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坦納第二次短暫生命

布里·坦納第二次短暫生命

史蒂芬妮·梅爾的暢銷力作“暮光之城”系列的最新一部《布里·坦納第二次短暫生命》於日前全球同步推出,本書被視為“暮光之城”系列的“煉獄篇”。該書中文簡體字版的引進方為接力出版社《布里·坦納第二次短暫生命》故事講述了一個名為布里·坦納的不死族新生兒因貝拉而發生的與命運掙扎的傳奇故事。小說以新生兒軍團為了接近貝拉和卡倫家族一路行進的征程為線索,介紹了不死之族的前世今生。

布里·坦納第二次短暫生命布里·坦納第二次短暫生命

簡介

英文名稱:The Short Second Life Of Bree Tanner
暮光之城”系列最新力作
★“暮光之城”系列《破曉》出版後,梅爾唯一重磅新作
★全球英文版首印150萬冊
★獨特的視角更深入地把握《月食》精髓,欣賞《月食》電影不可或缺的文字讀物
★“暮光之城”系列全球銷量突破1億冊,中文簡體版銷量近300萬冊
★《月食》番外篇,帶你走進新生吸血鬼的世界(Eclipse novella

內容簡介

引言
當你讀到《月食》中貝拉凝視著布里同時心裡盤算著她是否可能就是自己將來的樣子這一幕的時候,你可曾想到是什麼讓布里變成眼前這個樣子?
當布里對她回敬以怒視的時候,你想不想知道貝拉和愛德華家族在她看來是什麼樣子?
也許沒有。
不過即使你曾這樣想過,我打賭你也永遠猜不到她的秘密。
我越接近布里那不可避免的結局,我就越希望我可以讓《月食》的結局能有哪怕些許的改變。
儘管這個願望有些殘忍,我希望你們最終會和我一樣喜歡布里。

英文版封面英文版封面
——史蒂芬妮·梅爾
貝拉是幸運的,而布里的結局是不可避免的悲劇。她的生命從貝拉的視角來看只存在短短的五分鐘。而現在,她的故事對於理解《月食》卻是如此的重要。這就是布里的第二次短暫生命,一段她最悲慘、可憐、也悽美的故事。
本書主要講述了一名為布里·坦納的新生兒的傳奇故事,小說以新生兒軍團為了接近貝拉和卡倫家族一路行進的征程為線索,介紹了不死之族的前世今生。在愛德華殺死維多利亞的情人詹姆斯之後,渴望復仇的維多利亞計畫利用新生兒軍團去殺死愛德華和貝拉。布里·坦納是維多利亞創造出來的眾多新生兒的一個,她無意殺害無辜者,試圖加入卡倫家族的行列,並努力適應他們的素食生活方式,卻捲入了一場陰謀之中。直到最後一刻,她才知道是誰創造了他們,為什麼他們聚集在一起。為了對付維多利亞的新生兒軍團,原本是宿敵的雅各布與愛德華決定攜手保護貝拉,然而合作過程中,兩位情敵的對立關係也越演越激烈。貝拉發現,比起外在的生命威脅,內心世界的痛苦和煎熬更讓她無法承受。目錄 
引言|001
獵手|001
規定|009
黑洞|025
常識|037
盲點|051
冒險|063
線索|084
分組行動|093
訓練|112
難以置信|122
土崩瓦解|135
探索世界|152
煙霧背後|163
後記|176
致謝|179

