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無頭作祟之物

如無頭作祟之物

《如無頭作祟之物》是日本的一本恐怖推理小說,作者三津田信三,該作者的作品還有《恐怖小說作家的住家》、《日本怪奇幻想紀行》、《如山魔嗤笑之物》等。

基本信息

原版封面

中文繁體版封面
原名:首無の如き祟るもの
KUBINASHI NO GOTOKI TATARU MONO
作者:三津田信三
譯者:詹慕
副標題:推理謎20
ISBN:9789573325895
頁數:448頁
定價:NTD360元
出版社:台灣皇冠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叢書:皇冠文化·推理謎
裝幀:平裝
出版年:2009年10月

獲獎紀錄

● 周刊文春2007年度10大推理小說!
● 探偵小說研究會2008年度10大本格推理小說第2名!
●“這本推理小說真厲害”2008年度10大推理小說!
●“這本推理小說真想看”2008年度10大推理小說第3名!

作者簡介

三津田信三( みつだ しんぞう )
出身於奈良縣。2001年以《恐怖小說作家的住家》出道成為作家。曾擔任編輯,主要的企畫有《世界推理之旅13》系列、《日本怪奇幻想紀行》系列、日本恐怖小說叢書等。
三津田信三的寫作風格是將本格推理小說融合民俗怪譚,在恐怖的謎團中注入推理的元素,獨特的氛圍備受各界好評,也使他的作品近年來幾乎囊括了所有推理排行榜的年度推薦。他的作品主要分成兩大系列,一個是以同名作家“三津田信三”為主角,另一個則是以流浪幻想小說家“刀城言耶”為主角,其中“刀城言耶系列”更是他獲得評價最高、也最受歡迎的代表作,包括《如無頭作祟之物》、《如山魔嗤笑之物》、《如魘魅附身之物》、《如凶鳥忌諱之物》、《如密室牢籠之物》等。

譯者簡介

詹慕如
台灣大學歷史系、東京設計師學院工業設計科畢業,目前就讀輔仁大學翻譯學研究所,並從事專職日文口、筆譯。譯作有《客房中的旅行》、《小孩的宇宙》、《幸福,從心開始》、《紐約熟女的時尚對話》、《All in One一次學好英文》、《英式英文小酒館》等。

內容簡介

在井邊進行的祓濯儀式中,
赫然發現了雙胞胎的屍體!
但這卻只不過是連續無頭殺人事件的序曲而已……
最後的生還者,到底會是誰?
“婚舍集會”是奧多摩的秘守家代代相傳的儀式,剛滿二十三歲的長男長壽郎,必須從三位新娘候選人中挑選出一位。然而儀式進行中,其中一位候選人卻慘遭殺害,而且屍體的頭部也不見蹤影!兇手會是從現場消失的長壽郎嗎?突如其來的恐怖命案,再牽扯上家族繼承人之爭,讓混亂的情勢更加延燒,而在這期間,又出現了第二個、第三個沒有頭的犧牲者……這一切,難道是古老傳說中的惡靈淡首大人在作祟?還是長壽郎十年前掉入井中死亡的雙胞胎妹妹強烈的怨念所致呢?

