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薩仁波卿

至今古母札倉之家風,在三大寺中特為嚴肅,都是喇嘛仁波卿之賜也。 喇嘛以三十年示寂,故弘法之時期,僅有十三年。 喇嘛傳時,只需十三日半,四百餘種灌頂之外,白教紅教之法,有適用者,亦並傳授。

康薩仁波卿簡介

康薩系藏語,即康為西康,薩是地方之意,喇嘛仁波卿宿世是西康地方人,稱康薩而不名。是恭敬之意,是從宗喀巴大師之以宗水名也。喇嘛仁波卿宿世生於理塘,去打箭爐有十三站,距河口有五六日路程。少年即入拉薩哲蚌寺。哲蚌寺有四札倉,漢人去者多住洛色嶺札倉,喇嘛仁波卿住古母札倉。
洛色嶺札倉住三千餘人,古母札倉住四千人。此外尚有鄧央札倉及阿巴札倉,各住數百人。前二處重顯教,後二處重密教,喇嘛仁波卿考得格西後,不久即為古母札倉堪布,“堪”是極方便善巧之意,“布”是“者”字之恭敬詞,合言堪布,即是極方便善巧者。喇嘛仁波卿既退席為老堪布,於古母札倉財寶之積集及屋宇之培修,僧制之整頓,皆有特殊之成功。至今古母札倉之家風,在三大寺中特為嚴肅,都是喇嘛仁波卿之賜也。其自修方面,則於白文殊法得大成就,有文殊喇嘛之稱。示寂後古母札倉塑有遺像及轉世之容貌,仿佛似之。
康薩仁波卿轉世不在康薩,而在拉薩。其家負郭而居,世業經商,極富,家世信佛好善,某所請回之宗喀巴大師三父子集,版即其私家獨力所刻也。家雖巨富,而無富人驕奢之習,至今仍經營商業,販糌粑酥油。其經商之方式,並未設肆於市中,乃於街市盡處一大院落內,以買貨之時,恆厚給其價不剝削鄉農,售貨者爭買之,賣貨之時,價比其他商家還低,而且貨品多,貧人來買者尤多給,故買者亦爭歸之,以此致富,所獲贏利,悉以供三寶。喇嘛仁波卿有兄弟三人,長兄異母所生,出家為嘎登仁波卿,為位等藏王之呼圖克圖,次即喇嘛仁波卿,第三為哲蚌寺鄧央札倉之呼圖克圖。弟兄三人皆出家,家業遂由姊氏婿繼承之,喇嘛仁波卿有妹二人,今其一尚健在也。
喇嘛仁波卿轉世之化身在尋獲後,四歲余即出家學法,八歲即將一切儀軌念完,並且能作大灌項。十三歲時,即將法相書念完、學完,於數吉人之札倉中,辯才無有敵者,然以未及受比丘戒之年,未受比丘戒,以故不能考格西。喇嘛仁波卿降生於光緒十六年庚寅五月初日未時,至宣統二年方受具,即考得頭名格西,在未受具前七年中,規定應學之經教已學完,即博覽書籍,於書無所不閱,其閱覽之迅速,手不停披,十行俱下,年日閱書甚多。書買有新刻之書,必選送閱,一書入手,頃刻之間,已翻完七八十頁,其讀書之限度,每日以針插入書中,貫穿若干頁,即背誦若干頁,二十歲考得格西已,宣統三年,即入聚巴開始閉關。於民國十七年方出關。民國十八年到拉薩,適在喇嘛仁波卿出關之後。喇嘛以三十年示寂,故弘法之時期,僅有十三年。雖然時期之短促,傳法次數極多,傳時輪金剛七次,傳礱(經藏)十三次,藏文經藏一百零八函,十餘日中即傳完,達賴喇嘛以過於迅速,恐令人驚疑,禁不許,乃每次以三十餘日傳完。大般若六百卷,每次以七日傳完。每日過經約百卷,且附帶開示大意。傳“綱”(灌頂)時,仁波卿扯綱於獨吉扯綱合傳,匯集四百餘種之承傳,他人傳者,必集數人之力,通力合作,以無人獨力能傳故。又以傳法時需要數月乃至一年,故受者亦很民難得其全。喇嘛傳時,只需十三日半,四百餘種灌頂之外,白教紅教之法,有適用者,亦並傳授。
大威德之承傳有十餘種,空行母之承傳,有二十餘種,卻巴之多,五花八門,如一大雜貨攤。雖有人作供,而仍須喇嘛躬身分示。每日午前修加行,午後開始灌頂約到七八點鐘。不僅灌頂,且傳儀軌,並問或開示各部之異同。傳完之後,亦七八日不語,大概亦感覺疲乏。
總之,喇嘛無論傳法或講經,或以最迅疾之方式完結,蓋以末世眾生古障緣多,若時日久,多不能卒業故。然以迅速故,得法者多莫明其妙,有學修者,傳於法時即能得好處。此弘法之大概也。
