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簡介
1901年10月10日,出生在吉林東關昌邑屯“張進士府”。張克威7歲讀私塾,後轉入公立國小堂,1917年畢業後考入吉林私立毓文中學,次年轉入吉林省立第一師範學校。張克威勤勉好學,喜讀英語,課餘常到吉林基督教青年會習練英語,同該會幹事、美國青年馬格里結交為友。1919年畢業於吉林市兩級師範學校。同年五四運動爆發,張克威開始關注國家的前途命運。他認為中國貧窮落後是由於農業不發達,農民貧困是不懂科學。所以,他要走農業救國的道路。1931年畢業於美國芝加哥大學研究院。曾在陝西武功農業專科學校、東北大學任教。193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
後任八路軍總司令部高級參議、一二九師民運生產部部長。五十年代主持蘇聯大白豬表現異常的研究,並確定其為日本乙型腦炎,糾正了疑似布氏桿菌病的錯誤結論,使大白豬在我國得以保留和推廣,成為雜交育種和雜種優勢利用的豬種資源。後又主持育成良種“沈花豬”。 1974年3月3日,張克威因患原發性肝癌,不幸含冤逝世,終年73年歲。
人物略傳
留學美國
1920年,張克威于吉林一師畢業,好友馬格里建議他去美國留學。當時,他父親無力承擔留學費用,張克威在姨娘家籌借500塊銀元,隻身乘船去美國,美國移民局以有傳染病嫌疑為藉口,關押他33天拘留所,銀元被敲詐所剩無幾。張克威邊打工邊複習功課,連固定住處都沒有。半年後,他考入明尼蘇達大學農學院,靠半工半讀修完大學四年功課。1924年張克威得到吉林官費留學助學金,才入大學研究院學習,後轉入芝加哥大學學習一年畜產製造專業。張克威結束6年學習生活後,到美國五大畜產品製造公司之一的阿木爾公司當練習生,10個月後正式分配工作,先後任領工員和技師。
1926年以後,他弟弟張玉玢(已加入中國共產黨),常寫信鼓勵他讀馬克思、列寧的書,關心蘇俄革命的事情。讀馬列著作,使他開始認識到中國的貧民和美國的工人都是被剝削被壓迫的階級,認識到若救中國靠科學興農強國之路走不通,丟棄了農業教國的幻想。從此,他同情美國工人,經常參加工人的罷工活動,和他們一起散發傳單,得到美國工人的認同。1927年末,張克威從家裡來信中得知弟弟因參加革命話動被捕,出獄後又到外地學習,家中生活困難,因此產生了回國的念頭。他在美國任技師的薪金相當豐厚,除自用外,給吉林家中寄些,還資助在美國自費留學的中國窮學生。張克威在美國大學當助教的時候,與工人家庭出身,也是半工半讀學生愛林諾相愛。這位美國姑娘願終生隨他到海角天涯,1930年結為秦晉之好。
1931年2月,張克威攜妻回到闊別十年的祖國,經朋友引薦到哈爾濱中東鐵路農業試驗場任場長。當時,他弟弟張玉玢從蘇聯學習回來,把家遷到哈爾濱,在中東鐵路沿線做秘密情報和交通工作。張克威在弟弟的影響下,逐漸走向政治救國的道路。
抗日救國
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張克威把自身繫於國家的生死存亡,奔走於北滿上層愛國人士之間,鼓動武裝抗日。他與抗日英雄趙尚志一起收編一些土匪隊伍,共同禦敵。國聯調查團到哈爾濱後,張克威冒著風險參加接待工作,轉交了各界人士、團體的抗日檔案和抗訴書。
1934年初,東北各路抗日救國軍、自衛軍等抗日武裝相繼失敗,張克威在哈爾濱站不住腳,攜妻子進關到了北平,先後在東北大學、西北農林專科學校任教授。
1935年,經同鄉朋友引薦,張克威到宋哲元組織的冀察政務委員會任農業專門委員,以此為掩護參與東北同鄉李向之、趙濯華等組織的“東北人民抗敵會”為委員。
