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簡介
康大韜,燕山大學材料科學與工程學院的創始人及元老,1956年畢業於哈爾濱工業大學,並留校任教,1958年成為新組建的東北重型機械學院的首批教師之一。從哈工大到燕山大學,康大韜老師在科研和教學崗位上已工作了半個多世紀,為燕山大學機械學科和材料學科的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作出了卓越的貢獻。
研究成果
主要研究成果有:“真空處理鋼水鍛件縮短鍛後熱處理周期”,此項目曾於1987年獲機械工業委員會科技進步二等獎,於1988年獲國家科技進步三等獎;“攀鋼高爐大鐘拉桿斷裂力學專題研究”,此項目於1984年投入生產套用;“30萬KW汽輪機轉子鍛件殘餘應力研究”,此項目於1979年獲黑龍江省科研成果二等獎;“30萬KW汽輪機轉子鍛件斷裂力學專題研究”,此項目於1978年獲全國機械工業科學大會獎。
康大韜在《金屬熱處理》、《金屬科學與工藝》、《金屬學報》等國內著名學術刊物發表學術論文20餘篇。並撰寫並出版科研著作10餘部。
只為強國
1931年“九一八”事變,日軍發動了對東三省的戰爭。這一年,康大韜降生在了河北寧晉的一個村莊。然而,1937年隨著日軍的炮火燃遍中華大地,戰爭毫不留情地奪走了他本可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讓寧晉鄉村的安逸平靜蕩然無存。日漸淪陷的國土,倒在槍炮下的國民,顛沛流離逃難的同胞,這空前的劫難給這個僅六歲的孩子留下了深痛的烙印,同時埋於其心的,是對敵人的仇恨及由衷的愛國情。
這異常黑暗的歷史天空下,為躲避戰亂,康大韜隨家人從老家輾轉逃難到北京、西安,並在西安讀完了國小,後又在國統區河南淅川縣勉強安頓下來,就讀於“國立第一中學”,這所學校是由從河北冀中及冀南逃難而來的不願做亡國奴的師生創辦的,直屬於國民政府,國民政府對中學實施全部的供應。在山河破碎風飄絮的嚴峻國情下,能夠有一方安靜的水土來成長和學習,他深知困苦不易,因而學習格外地努力。年少的心也將國家命運與個人聯繫起來,“為何國家會遭受如此深重的災難?這終歸是因為國家貧瘠,不夠強大。”他回憶道。
1950年,康大韜從“國立第一中學”高中畢業。弱冠之年的康大韜,意氣風發,躊躇滿志。此時剛剛建立的國家一窮二白,積貧積弱,百廢待興。康大韜心底的愛國情懷再次將國家的命運同自己聯繫於一體,小伙子毅然遠赴哈爾濱,在哈爾濱工業大學機械工程系的金屬材料及熱處理專業學習。1956年,他以優異的成績畢業。
倔強追夢
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遠。重工業的發展規模和技術水平,是衡量國力的重要標誌。建國後,為推進社會主義建設,1953年我國開始執行第一個五年計畫,集中力量發展重工業。在哈爾濱工業大學讀書期間,康大韜同許多立志振興重工業的青年才俊一道,共同勉勵,奮力求知。在康大韜老師的印象中,學校的生活沒有休息日,因為不論平時還是周末休息日,同學們都在學習。校長和書記常來動員學生去參加舞會來放鬆身心,即使窗外是燈火繽紛,還有歡快的舞曲,康大韜和許多同學仍然不為所動。回憶五年的大學生活,康大韜感到很踏實。崇高的信念使他們勤奮進取,“我們懷有強烈的建設國家的信念,所以學習不感到枯燥、辛苦”。
風氣與精神是大學的魂,而哈工大的風氣更是獨樹一幟。“打好理論基礎,突出聯繫生產實際,努力做到科學理論與生產實際相結合。”而正是這理論聯繫實際的風氣,指引他揚帆科研之海。康大韜說:“哈工大的學習及風氣,在我思想上紮下了很深的根,以後無論做研究,還是教書育人,都遵循這種精神,任何時候都要做到理論與實際的結合,這是做學問應走的正確道路。”
畢業留校
1956年,康大韜在哈爾濱工業大學畢業後留校任教,主要工作是為哈工大新創辦的軋鋼機械專業講授金屬學與熱處理的課程。1958年,哈工大成立重型機械學院,搬遷至富拉爾基,學校與第一重型機械廠僅一牆之隔,工廠為教師和部分學生派發全年的入廠證,以使師生們更加方便、直接地做到理論教學與生產實踐二者的結合。無可置疑,第一重型機械廠成為了康大韜與許多同學認知、研究與踐行的最佳基地。他如魚得水,系統地了解了重型機械的生產環節及機械質量要求,並且與工廠的蘇聯專家及留蘇學生相處融洽,共同探討交流。正是這樣的契機,康大韜確立了自己的科研方向——大型機械工件的材料及熱處理,並為之矢志不渝的奮鬥了半個多世紀。