喇嘛日常生活,每日三點鐘後即起床念經,平明功課念完,方開門喚人燒茶,吃茶後教弟子,若無事即念五部法相頌一遍,日以為常。放大朵馬十一二分鐘即念完。有問法者來,不拘何時,均可晉謁。以喇嘛修法之時,眾人在睡,眾人起時,喇嘛自修功課已完,其它大喇嘛會客人時期定有限制,喇嘛長日無事,隨時可會客也。來請法者,普通請傳真實名經,弟子呈經作禮,禮畢師已將經傳完。傳經時,遇有印刷不現之字,必考出再傳。來謁者,不傳經即問法,語不及他,無寒暄周旋語,諍者或凜然生畏。三大寺爭論法相有斗諍起,必詣喇嘛決之。喇嘛片言決疑,或折服而去。有問疑者,長箋書問題二三十端,喇嘛一覽之後,答以數語,還問來問者,尚有疑否,其疑已全部冰釋。於人語,常不待詞畢,已知他人來意,一一答之,悉滿願意而去。除辨析佛法疑難外,且常為人解決世間糾紛,遇纏訟不決之案,多詣喇嘛訴之,喇嘛片言折獄,兩造鹹悅服,如是之事,日必數起,是故達賴不聽,離拉薩,為便於三大寺之人質疑故。下午日未哺,即休息念經,或時默念,到二更過將近三更,以後睡不睡不可知,大約長坐不臥也。喇嘛仁波卿日常生活大約如是。
某在洛色嶺札倉時,買得一執事資格,得自由出入,故得往古母札倉,親近喇嘛仁波卿。初於跑馬山動身往拉薩時,請示於老格西,問能否得好師。老格西為授記,必得善知識。到拉薩後,雖有依止善知識,為照料飲食衣服,而學法之善知識,久未值遇。初隨眾往請傳真實名經,嗣後每遇喇嘛傳經必去。積久,喇嘛學六格西漸熟,始試請代呈欲求親近之意,姑試方之,不敢存必能得請之期望,以喇嘛弘法利生之事極多,其親侄亦請他人教授,初學遠人,何敢期望見宮牆哉。殊喇嘛慈悲欣然矜許,憐憫漢人求法不易,特予方便,亦論我等今日見有西洋人發心學者,不惜多方攝引也。既蒙聽許,同學超一法師先移住古母札倉,某初心尚遲疑,後終亦同去,既去之後,任意請法,自己既不知次第,所請之法,亦有時在天上,有時在地下,喇嘛知道後即喚去,不待半年,意中所求之法已悉傳畢,更不知從何問起。乃思維如此學法,畢竟不成片段,始請喇嘛開示學修之途徑,喇嘛仁波卿大笑,謂汝等亦有此問乎。今格西飭書買印現觀莊嚴論朗寫(廣大解)宗喀巴大師作現觀莊嚴論注釋有二種,一為經解共五十卷,一為廣大解共三十卷,此即洛色嶺札倉同學聞之亦為驚異。初學之時我等雖不甚明了喇嘛之語,然喇嘛能會達我等夾雜不適之藏語。遇我等不解喇嘛語言時,喇嘛或為指示書中文字或為多方譬解,如說“覺”字不解,又為說“智慧”“了知等”等等,必使解達而後已。如此將及半年,遂亦勉強能聽講,藉以喇嘛弘法利生事多,有時被請去講經,一去便是數日路程,不得已,不問喇嘛到何處,必隨侍前往每日必問數個單字。每次聽講以前,必先預備二三十篇書,方去聽講。如是學習,自己仍覺時遇然後學勤苦而難成乃求喇嘛指示一補救之法。喇嘛令修白文殊,坐靜三月。我等遂租一格西之屋,亦未請示喇嘛,遂祖定。喇嘛聞已租定某格西之屋,笑而不言,殊遷居之後,其屋臭蟲極多,從屋頂木板縫中紛紛降落,身薄如紙,引頭四望以覓食,有時落於阿剛巴當之中,又須起而救之,超一法師不堪其撓,藏身被囊中,惟留頭部在外。面部為臭蟲所螫,如生漆瘡,遂離去,予雖坐滿三月,然以臭蟲之撓故,無所成就,若少有成就者,恐亦出於臭蟲之助也。次喇嘛又命坐靜百日,修漾降馬,經此二次坐靜之後,學法似稍易,嗣後回內地一次,耽誤數年依止,此我一生大悔之事。等二次入藏請益,則關於行持上之事較多,此某親近喇嘛仁波卿之大概也。
總之喇嘛仁波卿之慈心悲心,教授教誠之周至,持戒修忍等秘密功德甚多,一時不能盡述,容暇當就記憶所及,一一錄出,遇有機緣,再為大眾述之。讚嘆上師功德,即有自贊之嫌,故非其人非其時,不許輕說。大眾今日得聞此語,福氣甚大應起歡喜心。遇不信者,福德不及者,不應為說。唯自心能生深信,即得加持也。
FROM:【《佛教人物傳》【中華佛典寶庫 編】V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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