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奧諾萊·加里布埃爾 ·米拉波(Honore-Gabriel Mirabeau,1749—1791),十八世紀末法國資產階級革命的著名活動家,大資產階級和資產階級化貴族利益的代表者。貴族浪子
1749年4月9日,米拉波生於普羅旺斯省愛克斯市一個侯爵的家裡。15歲時,被送進巴黎一所寄宿學校,學了3年,對數學有特殊愛好。但米拉波的學識,主要是靠後來在監獄中的苦讀和出國遊歷、考察獲得的。侯爵對兒子狂熱不羈的性格,一向感到不滿,寄宿學校一畢業,就把他送進了柏里騎兵團,交給以嚴厲著稱的朗拜爾侯爵去管教。但是,軍隊生活未能改變米拉波的性格,他僅僅呆了一年,就因為賭錢和種种放盪行為而受到懲處。他逃到了巴黎,父親因此把他送進雷島要塞,對他實行了第一次監禁。由於要塞司令的說項,米拉波旋即獲釋,當了步兵,參加了對科西嘉的遠征。1770年,米拉波解甲歸鄉。兩年之後,他和馬利涅那侯爵的女兒結婚。這門親事給他帶來一筆可觀的財產。但他揮金如土,婚後不久即債台高築,每天債主盈門,米拉波侯爵這時又要把兒子關起來,於1773年9月16日從國王那裡搞來了一道監禁令:米拉波伯爵不得擅離居地!在第二次的監禁期間,米拉波雖身陷囹圄,仍是故態復萌,為了逃避更嚴厲的制裁,而不得不於1776年逃往荷蘭。第二年被荷蘭政府引渡回法國,關進了萬森城堡,一關又是3年,直到1780年才被放出。
雄辯之士
恢復自由以後,為了解決和妻子的關係問題,米拉波又吃了一場官司。官司雖打敗了,但他的雄辯才能,卻第一次得到了表現的機會,一下子出了名,另一方的辯護人,在他的斥責之下,竟當堂暈倒,被人從大廳里抬了出去!此後,憑著出身和社會關係、米拉波曾先後到英、德等國遊歷、考察,結交了一批學者名流、達官貴人。在倫敦逗留期間,他研究了法國財政總監雅克·內克爾寫的《財政報告書》和一般財經問題,連續寫了幾篇切中時弊、具有論戰性質的文章。1786年,米拉波在德國小住了半年,也寫了不少很有見地的文章,其中對德國宮廷和社會的各種生活場景作了繪聲繪色的描述,因而受到當時的財政總監卡倫乃至國王路易十六的賞識。正是米拉波在德國的時候,傳來了卡倫決定召開貴族會議的訊息,他預感到這是召開國民議會的前奏,是法國社會開始動亂的信號。就在1787年1月回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法國,以一個社會活動家的姿態,出現在法國資產階級大革命前夜的政治舞台上。不久,趕上貴族們對想在納稅方面實行改革的財政總監卡倫進行攻擊,他也參戰,發表了題為《揭露投機》的文章,批評卡倫在交易所中用公款進行投機活動。由於提到了政治改革,這篇文章遠遠超出了論戰的性質,因而引起了全國的注意,使米拉波名聲大噪。平民代表
卡倫決定召開貴族會議,是為了解決財政上的困難,伸手向貴族們要錢,不料事與願違,卡倫非但沒從貴族那裡搞到錢,反而因財政上的問題,被他們轟下了台。當時的法國,財政上有巨額赤字、卡倫向貴族們說出了事情的真相,結果引起輿論界的不滿。國王路易十六不得不出來表示,以後每年要公布一次財政收支情況,並宣布將要召開三級會議,企圖依靠三級會議來擔保公債的發行,解決財政上的難題。革命前的法國,社會分三個等級:僧侶、貴族和平民。所謂三級會議,就是由各省的這三個等級的代表組成的全國性的代表會議,開幕式由國王主持,米拉波未能參加1787年2月舉行的貴族會議,這時就積極活動,爭取參加三級會議。為此,他於1789年1月回到家鄉普羅旺斯省,以便先參加省的三級會議。從出身來說,他屬於貴族代表。但他的品行,特別是他贊成第三等級代表名額多於前兩個等級代表名額的主張,招致了貴族們的敵視。米拉波也不示弱,於2月3日發表了著名的演說,向敵視他的僧侶和貴族進行反擊。他揭露說,他們以上帝和國王的名義為自己的特權打掩護。在演說結束的時候,米拉波宣稱,“特權即將結束,而人民是永存的”。貴族們被激怒了,決定不準米拉波再參加會議。 貴族們反對米拉波,但他在第三等級中的威望卻與日俱增。愛克斯市的平民選他作第三等級的代表,出席全國的三級會議。就這樣,米拉波成了第三等級的代言人之一。