從留校任教開始,康大韜不斷深入地研究鑽研他所擔任課程教學內容與教學方法,以求讓學生聽得明白、了解得深入,並且學會科學地思考問題。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我盡我所能,將我所學,所思及最好的東西給予學生。”這活透露出康大韜對待學生的真誠及對科學的嚴肅與求真的精神。康大韜教書育人有自己的原則和方法。首先,從學生出發。教師必須認識到從已知到未知的變革,教師的教授應當以學生現有的知識水平和認知水平為起點,引導學生認知、學習並掌握新的知識。若按照教材,照搬而不是辯證地講授知識,這只是一種不負責任地灌輸。其次,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教師不僅要向講授好課程知識,而且應引導學生學會思考以及解決問題的方法。第三,理論聯繫實際。學生不能片面地掌握知識,應學會將所學付諸於實踐。理論與實踐相輔相承。他曾經講授的《金屬材料及熱處理》課程,許多學生至今仍記憶猶新。他把在哈工大學到的理論聯繫實際、求真務實之風潛移默化地授予了學生,並使這種學風在東北重型機械學院以及如今的燕山大學生根開花。
剛參加工作不久,康大韜參加了機械部召開的關於“汽輪機與發電機的轉子鍛件當中的白點問題”的會議。所謂“白點”,是指大型鍛件內部直徑2~10mm的裂紋。大型鍛件出現裂紋,就達不到工藝標準,是要報廢的。限於當時條件與技術的落後,這個問題遲遲得不到解決。與東重僅一牆之隔的第一重型機械廠也經常遇到同樣的問題,許多產品因此而報廢。康大韜很留意這方面的研究進程,他藉助重型機械廠的便利環境,對此進行了嚴謹的研究。當時,根據國際上許多大型鍛件的生產經驗,普遍認為鋼里的氫氣低於4cm3/100g鋼,則不會出現白點。但是,這個數據沒有經過科學的論證,並不能以此來衡量大型鍛件的工藝水平。康大韜進行了一系列含氫量的試驗,實際測量了7種大型鍛件用鋼的的“無白點極限含氫量”的數值,提出了“無氫脆極限含氫量”的概念,並具體測定了其中大型鍛件用鋼的“無氫極限含氫量”。這些數據成為全國重型機械行業的指導性數據。同時康大韜還通過氫在大型鍛件中擴散過程的計算,找出了合理擴氫退火時間的計算方法,這成為了重型機械領域的創舉,至今作為重型機械行業工藝標準的制定方法仍在沿用。
奮戰燕大
改革開放的春風吹拂祖國大地,很多大學紛紛在沿海城市謀求發展,康大韜帶領東北重型機械學院材料系的師生隨學校遷至秦皇島,並成立東北重型機械學院分校的材料工程系,隨後又逐步發展成為燕山大學材料科學與工程學院。毋庸置疑,康大韜是現今我校材料科學與工程學院的創始人與元老。如今,材料學院在康大韜所奠穩厚磐石的基石之上卓越發展,成為在科研與教學方面取得斐然成績的學院。當年一心強國的青年已然白髮蒼蒼,而他貫行一生的理論聯繫實際、求真務實的精神卻始終伴隨著材料學院的成長而永葆長青。
半個世紀以來,康大韜歷經艱辛,孜孜不倦地攀登科學高峰,俯仰歲月,這位追夢人為了強國夢倔強而謙卑地踐行了一輩子,他的成績有目共睹。
人生信念
莊周夢蝶,醒來自問:“不知周之夢蝶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這千古一問聽來至今振聾發聵。人的一生或許只是一個漫長而短促的夢,把握方向要比努力更重要。如何清醒地認識和把握自己而不迷失呢?
“你萬萬不可失去自我,更不能把自我凌駕於歷史浪潮之上!”仗朝之年老人的話如激雷,劈開了眼前的迷霧。康大韜曾經是一個因戰爭而留下深痛烙印的小孩,為了一個強國夢追逐了一生,儘管青春難再,但他清醒地成為了真實的自己。無情的戰火也將祖國的命運前途烙進了他的心懷。“舊中國為何一片慘澹,為什麼那時國家會苦難深重?就是因為國家太弱,貧窮落後,所以受人欺凌,中國一定要強大起來,否則子孫後代遭殃。”康大韜一生都在為國家的重工業發展而努力。退休後,他還經常接到如中原特鋼股份有限公司、上海振華港機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等的求助,而他總是樂此不疲地為這些企業在大鍛件領域的難題尋求解決及擬定方向,康老師坦陳:“在年老之時,仍能就自己喜歡並研究的方向相關的問題,盡微薄之力,感到很欣慰。”
幸福是種不太確定的東西。老人走過短暫而又漫長的八十載後,道出了樸實而厚重的幸福觀:“幸福是一種心態和感覺,是自身流出的一種滿足的感覺。”談論“幸福”這深題是困難的,但在斜陽外,小軒窗邊,那二胡的悠揚中,老人分明就是一個找到了幸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