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簡介:
(
圖)
曾就學上海空軍政治學校、北京教育學院,大專文化;1969年應徵入伍,歷任空軍某部指導員、教導員,空軍一總隊政治部文化幹事。1987年8月轉業地方,任《中國建材報》社長助理、文藝部編輯、副主任、主任,主任編輯,1993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曾出席中國作家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
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北京作家協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理事,國家一級作家,主任編輯。主要從事詩歌、散文等文學創作,有多件作品入選200餘種圖書,被文摘類報刊轉載,獲獎,被譯成英、法文字出版發行國外。散文《峭壁上那棵酸棗樹》(又名《峭壁上的樹》)分別入選哈爾濱市、長沙市“中考語文試卷”;另有散文《海邊,望著浪花》、《面對草地》、《壩上月》、《荔波一棵樹》、《關於“水的職稱”說明書》、《開發人生》、《仰望雪山》等分別入選國中、高中學生語文閱讀教材。已出版詩集《山野風》、《美麗的夢》、《心笛》、《顛簸紅塵》、《寫給陽光寫給月亮》,散文隨筆集《哄哄自己》(已再版)、《該說不該說》、《心靈囈語》,紀實文學集《張慶和紀實文學選》、《凝眸,那一粒斑斕》等10餘部著作;有多名作家和讀者評介其文其人的專著《陽光月色撫紅塵》、《星星照耀心空》出版。其辭條入選《中國作家大辭典》《中國當代藝術界名人錄》等。
榮譽榜:
1980年開始發表作品。詩歌《窯爐班成了一塊風水地》獲1988年工源杯全國詩歌大賽二等獎,《寡婦嫂》獲1991年《工人日報》徵文三等獎,《他們都是十八歲》獲1992年西安市徵文一等獎,《女兒的臥房》獲1995年《時代文學》徵文一等獎,散文《原始的魅力》獲2000年中國報派副刊研究會徵文一等獎。共獲省部級以上文學獎項30餘種;
刊登及轉載張慶和作品主要報刊
報紙部分
《人民日報》、《解放軍報》、《光明日報》、《文藝報》、《空軍報》、《戰友報》、《人民海軍報》、《人民政協報》、《工人日報》、《農民日報》、《中國新聞出版報》、《法制日報》、《檢察日報》、《中國紀檢監察報》、《人民法院報》、《人民公安報》、《中國文化報》、《市場報》、《青海日報》、《北京日報》、《北京晚報》、《京郊日報》、《勞動午報》、《北京法制報》、《遼寧日報》、《遼瀋晚報》、《遼寧經濟日報》、《瀋陽日報》、《大連日報》、《寧夏日報》、《海南日報》、《春城晚報》、《西安日報》、《濟南時報》、《中國改革報》、《金融時報》、《深圳金融早報》、《中國化工報》、《中國石油報》、《中國物資報》、《機電日報》、《中國農金報》、《中國煤炭報》、《團結報》、《中國紅十字報》、《中國綠色時報》、《中國旅遊報》、《四川法制報》、《中國建設報》、《中國技術監督報》、《柳州日報》、《中國勞動報》、《中國專利報》、《中國財經報》、《中國國門時報》、《三峽晚報》、《新民晚報》、《中國國土資源報》、《科學導報》、《中國老年報》、《中國礦業報》、《中國中學生報》……
雜誌部分
《詩刊》、《中國作家》、《解放軍文藝》、《後勤文藝》、《中國空軍》《北京文學》、《鴨綠江》、《朔方》、《天津文學》、《飛天》、《山西文學》、《延河》、《時代文學》、《北方文學》、《雨花》、《中國文學》(英文版)、《中國文學》(法文版)、《雜文月刊》、《大眾詩歌》、《九州詩文》、《當代詩歌》、《詩人》、《黃河詩報》、《南腔北調》、《人生》、《海內與海外》、《群言》、《炎黃子孫》、《黃河文學》、《北方名家》、《揚子江》、《青年文學家》、《啄木鳥》、《新大陸》、《花季》、《讀讀寫寫》、《澳門月刊》、《輔導員》、《三月風》、《方圓》、《橋》、《南葉》、《中學生》、《大家健康》、《博愛》、《喜劇世界》、《中國檢驗檢疫》、《人民公安》、《國風》、《西部大開發》、《拉薩河》、《陝西文學界》、《中國少年兒童》、《音樂天地》、《科學養生》、《今日科苑》、《健康人》、《中國校園文學》……
轉載部分(不完全統計)
《作家文摘》、《散文選刊》、《青年文摘》、《小說選刊》、《創作》、《法制文萃報》、《雜文選刊》、《中華文摘》、《人事文摘》、《語文教學與研究》、《閱讀與鑑賞》、《中學語文》、《小學生閱讀指南》、《課外閱讀》、《職工教育天地》、《山東消防》、《江西消防》、《財會月刊》、《中外教育導刊》、《河南教育報刊社》、《語文報(高中版)》、《語文報(國中版)》、《中學生閱讀(高中版)》、《中學生(高中作文)》、《中學語文園地(國中版)》、《青蘋果》、《作文周刊(初二版)》、《時代風采》、《中學課程輔導(七年級)》、《小作家選刊(國小)》、《小學生作文輔導(作文與閱讀版)》、《中學生學習報》、《語數外學習》、《中學生時代》、《語文世界(高中版)》、《廣州日報》、《貴州日報、《本溪晚報》、《東方菸草報》、《思維與智慧》、《核地知與行》、《新讀寫》、《文苑》……
