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龔開中山出遊圖

宋元龔開中山出遊圖

宋元龔開中山出遊圖是一幅中國古畫,創作於宋末元初,現在藏於美國弗利爾美術館藏。紙本,長卷,縱32.8厘米,橫169.5厘米。圖中畫家以水墨代替設色法,利用乾濕濃淡變化和簡約的線條組合,勾勒渲染了鍾馗與妹妹出行遊樂的場景。

基本信息

簡介

紙本,長卷,縱32.8厘米,橫169.5厘米。

相傳唐玄宗有一次身患瘧疾,忽然於夢中見一大鬼捉食小鬼,那大鬼自稱鍾馗,專除天下妖孽。奇怪的是玄宗夢醒後瘧疾已痊癒了,於是命吳道子將夢中情景畫出,以後每逢歲暮皆畫鍾馗來剷除邪魅。

生活在宋末元初的文人畫家龔開對社會污濁狀態極端不滿,把統治者的爪牙視為妖魔鬼怪,因而也就借鍾馗這個唐宋以來流傳的驅邪除害的正義形象創作了《中山出遊圖》。他在題跋中這樣說:“不應將墨鬼視為戲筆,它乃是畫家之草聖,世上豈有不善真書而能作草書者。”由此看來,此圖絕不是畫家隨意為之,而是他的精心之作。

在該圖中畫家以水墨代替設色法,利用乾濕濃淡變化和簡約的線條組合,勾勒渲染了鍾馗與妹妹出行遊樂的場景。圖中,馗妹身後懷抱貓的侍女可以說是一位過渡式人物,連綴了觀眾的整個視線,她回眸注視著的是一群有著生活表情、形態各異的小鬼們,這無疑是作者富於觀察生活的經驗體現。布局形式上,整個行進隊伍錯落有致,橫線豎線交錯安排,而對小鬼們肢體粗細的強調,使人有一種對青蛙的奇特聯想,在潛意識中感覺畫面具有跳躍感。

此畫很明顯的漫畫特徵給人一種宣洩之感。畫者自題其畫曰:“髯君家本住中山,駕言出遊安所適?謂為小獵無鷹犬,以為意行有家室,阿妹韶容見靚妝,五色胭脂最宜黑……”詩與畫充滿荒誕、詼諧的味道,可見他對當時社會的厭惡已經深入骨髓,憤恨燃盡即是無奈,文人無奈的極致就是深刻的嘲諷,這也就更進一步證實畫家是—個極富個性的人。另外他的現實生活也是如此,他在南宋滅亡之後,隱居不仕,生活十分窘迫,家中“坐無幾席”,每次俯伏榻上都以他兒子的背為案作畫。《中山出遊圖》正是這種情況下的產物。

龔開(1222--1307),宋末元初畫家,字聖予,號鬼城叟、翠岩,又號岩翁,南宋景定年間曾任兩淮制置司監職,做過愛國將領李庭芝的幕僚,與陸秀夫共事,著有《宋文丞相傳》、《宋陸君實傳》、《宋江三十六贊》等,傳世繪畫作品還有《駿骨圖》。

此長卷原名《鍾馗元夜出遊圖》,

此圖以手卷的形式,描繪了鍾馗及小妹(或夫婦),在小鬼的陪同下出遊的情景。畫卷自右向左展開,圖中鍾馗身著長袍、頭戴軟腳幞頭,坐在兩鬼肩輿中。圓眼大睜、滿臉絡腮鬍須,正回顧四盼。小妹身材瘦長,面頰以墨當胭脂塗染,奇趣橫生。此圖用筆粗重,衣紋流暢,人物造型特殊。《中山出遊圖》以墨筆造型,用工筆兼寫意的筆法進行創作,除個別小鬼外,對人物以墨線描繪,其線條粗細變化不大,用筆使轉圓潤,起筆尖細,與同畫龔開自題跋的書法所反映的風格類似。