1936年9月1日,張克威由李向之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在中共東北特別工作委員會領導下工作,為“民眾工作委員會”委員,同蘇梅、於毅夫、張文海、李向之、肖丹峰、趙濯華等一起,組織流亡在關內的東北青年學生,進行抗日救國鬥爭。
1937年,七七事變後,張克威受組織派遣,到石友三部隊做統戰工作。他以留美高級知識分子身份,與石友三(吉林省)同鄉關係,取得石友三的信任。同年11月,石友三派遣張克威到武漢後方招募愛國青年,成立學兵隊,張克威任總隊長,隨石部做宣傳,鼓舞部隊士氣。當時,中共華北局已往石友三部隊派遣一批黨員幹部,成立了工作委員會。在黨的全民族抗戰政策推動下,石友三逐漸有些抗戰誠意。
10月,直南地區劉大風等共產黨人在南樂縣通過中共黨員李清陽、南樂駐軍181師學兵隊長張克威(中 共黨員)和教官袁也烈,爭取到“181師抗日游擊隊”番號,張任隊長、劉任副隊長,組建隊 伍50餘人,後駐清豐古城集。
1938年初,張克威領受黨和石友三的雙重使命,秘密去延安,一面向黨中央匯報在石部的工作情況,一面代表石友三向中央要幹部。張克威途經河南過黃河時,遭遇敵機轟炸受傷。2月中旬,他抵達西安時,傷口感染化膿。中共駐西安辦事處請來白求恩大夫給予手術治療,很快痊癒,於月底到達延安。張克威在革命聖地延安,受到極大鼓舞。3月上旬,毛澤東同志接見了張克威。中央組織部長陳雲同志設宴招待張克威,聽他的工作匯報。他在延安休息幾天,經毛主席同意,中組部從抗大、陝北公學抽調17名學員,由張克威帶領回到冀南石友三部隊做政治工作。這次張克威還帶來毛主席給石友三的親筆信,既穩定了他合作抗戰的情緒,鼓舞部隊的士氣,又擴大了我黨統戰政策的影響。
1938年6月,石友三的六十九軍擴編為第十兵團,蔣介石委任他為軍團長。中共黨員張友漁任軍團政治部長,匡亞明任副部長。張克威在政治部的領導下做民運工作。這時,石友三部移防魯中,糧食給養遇到很大困難。軍團政治部向萊蕪等4個縣派了縣長,換掉了地方軍閥秦啟榮的班底,重建縣政府。張克威以知名愛國人士身份被派到新泰縣當縣長。中共第十軍團工作委員會把他的組織關係秘密轉到中共山東省委。山東省委書記郭洪濤給新泰縣委書記董琰寫了介紹信。山東省委為保護、支持新泰縣政府工作,從蒙陰縣獨立營調來兩個連,成立新泰縣大隊,張克威兼任縣大隊長。張克威在新泰縣工作深入民眾,平易近人,同縣委配合融洽,很快打開局面,由開始僅1個區的範圍,擴展為4個區,抗日宣傳工作,籌糧籌款支持抗戰都很有成效。同年9月,日寇占據新泰縣政府駐地龍廷鎮。時值蔣介石以“保衛大武漢”名義,調十軍團南下。張克威奉命撤回政治部,離開新泰縣。
1939年3月,石友三公開與我黨、我軍鬧摩擦, 中共北方局指示,在石部工作的共產黨員,集體撤離,回根據地。張克威到八路軍總司令部參議室任高級參議,後派任駐冀南軍區代表。
1940年7月,張克威被調到一二九師政治部任生產部長。晉冀魯豫邊區政府成立後,他又兼任農林局長和農林專科學校校長。生產部和農林局常駐山西黎城縣南委泉。
南委泉是個幾百戶人家的村寨。那裡的大人、小孩都認識張克威,親切的稱他“張部長”。他當官沒有官架子,留洋知識分子沒有洋派頭,同誰都能談得來,太行山老區人民記憶最深刻的是張克威引種、推廣美國金皇后玉米良種。1943年在大生產運動中,大面積種植金皇后玉米,太行山區取得空前大豐收。同時,他還主持培育169號小麥良種,推廣種植後,比當地小麥增產1-2成。張克威還在南委泉開闢苗圃,培育樹苗,在荒山上植樹造林。他參與邊區政府組織河北、河南等地敵占區難民,治理漳河,修壩築堤,變水害為水利。因此,張克威被邊區政府評選為勞動模範,參加了1944年夏季,由一二九師和邊區政府聯合召開的群英會,受到鄧小平政委的讚譽和嘉獎。