名家評介
一些文學評論家、詩人、作家,如張同吾、阿紅、於君、葉延濱、張文軍(秦人)、查乾、峭岩、李松濤、孫德全、華靜、岳洪治、黃國光、張琳璋(唐河)、洋滔、洪溪河、程曉遜、林漢功、江厚松、丁貴強、蘇盛柱、羅並鄉、劉建偉、沙燕、蔡志宏、石群良等,先後在《文藝報》、《農民日報》、《金融時報》、《中國化工報》、《九州詩文》、《後勤文藝》、《太子河》、《武漢晚報》、《鹹陽報》、《社會保障報》、《春城晚報》、《西北文學報》、《人民政協報》、《華夏時報》、《中國人事報》、《中國國門時報》、《中國新聞出版報》、《地火》、《中國文藝》、《三秦都市報》、《中國作家網》、《中華文苑網》、《大中華藝術網》等報、刊、網發表文章,對其作品和人品進行評介;並出版評論集《陽光月色撫紅塵--張慶和其人其文之一》、《星星照耀星空--張慶和其人其文之二》等。
社會評價
詩意抒發生活哲思——讀張慶和散文有感
作者:孫武臣
張慶和是詩人,我讀過他的詩集《山野風》《美麗的夢》《顛簸紅塵》《寫給陽光 寫給月亮》;張慶和是散文家,我讀過他的散文集《哄哄自己》《心靈囈語》。當時總的感覺是這位作家內心世界廣闊、精神生活豐富,敏銳的思想和藝術想像力支撐著他的創作主體,並得以充分的詩意抒發。
如果簡要地概括慶和以前的創作主題,我以為是發現美表現美。儘管美不只屬於創作主體,也不只屬於創作客體,但對慶和而言,他首先具有能感與易感真善美的執著的創作主體,否則,他不可能堅持這個主題到如今。美在心中是愛。慶和的詩文進行著愛的傳遞,讀它們如同走進充滿愛的溫暖殿堂,用愛擁抱生活中的真善美。在當今所謂“情感危機”的現實生活中,正是慶和這一創作個性的彰顯,他才有那么多的語言美、文學美、人文美、精神美的詩文被選入初、高中語文教材,才有名篇散文被選為中考語文試題,才有那么多作品獲獎,或者被譯到國外。慶和的詩文是“情感教育”的好教材。
有過“文學死了”的說法。許多報紙的“副刊”被消解被捨棄了,而《中國建材報》的副刊還在溫暖著讀者的心,因為有慶和和他的同事們在那裡堅守。許多人感嘆當今“用心血寫作的作家越來越少”了,但畢竟有慶和這樣的作家,他們勤奮不怠,甘願享受“碼字寫作”的感覺,用平靜濾去浮躁,用良知滌去浮名,用作品溫暖人們的靈魂。
現在慶和又有了新作——散文隨筆集《該說不該說》(中國書店出版),也又一次令人感受到他思想的飛躍和藝術的精進。這本集子分“該說”、“該說不該說”、“不說白不說”三篇。這是慶和一種自謙的風趣表述,其實都是“該說”、“非說不可”。
“該說”篇仍然接續了他以前創作的“主旋律”,過去他寫下了許多美麗的詩篇,如今他又把散文寫成了美麗的散文詩。比如,《春的絮語》《我的夢》最具代表性。有了它們的引領,我們就可以自然地靠近慶和的創作主體世界了。“大地以稚嫩的芽柄為鑰匙,為人們打開了春天之門。”“春天裡,花裙子們把大街小巷走成了一條條悠然的嫩枝。”“春天是個多情的季節,每一片樹葉都是翕動的口唇,只要悉心傾聽,就能聽出它們激動的心音。”“小草伸出靈動的舌尖,把愛春人的心舔得痒痒地醉。”“春天的綠,因渴望生長而衝撞天空。”“秋天的天,以葉片慰藉大地;冬天的天,以雪花親吻大地。春天的天來了,大地便高舉起無數的艷麗和芬芳向它致意。”春天還是多夢的季節,在《我的夢》中,作家寫道:“人生是支歌:1-2-3-4-5-6-7。這音階,注定我的路坎坷不平。於是,父親嶙峋的肋骨成了我登攀的階梯,母親苦澀的乳汁是我靈魂的洗潔劑。我有了路,也有了一雙去大千世界尋覓真善美的明亮眼睛。”夢的力量使他說,在“火的面前,我是水;水的面前,我是岸;岸的面前,我是山;山的面前,我是鷹。鷹有翅……”在如今處處都存在“名利場”作用的社會心態下,人們浮躁焦慮,潮起潮落,喜歡附和表面的喧譁,但畢竟還有人不為所動,使自己獲得安靜,我們不能不為慶和依然堅守如此純真的精神嚮往和心靈寄託而深深地感動。積澱下這樣的創作主體,自然會物態心影、不盡情思,如同“泉水般汩汩涌流出我的筆端”。來到狼牙山,會有“讓搖曳在這裡的那股英雄豪氣,拂去蒙在心靈的浮塵”的希冀(《狼牙山祭》);來到雪山,會有“你肯把緣你而生成的那份向真向善向美的心靈冷藏起來,使其永不變質”的希圖(《仰望雪山》);來到虎門炮台的海邊,會有大海在傾訴在慟哭在叩問,“在問天,在問地,似乎也在問來到這裡的每一個人”的希求(《海邊,望著浪花》)……
創作主體的積澱與形成,常常開始於童年。慶和書中有許多篇“童年紀事”都是寫孩子和大自然最親近、也是創作自童年開始的見證。“我愛我的童年,我愛哺育我童年的故鄉。”是鄉情使作家童年的第一篇作文《我的家鄉》成為文學生涯第一次小小的成功,在慶和心中“第一篇作文萬歲!”因為那是慶和文學夢的起步。
