扈的姿態,比如當街廝打和種種遊走在法律邊緣的手段。有觀眾在電視上頭一次看到她,覺得她“說話一股狠勁,眼神也是”,沒有留下好印象。
私下裡,她說自己比從前溫和多了:“二奶是殺不盡的”;“從前我覺得都是二奶的問題,其實丈夫也有問題,現在覺得有些妻子自身也有問題”。但立場和鬥爭姿態依然鮮明。她對這場戰爭忠心耿耿,覺得自己的所有成就都因它而生。
家變
為調查丈夫婚外情,10年裡她用壞3部相機和4台錄音機,只為證明丈夫有錯。
時間往回推,推到18年前。那是一切故事的起點:張玉芬起了疑心,開始跟蹤丈夫,因他常找各種理由夜不歸宿。大半年後,丈夫跟她攤牌,說外頭有了新人,要同她離婚。張玉芬當然不肯,男人就在晚飯時藉口上廁所逃走,再沒回家。
“我做得那么優秀,把家照顧得那么好,他憑什麼?”張玉芬至今不能釋懷。她上世紀50年代末生,從小爭強好勝。“文化大革命”時是跳忠字舞的紅小兵,得了好幾年的“五好戰士”。上世紀80年代買斷工齡後,她練氣功、學中醫,給人看病、按摩。又因為口齒伶俐、能言善道,她在西安毛澤東敬覽館等地當起了解說員,也是經常拿“先進”。
她接受不了婚姻的失敗。丈夫出走之後,張玉芬一星期沒吃沒喝沒出家門。稍微緩過神來,心裡生起憤怒和怨恨:“二奶像當年的日本鬼子,踐踏中國,所以要打。槍桿子裡出政權,打的就是你”。自己經營20年的家,絕對不能拱手讓給別人。至於背叛家庭的丈夫,也不能原諒“要鬧大,鬧臭他。臊死他。”
經人指點,她決定告丈夫重婚。這時候她面臨一個問題:重婚需要證據。張玉芬開始了跟蹤取證的過程。第一次為了找到丈夫與情人同居的“窩點”,她跟了丈夫半個月。為了躲她,丈夫頻繁搬家,她每次都從頭找起。10年時間,張玉芬用壞了3部相機、2架望遠鏡和4台錄音機。她蒐集的證據包括鄰居認為張玉芬丈夫和情人以“夫妻”名義同居的錄音、兩人同進同出的錄像,還曾帶人破門而入、“捉姦在床”。
張玉芬前後共11次以重婚罪起訴丈夫。在此期間,她曾在媒體上登廣告尋夫,曝光他和第三者的工作單位和照片。但法院認為,她提供的證據只能證明姘居,不能證明重婚。她的11次起訴均被法院以“證據不足”為由駁回。在別無選擇下,她無奈地提起離婚。2007年6月5日,離婚判決書下達。法院基於對張玉芬靠低保生活的困難現狀和她在造成夫妻感情破裂方面並無過錯的考慮,將婚內最重要的共同財產— 一套單位住房判歸張玉芬。
10年裡,她只做了同一件事:證明丈夫有錯,維護尊嚴,爭取離婚中的有利形勢。這種決心和意念是不多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是張玉芬自認的人生信條。她吃不了虧,也絕不示弱。她喜歡研究歷史,讀《孫子兵法》,學習鬥爭的策略和技巧,還喜歡琢磨歷史上的名女人。在多年前一次接受採訪時,她說過這么一句:“像呂后、武則天、慈禧這些女人,可以總結出一句話:無毒不丈夫。”
這10年的前半段,她形單影隻;後半段,她開始有同伴。張玉芬到婦聯投訴時,陸續認識了九個相同境況的女人。出於相同的絕望、恨意、困境,她們組成了“打二奶游擊隊”,在西安各地展開行動,方式激烈:在街上拉住二奶就打,邊打邊罵,扒衣服、脫褲子,打完就跑。
這種粗暴的方式惹來極大爭議,也數次驚動警方。她和當地的婦聯關係僵持:她覺得婦聯無能管不了事兒,婦聯覺得這女人行為乖張偏激。
事情傳到家人的耳朵里,當時母親和姐姐都哭了,覺得她不值得,不如直接離婚。不過,這是她在2008年的訪談里提到的。如今,她絕口不提自己的家人,說除了兒子家裡人什麼都不知道。
“行動隊”
她傳授跟蹤經驗、策划行動、鼓舞士氣,在原配和小三大打出手時拉偏架
張玉芬不是她的真名。
所有人都稱她張姐,包括她在藝術團里一起跳舞的朋友。她的真實姓名好像被人遺忘了。用化名是曾經採訪過她的記者出的主意,因為她在
媒體上越來越有名了,要開始保護隱私。
隨著“二奶殺手”這個名號的傳播,全國各地遭受婚外情傷害的人都找上門來。妻子占絕大多數,偶爾也有丈夫。故事情節千變萬化,但訴求是類似的。一是情感上孤立無援,需要傾聽、安慰和關愛。丈夫出軌,妻子的感受很難被外人理解,最後都是兩個字—“離婚”。至於社會層面,“出了這種事情,社會表現得好像是我們女人錯了”,張玉芬和很多妻子都覺得,一旦丈夫出軌的事情鬧開,身邊便會多出異樣的眼光,“口水沫子都能把你淹死”。
