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命運
現在的布雷斯勞是波蘭境內最大的幾個城市之一,在地圖上它用一個斯拉夫名字弗羅茨瓦夫Wroclaw來標識自己。奧得河靜靜地在它身旁流過,在最近的幾百年里,它一直是下西里西亞的首府,是這片中歐最大最著名的工業地帶里一顆耀眼的明珠。18世紀柏林的腓特烈大帝用武力把它從維也納的特蕾莎女皇手中奪了過來,劃入了普魯士的版圖,也許從這時開始,它才融入了近代的歐洲命運。
這個命運是隨著工業革命的大潮才開始閃耀的,在一個多世紀裡,繁榮的市民社會把布雷斯勞塑造成了普魯士市民文化的一個理念,而逐步發展的大學更使它與那么多自由而孤獨的靈魂發生了聯繫。突然間,布雷斯勞出現在了那么多的人的心中和筆下。儘管如此,它依然是平靜的,教堂的輪廓依然在晨曦里若隱若現,市政廣場的夜色依然蘊滿著沉鬱和肅穆。
歷史沿革
一百年前的布雷斯勞是什麼樣的呢,哲學家伽達默爾的童年記憶里閃現出來的,是“艾達瑪牌乳酪的紅盒子,街邊窗前鏇轉的風輪,碩壯的大公馬拉著消防車在急馳”,那個時代的技術文明的進步最為人津津樂道,但他還是無法擺脫“身臨其境的帶有玩笑性質的親密感覺”,那種最質樸的情感伴隨著記憶里所有的新鮮事物在那顆年老的心裡激盪。
1918年大戰結束,威廉二世的第二帝國在一瞬間傾覆得乾乾淨淨,無數人夢想里那個最偉大的普魯士時代也戛然而止。布雷斯勞,儘管不再用這個名字,也歸入了波蘭的領土。時代翻湧,納粹帝國短暫的回現之後,它和它的人民們又一頭扎入了共產政治的洪流,隱沒在紅色東歐的旗幟之下。直到最近的世紀末。
今年冬天,我在杭州看一個波蘭圖片展,儘管展品並不豐富,但出現在某張圖片上那熟悉的弗羅茨瓦夫市政廳,熟悉的北方建築形制還是讓我停下了腳步。淚水涌動,模糊了我的視線。這種深重的異國情懷能激發這般大的能量,是我沒有想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