天地不言有大美。大自然融化了作家,作家融入了大自然。這是慶和創作主體中最成功也是最可寶貴的詩性境界的核心。
讀“該說不該說”篇,會略感驚異。大凡跟慶和有過交往的人都會有這樣的共識:慶和人極謙恭、平和、忠厚。然而,怎么也能寫出如此辛辣的雜文隨筆呢?而且他的近作,其批判意識愈發強勁。之初,有些不解;之後,思考似有所得。
人是甜椒,文是尖椒。中國知識分子的精神建構大多是傳統文化中儒、道的對立統一體。 “道”的思想使慶和嚮往與追求文學人生的“寂寞的輝煌”,遠離與摒棄“浮華的時尚”,使他能獲得在寧靜簡單的心態下的常讀常思常悟的成功,使他擁有了一隻專門看取詩的意象的審美的眼睛。他的創作演繹了“眼睛如果還沒有變得像太陽,他就看不見太陽;心靈也如此,本身不美也就看不見美”的真理。“儒”的思想使慶和能出入事件與問題之中,貫穿當今與歷史之間,使他總想獲得超越於具體的價值標準的價值追求;使他擁有能夠明察秋毫、洞察問題的另一隻眼;使他總想得到“是”與“非”判斷,總想獲得對破壞真善美的假醜惡進行批判的思想武器;使他既有有思想的抒情,也有有思想的批判;並且有助於作家“求真、立善、尚美、博愛”的美好心靈和素質的養成。
我把這本集子中的雜文隨筆視作作家為我們描繪出的當今社會生活、人際關係的“百醜圖”。其中有對國民劣根性、陋習難改、世風污染、是非顛倒的抨擊與鞭撻,更有對貪污、走私、賄賂、欺詐等權錢交易等種種腐敗的揭露與批判。從《貪官“預報”》《奴才對話》等篇章里,我們能從黑色幽默中,從言藏鋒利的語言中,見出作家的憤懣之情感和從歷史從制度等方面所作的理性思考。作家立誓:“腐敗不除,我的文章就不會消失。”可見作家的純真之氣。我以為這是“儒”“道”思想鑄就成的一個作家的可貴的專業精神,不停頓地發人生感悟,抒思想情懷。由此,慶和獲得了“晚年的青春”。我期待慶和的雜文隨筆能走進“文化”的層面,因為文化是“根”,“文化解說”能走近深刻,獲得本質的真實。
寫作無非是將經歷感悟成經驗,而只有感悟成經驗才是人生的精神財富。慶和書中的第三篇“不說白不說”是他特別擅長的筆墨,格言、座右銘式的語句,充滿著哲思,為我們提供了超越於文學之上的文明視野與思路。讀者喜讀之後,會自覺它們的分量的貴重。
我讀張慶和
作者: 唐 河
一本裝幀精美的詩集《寫給陽光寫給月亮》,放在枕邊已經有三個多月了,並且還將繼續放在那裡,以便於我早早晚晚翻閱欣賞品味陶醉其間,不時地得到一種藝術的享受。
詩集的作者是詩人張慶和。
認識慶和是在今年夏天的北戴河“作家創作中心”,他是攜夫人同去的,好像比我們晚幾天,當時並沒有特別注意。下午去海濱游泳,我們的隊伍里突然多了一男一女他們夫婦兩個,於是彼此便認識了。
那天海水很涼,海上有風,太陽卻很好,所以我們猶豫了一剎,大家還是跳下水去,在裡邊撲騰。玩了一會兒,我感覺有些冷,便上了岸,這時發現慶和也上來了,他對我說海水很涼,便躺在沙灘上取暖。我看見一個身穿紅花泳衣的女子不知什麼時候也跟上來,雙膝跪臥在他身邊的沙地上,正笑吟吟地一捧一捧往他身上埋沙子。
大概是我們的距離太近的緣故吧,無意間,我看見他的夫人此時的姿態真是美極了!圓圓的面龐白皙而且紅潤,一雙眸子很亮,閃爍著愛憐的光,她微微前傾著身子,輕舒玉臂,伸出縴手,捧那白沙,溫柔地撒在慶和的身上、腿上、胸間,一直到晶瑩的海沙把慶和的身體完全埋住……
我聽見她柔情地問話:“還冷嗎?”
慶和回答了一句什麼,我沒有聽清,大概是好些了之類吧。
“好一個幸福的大男孩兒!”我心裡驚羨道。
這是我第一次閱讀張慶和,在北戴河海濱浴場的沙灘上。他當時給我的感覺是,這是一位謙和的不擅言辭的幸福的大男孩兒。
快活的休假,那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一晃,十幾天過去了,大家該分手了,各自回到該回的地方,繼續自己的生活。我回到開封家裡不久,便收到慶和的來信和他的詩集。
對於詩,我是情有獨鐘的,從小就特別喜愛,特別喜歡讀詩,談詩,也偶爾寫一些,當然也發表過一些在國內外的刊物上,也出版過一部長詩,但我始終不敢對人說我寫過詩,就是發表,也決然不敢署真實姓名,因為我覺得寫詩太難了,寫出一篇好詩就更難,並且,對於文革以來的一些詩作,真的令我感動的篇什很少很少,幾乎沒有,我很難從它們中找出那個“真”字來。這種情緒甚至影響到我對詩歌創作的看法,我寧願拿出一些時間去讀散文也不願去讀詩,因為我太怕找不見那個“真”字而被一個“假”字所欺騙。
詩是什麼?詩是詩家用心靈的甘露澆灌出來的花朵!
心靈的甘露是什麼?是眼淚,是鮮血,是生命,是愛情和仇恨,是活生生的真實!
所以,“真”是詩的靈魂。倘若沒有了“真”,詩就失去了靈魂。沒有靈魂的東西,誰看?
懷著對於詩的這種被那些年代扭曲了的成見,我翻開慶和的詩集,讀他的詩篇。
我立即被那些滿是靈性的詩行所吸引,我讀見了一種淳樸的美真實的美狡黠的美,我驚訝於自己的發現:原來當今詩壇上,還有這樣真實的佳品存在著!