導讀

結合本格推理與恐怖小說的獨特風格
◎ 凌徹(台灣推理作家)
若是觀察二○○七年的日本年度推理小說排行榜,可以看見有部作品在各項排行中皆進入了前十名,包括“這本推理小說了不起!”、“周刊文春10大推理小說”、“探偵小說研究會10大本格推理小說”、“這本推理小說真想看”,表現非常出色。
三津田信三的《如無頭作祟之物》,就是這部極受矚目的作品。
在以作家身分出道之前,他曾任出版社的編輯,所編纂的叢書包括以恐怖、怪奇為主題的書籍。他在二○○一年以《恐怖作家的住所》(在文庫版時改名為《忌館——恐怖作家的住所》)出道,本系列的主角是與作者同名的三津田信三,風格屬於恐怖怪奇小說。
二○○六年,三津田信三推出“刀城言耶系列”,這一年出版了《如魘魅附身之物》與《如凶鳥忌諱之物》,兩本都被選入“探偵小說研究會10大本格推理小說”的排行榜中,前者是第三名,後者為第二十三名。“探偵小說研究會10大本格推理小說”除了選出前十名外,也會公布至排行榜的第三十名。這兩本小說的入榜,對作者而言可說是相當大的肯定。
“刀城言耶系列”的第三本,也就是本作《如無頭作祟之物》,不但一舉跨出本格推理的排行榜,更同時在其他榜單也拿下佳績,二○○八年的第四作《如山魔嗤笑之物》同樣有著優秀的表現。二○○九年有中短篇集的發行,持續有作品問世。“刀城言耶系列”已成為三津田信三最受歡迎的作品系列,是他的代表作。
《如無頭作祟之物》的故事發生在媛首村的秘守家。秘守一族共分為三家,分別是一守家、二守家、三守家,而秘守家會舉辦被稱為三三夜參禮的特殊儀式。在二次大戰時,一守家的十三夜參禮發生了殺人事件,而現場媛首山形成四重密室。經過了十年,二十三夜參禮的三天后,一守家的長壽郎選擇新娘的婚舍集會中,同樣有人遇害,之後更發展成連續殺人事件。
在本系列中,民俗學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刀城言耶系列”是設定在昭和二○年代到三○年代,昭和二○年是西元一九四五年,距離現在已有數十年之遙。可以理解,在這樣的時空背景設定下,民俗學中的民間傳承、風俗習慣、民話與信仰,能夠得到支撐的基盤,描寫起來也會更加真實。
首部作品《如魘魅附身之物》里,不只是有著相當篇幅的民俗學討論,更是強烈影響了故事的設計與構圖。在後續作品中,民俗學與本格解謎各自所占的比重可能會有所增減,但無論如何,民俗學仍然是故事中不可或缺的要角。
民俗學的導入,是三津田信三期望結合推理小說與恐怖小說的結果。“刀城言耶系列”是本格推理,所以理性解謎是必備的要件。相對的,恐怖小說卻常會結束於非理性的要素,這導致推理小說與恐怖小說似乎總是互相衝突。他選擇以民俗學做為兩者的媒介,嘗試在“刀城言耶系列”中結合兩種不同類型的小說。
也由於結合恐怖小說,三津田信三非常擅長與期望於讓讀者得到顫慄的恐怖感。相較於本格推理在結束時是撥開謎霧的真相大白,“刀城言耶系列”在結束時卻反而進入驚悚或困惑的疑雲中。超自然的事物在解謎後不見得能夠明朗,不可知的人物也似乎帶來更深的疑惑,結局有可能導向非理性要素或是恐怖的發展。因此,“刀城言耶系列”常被認為是在讀完最後一頁之前,無法知道究竟是理性可解釋的推理小說,還是含有非理性要素的怪奇故事。無法提前預測類型的不確定性,也成為本系列相當重要的特色。
除去民俗學的包裝與結局可能出現的非理性要素,“刀城言耶系列”仍然是傳統的本格推理。在閱讀時,可能會讓讀者聯想到戰後本格的重要作家橫溝正史。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的年代,龐大家族裡的連續殺人,剪不斷理還亂的人際關係,這些橫溝正史風味的作品特色,很巧妙地出現在三津田信三的小說中。
但在這些設定之外,更重要的,是小說中也同樣承襲了過去本格推理的經典詭計。在《如無頭作祟之物》中,正如書名所示,採用了著名的無頭屍體詭計。
無頭屍體(或無臉屍體)在過去的推理小說中是常見的,不過在科學的進步下,判斷身分的科技愈來愈先進,光是缺乏頭部已不足以構成被害者不明的要件。因此無頭屍體詭計很自然地走到末路,除非小說里設下限制,讓現代的鑑識科技無法著力,否則此類詭計已經不容易像過去一樣得到有效的發揮。但是在本作中,由於年代設定在戰時與戰後,沒有現代科技的干擾,無頭屍體詭計得以發揮功效,就像過去的本格推理一樣。
也因為詭計直接關乎解謎,所以探討與分析詭計也是重要的,具體的表現就是“無頭屍體的分類”,作者特地花了一章的篇幅,解釋說明無頭屍體詭計的類型。小說中的詭計研究,容易聯想起許多經典名作,這一章也因而更讓人感到懷念。
在故事背景與民俗學的引用上,三津田信三的風格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京極夏彥。不過儘管時間同樣設定在戰後,京極夏彥的作品卻不見當時本格的氛圍,在他的幾部小說中,許多要素甚至是超越時代的,而小說中的妖怪研究也是其過人之處。至於也曾將非理性要素融入小說的道尾秀介,則是深受現代本格影響的作家。他所採用的技巧是當代的,常用的詭計也是如此,因而讓他的小說更貼近現代,而非回到過去的傳統。因此,三津田信三回歸傳統的風格,讓他與其他作家之間有著明確的區隔。
時空回到過去,傳統的氛圍自然地在三津田信三的小說里出現。重回傳統,科學鑑識並不存在,尖端科技也不存在,經典詭計在此延續,我們也因而得以重溫那個古老而美好的時代,那個曾經詭計層出不窮、許多領域仍有待開發、不斷帶給讀者驚奇的時代。這是二十一世紀的“刀城言耶系列”所帶來的有趣閱讀體驗。
若我們再回頭看看三津田信三在各大排行榜上的佳績,或許這所代表的,是無論時代多么進步,科技如何發展,精彩的故事總是能夠得到肯定。在作者的巧手安排下,就算重回本格傳統,不但不會顯得過時,更可以有著傑出的表現。三津田信三所得到的好評,正是最好的證明。