生產部在南委泉辦了許多利國利民的好事。張克成領導生產部的幹部、戰士和家屬,開辦合作社、商店、飯館和磨坊等,既方便根據地軍民的生活,又為部隊創收,積累資金。張克威通過國際友人購買幾頭荷蘭奶牛,專人飼養,擠奶,除供給部隊休養員食用外,還能分給當地缺奶水的嬰兒食用。他領導種植的菜園子,各種蔬菜俱全,西紅柿也是他最先引種到南委泉的。後來,家家種植,成為山區的主要蔬菜品種。由於生產部的工作搞得好,一二九師和邊區政府在南委泉開辦幹部休養所。在抗日戰爭最艱苦的歲月,一二九師和邊區政府的許多首長,都在南委泉休養過。他們每天都能吃到新烤的麵包、新鮮的牛奶和蔬菜。一次,美國一架援助中國抗戰的軍用飛機,在璐城縣境失事,五六名機組人員跳傘後被當地民眾救起,師政治部派張克威把美國人接到南委泉,按美國人的生活習慣安排飲食。這些美國兵在遠離大城市的南委泉,能吃到牛奶、麵包和西式菜點,非常驚奇,都伸大拇指稱讚張克威。
調任東北
1945年東北光復後,中共中央抽調大批幹部赴東北開闢工作。9月上旬,中央任命張克威為東北幹部總隊副總隊長(周桓為總隊長兼政委),9月底,周桓,張克威率領幹部總隊共800多人,從河北涉縣出發,徒步跨越河北省,經山海關於11月到達瀋陽。東北局派張克威到長春,任長春衛戍司令部參謀長。
1945年12月27日,中共吉林省工委,在永吉縣岔路河鎮召開全省人民代表會議,選舉省政府委員,成立吉林省政府。會上,張克威當選為省政府委員。1946年1月下旬,張克威被任命為實業廳廳長。實業廳既管農、林、牧業,又管工礦企業、工程建築、城市建設和交通運輸業。還管理工商行政事務,是個綜合性的職能部門。當時百業待舉,而幹部和專業技術人才極少,城市又在蘇軍的占領下。在這種情況下,張克威只能從農村工作入手。他帶領一個工作組到金家黃旗堡屯,調查全屯420戶農民,1000口人的土地占有、階級成分、受教育程度,對共產黨的認識等情況,並根據多數佃農的要求,將屯中3個最壞的地痞流氓扣了起來,為民除害。
1946年4月,省政府從磐石遷到吉林市,實業廳改為建設廳,張克威仍任廳長。為了恢復工作,張克威請示省委同意,吸收留用偽省府的技術幹部參加建設廳工作,包括幾名日本技術人員。5月下旬,因形勢變化,省政府撤到延吉,建設廳的工作又中斷一段時間。延邊地處吉林省東部邊陲,日偽時期農、林業和礦業資源遭到日本帝國主義野蠻的掠奪性生產開發。東北光復前後,工礦企業又遭到嚴重的破壞。在工廠、礦山停產,機器設備殘缺不全的情況下,難於恢復生產。張克威一方面組織幹部到後方哈爾濱等地採購、收集工農業生產所需的設備、機器、部件等物資,一方面起草檔案、報告,以省政府的名義向各縣(市)發信函、通知,要求回收工廠、礦山散失的機器、零件和電器設備等。特別是為了自衛戰爭,擴大軍工生產,通知要求各縣(市),收集生、熟銅、鐵和各種金屬材料,用以製造修理槍炮、彈藥,滿足前方作戰部隊的需要。
1947年春東北民主聯軍四保臨江,三下江南戰役勝利結束後,東滿形勢好轉,吉林軍區所屬部隊在吉南、吉北地區開始局部反攻。“軍隊向前進,生產長一寸”張克威領導建設廳開始全面抓工、農業生產恢復工作。在農、林業方面,發放貸款,獎勵春耕,保護森林及原木搬運等,制訂許多鼓勵政策和措施。在工業方面,張克威親自帶領工作組到開山屯、石硯造紙廠蹲點,總結生產管理經驗。他還到老頭溝煤礦、蛟河煤礦、蛟河發電廠和夾皮溝金礦等工礦企業去檢查生產情況。為東滿根據地建設,在生產領域打下堅實的基礎。