“是懸掛在人類面頰上的一顆淚珠/是建築在心靈深處的一間小屋/是開放在文學之巔的藝術之花/是生活中難以排解的孤獨”(《關於詩》)
這是慶和對於詩的理解。他把詩歌與人類的情感、心靈等同一體,水乳交融,不可分離。這個見解無疑是正確的。我特別喜歡他說詩“是懸掛在人類面頰上的一顆淚珠”里那個“人類”二字,這個涵蓋非常準確,意為凡是人類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有情感,有情感就一定有詩。這與我國古代著名文藝理論家劉勰的觀點是一直的。劉勰說,“人稟七情,應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劉勰這裡的“人稟七情”的“人”就是指的“人類”,所有的人。這四行詩句,應該是慶和的詩論,是他關於詩歌創作的指導思想,有了這個正確的思想指導,難怪他的詩歌作品,篇篇都那樣充滿人性美。
“我的妻子/一個總是稀里糊塗的人/妻子很漂亮呢/當初有很多男孩追她/直追得 氣喘噓噓/汗水淋淋/可小子們誰也沒有追上/她一扭身
卻撞上了我/撞得很疼呢/妻子說 這是她前世‘作孽’ (《妻子‘問題’》)”
這是慶和的愛情詩。
讀這些詩句,我好像看見詩人手裡把玩著酒杯,得意地嬉笑著,跟我炫耀著他的愛情,他的甜蜜。用“稀里糊塗”描寫妻子,用“很多男孩追她”烘托妻子,用妻子的抱怨“這是她前世‘作孽’”幽默妻子,這一切都圍繞著“妻子很漂亮”展開,真是九曲迴腸,一波三折,彎彎曲曲。這是欲揚之而故抑之,是詩家的“委曲”之筆。是“登彼太行,翠繞羊腸”(唐人司空圖語),意即用羊腸小道環繞太行山一樣的“委曲”手法,來表現他婉轉反覆的心態。你看詩人寫到他的妻子,他是多么得彎彎繞啊!這裡,還有一層更“委曲”的意思在,即詩人用妻子的“稀里糊塗”“撞上了我”來進一步表現我的得意和滿足,明里寫妻子,實際是在寫自己。這裡又是一個“委曲”,令你讀來不能不有艷羨之想。於是,在你正自艷羨的時候,他的炫耀妻子自我張揚的目的達到了。“委曲”,就是委婉曲折,它是詩歌創作的一個美學原則,張慶和把這個原則運用得很到位,所以這首愛情詩便具有了特別的魅力韻味。——這個躺在北戴河沙灘上享受愛情的大男孩的那一幕畫面,實在可以做妻子“稀里糊塗”的註腳——他的詩的愛情的甜蜜,實在是源之於他的生活的愛情的甜蜜啊!
“歷史是一位母親/她生下的孩子/都取名叫日子/日子們/大都很普通 很平常/有的卻也很偉大 很難忘/比如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偉大的日子》)
這是慶和描寫國慶節的詩句。國慶節,它是一個新的政權的誕生,所以它屬於重大,所以它需要熱烈,所以它往往表現激情。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新中國誕生以來,歌頌這一天的詩篇太多了,幾乎每一年的這個日子都有一大批詩作出現在各種書籍刊物報紙黑板上,然而,卻沒有一篇如慶和這樣寫的。這樣平平淡淡地開筆,又這樣突兀醒目地突出,讓人於那普通平常里突然發現偉大和難忘。於此,我們可以看見詩人的聰明睿智,更可以發現他獨特的藝術風格。這個表面顯得沉靜平和少言寡語的人,他的內心有著多少智慧幽默和深沉啊。詩人藝術風格的形成,是與他的性格和藝術修養分不開的,慶和的這種自然天成的藝術表現,是他獨具的,是任何其他詩人所沒有的。如果把“自然天成”理解為天然、流暢而有情趣,我覺得似乎更接近於詩人的創作用心。我記得韓愈曾經說過一句話,曰,“能者非他,能自樹立不因循者是也。”慶和之“能”,應該說能在“不因循”三個字上。
“地球被弄得太髒了/瑩潔的秋月/才一下子粘住這多目光”(《望月》)
這首《望月》詩一共三節十六行,上邊這三行是第三節,是這首詩的“詩心”。我特別喜歡它的造語平常而寓意深遠。這是張慶和詩歌風格的又一種表現。“弄得太髒了”,這是口語,以口語入詩,非駕御文字的高手是不敢為此的,而慶和的詩里這類情況很多,俯拾皆是,隨處可見。這裡,“弄得太髒了”這句口語前面冠以主語“地球”,立即得到升華,平平常常的一句口語立即被賦予了一種特殊的內涵,變得豐滿了起來,並且有了一種特別的含義,並且為下邊的詩句張目,引出“粘住這多目光”,把詩人對於那個“地球”的“髒”的憤慨盡數地宣洩出來了。有人說,這是詩人對於地球被污染、環境被破壞的一種抗議,誠然,然而,僅僅是此嗎?這個“髒”字,僅僅指得是生態環境嗎?是不是還有別的意思在?譬如社會環境,語言環境,道德環境,文明環境,安全環境,等等等等。這種以物象(瑩潔的秋月)喻道理(污染問題)的藝術風格,常常被詩評家們稱之為“含蓄”。“含蓄”也者,辭短意長,含而不露之謂也。唐代文論家司空圖曾經談到含蓄,說是“不著一字,盡得風流”,意思是說,不用文字明顯表示,就能充分地收到表述美妙的效果。也就是劉勰所說的“深文隱蔚,餘味曲包”(意為深切的辭語,隱含的文采,委婉地潛藏著餘味)。
讀張慶和的詩,似這樣平中見奇,平中見雅,平中見深刻的地方真是太多了,這樣的藝術風格當今詩壇上不多見,大概正是因為他獨開一種風氣,所以才具有了這種奪人的藝術魅力吧。
——這,應該是我第二番閱讀張慶和吧。
第三次閱讀張慶和,是他的那些優美的散文作品。
張慶和的散文,跟他的詩歌一樣優美,無論從形式到內容,都是玲瓏剔透得美,他做到了形式和內容的完美統一,篇篇都是文以載道的藝術珍品。
他有一篇散文名叫《峭壁上那棵酸棗樹》,我第一次讀,就一口氣卒讀完全篇,非常喜歡。
這是一篇用詩的構思詩的語言詩的韻律詩的情懷寫的散文,所以它有著詩的優美和震撼。
他用“峭壁”象徵人生的艱難環境的險惡生存的不易;他用酸棗樹象徵生命的頑強戰鬥的力量精神的偉大。
它高不足尺,闊不盈懷;乾細枝弱,葉疏花遲。雲纏它,霧迷它;風摧它,雨抽它;霜欺雪壓,雷電轟頂。大自然中的所有強者,幾乎都在歧視它,虐待它。仿佛只有立刻把它從這世界上除掉才肯罷休。然而,酸棗樹並沒有被征服,它不低頭,它不讓步,於數不盡的反擊和怒號中,練就了一身錚錚鐵骨,凝聚了一腔朗朗硬氣。
這裡,作家描寫的是酸棗樹嗎?酸棗樹的平凡的形象,是不是象徵了我們這些普通的百姓,勞動人民?酸棗樹的被欺壓受凌辱遭磨難的遭遇,是不是勞動人民苦難歷史的再現?酸棗樹的不低頭不讓步的反擊和怒號,是不是勞動人民的戰鬥精神?