作者序

致台灣的讀者 ◎ 三津田信三
台灣的讀者大家好,我是三津田信三。聽聞我的作品即將在台灣發行,我覺得非常光榮,而且要介紹給大家的,還是我的作品當中最受歡迎的“刀城言耶系列”,這點更是令我喜上眉梢。
只是,另一方面我也感到有些不安,因為即使是在日本的推理小說當中,“刀城言耶系列”依舊被視為非常特殊的作品。
通常,一般的推理小說開宗明義就會丟給讀者一些不可思議的事件,然後會有一個扮演偵探的人物,針對這些不可思議的謎團,以極為合理的精神展開調查,最後也會以非常合理的推理來揪出犯人,揭穿犯人的詭計。即使事件的舞台是被詛咒的屋子裡一個打不開的房間,犯罪現場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完美的密室,一點都不像是人類做得出來的事情,背後肯定有什麼超自然的力量在運作……也好,透過偵探的活躍,最後還是會揪出犯人,揭穿他到底用了什麼詭計。
換句話說,在推理小說的領域裡,無論是多么奇怪、多么天馬行空的謎團也好,都只是為了要增加事件的懸疑性、為了要營造出小說的氛圍。如果作品中的“奇怪”與“天馬行空”是真實存在的,那么這部作品就不再是推理小說,而是恐怖小說了。
做為一個讀者,我既喜歡推理小說,也喜歡恐怖小說。因此,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心裡出現了一個念頭──難道不能寫出融合這兩種要素的小說嗎?推理小說講究的是合理性,而恐怖小說卻必須架構在不合理上,簡直就像是不相溶的油與水一樣。以創作上的觀點來看,這或許是一種非常有勇無謀的嘗試。再者,就算真的寫出這樣的作品,可能既滿足不了希望所有的謎團都能有所解釋的推理小說讀者,也取悅不了根本不需要合理解釋的恐怖小說讀者。然而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更有挑戰的價值。
於是我選擇以民俗學作為結合推理小說與恐怖小說的媒介。我以前就有寫作以送葬儀式為主題的恐怖小說,當時就有想過或許可以把這個題材與民俗學結合看看,或許正是將推理小說與恐怖小說融合的最佳觸媒也說不定。
事實上,這一系列的小說,還有一個具有特色的地方,那就是舞台的設定。刀城言耶所活躍的時代背景是昭和二○年代到三○年代之間的日本鄉下。這是因為如果以現代的都市為背景,不管把包含附身魔物信仰在內的民俗學描寫得多么恐怖,感覺上都只是架空的故事,所以必須要以那樣的時空背景為舞台。
把本來應該恰恰相反的推理小說和恐怖小說作結合的嘗試、以民俗學裡常見的鄉野怪談作為題材,再加上將舞台設定在從昭和二○年代到三○年代之間的日本鄉下……由這些元素交織而成的,便是刀城言耶系列。
其實,我針對本書設下了一個機關,那就是書里的三十七道謎題,只要靠一個真相就能全部解開。
我在這本書里設下的機關,是希望能讓讀者最後像在看推理小說一樣迎向令人跌破眼鏡的結局瞬間,同時也能感受到宛如恐怖小說一般的驚悚氛圍。
我衷心地期盼台灣的讀者也能喜歡這部作品。