另一方面是無計可施。她們想要弄清外面那個女人是誰,也想拍照錄音取得證據。可她們缺乏手段,所以需要張玉芬的幫助,想要倚靠她豐富的鬥爭經驗和嫻熟的跟蹤偷拍技巧。
張玉芬把這事叫做接案子。從2003年至今,向她求助的電話號碼記滿了35本小號的工作手冊,平均小半年一本。這些小本子最初她用來記錄求助者電話和案情簡介,近些年也用來記生活瑣事。
這個女“偵探”有太多的故事可講。家暴毆打、自殘自殺、硫酸匕首……大都異常慘烈。一些情節是她親眼目睹,一些是聽聞而來。她曾在電視節目裡講過一個片段,說妻子是教育局的教師,出軌的丈夫是邯鄲某法院的副院長。張玉芬說:“丈夫、二奶、二奶的丈夫,還有二奶的哥哥,還叫了七八個男的,在法院門前把這個女教師痛打,打了幾個小時,打昏死過去,還不放過,她都倒地了,什麼都不知道了,還在打頭,然後拽著頭髮把她拉到井蓋邊。大冬天的,周圍人圍得水泄不通,想著這個女的死了。”
對於這個片段,張玉芬向南都記者表示,她當時並不在現場,是聽聞而來。既然沒有在現場,這故事裡的種種情節是否有誇大之嫌?很難有答案。或許正因為這個疑問,再加上張玉芬自己的描述渲染,一些人覺得她說的不能全信。
一個故事的當事人董女士向記者證實,她和張玉芬是如何在樓道里連守七夜,證實丈夫和情人的居所;兩人如何辛苦向鄰居、保全甚至第三者的丈夫索要證言,但後來證人被收買全部反水;以及法院弄丟了她們蒐集的證據原件,丈夫製造虛假的欠條分割財產,等等。董女士也想告丈夫重婚。但重婚沒告成,婚也離了,她跟張玉芬倒成了好朋友。
董女士說,張玉芬重義氣。董的丈夫曾拿出40萬元讓她收手,但她拒絕,陪著董繼續上法庭。
很多求助者也跟張玉芬成了朋友。她們相互理解、同仇敵愾,常在張玉芬的帶領下一齊行動,追查第三者。張玉芬是這個群體的核心。她傳授自己積累的跟蹤、調查經驗,組織策划行動,鼓舞士氣。行動中欺騙是必不可少的,她們曾為了進入男人和情人住的小區,隨手在街邊拉了一老太太,塞了一百塊錢,架著她就往裡走。“我們說這是誰誰誰的母親,我們是親戚,從鄉下來看他”— 用這說辭騙過保全後,她們就讓老太太趕緊走,告誡她短期內不能再來附近。
憤怒的宣洩也常見,比如原配和小三大打出手,張玉芬就拉偏架。原配主要上手打,她和同伴就在後面支應,給她造勢說“咱們有人不讓你吃虧”。自從有一回被告“故意人身傷害”後,她就不積極動手了,但反擊絕不手軟。為了不惹私闖民宅的官司上身,破門而入的動作都是由捉姦的妻子來做,張玉芬以“搭個幫手”的身份,跟到屋子裡拍照錄像拿證據。有時,情緒一上來,她們也乾過把小三衣櫃裡的漂亮衣服都擄走,在高速路上一把火燒了的“過癮事”。
她記憶力非常好,對十來年前的事情細節信手拈來,她還時常向一家著名的情感類雜誌社提供案情故事,並和這本雜誌保持了不錯的關係。
月亮灣
住進來的愛聽張玉芬講打二奶的精彩故事,覺得解恨,“她實在太偉大了”
“做了將近20年,我走的路我曉得。”張玉芬的一些行動顯得狂熱,但她認為自己頭腦清醒得很。
她說,知道一些人喊自己“神經病”,整天打打殺殺。她強調,自己除了“打二奶”,生活里還有其它豐富的部分。比如她是好幾個醫藥保健公司的藥品推銷員,給熟人推銷自己吃過而且覺得很有效的保健藥品;在中醫診所里坐診,給人按摩開藥;她一手建了個藝術團,定期匯演;她還喜歡刺繡,喜歡參加全國各地的紅色聚會活動。
但這是生活的調劑。她的事業仍專注於反對婚外情、給婦女爭權益這一塊。
她在這條事業道路上做過種種嘗試。最早是在2003年,她和九個姐妹在西安成立了“火鳳凰商務信息服務有限公司”,專門幫人收集丈夫“包二奶”的證據,這被媒體稱作“全國首家女子偵探所”。可錢沒掙著,用張玉芬的話說一些報稅的規章流程搞得她煩不勝煩,再加上火鳳凰的合法性被質疑,不到一年公司關門。
2008年1月11日,她又聯合16人發起“中華全國民間反二奶同盟”。在成立宣言裡她寫道:“二奶不除,社會沒有和諧,只有威脅!”“咱們弱勢群體團結一致,看準了二奶把她消滅!沖啊,大刀向二奶們頭上砍去!殺!殺!殺!”