分析這篇佳作,就創作論而言,這裡我不想講它的“風骨”和“情采”,亦不想講它的“章句”和“誇飾”,儘管文章在這些方面有著很突出的特色,儘管有很多可圈可點的地方有待我們去欣賞去體味,我在這裡只想談一談作家的“神思”。
神思也者,劉勰有個極為精練的說法,曰,“古人云,‘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闕之下。’神思之謂也。”劉勰在這裡借用古人的一句話,來說明想像之於人是多么的豐富多彩。你看那人,身在民間,可是他的心卻在朝堂之上,這就好比人們寫作時的思維。寫文章時的構思,他的想像可以飛翔到遙遠的地方,可以思接千載,也可以視通萬里,可以發出珠圓玉潤的聲音,也可以看見風雲變幻的景象。劉勰說,這就是神思。
其實,翻譯成白話,神思,就是神奇的構思,就是作家構築文章時的思考。這個思考奇妙無比,便是神思。
我們進入大山,置身懸崖峭壁之間,我們會看見那陡峭的崖壁上,到處都生長著不起眼的酸棗樹,一叢叢,一簇簇,沒有人會注意它們。人們的視線逡巡著去尋找的,往往是那一株兩株的松樹柏樹。那歲寒不凋筆直挺拔的松柏樹,給人們一種挺拔倔強堅強不屈服的精神力量,似乎只有它們身上才寄託著人們的某種意識和情感。而對於那低矮的落葉的枝蔓扭曲的不成材料的酸棗樹,誰又能發現些什麼呢?聯想到什麼呢?沒有人去理睬它們,更不要說去謳歌它們。
但是,詩人、散文家的張慶和卻於那為人們忽略的角落裡發現了它們,發現了它們的形象美品格美精神美。
是為擺脫饑寒交迫的日子,你才無可奈何地跳下那懸崖?是為免遭那場被俘的恥辱,於彈盡糧絕之後你才義無返顧地投落這峭壁?
那一天,你確真跳下來了,像俯衝搏獵的那隻雄鷹,像劃破靜寂的那顆流星……
作家在確定了他所要描寫的一個物象(酸棗樹)和所要表述的一種精神(立意)之後,他的神思展翅飛翔。首先,他聯想到嚴酷生活的苦難和戰爭年代的慘烈,他把酸棗樹的種子與這些跳崖的人融合為一體,賦予了這粒種子於人的生命,於是,本文的象徵物便有了它特定的內涵:一棵在夾縫中生存,在磨難中掙扎,在逆境中巍峨的酸棗樹的形象和它的精神,便由此生髮開來,接著用幾個排比段落,寫人們從它的普通不起眼裡看見了它的特別和突兀,從它的抗爭吶喊里看見了它的勇敢和剛毅,從它的不鄙位卑不薄弱小不懼孤獨里領略了它動人的風采,最後,以對於那粒小得幾乎為人們所不見的酸棗的謳歌收束全篇,完成了作家對於生活里一種美好事物的歌頌。
優美的文章源之於優美的構思,構思的優美決定了文章的優美。
這是因為作家的構思要受到他的心志和體氣的制約的。心志是思想,它決定了文章的主題立意,作家的思想深度決定了作品的思想深度。體氣是個性,它體現了作家的寫作風格。只有作家的思想深度與他的寫作個性完美統一的作品,才可以成為藝術珍品,而這一點,決定於作家寫作時的“神思”。
張慶和《峭壁上那棵酸棗樹》的成功,我認為,首先是他“神思”的成功。
慶和還有一篇散文,名叫《壩上月》,寫得也很好,詩情很濃很濃,簡直像是一首詩。然而,它是散文,表述的是一種情緒。寫得有些朦朧,像新嫁娘蒙上一方紅蓋頭,有一種隱隱約約的美在,宜人性情。
唐人劉禹錫在《董氏武陵集記》里有一句話,道是,“片言可以明百義,坐馳可以役萬里,工於詩者能之。”讀張慶和的詩與散文,我想,用“工於詩者”譽之,他是當得的。
附記
一篇好文章,贏得了讀者,同時亦招來竊賊。
張慶和的這篇《峭壁上那棵酸棗樹》,就多次被文壇竊賊所剽竊,給他帶來深深的煩惱。
比較典型的剽竊者有下面幾位——
有一個署名“尤銘”的人,一字不改地剽竊此文,並且分別發表在江蘇、上海、山東、吉林、陝西、海南的一些出版讀物里;
有一個名叫“萬玉忠”的人,將《峭壁上那棵酸棗樹》改名為《峭壁上那棵銀杏樹》,發表在四川某地的一家報紙上;
有一個名叫“周明華”的人,題目更改與萬玉忠一樣,但是手法有了一點變化,他將作家原作散文體改變成詩歌體,全詩20行,竊文竟占去11行;
有一個名叫“楓葉”的人,則乾脆將此文全文詩化,詩行排列成一棵酸棗樹的模樣。
還有一些剽竊者,他們的署名是:“薛萬來”、“黃宏”、“俞雲傑”、“盛潔”、“朱丹丹”、“張小鳳”、“王雪芳”、“肖繼勇”、“馬麗”、“黃希”、“李冰”等,還有網名為“妞妞”、“也夫”、“泡泡康乃馨”“微笑的魚”、“七色彩虹”、“僵死叔叔”、“燕飛無痕”、“小藝”、“小月”“小燕子”等等,他們當中有的還把張慶和的其他文章也剽竊了,如《問候心情》、《面對草地》、《哄哄自己》等;至於那些以“匿名”或“佚名”使用者,更是難計其數。
據作家統計,截止到2005年9月,侵權使用此文的竟有90餘家出版社的100多種圖書。真是一個驚人的怪異現象!