媒體評論

充滿著愛恨情仇的張力,但又優雅精緻如簡•奧斯汀,達到了浪漫小說的一種極致。——《時代》周刊 有若即若離的情感糾葛,有瑰麗奇異的超凡想像,有惟妙惟肖的場景描寫,有驚心動魄的冒險歷程,有一波三折的閱讀快感,也有直擊心靈的溫情慰藉。——《紐約時報》 
在梅爾的作品中,命途多舛的激情貫穿作品的始終,其中超自然的元素更是令人心醉神迷。 ——《出版商周刊》 
請不要將這個故事僅僅當成一場不可思議的魔幻愛情歷險,貝拉她敏感而細膩、柔弱而固執、富於觀察力,缺乏自信又善於自我保護,是許多現實中並不完美卻憧憬白馬王子的可愛女孩的真實寫照。當她們在個人感情的旅途中會觸動到類似感覺的話,這個故事更是一段為她們自己譜寫純淨愛情樂章的暮光傳奇!——饒雪漫 
迷人的吸血鬼和內斂的凡間少女之間,是否一定要碰撞出愛情呢?答案是肯定的。可是,題材的經典並不表示內容的俗套,梅爾在推陳出新方面的能力足以媲美任何一個文字老手,雖然她在寫作之前的職業是主婦。一個由夢境牽引出的故事,一個主婦由此創作躍升為暢銷書作家,這本身就具有傳奇性質。梅爾細膩連貫的講述足以喚起你凍結的青春感覺。“你香甜獨特的氣息是引領我愛你的線索,但我最濃烈的愛意卻只能用死亡來演繹。”——安意如 
咬一口幻想才能滿足,這是我們時代人內心難解的饞。而《暮光之城》正是一套解靈魂之饞的佳作,史蒂芬妮·梅爾筆下的吸血鬼之戀如同日出時還未落下的月亮,即清新又朦朧,在這個被科技和高樓剝奪了靈性的世界裡,特別可貴。——田原

作者簡介

史蒂芬妮•梅爾
出生於美國康乃狄克州,畢業於楊伯翰大學,主修英國文學。她本是一位有3個孩子的全職主婦,而且沒有絲毫的寫作經驗。2003年的一天夜裡,她做了一個改變她命運的夢:一個吸血鬼對一位少女的愛戀。這個夢最終成了她的第一部暢銷小說《暮色》中的一個章節。“這太不可思議了,”34歲的史蒂芬妮•梅爾說道,她的新書現場簽售會吸引了成百上千名狂熱的書迷,“我甚至都沒盼望這些書能出版。

史蒂芬妮•梅爾史蒂芬妮•梅爾
當我第一次寫出它們的時候,我想:‘大家都會嘲笑我的。’”
這幾年來,“暮光之城”系列與史蒂芬妮•梅爾成為了歐美出版界最為響亮的名字,也是最為關注的出版現象之一,她的書在世界上早已經有了千百萬冬粉,因此,她被《時代》周刊評為2008年全世界100名最具影響力的人物之一。