張玉芬說婚外情成就了她,二奶成就了她。
為了應付這些調查,她熟讀《婚姻法》,自認知法懂法;每次行動後回到家,她都要自我總結,在應急能力、追查手段方面還有哪裡能提高。她說,這件事讓人自強自立,讓人快速長進,讓她有了“婦女魂”。
張玉芬說,她享受這一切的過程,因為實在太刺激了。
她說自己有特殊技能:在馬路上隨便看見一對男女,能迅速判斷是不是正經關係。有一回,她無聊地在北京建國飯店門口,觀察那擦皮鞋的女人和蹬三輪的男人,覺得他倆關係曖昧。為了證實自己的判斷,她跟蹤兩人到小旅館房間門口,一直等到倆人“紅光滿面”地出來。
她說,只對社會不滿,對自己的狀態倒是挺滿足。到全國各地接案子,就當免費旅遊。
張玉芬稱,案子的當事人只需承擔她和同伴的食宿費和路費,她們並不額外收費。“不會有人出於感情主動給一些補償嗎?”面對南都記者的提問,她哂笑道,官太太或者有錢人太太都小氣得很,普通人自己也困難,給的多是幾十上百塊。
媒體和普羅大眾對其的注意力不會長時間集中,2009年後,上門求助者少了,張玉芬萌生退意,有轉戰北京的念頭。她在北京一家醫藥公司做推銷的時候,發現那裡是個更大的市場。她有從鬥爭者轉為傾聽者的意向。2014年,她在北京市郊租了間小屋,掛了張寫著“情感驛站月亮灣”的橫幅,專門收留被婚姻傷害的女性。“根據我所接觸過的大量婦女,當她受到傷害無路可走非常絕望的時候,急需要換一個環境,有人陪著她聊天做心理疏導,我就提供這個。”張玉芬曾這樣說。
這間提供情感治療的水泥小屋月租400元,由張玉芬承擔。屋內異常簡陋,一個睡得下三人的土炕和一張單人摺疊床幾乎是全部家具,門口一小塊菜地。這個驛站住宿免費。
第一個住進來的人是個雙腿殘疾的徐州女人。“是她丈夫出軌後把她打殘的”,張玉芬說。後來河南的孫艷來了,她說自己因為丈夫出軌受打擊中了風,女兒又在國外,平時沒有人聽自己傾訴失敗婚姻和獨自生活的傷痛,所以她願意呆在月亮灣,起碼有個人說話。她最愛聽張玉芬講打二奶的精彩故事,覺得解恨。
“她實在太偉大了。”住在月亮灣的丁姐這樣評價張玉芬。她覺得張玉芬有普通女人不具備的智慧和膽識,“除了張玉芬,誰有能力捉姦在床?”“她有無私的奉獻精神,十多年來堅持幫女人爭奪權益。”丁姐轉而黯然,遭受婚外情女性的傷痛難被理解,問題也遲遲得不到解決。
月亮灣將來是打算收費的,張玉芬的願景是讓這個驛站在政府部門註冊,取得合法身份,然後尋求投資或者資金援助。她對此充滿信心。
她陸續在筆記本上寫了24條給《婚姻法》的建議,比如“把婚外情作為選拔幹部和任用幹部的一項標準”。她準備出四本書,初稿已經完成,正在上述那家雜誌的記者手裡潤色。
旁人看來,張玉芬的生活跟世俗的“幸福”有著距離。她說自己並不富有,每月的退休金1500元左右,還有零散的藥品推銷的提成。年紀日漸大了,生活並不安逸,整天跑來跑去,兒子也還沒有結婚。張玉芬信佛,跟她鬥狠強悍的外表有些衝突,不過她看重的是因果,說小三最後都會遭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