文壇上這股可惡的剽竊之風倘不給予掃蕩,我真是擔心,說不定哪一天《紅樓夢》、《三國演義》這樣的經典名著,曹雪芹、羅貫中們的名字也會被人更換了去。
仰視一種並不陡峭的高度
品味張慶和散文集《哄哄自己》
張文軍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這是出自民族英雄林則徐題於書室的一副自勉聯。它的含義是:大海的寬廣可以容納眾多河流,比喻人的心胸寬廣可以包容一切;千仞峭壁之所以能巍然屹立,是因為它沒有世俗的欲望,借喻人只有做到沒有世俗的欲望,才能達到大義凜然(剛)的境界。所以說做人要能夠聽取別人的意見,這是強者的胸襟;做人也要堅持自己的原則,不附和別人,就像巍峨的高山,不因為花草的嫵媚就去俯就它們,所以能剛強雄健。因此說人不能受別人的慫恿而沒有主見,如果你能做到這點的話就可以成為一個剛強的人了。無非是教育人們要放棄無謂的享樂欲,修身養性。張慶和散文集《哄哄自己》里的許多優秀篇章可以說就達到了這樣的作用。這也是張慶和具有“水”的品格和“山”的韌性的真實寫照。如果說文學藝術是大海,那么張公的散文就是這大海里晶瑩剔透的浪花。浪花雖轉瞬即逝,但它千變萬化無法模仿,以它並不炫耀的永恆的自然美形成一種靈動而並不陡峭的高度!
因詩歌而聞名於文壇的國家一級作家張慶和,其散文比詩歌更具藝術力。《哄哄自己》是他出版的第一部散文集,是他半個多世紀以來的心路歷程的再現,也是他十餘年來筆耕不輟的結晶。這部散文集融個人經歷、社會諸象透析、遊歷採風、生活碎片和人生感悟為一體,是一部藝術價值頗高的專著。如收錄於該集的散文《峭壁上那棵酸棗樹》、《面對草地》、《壩上月》、《關於水的職稱說明書》曾被不少教育部門和學校連續選用,並作為初、高中學生的語文閱讀教材和考試試題使用。
“文以載道”。《峭壁上那棵酸棗樹》是作者創作的第一篇應徵散文,也可以說是他的散文“處女作”,被中國作協創聯部評為三等獎。後被《散文選刊》轉載,隨後被一個叫“尤銘”的人剽竊,先後發表於江蘇的《新華日報》、福建的《青年博覽》、上海的《語文學習》、山東的《現代語文》、北京的《課外閱讀》等多家報刊上。先生張慶和其文之“正道”未能教育剽竊者尤銘之“背道”,一位是“有實名的道德文章”,一個是道貌岸然的“猶〔尤之諧音〕有虛名〔銘之諧音〕的偽君子”。無論如何,還是不能改變《峭》文的藝術影響力。由此看來,張公的筆力之雄健何其偉哉!可謂一文走紅矣。如果作者沒有一點多年蓄積的真工夫、沒有一定藝術價值的文章豈能灼亮那么多教育界學者的慧眼!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棵酸棗樹呢?“……是故鄉那座大山的懸崖峭壁上搖曳在我記憶里三十年之久的酸棗樹;一棵在夾縫中生存,在磨難中掙扎,在逆境中巍峨的酸棗樹”;“它高不足尺,闊不盈懷;乾細枝弱,葉疏花遲。雲纏它,霧迷它;風摧它,雨抽它;霜欺雪壓,雷轟電擊。大自然中的所有強者,幾乎都在歧視它,虐待它。仿佛只有立刻把它從這世界上除掉才肯罷休。然而,酸棗樹並沒有被征服,它不低頭,它不讓步,於數不盡的反擊和怒號中,煉就了一身錚錚鐵骨,凝聚了一腔朗朗硬氣”;“它像大山的一名哨兵,時時堅守著自己的崗位;它像一位忠誠的使者,及時報告著八方信息;它是一面飄揚的旗幟,召喚著,引導著,衝鋒著,戰鬥著,率領著大山里所有的草草木木們,從一個春夏秋冬奔向又一個春夏秋冬……” 這哪是一棵普通的酸棗樹?這是千仞峭壁上的“一簇令人刮目的風景”;“是劃破靜寂的那顆流星”;是“俯衝搏獵的那隻雄鷹” !簡直就是搏擊於狂風怒號、波濤翻滾的大海上的海燕!我想這也是作為一個曾被遺棄於冰雪中、幼年喪母、在兄妹很多極端困苦家境中長大而成為一名剛強的軍人的自我吶喊與自我奮爭!“它明知道自己成不了棟樑高樹,卻還是努力地生長著……它不像山前的桃樹,山後的梨樹,一個個嬌生慣養地讓人伺候、撫慰……而酸棗樹,卻默默地兀立著,不鄙己其位卑,不薄己其弱小,不懼己其孤獨。與春天緊緊握手……向勝利者恭賀祝福……” 這難道不是今天生活在優裕環境中而自暴自棄、意志薄弱者所應學習的榜樣嗎?