書摘

一個小型自動販賣機中的報紙標題醒目地刺激著我的眼球:西雅圖被圍攻——死亡人數再創新高。我還沒讀過這篇報導。那些報童一定剛剛更新過這台販賣機的報紙了。他可真走運,現在早就跑得沒影了。
這下好了。賴利要發脾氣了。我得確保當他看見這張報紙的時候,我已經跑得遠遠的。讓他去扯斷別人的手臂好了。
我隱蔽在一幢破敗不堪的三層樓房的陰影里,試著儘可能地不引人注目,此時我正在等待別人作決定。為了不和任何人的視線交匯,我一直盯著我身邊的牆壁看。這幢房子的底樓是一家早就倒閉了的唱片店;它的櫥窗因為天氣或街頭暴力破碎光了,取而代之的是用膠合板給封上了。在唱片店的樓上是些公寓——我猜都空置著,連平常的人類睡覺的聲音都聽不到。我一點都不覺得吃驚——這地方破的看上去一陣大風就能把它吹塌。在狹窄而又陰暗的街對面,那邊的建築簡直就像是廢墟。
這是城裡夜生活的尋常景象。
我不想大聲說話引人注意,但是我希望有人已經下了決定。我已經非常的饑渴了,而且我也不關心我們到底是去左邊還是去右邊或是上屋頂。我只想找到某個不走運的傢伙,他甚至都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想到什麼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
倒霉的是今晚賴利派給我了現存吸血鬼中最無能的兩個廢物。賴利好像從不關心他把誰派到了獵殺組。或者確切地說當派出一組錯誤的人去狩獵意味著它們只能帶少量的人類回來,即使這樣他也不會因此生氣。今晚我得和凱文以及一個我都不知道他名字的金髮小鬼呆在一起。他們都是拉烏爾的手下,所以毋庸置疑他們兩個傢伙都是傻瓜。也很危險。但是僅就眼前此刻來說,主要是傻瓜。
突然間他們就忙著爭論誰喜歡的超級英雄會是更好的獵手,全然忘了剛剛說的要挑個打獵的方向。那個不知名的金髮現在正努力證明他關於超人的論據,他一邊哼唱著超人卡通的主題歌,一邊掠過小巷的磚牆。我沮喪地嘆了口氣。我們到底去不去狩獵?
我的左邊似乎有些什麼動靜。是賴利派到這個獵殺組的另一個傢伙,迪亞哥。我對他沒什麼了解,只知道他比大多數其他吸血鬼都要年長。他是賴利的左右手。但這也沒能讓我對他比其他低能兒們多半點好感。
迪亞哥正看著我。他一定是聽到我嘆氣了。我轉開了視線。
順從、低調、沉默——這是在賴利族群里的生存之道
“超人就是個哀嚎的失敗者,”凱文衝著那個金髮小子喊道,“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下一個真正的超級英雄是如何狩獵的。”他獰笑著咧開嘴。街燈耀眼的光芒照射在他的獠牙上閃過一絲森冷的寒意。
凱文跳到街心,一輛車正轉過街角,車燈藍白色的光柱照亮了破敗開裂的路面。他向後拉伸手臂,然後再慢慢環抱在一起,就像職業摔跤選手做的熱身一樣。車子衝過來了,可能以為這個該死的傢伙會像個正常人那樣給它讓道。就像他應該做的那樣。
“綠巨人浩克暴走啦!”凱文咆哮著,“看招……浩克重擊!”
他迎著那車猛衝上去,在它能踩剎車之前,抓住了車輛的前保險槓,猛地把它從頭頂掀翻了過去。車輛帶著尖銳刺耳的金屬扭曲聲和玻璃碎裂聲,底朝天地撞在了路面上。車裡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嘿,老兄,”迪亞哥搖著頭說道。他有一頭濃密的黑色捲髮,明亮的大眼睛,豐滿的雙唇,看上去挺帥的。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族群里又有誰是不好看的呢?甚至像凱文,包括拉烏爾手下的其他白痴們,個個都很漂亮。“凱文,我們應該低調行事的。賴利說了——”
“賴利說!”凱文用刺耳的女高音模仿道,“得了吧,迪亞哥,拿出點骨氣來,賴利他可不在這兒。”