內容試讀

前言
面對雪白的稿紙,我現在心中充滿著未曾預想到的困惑。難道這是因為我決定不以筆名媛之森妙元,而是以本名高屋敷妙子來發表本稿的緣故嗎?
不,我想並不是的。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將本稿以一篇小說的形式來發表。因此,我只是從一個作家的觀點,企圖解開在戰中和戰後發生的兩起事件之謎。然而,我現在仍然不知該從何說起、又該說些什麼才對,只能說完全束手無策。
這樣的疑惑,其實始於將近三十年前。當時我為了參加戰後誕生的推理小說雜誌《寶石》的公開徵稿,所執筆的處女作《人頭太可怕去不了》,而感到相當的苦惱。
沒有錯,在此我理應先向各位說明,為何起意要撰寫本稿。
原因之一,就是因為警覺到自己的年齡。再過幾年,昭和就超過五十年了,我也再次發現到自己已是六旬老婦這個事實,很慚愧地,連我自己也感到相當驚訝。從前有句話說,人生五十年──而我現在已經遠遠超過這個歲數十年了呢。當然,近年來即使邁入六十,也有許多人不覺得老,仍然從容地享受著第二段人生。
但是,到了這個時期,我悄悄地到媛首村北守邊郊尋找終老之處,並且偏偏決定在此書寫本稿,果然心中還是暗自承認了自己來日無多。現在要是不寫,以後可能再也沒有第二次機會了,我心中確實受到這份難以忍受的焦急造成的煎熬。
除了考慮到自己往後的人生,現在回想起來,其中確實存在著幾樁偶然,才促使我決意起筆。
首先,一想到自己的年齡,就突然對都市的生活感到疲倦,渴望在鄉下度過餘生。其次,創作出許多本格推理名作的江川蘭子小姐,已經推出了她第六十本著作.也就是隨筆集《昔日幻想逍遙》,其中也提及了二十年前的那次事件。另外,在那本書中也曾出現的關西的地區性月刊、同人誌《迷宮草子》來向我邀稿,希望我能寫一篇風格不太一樣的連載小說。最重要的原因是,當我整理長年從事筆耕所累積的資料和信件時,找到了亡夫高屋敷元,也就是北守派出所巡警針對一守家所發生的怪異事件記錄下來的調查筆記──感覺就像是這種種原因化為一股力量,將我推向本作。
說到《迷宮草子》,這本知名的怪奇幻想類同人誌銷量甚至超過少數三流的文藝雜誌。在雜誌中刊載過逐漸受人遺忘的耽美作家系波小陸特集──這位作家在本稿中也會提到,到江戶川亂步先生和橫溝正史先生不為人知的來往書信等等,有過許多深具魅力的企劃,在文壇上也有不少隱而未宣的忠實讀者。
但是促使我提筆的最大動機,應該是因為回到以往曾經和丈夫共同生活的媛首村,再次切膚感受到當地的氣氛所致吧。
名為媛首之村的這個地方,位於奧多摩深處,古時稱為“媛神鄉”的地區,在文化(一八○四到一八)到文政(一八一八到三○)年間左右所編的《新編武藏風土記稿》中,記載為“媛神村”。到了明治時代,改名為“媛上村”,被劃入韮山縣。之後在明治七年時歸神奈川縣管轄、二十九年時歸東京府管轄,一直到現在。不過村子的邊界線從江戶時代開始就未曾有過改變,所以對於祖先歷代都住在這裡的人們來說,應該不會因行政區劃的改變,而感覺到村子有任何變化吧。
可是很不可思議地,在這過程中,“媛上”演變為“媛首”的詳細經過竟然完全沒有留下任何資料──就連傳說也沒有。從村中古老文獻來推算,可以知道大概的年代,但是究竟是誰、為了什麼原因這么做,還是一個很大的謎團。可能是因為,“上”和“首”的改變,對這座村子的人來說,是相當容易接受的變化。因為──