作為從軍營成長起來的作家張慶和,是最能觸摸到歷史的脈搏的。“浪花呀疾首頓足/使勁拍打岸的胸脯/喔大海在傾訴”,“浪花呀疾首頓足/使勁拍打岸的胸脯/喔大海在慟哭”——這是他在其散文《海邊,望著浪花》〔散文集《哄哄自己》第37頁〕中的引詩。發自肺腑的吶喊,涌自心海的情感何其感人!他看著“牆皮剝落的石堡,被高嶺土死死堵住‘嘴巴’和被強盜的利刃砍斷‘手腳’的岸炮;還有那座仿佛被挖掉眼球正木木地瞪著天空的硝煙池”時慟哭;他看著“那個頭戴頂戴花翎、面色凝重、右手撫須,一副威嚴端坐、大義凜然,曾經屹立在中國思想的至高點上,以變革求新的眼光打量世界的先賢明哲”、極力主張銷煙而被朝廷罷官的民族英雄林則徐和“祭祀在這裡為國殉難的英雄兒女”們慟哭;“苟利國家生死以,位卑豈敢忘憂國”——這難道不是“海納百川”者的胸懷和“無欲則剛”者的堅韌嗎?“浪花呀疾首頓足/不停地拍打岸的胸脯/那是大海在叩問/是歷史在囑咐……”——“清軍將士對那那場戰爭的勝利本是充滿信心的……他們又哪裡能想到,那些貪圖安逸富貴、苟且偷安、屈膝求和的朝廷奸佞,如何容得下此等剛烈。所以,首先被出賣的正是這些國家忠良。以中華民族血液里的英雄氣質灌溉養育的一批最優秀的男兒,一個個都倒在了掙扎、絕望之中”。面對那樣強悍的侵略者,面對“朝廷里那些吮盡人民骨髓的昏庸的權力持有者”,面對“那個餵養著無數蛀蟲的腐朽污濁的社會淵藪和那個極不合理的社會結構”,凡是有點良知的人豈能不哭?豈能不怒?歷史是鏡子,可以觀古鑒今。而面對如今蔓延的腐敗現象,我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麻痹的,畢竟歷史的傷痕還在隱隱作痛啊!
“海潮退去了,岸邊走來一群撿拾貝殼的少男少女……這是一群天真活潑的孩子呀!也許他們不會想到那段歷史,也不會記起那場戰爭”。但願大海浪花的叩問和囑咐能喚醒他們沉醉的心靈!
一個苦難的民族終於從九死中重新煥發出了勃勃生機,正以她不可抗拒的力量順應著時代潮流拋錨遠航!是什麼力量使我們這個民族如此昂揚呢?當然是那些敢於革新敢為天下先的仁人志士。他們是國家的棟樑,是真正的人才!“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深諳事理的人們懂得,在這充滿激烈競爭和生死較量的世界上,實質上就是人才的競爭和較量,是人才的素質和能力的競爭和較量”。張慶和在《人才斷想》〔散文集《哄哄自己》第92頁〕中如是說。“昏聵平庸者不愛才,因為他們滿足於既得利益,不思進取,什麼人才庸才,在他們看來,統統不過是一群吃飯睡覺說話走路的肉體而已。這便是許多人才被埋沒的實質所在之一”。一個昏庸的人怎么會發現人才呢?一個只看中既得利益的領導怎么會愛才呢?在他們的眼裡只有貪婪、只有榨取、只有金錢才是“選賢任能”的標準。這樣的人還真不在少數。 “層次淺俗的人不識才,因為他們缺少識才的本領,甚至會把黃銅當成金子,把珍珠視為魚目,這也是有人把妖魔鬼怪錯當成人才用之的原因之一”。常言道:慧眼識才。自己都那樣鄙薄,不具備識別真偽的能力,肯定就不會識才了。這樣的人往往只注重人的出身,什麼公子哥啦,高學歷啦,親戚啦,以貌取人啦,標準是任人唯親而非唯賢,任人唯能而非德才兼備。 “有使命感、有責任心的人”才惜才,“惟有用才,是憂國憂民、大睿大智者們的一種美德……他們把視任用人才為自己對人類進步和發展的莫大貢獻”。所以,“敢於不拘一格降人才……” 想當年商湯敢於起用侍奉自己的廚司伊尹,周文王敢於起用渭水邊垂釣的姜子牙而得其輔助打下了整個天下。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看來,“英雄不問出處”是真理,得賢能者則天下興是真理。
比如《貪官求升“三竅”》〔散文集《哄哄自己》第109頁〕也是一篇不可多得的警示性、諷刺性的文章。詼諧幽默的語言,嘲諷和寓意兼容的解說不乏令人反思。一些沒有為官之道德和為官之才能的人憑藉“會靠、會演和會躥”的本領極盡所有之能事達到其目的。得到權力後就變了個人似的,想方設法、挖空心思搜刮民財,把‘為人民服務’變成了‘為人民幣服務’。“如何治理腐敗,消除貪官,最根本的還是要依靠人民自己救自己,靠真正意義上的民主,靠健全的法制措施並堅決施行之”。字裡行間無不透著憂國憂民、改造社會的思想與品德。
當然,張慶和也是一位充滿人間親情的人。比如《我的爺爺》、《姐姐出嫁》、《閂姑,你在哪裡?》、《秀月》和《石匠二哥》等篇章都瀰漫著濃濃的親情和人文關懷。讀後感其平實的語言,真摯的感情流露,讓人情不自禁地熱淚盈眶。我們也可以看出,他是一位擁有慈悲胸懷而不憐憫的人,因為他總是以另一種積極的精神力量激勵著人們走向生活的“瑩潔與美好”!這也是一位優秀作家所具備的品格吧。
我與張慶和老師相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我通過與他的交往發現,他“人如其文,文如其人”——渾身都浸潤著齊魯大地人的親切、真誠、謙和、善良、重情、低調、厚朴;而樂於助人更是他的精神體現。這些品質形成了一種並不陡峭的高度,我用一種不須昂首的仰慕之情沉浸在了他的人和文章里!我若昂首,他肯定會反感的。
我真的被他“哄”住了!