凱文躍過那輛被掀翻的本田汽車,來到駕駛室那邊的車窗旁。駕駛座的車窗經過了這樣的翻車事故,不知怎地,倒還完好無損,凱文擊碎車窗,鑽過破碎的玻璃和泄氣的安全氣囊去找駕駛員。
我轉過身去,屏住呼吸,盡最大可能試著使自己不要去想將要發生的事。
我可不能看著凱文進食。我對血已經饑渴難耐了,我真不想為了爭奪食物而和他打一架。這樣做可以避免自己成為拉烏爾攻擊名單上的一員。
那個金髮小子可不沒有同樣的顧慮,他從那堆磚頭頂上跳下來,輕巧地落在我身後。我聽到他和凱文咆哮著爭吵,然後一聲微弱的撕裂聲結束了那個女人的尖叫。可能他們把她撕成了兩半。
我試著讓自己不去想這些。即使我已經不再呼吸,可是我能夠感覺到身後傳來新鮮血液的溫熱,聽到鮮血滴落的聲音,這都讓我的喉嚨像灼燒似得難受。
“我要走開一會兒。”我聽到迪亞哥低聲嘀咕道。
他閃進了兩棟黑暗的建築之間的縫隙里,我緊跟著他。要是我不趕快離開那兒的話,我就會和拉烏爾手下的傻瓜們搶奪那具現在都已經沒剩下多少血了的屍體。那么我可能就沒法活著回去了。
哎,可我真渴得喉嚨像火燒一樣!我咬緊牙關,防止自己發出痛苦的尖叫。
迪亞哥飛奔著穿過一邊排滿了垃圾的小巷,當他跑到巷子盡頭的時候躍上了牆頭。我把手指插進磚塊之間的縫隙里,跟著他爬上了牆。
迪亞哥飛檐走壁,在屋頂上輕巧地起伏縱躍,徑直向著遠處海灣所散發的微光竄去。我如影隨形地跟著。我比他要年輕,所以也比他要強壯——吸血鬼都是越年輕越強壯的,這可是件好事,不然我們沒法撐過在賴利房子裡的第一周。我可以輕易地超過迪亞哥,但是我想看看他要去哪裡,而且我不想讓他在我背後。
迪亞哥一口氣跑了幾英里;我們都要跑到工業港口區了。我能聽到他低聲的咒罵。
“那群白痴!如果沒有充分的理由賴利才不會給出像‘自保’這樣的命令。連這點基本常識難道還要我不斷提醒嗎?”
“嘿,”我叫住他,“我們是不是儘快開始狩獵?我嗓子都開始冒煙了。”
迪亞哥停在一個寬闊的廠房樓頂的邊緣,然後轉過身來。我向後跳開了幾碼,提高警惕,防備著他。但是他只是站在那裡,沒有向我靠近,也沒有攻擊意圖。
“是嗎?”他說道,“我只是想離那群瘋子們遠些。”
我凝視著他友善的微笑。
迪亞哥這傢伙和其他人還真有些不同。他有種……怎么說呢……讓人鎮定的感覺,我猜或許能這么說。很普通的感覺。現在看來一點也不普通,但是以前看來這很平常。他眼睛的紅色比我的更暗些,他一定成為吸血鬼有些時日了,就像我之前聽說過的那樣。
下面的街道上傳來西雅圖貧民區夜間活動的聲音。只有少許的車輛,重低音的音樂,三三兩兩的行人步履匆匆,神經緊張。一些喝醉了的流浪漢在遠處唱著走調的歌。
“你就是布里吧?”迪亞哥問道,“新生兒中的一個。”
我不喜歡這個稱呼。新生兒。算了,這也無所謂。“是啊,我就是布里。但我可不是最近才加入的那批傢伙,我已經快三個月了。”
“對於三月大的吸血鬼來說,你已經相當機靈,也很成熟了,”他說道,“能夠有毅力從剛剛那樣的事故現場跑開的傢伙可真不多。”他用一種讚賞的語氣提到剛才事件中我的表現,好像這真的給他留下了印象的深刻。
“我只是不想和拉烏爾手下的那群怪物們攪在一起罷了。”
他點了點頭:“阿門(絕對正確),小妹妹,他們那種傢伙除了能帶來壞訊息以外什麼都不是。”
古怪。迪亞哥很奇怪。他怎么聽起來就像和老友閒談一樣。沒有敵意,也沒有懷疑。好像他從沒在心裡掂量過立刻把我幹掉究竟是困難還是簡單。他僅僅只是和我說話。
“你跟著賴利多久了?”我好奇地問他。
“快十一個月了。”
“哇喔!那比拉烏爾還要久了。”
迪亞哥撇了我一眼,咬牙切齒地向下啐了一口:“是啊,我還記得賴利把那個垃圾帶回來的那天。打那以後情況就越變越糟。”
我沉默了片刻,不知道他是否認為比他小的人都是垃圾。並不是因為我在乎,我已經不再在意別人怎么想了。沒必要。就像賴利說的,我現在是神。更強壯、更敏捷、更優秀。別的都不重要。