接下來的說明,就留待本文再續吧。再怎么說,首這個文字,就是牽動著和這塊土地以及這座村子、秘守家及一守家、戰中和戰後發生的奇怪事件的重要因素……
在這裡,先向各位介紹當地的歷史和地理狀況。
據說媛神的祖先是藤原氏或橘氏,當然,這些都只不過是傳說。
和銅元年(西元七○八年)縣犬養宿禰三千代被賜與橘這個姓氏之後,這位才貌雙全的女傑很快地就加強了與皇室和藤原氏之間的關係。後來三千代之子葛城王長大之後,自稱橘諸兄,更加擴大了橘氏的勢力。但是藤原氏再次興盛之後,諸兄失勢,諸兄之子奈良麻呂雖然企圖打倒藤原氏,但反而落得被捕軟禁的下場。即便如此,橘氏的勢力也並未完全消滅,奈良麻呂好歹保住了性命。只不過,據說在諸兄過世後,奈良麻呂馬上就被處刑。從他們兩人於同一年亡歿這一點來推測,確實有此可能。
置身於這種權術謀略世界中的少將橘高清,決心在要在捲入之前逃離,於是他躲到東國的深山幽谷,在那裡築起媛神城,從吉野山迎請安閒天皇之靈設立媛守神社──這就是關於神社由來的傳說。但其中比較值得注意的事實是,在橘家本家的家譜中,並不存在高清這個名字。也就是說,上面這些故事,其實只是村中流傳的神社緣起而已。
媛首村東西寬十七點五公里、南北長十一點三公里,呈橢圓形。總面積有一百○二平方公里,在接近南北的中心處,有一座東西向盤踞的“媛首山”。雖然名為山,但實際上是座有如圓墳般隆起的廣大森林,從空中俯瞰,應該可以清楚地看到數個與村莊相同的橢圓形。這座媛首山的北側是北守、東側叫作東守、南側則名為南守,媛首村便是由這三個地區所組合而成的。另外,山的西邊稱為日陰頂,剛好與村境重疊,所以並沒有“西守”這塊土地的存在。
稍微離題一下,關於“首”字的讀法,在媛首村時讀為“Kami”,在媛首山時讀為“Kubi”,有兩種讀法,但我從以前就不禁認為,這個字似乎暗示著這座山的可怕……
不成,還是回到主軸,談談村子的故事吧。
村人們以往靠養蠶和燒炭維生,另外也多少從事農業、林業和狩獵。關於養蠶,現在已經無法考證是在哪個時代、經由什麼通路傳入村中。但村子的主要出入口東守大門祀奉著被奉為蠶神的馬鳴地藏,這尊地藏至少已經有兩百年的歷史,由此可知從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養蠶了。養蠶最蓬勃的時期,是大正末期到昭和初期這段時間。我也曾經聽過村人談論,養蠶業慢慢被來自城市的大資本壓制,使得榮景蒙上一層陰影,但這裡沒有像鄰村那樣荒廢,都多虧了秘守家。
秘守家是歷代治理此地的村中最大的地主一族。屬於秘守一族的家族在村內有三家,所謂有本家血統的稱為一守家,接著是二守家、三守家。而一守家和二守家的“守”念為“Gami”,只有三守家的“守”讀作“Kami”。這種念法是只有這座村中專用的屋號,並非實際的名字。由一守家治理北守、二守家統治東守、三守家管理南守,這座村子一直有由三個秘守家共同守護的歷史。據說原本是姓“媛神”的,到後來慢慢演變成“秘守”,如果把這個姓解讀為“秘密地守護”,這樣的改變似乎也很合理。
但諷刺的是,秘守家本身才是最需要有人,不,是需要神佛來保佑的家族。因為淡首大人這個令人畏懼的存在,在歷經數百年歲月之後,依然不斷地對秘守家降災。其中尤其針對一守家繼承人,也就是即將成為秘守一族之長的男子……