在人物造型上,卷中的人物除了鍾馗身材較為胖碩外,小妹、侍女、小鬼總計二十三人,身形枯瘦如柴,有些小鬼甚至枯瘦見骨,這與中國自唐代以來表現鬼的手法相似。鍾馗身著襴衫,而小妹、ㄚ環等人也衣著樸素。小鬼有兩種表現形態,大多數鬼以墨線勾勒,鍾馗身前一名小鬼則以沒骨法渲染,身體矮胖,小鬼衣著為裸露上身僅著犢鼻。人物開臉方面,鍾馗圓眼大睜、豬鼻、濃髯,小妹細眉圓眼,雙頰以墨當胭脂塗滿至頸部,小鬼頭長牛角、圓眼、豬鼻、大嘴向外突。[1]

從龔開《中山出遊圖》卷末自題詩和畫跋(圖3-2)中,可以探討龔開對於鍾馗形象創作的意圖。

髯君家本住中山,駕言出遊安所適。謂為小獵無鷹犬,以為意行有家室。阿妹韶容見靚妝,五色胭脂最宜黑。道逢驛舍須少憩,古屋何人供酒食。赤幘烏衫固可亨,美人清血終難得。不如歸飲中山釀,一醉三年萬緣息。卻愁有物覷高明,八姨豪買他人宅。(待髯[2])君醒為掃除,馬嵬金馱去無跡。

人言墨鬼為戲筆,是大不然,此乃書家之草聖也,世豈有不善真書而能作草者?在昔者善畫墨鬼,有姒頤真、趙千里,千里丁香鬼誠為奇特,所惜去人物科太遠,故人得以戲筆目之;頤真鬼雖甚工,然其用意猥;近甚者作髯君,野溷一豪豬即之,妹子持杖披襟趕逐,此為何者耶?仆今作《中山出遊圖》,蓋欲一灑頤真之陋,庶不廢翰墨清玩,譬之書猶真行之間也。鍾馗事絕少,仆前後為詩未免重用,今即他事成篇,聊出新意焉耳,淮陰龔開記。[3]

全文用隸書撰寫,這與文獻中對於龔開的記錄這段文字對於解讀龔開對於畫鍾馗的創作意圖,有良好的幫助。從自題詩來看,作者一開始便交待了髯君的家鄉是中山,這一點與鍾馗傳說中鍾馗的出身“終南”相符。對於這幅作品的意圖,大陸的研究者,如王振德、李天庥認為,此作“寄寓了異常濃烈的民族情緒”,表現龔開在南宋亡國以後對元代“異族統治者無比憤概和毫不妥協的鬥爭精神。”5]。美國學者認為,畫跋中龔開提及的“馬嵬”和“八姨豪買他人宅”等語,是借唐明皇寵愛楊玉環,楊家專權誤國使國家出現“安史之亂”的歷史典故,來影指南宋末年內戚嬗權而誤國的事件;並借《鍾馗出遊》,表現了對南宋滅亡的反思[6]。在畫跋中,對於如何畫鬼和鍾馗,與同時代的其他畫家相比,作者表達了不同的看法。龔開以書法中的狂草[7]比擬繪畫中的畫墨鬼,認為必須從人物科入手才能畫好墨鬼,而不應將其歸為“戲筆”[8]。對於同時代畫墨鬼名家姒頤真、趙千里所作墨鬼,他均不認同。並質疑同時代其他畫家將鍾馗表現為野溷中的豪豬,而作了此圖。

[1] 在一些研究文章中,對此畫作中鬼的裝束解讀為元代兵士服飾,進而認為龔開的創作主旨是諷喻元代統治者,但其此圖中鬼的裝束實為傳統鬼的造型,即上身赤祼,下身著短裙或犢鼻褌,頭上所戴的也非元軍服飾。

[2] 此兩字在原圖片上已無法辨識,括弧中的文字為《元初宋遺民書法》作者識讀。

[3] 本題跋采自上海師範大學美術學院編《藝術史與藝術理論》第二冊《元初宋遺民書法》圖9,杭州: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2004年7月第1版,第427頁。

{5] 參見王振德、李天庥著《歷代鍾馗畫研究》,前引書,第18頁。

[6]由於本畫作無作畫時間的證據,如果此畫作於宋亡以前,此推測有其合理性;如畫作在宋亡以後,其用典可能就有其他含義。參見上引書,第421-425頁。

[7] 畫跋中“草聖”,按黃惇先生的觀點為草書中的狂草。

[8] 自南宋以後,許多畫家在表現鍾馗圖上,常以“戲筆”題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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