接著迪亞哥輕聲地吹了一下口哨。
“我們到了。只是動了點腦筋,費了些神。”他往下徑直越過了街道。
一個人半遮半掩地躲在紫黑色小巷子的邊緣處,他在咒罵一個女人,還扇她耳光,而另一女人則一言不發地袖手旁觀。從他們的衣著判斷,我猜他是個皮條客,其他兩個人是在他手下為他幹活的。
這就是賴利要我們做的事情。捕殺垃圾。幹掉沒有人會想念的人類,不趕回家回到等待他們的家人身邊的那些人,還有報紙上不會登尋人啟事的那些人。
這和他選擇我們是一樣的道理。一伙食和神都來源於垃圾。
和其他一些人不同,我仍然遵守賴利的規定,不是因為我喜歡他。那種感覺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是因為他跟我們說的話聽起來有道理。要人們注意到一群新生的吸血鬼正在宣布西雅圖是他們的狩獵場這件事怎么可能有意義呢?那么做怎么可能有助於我們呢?
在變成吸血鬼之前我根本不信這一套。所以如果世上的其他人不相信吸血鬼的存在,那么其餘的吸血鬼就必須聰明地狩獵,按照賴利教我們的方法行事。他們這么想自然是有原因的。
而且就像迪亞哥所說的,聰明地狩獵只是要動一點腦筋,費一些神。
當然,我們常常出差錯,賴利會看報紙,然後滿腹牢騷地沖我們大吼大叫,還砸東西——就像拉烏爾最喜歡的電視遊戲系統一樣。接著拉烏爾就會發瘋,把另一個吸血鬼大卸八塊,然後一把火燒掉。賴利跟著又會火冒三丈,再到處搜查沒收所有的打火機和火柴。如此這般幾輪之後,賴利會把另一群被變成吸血鬼的垃圾小孩帶回家來補償他的損失。這簡直是無休無止的循環。
迪亞哥用鼻子用力地吸了一口長氣——而我則注視著他的身體發生改變。他蹲在屋頂上,一隻手緊緊抓住邊緣。那種陌生的好感消失殆盡,他變成了獵人。
那是我認可的事情,也是我感到很自在的事情,因為我了解。
我不再想這些。現在狩獵的時間到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吸進下面人類體內鮮血的味道。他們並不是周遭唯一的人類,但他們離我們最近。你打算捕殺誰是在你嗅到獵物的氣味之前就要做的決定。現在太遲了沒有別的選擇。
迪亞哥從屋檐上跳下去不見了。他落地的聲音很小,哭泣的妓女、事不關己的妓女和那個生氣的皮條客都沒注意到。
我輕快地跳下屋頂,飛速拐過街道,正好落在哭泣的金髮美女旁邊。我感覺到迪亞哥就在我身後,所以當我一把抓住這個震驚的女孩的頭髮時,向他發出警告的低吼聲。我把她拖到小巷的牆壁上,讓自己背靠著牆,擺出防禦的架勢,以防萬一。
接著我完全忘記了迪亞哥的存在,因為我感受到她皮膚下的熱度,聽見她的脈搏就在我的眼皮底下發出“嘭嘭”的跳動聲。
她張開嘴巴準備尖叫,但沒等聲音傳出去我的牙齒就撕裂了她的氣管。她的肺部咕咕作響傳來一陣空氣和一股血,還有我無法控制的低沉的呻吟聲。
血溫暖而甘甜。它熄滅了我喉嚨里的火焰,撫平了惱人的心緒,使我空空如也的肚子急不可耐。我猛吸一口,一飲而盡,只是模模糊糊地意識到別的事情。
我聽見同樣的嘈雜聲從迪亞哥那裡傳來——他逮住了那個男的。另一個女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音。迪亞哥身手敏捷。
人類的問題在於他們體內沒有足夠的鮮血,仿佛沒過幾秒那個女孩就被吸乾了。我沮喪地扭動她那了無生氣的軀體。我的喉嚨又開始燃燒了。
我把被吸乾的屍體拋到地上,彎腰低頭抵著牆壁上,不知道是否應該抓住那個失去知覺的女孩,趁迪亞哥追上我之前把她偷走。
迪亞哥已經解決了那個男的。他看著我,臉上帶著我只能用……同情這個字眼來形容的表情。不過我可能徹底想錯了。我不記得以前是否有人同情過我,所以我不確定同情該是什麼樣的。