看到這裡,或許讀者會斥責我,媛之森妙元雖然專寫怪奇推理小說,但至少作品中總是尋求合理的答桉,但現在竟然認真地相信起降災這種落伍的玩意兒來了?
可是,在這個媛首村發生的各種事件中,似乎都能看到某種無法以理論說明的現象,從許多重要的地方出其不意地探出頭來,使我始終有種古怪驚悚的感覺。一方面覺得實在很愚蠢、很沒道理,一方面還是直覺認為這些事件都與某種莫名的力量有關。
說不定,我都已經決定撰寫這部小說,提筆時卻還有這么多猶豫,就是因為沒能完全揮別這些不安的想法吧。
不過這樣不乾不脆地繼續寫下去,也不能解決問題,所以我的開場白就在這裡告一段落,接下來我想簡要介紹一下全書的結構。
本書的敘事方法並非以我高屋敷妙子的第一人稱來進行。一開始我也考慮過這種敘事方法,但馬上就放棄了。雖然身為巡警之妻,但我自己本身跟事件一點關聯都沒有。從高屋敷妙子的角度,實在很難講述戰時和戰後發生的這兩起事件。
接著我想到可以站在管理北守派出所的高屋敷元巡警的角度進行撰寫。如果站在我丈夫身為警官的視點,應該可以很自然地描述這些事件。而且,對於一輩子的警察生涯都奉獻給媛首村,以派駐巡警身分結束一生的丈夫來說,戰時的怪異事件可以說是“高屋敷元巡警最初的事件”,而戰後的發生事件則是“高屋敷元巡警最後的事件”。
然而,我試著以這種敘述方法寫了一下,發現其中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雖然站在派出所巡警這個位置,但是再怎么樣丈夫還是個與事件無關的外人。也就是說,不管怎么寫,都只能從事件外圍往裡窺看,始終無法踏入內部。如果就這樣寫下去,我可以預見,以一本小說來看,一定缺乏引人入勝的有趣發展。
我經過再三考慮,決定除了高屋敷元巡警的視點外,再加入一名深知一守家內部情況的人物,好讓事件可以從內外兩個方向進行描述──這就是我想出來的結構。當然,這都是因為有幾多斧高這個人的存在。他就是發生戰時那樁怪事的一年前,一守家所收養的五歲男孩,這孩子也是此次事件的重要目擊者。雖是外人,也可以算是一守家一員,他的微妙處境,正好適合擔任與高屋敷元相對的另一個視點。
而且仔細想想,我還發現這兩人跟我的關係非常相似。先說到我丈夫,他經常為了整理自己的思緒,找身為妻子的我當作他說話的對象,所以我很自然地能獲得各種情報。另一方面,斧高多次來到派出所接受訊問,不知不覺中跟我們夫婦倆感情變得很融洽,在那之後也經常來找我們玩。所以我才有機會從他口中聽到一守家的內情。因此,我可以說是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從這兩人身上獲得了撰寫本稿所需要的充分知識和情報。這么一想,從高屋敷元和幾多斧高的角度來描寫這兩起事件,幾乎是必然的吧。
可是,只有一件事讓我擔心。那就是斧高可能懷有的特殊性向。雖然我終究不知道這是他生來就有,或者是在一守家遇見長壽郎少爺後才萌生的感情,但我確實可以隱約感覺到,他跟一般的男孩子不太一樣。在戰時我還完全沒發現到,但是到了戰後,隨著他逐漸成長,以及經年累月聽他談起長壽郎少爺的事,我才慢慢發現了斧高的特殊傾向,而這些事到底該不該寫進稿子裡,讓我著實猶豫了很久。
但是我深信,斧高當時的視點,對這部小說來說是絕對不可或缺的。現在我更不可能改用其他記述方法。如果有人譴責我只顧自己方便,那我的確無法反駁,可是在我看來,他的性向只是屬於精神戀愛的層面,所以我決定不加隱瞞,真實地描寫出來。如果不這么做,他的言行舉止──尤其是對長壽郎少爺──就會顯得很不自然。