1948年3月,吉林解放前夕,國民黨六十軍撤退時破壞了豐滿水電站,造成全線停電。吉林剛收復,吉林省政府主席周保中即派張克威帶領工程技術人員趕赴豐滿搶修。當時張克威已接到東北局調他到東北行政委員會的命令。為了搶修水電站,儘快恢復送電,他暫時沒去哈爾濱報到,同技術人員和工人晝夜奮戰。開始東北局、東北軍區和省委領導同志,不知豐滿水電站損壞的程度,曾擔心大壩遭破壞嚴重,將危及松花江中下游數百萬人民民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張克威檢查後認為敵軍破壞的不是關鍵部位和關鍵設備,於3月12日電告東北局和東北軍區,豐滿水電站“並無危險性”,且“很快即可修復”。他們連續工作8晝夜,修好了被破壞的設備,於3月18日恢復發電,保障了東北解放區工礦企業生產用電。張克威在吉林省建設廳長的崗位上,領導完成最後一項重大工程修復任務,欣慰地辭別了養育他的吉林大地和家鄉人民。
1948年4月,張克威在東北行政委員會經委任農林處長,領導了開墾北大荒的工作,他負責組建了通北機械農場,薩爾圖種畜場和鶴崗機械農場。同年11月,瀋陽解放。張克威奉命接收瀋陽地區全部國營農林企業,錄用了一批原有的科技人才,很快恢復了生產和科研工作。
1949年8月,東北人民政府在瀋陽成立,張克威被任命為農業部副部長,分管國營農場、農業科研、農業教育以及畜牧獸醫等項領導工作。作為農業專家,張克威深切感到中國是落後的農業大國,若促進農業發展進步,改善落後經營方式和耕作方法,必須培養大批農業科技人才,因此,從1948年張克威到瀋陽接收國營農場起就先後三次籌建瀋陽農學院,併兼院長,致力於農業教育事業。
1952年底,中央決定撤銷東北人民政府建制,東北局派張克威負責瀋陽農學院的領導工作,後經國務院任命為院長。從此,他把全部精力都奉獻給了中國的農業教育事業,嘔心瀝血地培養現代農業科技人才。
畜牧專家
張克威在瀋陽農學院任職20多年,從始至終都是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地工作。從院址的選定、學校的建設和布局、科系設定、畜牧場的管理、植物園的開闢,以及師生生活等等,每一項都浸透著他的心血。
張克威一生孜孜不倦,刻意追求,博學多才。他精通英語、日語,還掌握法、德、西班牙等語種。他特別珍惜各方面的人才,常說:“師者不佳,才子難溢”。沈農建院伊始,他即廣泛地羅致專家、教授和有一技之長的人才,建立起高水平的師資隊伍。1952年沈農有學生658人,教師88人。其中教授17人,副教授6人,講師11人。講師以上的教師38人,占師資總數的42%。張克威同這些教授、教師的關係密切,感情融洽,建立起非常深厚的革命情誼。
早就有增設畜牧獸醫系的打算。在設畜牧專業之前,他就逐漸調入一批畜牧獸醫師資,不斷增建設施,建起了供教學和科研用的飼養樓和養豬、養馬及養禽場。1953年,張克威把鐵嶺種畜場準備淘汰的16頭蘇聯白種豬要來,放在學院飼養觀察。他對專家確診這種豬患有布氏桿菌,沒有繁殖推廣價值的結論持有懷疑態度。經張克威和姜紹渭老師同瀋陽醫學院協作研究,至1957年終於找出蘇聯白豬的病因,確診為日本乙型腦炎,並對症治療,保護了蘇白優良豬種,否定了原來的結論。在這一科研成果的基礎上,張克威又參與用蘇聯白豬與本地黑豬雜交選育成功“瀋陽花豬”優良型豬種,在遼寧乃至全國推廣。1958年,瀋陽農學院增設畜牧獸醫系,張克威兼任主任,並且講畜牧學課程,帶出一批較高水平的畜牧獸醫師資。