“去結果它吧。”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躺在地上軟綿綿的女孩點點頭。
“你在開玩笑嗎?”
“不,我現在夠了。我們今晚有的是時間來捕獵。”
我端詳著他,想找出耍花招的蛛絲馬跡,同時一個箭步向前奔去抓住了那個女孩。迪亞哥沒有過來阻止我。他輕輕別開臉,仰望著漆黑的天空。
我的牙齒陷入她的頸項,眼睛盯著他。這個比上一個還要美味。她的血是完全乾淨的。那個金髮女孩的血有一種毒品的苦澀回味——我對此那么習慣,幾乎沒注意到。我很少能弄到真正乾淨的血,因為我遵守垃圾原則。迪亞哥似乎也遵守這條原則。他肯定聞到了自己放棄的東西的味道。
他為什麼要這么做呢?
第二具屍體被吸乾時,我的喉嚨感覺好受多了。我的體內有許多血,很可能有好幾天都不會感到火辣辣的了。
迪亞哥還在等待,輕輕的口哨聲從他的齒縫傳來。我“嘭”的一聲讓屍體滑落在地上,他轉過身看著我笑了笑。
“呃,謝謝。”我說。
他點點頭:“你看起來比我更需要。我記得一開始有多么難。”
“情況會好轉嗎?”
他聳聳肩:“在某種程度上。”
我們彼此對望了一會兒。
“為什麼不把屍體扔進海灣呢?”他建議道。
我彎下腰,一把抓起死去的金髮女郎,把她那軟綿綿的身體甩到肩膀上。我正準備抓起另一具的時候,迪亞哥先我一步把皮條客扛在自己肩上了。
“我來吧。”他說。
我跟著他爬上小巷的牆壁,接著我們越過快車道下方的橫樑。下面的汽車燈光沒有照到我們。我想人們多么愚蠢啊,多么茫然啊,我很高興我不是這群無知的人當中的一個。
我們躲藏在黑暗中朝那個空無一人的碼頭趕去,那裡晚上停業了。來到混凝土的盡頭時迪亞哥毫不猶豫地扛著笨重的擔子徑直跳了下去,然後消失在水中。我跟在他後面滑了下去。
他游得像鯊魚一樣流暢而迅速,潛得更深、浮得更遠,游向黑漆漆的港灣。找到他在尋找的東西後他突然停下來——那是海床上的一塊覆蓋著軟泥的巨石,海星和垃圾吸附在它的四周。我們得潛到一百英尺深的海底——對人類而言,這裡恐怕完全是漆黑一片。迪亞哥放開屍體。他把手插進岩石底部那又黑又髒的沙泥時,屍體搖搖晃晃地沉入他身邊的水流。過了一會,他找到一個支撐點,把這塊靜止不動的大石頭從原來的地方抬了起來,由此產生的力量使他向昏暗的海床下沉了齊腰那么深。
他抬起頭向我點點頭。
我朝他游過去,同時用一隻手鉤住他處理的那兩具屍體。我把金髮女郎推進岩石下的那個黑洞,接著把第二個女孩和皮條客也推進去。我輕輕地踢了踢他們以確保他們全都進去了,然後讓開了。迪亞哥讓大石頭沉下去,由於不平整的新地基而有點兒搖晃不定。他猛地從污泥里拔出來,游到大岩石的頂部,然後把它往下推,將下面的障礙物碾平。
他往後遊了幾碼看看有沒有放好。
好極了,我用嘴唇示意。這三具屍體永遠都不會浮起來。賴利絕不會在新聞中讀到有關他們的報導。
他咧嘴一笑,抬起手來。
我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想要跟我擊掌慶祝。我慢吞吞地游向前,用我的手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接著游開和他保持距離。
迪亞哥露出奇怪的表情,然後他像子彈一樣衝到了水面上。
我跟在他後面迅速地向上沖,感到很迷惑。當我浮到水面上的時候,他幾乎笑得喘不過氣來。
“怎么啦?”
他有好一會兒都沒法回答我的問題。終於他脫口而出:“那是有史以來最糟糕的擊掌慶祝。”
我很不耐煩地吸了吸氣:“我不確定你會不會扭斷我的胳膊之類的。”
迪亞哥哼了一聲:“我不會那么做。”
“其他人都會。”我反駁道。
“這一點有道理,”他同意道,突然不再那么頑皮了,“想上去再狩獵嗎?”
“這還用問嗎?”