我現在只能誠心祈求,這個判斷並沒有錯。
本稿將以這次的“前言”作為連載第一回,第二回將刊載以幾多斧高的視點描寫的“第一章”,和從高屋敷元視點撰寫的“第二章”,第三回也會有兩人的章節各一篇……大致就是這樣每次以兩章為一次連載的份量發表,之後再視需要設定『中場休息』的章節。從我執筆到各位讀者見到作品,大約有兩個月的時間,而這樣的時間差對這篇小說來講,是相當理想的。
因為我撰寫《媛首山慘劇》的目的,就是要解開一守家在戰時和戰後那些怪異事件的真相。雖說以小說的形式對事件進行重新描述,但是目的還是在於解決現實中發生卻尚未解決的事件,至於最後是不是一定能給各位讀者滿意的真相,我必須老實說,現在我真的毫無把握。最糟的狀況,可能變成只替當時事件留下紀錄。因此,我特別要邀請各位讀者參與解謎。誠如我剛剛說到的,從我執筆到雜誌刊載之間有一段空檔,所以在連載中有充分的時間可以思考。我會挑選適當的時期告訴各位,屆時還請不吝賜教,在此先拜託各位了。
還有一些小地方要跟各位說明,書中省略了方言的描寫。我本來打算把每個人說的話一五一十重現,可是這么一來就會出現許多意思難懂的部分,所以基本上我全部改寫為標準語。但是如果所有的對話都依樣照辦,可能會模煳掉每個人物的個性,變得太過一致。在此則以我個人的獨斷,替每個人配上適切的說話方法。但這只是我個人的印象,還請多多包涵。
現在與事件相關的人物多半已經辭世,或者搬到他處。但是曾經是北守派出所巡警高屋敷元之妻的我,還是沒讓村人知道自己回到這裡。租屋時是請城市裡的不動產公司從中仲介代勞,要求儘量挑選遠離村子中心的物件。多虧如此,我得以在身分不被曝光的前提下,搬到這個很適合獨居又附有後院的房子來。為了避免各種繁瑣的詢問,我也事先請不動產公司放出訊息,說搬來的是個不喜歡跟人接觸、性情古怪的作家。為了表現得符合這個身分,也可順便轉換寫作心情,並且試著自給自足,我開始考慮整理後院試著耕種。
聽到我這些說明,可能有些讀者會說,等一等,這篇連載一開始,前面的辛苦不就都白費了嗎?但是我想應該不會有問題的。雖然以往我曾經用媛之森妙元這個筆名寫作,以媛首村流傳的許多傳說作為創作題材,可是村里好像沒有一個人發現這件事。接下來就在此懇求各位讀者,在連載順利結束之前,希望各位能安安靜靜地在一旁守護,讓我能專注寫作。
這篇前言實在寫得太長。
接下來,就請各位進入以媛首村為舞台,首先是戰時在一守家十三夜參禮中形成四重密室的媛首山中,所發生的怪奇事件,以及戰後始於二十三夜參禮三天后的不可思議無頭殺人事件──
對了,在這之前,我想對部分有“推理小說迷”之稱的讀者聲明一件事。
由於本文並未採取“我=高屋敷妙子”的第一人稱敘事方式,或許有人會懷疑這一連串事件的真兇就是筆者,我必須在此告訴大家,這種懷疑完全是徒勞無功,也並不正確,在這裡老婦出於善意,先告訴大家。
那么就請各位進入這雖然驚悚,對我來說也令人無比懷念的世界吧……
昭和某年霜月
媛之森妙元,本名高屋敷妙子筆
(仿敬愛的東城雅哉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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