千古明月別樣情
關於張慶和散文《壩上月》的絮語
秦人
月還是那輪月。古往今來的大詩人大文豪不知為之吟詠為之歌唱為之迷醉了多少次的明月!但在不同時代不同境遇的人們身上都有不同的詮釋,張慶和就是勇敢地跳出前人的一位賞月者。他沒有沿襲常人筆下花前月下的纏綿,也沒有承襲古人瘋子般豪言壯語、對月狂歌狂飲的驕燥,而是以一種沉靜、平常和超脫的心境來讀月的!《壩上月》這篇散文可謂是視角獨特、意境豐滿、文思綺麗、筆觸深沉而凝練、構思別出心裁的佳作。
“既然有人把靈魂視為一座建築,我便有理由認定:這壩上月就是建築它的材料“。作者以此拉開了行文的帷幕,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奔主題,點中要害!心貴有善,文貴有魂。僅此一句,境界靈魂主旨全出矣!看來,這壩上月非等閒之月耳!
“月亮是一位不知疲倦的登攀者,沒有因種種讚美和感嘆而沾沾自喜,而止步不前” 。用她那樽斟滿了玉液瓊漿的古老而新穎的夜光杯溢瀉而下,醉了山河,醉了靈魂!於是月亮連同夜色闖入了壩上、進入了作者的靈魂深處。作者踏著月輪“滿載著驚異,滿載著慰藉,從東山坡順勢奔來。那氣勢,浩蕩盪不可阻攔;那聲響,轟隆隆驚天動地”。這壩上月當然是有力量的,當然是有巨響的!明月伴潮生嘛。他使張九齡、李白、蘇軾筆下的明月都黯然失色!“月亮繼續上升,開始以她銀色的光芒塗抹壩上之萬物、裝飾物中之靈魂了”!想來蒞臨壩上的作者和遊人以及此時的我都靈魂震撼了,與月光、與天地萬物都融為一體了。如此美好的時刻,我們還是“沐一場月光浴吧,清醇的月光水能滌去污濁,幽謐的月光水能洗去煩憂。最好把浮躁的心也掏出來泡泡,讓它袒露原色,讓它在本來的位置上蓬勃跳動,跳動成一種景觀,跳成一曲和諧、優美的旋律” !是的,在物慾橫流、靈魂幾近麻木的當下,人們的靈魂是需要洗滌了。有些人為了追名逐利不擇手段,顯然他們的心就偏離了本來的位置。這壩上之月光水不就是及時雨么?不就是“雲夢澤”么?惟願能有點療效吧。
人,貴有真情。我們不是聖人。他說“月亮如餌,誘惑了千般心情;月光如絲,柔柔的織成了一張巨網。我的心被這網捕撈住了,情便無處逃脫,任由這網的擺布-------” 當然,這情不是多情不是俗情,而是被月光水洗滌過的雅情真情。可能在洗滌靈魂的過程中,作者曾經傷心的過往觸動了那根韌性的神經後有所領悟,於是他“向月祈禱,向月傾訴,向月懺悔” 。領悟過後的啟航當然就轉化為動力了:“月如鼓,振聾發聵,月如弓,邀群呼號;月如花,芬芳四溢;月如醇,令人陶醉……” 如果說在我們沐月光浴時被高潔的月光同化了,是無我之境,那么心有領悟過後人又回到本真狀態,就變成了有我之境了。這月亮也就有血有肉的成了“壩上草原之夜的主宰者和精靈鳥”了。是主宰者、是精靈鳥當然就要“站在生命的制高點上” ,不被雲絲所羈絆,不怕積雲衝撞裹挾,依然以她慷慨的“晶瑩如珠玉,明亮似寶鏡”的輝光灑向廣漠的宇宙,“人世間的所有一切仿佛都在她的窺察之中” 。我們不禁“仰望此時的明月,一種用純潔修飾自己的嚮往油然而生,禁不住要認真地盤點一番自我了:看走過的途徑有幾多曲折,數身後的腳印是否端正,望前方的陌路該如何選擇” !而“選擇是必然的”------這是一個經歷了人生無數風風雨雨洗禮過後的跋涉者源自內心深處的真音,是靈魂清淨過後迸發出的一種蓬蓬勃勃的力量,好似一支拉滿了弓弦的箭直指目標,就像這輪壩上的明月一直馳向瑩潔與美好。
明月即我,我即明月。但願這壩上的明月也載著我,讓我和作者一起遠航!因為我和作者一樣:“我相信月,相信這壩上的月;我寄希望於月,寄希望於這壩上的月。我將走向一片瑩潔與美好。因為,這壩上月已經高高地懸掛在我心的天空,永不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