我們在一座橋下上了岸,交到好運遇到兩個無家可歸的人,他們一起睡在破舊骯髒的睡袋裡,下面是用舊報紙做成的墊子。兩個人都沒醒過來,他們的血液由於酒精變酸了,但仍然比什麼都沒有強。我們也把他們埋在海灣里,不過埋在不同的石頭下。
“好了,幾個星期我都會精神抖擻。”我們又上岸的時候迪亞哥說道,在另一個空蕩蕩的碼頭盡頭濕漉漉地滴水。
我感嘆道:“我猜那是比較好過的階段,對嗎?過不了幾天我又要感到火辣辣的了。接著賴利可能會把我和拉烏爾創造的更多變態們一起派出來了。”
“要是你想的話,我可以跟你一起出來。賴利幾乎允許我隨心所欲。”
我懷疑了一會兒,思考這個提議。但迪亞哥的確和其他吸血鬼都不一樣。我對他有種不同的感覺,有點兒像那種我不用時時處處提防,提高警惕的感覺。
“我真希望那樣。”我承認。這么說有些不對勁,感覺太脆弱之類的。
但迪亞哥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酷”,然後看著我微笑。
“那么賴利怎么會控制你那么久?”我問道,很好奇其中的關係。我和迪亞哥在一起的時間越多,就越弄不清他和賴利之間關係是否親密無間。迪亞哥那么……友好。一點兒都不像賴利。不過這或許只是異性相吸的緣故。
“賴利知道我會自己收拾殘局,他信任我這一點。說到這兒,你介意趕緊辦件事兒嗎?”
我開始對這個陌生的男孩感興趣了。對他很好奇。我想看看他要乾什麼。
“當然。”我說。
他跨過碼頭跳上濱江公路,我則緊隨其後。我聞到了幾個人類的氣味,不過我知道天太黑了,而且我們跑得很快,他們根本看不見我們。
他再次選擇飛過屋頂。跳了幾次之後,我聞出了我們倆的氣味。他走的正是我們先前走過的路。
接著我們回到了第一條小巷子,在那裡凱文和另一個傢伙愚蠢地毀掉了那輛車。
“難以置信。”迪亞哥低吼道。
凱文和他的同伴剛走,這輛車就出現了。另外兩輛車堆疊在第一輛的上面,三五個看熱鬧的人增加了傷亡人數。警察還沒到——因為可能報告這場蓄意傷害的人已經死了。
“幫我整理一下?”迪亞哥問道。
“好。”
我們跳了下來,迪亞哥飛快地調整了車的位置,這樣一來,現場看起來就有點兒像是汽車相撞而不是被一個突然發脾氣的大小孩堆起來的了。我抓起扔在路邊的兩具乾癟沒有生命的屍體,把它們塞在撞擊時的顯眼位置。
“糟糕的車禍。”我評論道。
迪亞哥露齒一笑。他從口袋的拉鏈袋中拿出一枚打火機,點燃了受害者的衣物。我也拿起自己的打火機——我們出來狩獵時賴利又發給我們了;凱文本應該用這個的——他開始點燃車內裝飾。這些屍體與易燃的毒液交織在一起逐漸變乾,很快就熊熊燃燒起來。
“退後。”迪亞哥警告道,我看見他打開第一輛車的氣閥,蓋子從油箱上掉落下來。我跳上離我最近的一堵牆,蹲在一層樓高的地方看著這一切。他後退了幾步,點燃了火柴,然後準確無誤地將它投進了那個小洞內。就在那一刻他一躍而起跳到了我身旁。
轟隆隆的爆炸聲搖撼了整條街道。街角的燈陸續亮了起來。
“幹得好。”我說。
“多謝你幫忙,回賴利那去?”
我眉頭緊蹙。賴利家是我剩下來的夜晚最不想去的地方。我不想看見拉烏爾那張愚蠢的臉,也不想聽見不絕於耳的尖叫和打鬥。我不想咬緊牙關躲在古怪的弗萊德身後,這樣大家就不會來煩我了。我與他們格格不入。
“我們還有時間,”迪亞哥說,他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們不必馬上就去。”
“我會用些閱讀材料。”
“我會用些新音樂。”他咧開嘴巴笑道,“我們去逛街吧。”
我們迅速地穿過小鎮——還是從屋頂上,樓和樓間隔得太遠時我們就飛奔著穿過陰暗的街道——來到一個更加和睦的小區。沒用多少時間我們就找到一個購物中心,裡面有個大型連鎖書店。我“吧嗒”一聲打開屋頂入口處的鎖,然後我們就這樣穿堂入室進去了。商店裡空無一人,唯一的警報器在窗戶和門上。我徑直走向H欄,迪亞哥則朝後部的音樂欄走去。我剛剛讀完黑爾(Hale),拿起這排當中接下來的幾本書;這會讓我讀個幾天。