在三級會議上,米拉波表現大膽、潑辣。他的影響越來越大,漸漸成了會議上舉足輕重的人物。三級會議於1789年5月5日開幕以後不久,三個等級的代表之間就發生了爭權。由於特權等級的代表拒絕聯合,第三等級的代表在米拉波和西哀耶斯的策動下,於6月17日宣布單獨組成國民議會,代表全國,宮廷對這一決定感到震驚,決定運用國王的權威來維持等級制度。6月23日,路易十六參加了有三個等級代表參加的會議,他威嚴十足地譴責國民議會的行動,申斥第三等級的代表,並宣布一些改革措施,強迫議會接受,否則就要解散議會。他還威脅說,如果他的意志遭到國民議會的反抗,就要採取斷然措施。然後,路易十六命令散會。特權等級的代表們遵命離去了,但第三等級的代表則怒形於色,沒有離開座位。正在這時,米拉波打破沉寂,對他們說:“我請求你們大家保持你們的尊嚴,保持你們的立法權,……非待憲法制定完成,你們不能離開這裡。”大司儀官看到國民議會不散會,重申了國王的命令。米拉波對他大聲說道:“先生,回去告訴你的主人,說我們是受命於民才來到這裡的,除非刀劍相加,我們絕不離席!”就在這一天的會議上,根據米拉波的提議,議會通過了議員有不受侵犯之權的決定。
輿論化身
米拉波是法國大革命時代善於蠱惑人心的演說家。他依靠講壇,為自己確立了聲望。就政治觀點而言,米拉波反對專制政權,是一位維護民權的政論家。他深受查理·路易·孟德斯鳩的影響,欣賞英國的君主立憲制。他認為,要有一個國王,也要有一個議會,而為了防止其中的一個實行獨裁,還要有強大的輿論界。他多少有點自詡為輿論界的化身。米拉波認為,輿論的作用就在於既不容許國王取代議會,也不容許議會取代國王。米拉波時而大講一切權力來自人民,時而積極維護王室特權,其原因也就在這裡。米拉波是個具有民主思想的貴族,代表了資產階級的利益。不過,他更注意的,還是他自身的利益,熱衷於接近王室。只要國王肯出重價,他是隨時可以出賣自己的。宮廷也看出了這一點。王后雖然覺得他令人難以忍受,也不得不耐著性子和他周旋。
1789年8月,在議會討論憲法的時候,米拉波傾向王室的跡象就顯露出來了。有人提議設上下兩院,並賦予國王對兩院決議有絕對否決權。絕對否決權會使革命受制於宮廷,因而引起了各方面的反對。米拉波也對這一提議進行抨擊。但是,為了不致堵死自己入閣的路子,米拉波又力排眾議,使權重一時的“宮相”拉法耶特提出的給國王以暫時否決權的折衷方案得以通過。有了這一次的默契,到了9月,拉法耶特就來收買他了,出的價錢是5萬利弗爾和一個大使職位。錢,他收了下來,但拒絕了大使的職位——他要當部長!進行這筆交易的風聲傳出以後,議會裡那些對米拉波又輕視又害怕的人立即使議會通過了一項提案:禁止國王此後在議會中選用部長。此事使米拉波甚為惱怒,進而又與國王的弟弟普羅旺斯伯爵進行密謀,設法使國王從巴黎逃走。並著手君主立憲制,他的建議雖被王后瑪麗·安托瓦內特拒絕。卻進一步密切了米拉波和王室的關係。到1790年5月議會討論議和和宣戰權力的歸屬問題時,米拉波和拉法耶特一致起而維護國王的特權,主張外交權應歸國王之手。他說議會人多,易於衝動,不能行使像宣戰這樣危險的權力。議會進行這場辯論的時候,整個巴黎變得十分激動。一本題為《米拉波伯爵的大背叛》的小冊子,開始沿街叫賣。拉法耶特則調集重兵包圍了議會大廳。5月20日,米拉波憑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對議會發表了有名的答辯,說他這樣“一個對革命並非無所貢獻的人”,無端地受到了攻擊,極力聲言自己的無辜。事實上,米拉波不早不晚,正是在這一天拿了國王的錢。國王拿出20萬利弗爾替他還債,每月另給6千利弗爾的津貼,還答應到國民議會閉幕時再給他100萬利弗爾。國王想把米拉波和拉法耶特結合在一起的努力,也取得了相當的成功。1790年6月1日米拉波寫給拉法耶特的信中說:“為全國計,作一個左右宮廷的黎塞留吧。你可以用擴大和確立全國自由的方法,再造王政。”
從1790年起,米拉波扮演了兩面派的角色。在公眾面前,他是國王的反對派,私下裡卻又當國王的高參。當宗教問題變得十分尖銳,宗教情緒變成可以用來挑起反革命的工具時,米拉波第43次上書國王,勸他促使議會採取極端措施,,火上澆油,以達到擴大事態的目的。後來他甚至利用王室經費,組織進行宣傳和行賄的機構,發行王黨的小冊子和報紙,收買革命派人物,加劇革命陣營的內哄。當然,這一切都是背著公眾乾的。1791年4月2日,米拉波去世。不了解其中詳情的人民,都因他的死而大感悲痛,甚至有人認為他一定是遭了宮廷的暗算。議會為他舉行了國葬,把他的遺體安放在先賢祠中,直到從杜伊勒里宮的保險柜里發現他勾結王室的物證之後,才又把他的遺體從先賢祠里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