1956年春,瀋陽農學院受林業部委託,增設林學系。張克威到林業部協商調來該部副總工程師韓麟鳳教授任林學系主任。1962年,張克威將新建的農業水利專業、農業機械化專業和農業電氣化專業合併,組建農業工程系,張季高教授為系主任。3個專業由系裡統一組織教學和科研,有利於管理、設備和先進的圖書資料,以滿足教學和科研的需要。他耐心說服行政、財務管理幹部,處處要精打細算,注意節省行政經費,儘可能多擠出些錢來購買儀器,訂購圖書、期刊。在他的苦心經營下,1962年沈農各種實驗室共有精密儀器4000多件,其中顯微鏡434台,可供8個專業(班級)同時上實驗課使用。訂購中外文圖書資料328000冊。當時有人認為購買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圖書是崇洋媚外的表現。張克威說,自然科學沒有國界,它沒有打上階級的烙印,誰掌握它就能為誰服務、造福。因此,他親自批准從西方國家訂購大量圖書和期刊,對了解國外農業教育、科研信息、理論成果,為本院教學、科研套用方面,起了重要作用。
1962年10月,張克威主持了瀋陽農學院建院十周年紀念活動。10年間,沈農已建成農學、植保、土化、園藝、林學、畜牧獸醫、農經、農業工程等8個系, 12個專業,成為一所完整、多科、綜合性的農業高等學府,為國家輸送3177名畢業生,同時在科研上也取得一大批重要成果。
此後,又經過4年的努力,到“文革”之前,學院規模又有了發展,進一步改善了教學科研條件。他親自跑科研機關請求撥款,支持吳友三教授建立植物免疫育種低溫溫室。1964年他批准修建了全省最大的水利館,包括農田水利實驗室,水電站與抽水機實驗室,和水工實驗室。1965,他又支持籌款建起了游泳池。這期間沈農在選拔培養中青年教師方面,又取得新的成就。1966年全院的正、副教授增加到28名、講師108名,還有一大批年青有為的助教,形成了一個相當雄厚的梯級師資隊伍。這4年沈農為國家培養輸送的畢業生、研究生比前10年增加一倍多。還為前蘇聯、朝鮮、越南、前東德、蒙古等國家培養了一批留學生。這些成就是和張克威分不開的。沈農的教師稱頌張克威是一位“有遠見卓識和雄才大略的農業教育家”,他是當之無愧的。
1957年起,張克威在黨內兼任黨委統戰部長,1961年經上級黨委批准,又兼任黨委書記。他一向認真貫徹黨的知識分子政策,尊重知識,愛惜人才。他對老教授、老專家總是以禮相待,知人善用;對中青年教師既嚴格要求又關懷備至。因此,沈農形成了“敬老尊賢道德好,愛少惜才風尚新”的良好風氣。當時由於傳統勢力影響,許多學生不安心專業,認為學農低人一等。張克威從新生入學到畢業典禮都用生動的事例講解“農業是發展國民經濟的基礎”的偉大意義,而且現身說法,以自己學農、愛農、務農,為農業教育事業乾一輩子的決心,幫助學生鞏固專業思想,樹立為祖國農業建設學好農業科學知識的遠大理想。張克威關心愛護學生,經常到學生食堂徵求學生對一伙食的意見。球場上他是熱心觀眾,有時還下場同學生一起踢足球。因此他在學生中享有很高的威望。這個時期正是“左”的思潮盛行的時候,張克威不怕風險,敢於挺身保護“犯錯誤”的高級知識分子。1957年反右鬥爭中,張克威從辦教育需要人才的角度,以院長的身份儘量保護一些教授“過關”。他還把上級點名批判的一位教授請到家中,做思想工作,進行疏導安慰,讓他正確對待運動。
愛惜人才
不怕擔風險還表現在敢於用人。反右結束後,張克威把定為“極右分子”的蠶業專家、有“政治歷史問題”的世界經濟學家和外語專家調入本院,在教學和科研上發揮他們的專長。瀋陽農學院的教授們一致讚譽說:“張院長可敬可親,是我們的良師益友。”
張克威一生對黨忠心耿耿,剛直不阿,一貫堅持實事求是的科學態度,不僅在學術上,而且在政治上也立場堅定,是非分明,從來不隨風倒。早在1939年石友三投靠蔣介石反共以後,張克威回到八路軍總部,曾向一二九師負責同志匯報說:“石友三是反覆無常的投機分子,又是一個只顧眼前利益的極端利已主義者。”在原則問題上他總是態度明確,旗幟鮮明。
學術自由