我回頭看了看迪亞哥,發現他坐在一張咖啡桌旁,仔細查看新唱片的封套。我停下來向他走去。
這種感覺很奇怪,因為有種縈繞於心卻令人不適的熟悉感。我以前也像這樣坐在這裡——對面坐著別人。我曾漫不經心地和那個人聊天,想著與生和死、饑渴和血毫不相干的事情。但那段人生經歷截然不同,而且早已模糊不清。
上一次我和別人同坐一桌是和賴利。那個夜晚由於種種原因我記不清了。
“說說我怎么從來沒注意到你在屋子裡呢?”迪亞哥突然問道,“你躲在哪裡?”
我扮了個鬼臉大笑起來:“通常是古怪的弗萊德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他皺了皺鼻子:“當真?你怎么忍受得了?”
“習慣了就好。躲在他身後沒站在他前面那么糟。不管怎樣,那是我找到的最好的藏身之處,沒人接近弗萊德。”
迪亞哥點點頭,仍然露出有些噁心的神情:“那倒是真的。這是一種求生之道。”
我聳聳肩。
“你知道弗萊德是賴利最喜歡的人之一嗎?”迪亞哥問道。
“真的嗎? 怎么會?” 沒人受得了古怪的弗萊德。我是唯一嘗試過的人,而且那僅僅是出於自保。
迪亞哥陰險地向我靠過來,我已經非常習慣他那奇怪的方式,甚至都沒有退縮。
“他跟她打電話時我聽到的。”
我不寒而慄。
“我知道,”他說,聽起來又有些憐憫之意,當然,說到她我們都能彼此同情,這並不奇怪,“那是幾個月前。不管怎樣,賴利正在激動不已地談論弗萊德。從他們談話的內容判斷,我猜有些吸血鬼有兩下子。我的意思是不僅僅是普通的吸血鬼能做的事,而且那很好,那正是她要找的東西——有絕活的吸血鬼。”
他拖長了“絕活”的尾音,我甚至能聽出他在心裡是如何拼寫這個詞的。“各種各樣的東西,聽起來是那樣。讀心術、跟蹤,甚至預見未來。”
“得了吧!”
“我可不是開玩笑的,我猜弗萊德有點故意排斥別人。不過我們都心知肚明,他使我們一想到接近他就感到噁心。”
我皺起眉頭:“那怎么會是好事呢?”
“使他活命,是不是?我猜這樣也會讓你活命。”
我點點頭:“我猜是這樣。他曾提到別人嗎?”我努力想要回憶起我看見過或感到過的怪事兒,不過弗萊德是另一類吸血鬼。今天晚上在小巷子裡以為自己是超級英雄的小丑們所做的事情我們其他人都做得到。
“他談到了拉烏爾。”迪亞哥說,嘴角撇了下去。
“拉烏爾有什麼絕活?超級愚蠢?”
迪亞哥哼了哼:“肯定是。不過賴利認為他有種魅力——人們被他吸引,他們會跟著他。”
“只有那些腦殘的人才會這樣。”
“是的,賴利提到了這一點,似乎不影響那些......”他停頓了一下,再開口說話時頗有點賴利的韻味。“聽話的孩子們。”
“好像賴利有需要讓拉烏爾來領導的理由!——我想要出事情了。”
他這么說的時候一種古怪的刺痛感沿著我的脊椎蔓延開來,我挺直了身體:“比如?”
“你想過為什麼賴利總是低調的跟在我們後面嗎?”
我回答之前猶豫了片刻,我可沒料到賴利的得力助手會這樣詢問,幾乎就像他在質疑賴利對我們的命令一樣。除非迪亞哥是為了賴利這么問的,像間諜一樣,弄清楚這些“孩子們”對他的看法如何。不過感覺不是這樣。迪亞哥烏黑鮮紅的眼睛很坦率,很容易讓人產生信任。為什麼賴利要在乎呢?或許其他人認為迪亞哥的看法是子虛無有的,不過是流言飛語罷了。
我真誠的回答了他:“是的,實際上我剛剛想到了這一點。”
“我們不是世界上唯一的吸血鬼。”迪亞哥語氣凝重地說。
“我知道,賴利有時候會說些事情,不過不可能太多。我的意思是,難道我們之前沒注意到嗎?”迪亞哥點點頭:“我也這么認為,非常奇怪的是他為什麼一直在創造更多的同類,難道你沒想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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