上世紀五十年代學習蘇聯一邊倒的時候,張克威仍贊成摩爾根的學術觀點,在沈農成立遺傳學會,自任會長,多次召開學術討論會,提倡“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反對扣帽子,貼政治標籤,以勢壓人。瀋陽農學院堅持講授不同學派的遺傳學和生物統計學,這在全國高等農科院校是不多見的。
1958年,全國一度出現違反客觀規律,大搞浮誇“放衛星”的做法,張克威都十分厭惡,堅決反對。他對“畝產萬斤稻”、“大樹結棉花”、“一隻雞日產三個蛋”的說法,都直言不諱的加以否定,斥之為“不實在,吹牛皮”,告誡師生不要信那一套。這年秋季,張克威到外地開會回來,看到學院農場地里插遍紅旗,許多人在深翻地。他沒有回家,徑直走到地里制止說:“把熟土翻到底下,生土壓在上面,明年我們怎么種地!”有人說是上面布置的,還規定了深翻指標。他說,我們是農科院校,違背科學的事不能幹,“出了問題我負責”。雖然後來他受到不公平的批判,指責他“右傾”,但是他為堅持科學真理受到一時誤解,至終不悔。因此,張克威的高尚品德贏得了院內外廣大師生和幹部的敬佩。
張克威除了全面負責瀋陽農學院的黨政領導工作外,還先後兼任中國農業科學院遼寧省分院院長,農業部科學技術委員會委員,中國農科院學術委員會副主任,中國畜產獸醫學會常務理事,遼寧省科學工作委員會副主任,遼寧省農學會理事長,遼寧省政協委員,遼寧省歸國華僑聯合會主任,中國人民對外文化協會遼寧省分會副會長,瀋陽市科協主席等社會職務。他熱心參與這些社團活動,做了許多有益的工作。
人物去世
張克威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農業教育家,畜牧專家,一生都為祖國的自由、獨立、富強,而孜孜不倦地學習、拼搏、奮鬥。然而在動亂年代卻受到極不公平的待遇和嚴重摧殘,被扣上“漏網大右派”、“黨內資產階級代理人”、“徹頭徹尾的修正主義分子”、“屢教不改的反黨分子”、“死不改悔的走資派”、“資產階級反動學術要威”、“美帝狗奴才”等10餘種政治帽子,被“撤銷黨內外一切職務”當時《遼寧日報》、《瀋陽日報》、《沈農院刊》都發表長篇文章和社論,點名對張克威“進行徹底批判”、“鬥倒斗臭”。但是這些並沒有動搖他對真理的信念,對黨、毛澤東思想的忠誠。他相信黨中央、毛主席會糾正這些錯誤的做法,給他以公正的評價。他堅定地說:“我不是走資派,張克威打不倒!”
1968年“清隊”、“整黨”期間,又把1965年6月捏造的所謂沈農有“資產階級大家庭”、“貝多芬俱樂部”這一純屬假案翻騰出來,誣衊張克威是這個“資產階級大家庭”的“家長”,對他不予“黨員登記”。對此,他想不通,罷官、奪權可以,不準過黨的組織生活,他十分痛苦。張克威的身體一天天消瘦了,他每天拄著手杖,拖著病弱的身驅在學院裡轉,看著自己用半生心血建立起的校園,期待著恢復工作的機會,再盡一個老共產黨員為人民服務的義務。他經常爬山越嶺,到豬捨去觀察,同工人談心,了解飼養情況,關心豬場的發展。
1974年3月3日,張克威因患原發性肝癌,不幸含冤逝世,終年73年歲。遺憾的是張克威沒有看到“四人幫”的垮台,即先走了,連黨員組織生活還沒有恢復,但是,黨和人民沒有忘記他這位好黨員、老幹部。
人物紀念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中共瀋陽市委立即對張克威做了平反決定,“對強加給張克威同志的一切誣衊不實之詞,一律推倒”,予以“平反昭雪,恢復名譽”瀋陽農業大學(原瀋陽農學院)黨委,為了緬懷張克威的業績,於1987年10月11日沈農建校35周年之際,決定建立張克威教育基金會,並在校園主樓前(現瀋陽農業大學克威園)敬豎了張克威全身“水泥像”,以資永久的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