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蒂·科黛

夏洛蒂·科黛

夏洛蒂·科黛(Charlotte Corday)是法國大革命時刺殺大革命中的風雲人物馬拉的刺客。夏洛蒂·科黛出身於沒落貴族家庭的科黛,在修道院裡長大並接受教育。由於刺殺馬拉,她最終被判處死刑。

人物形象

大衛的油畫《馬拉之死》,塑造出一個崇高的英雄形象,如同殉教的聖徒一般純潔。在他的畫筆下,暗殺馬拉的刺客並沒有出現。然而在今天,留在人們記憶里的這場悲劇的主人公,與其說是馬拉,不如說是刺客。如果你見到這個刺客的畫像,一定會感到驚奇:這竟然是一個柔弱文靜並且美麗非凡的女子。她的名字,叫做夏洛特·科黛。

人物簡介

夏洛特·科黛(CharlotteCorday,1768-1793)生於法國諾曼第利尼埃附近的聖薩蒂南(Saint-Saturnin-des-Ligneries)一個貴族家庭,母親是古典主義悲劇大師皮埃爾·高乃依的後代。小時,母親和姐姐相繼去世,父親只好懷著極大的悲痛,把她和她妹妹送往諾曼第她姑母所在的卡爾瓦多大區的岡城(Caen,Calvados),進了岡城隱修院(CaenAbbaye-aux-Dames)。科黛就在隱修院的圖書館裡,第一次接觸到普魯塔克、盧梭、伏爾泰等人的著作,完成自我教育。1791年之後,科黛就和姑母一起生活,不但是姑母親密的伴侶,還是她產業的唯一繼承人。

科黛一直對激進的雅各賓派非常反感,而傾向於溫和的吉倫特派。1793年5-6月,吉倫特派被排除後,岡城成為反對國民公會“聯盟派”的活動中心。由於受吉倫特派,尤其是吉倫特派的逃亡者夏爾·巴巴盧(CharlesJeanMarieBarbaroux,1767-1794)的影響很深,因而自願去為吉倫特派的事業工作。

科黛不是保皇黨,她憎恨馬拉是因為,她認為,1792年的“九月大屠殺”(SeptemberMassacres),總計約一千二百名多數屬觸犯普通法而被捕的罪犯未經審判便被屠殺,馬拉應負主要責任,還有另外幾次事變的發生,馬拉也是元兇。她還認為,馬拉所鼓吹的處決路易十六國王是不必要的,她相信,幾乎所有威脅共和國的偉大美德的焦點就都在馬拉這個人身上。所以他應該被處死。

1793年7月9日,二十五歲的夏洛特·科黛離開姑母家,帶一冊普魯塔克的《希臘羅馬名人比較列傳》,乘公共馬車來到巴黎,在“天意旅館”(HoteldeProvidence)的一個房間住下來。她在商店裡買了一把小刀,並寫好一份《致法律和和平之友的法國人書》(AdresseauxFrancaisamisdesloisetdelapaix),說明她將要付諸的行動,即殺死馬拉的動機。她先到了國民議會,來實現她的計畫,發現馬拉已經不在會議大廳了。她於7月13日午前來到馬拉的家,說是要告訴他有關吉倫特派要在岡城暴動的情況,就回去了。當天傍晚她又去了。馬拉允許她進他室內,當時馬拉正在浴盆里沐浴。於是,科黛向他口述所謂計畫暴動的吉倫特派人士的名字。就在馬拉一一記下這些名字,並稱這些人將被送上斷頭台的時候,科黛從她的披巾下掏出那把餐刀,砍向他的胸部,刺穿他的肺、動脈和左靜脈。馬拉喊了一句:“救救我,我親愛的朋友!”(Aidez,machreamie!),就死了。

夏洛特·科黛沒有逃跑,於是當場被捕。在“革命法庭”受審時,科黛聲稱殺馬拉是她一個人的單獨行動。她的無所畏懼的答辯有這樣幾句:

問:“你為什麼要刺殺馬拉?”

答:“為了平息法國的暴亂。”

問:“這件事你計畫很久了嗎?”

答:“從5月31日國民代表被處死之後我就有了這種意圖。”

問:“那么你是從報紙上知道馬拉是一個無政府主義者嗎?”

答:“是的,我知道他在擾亂法國……”

接著,她就像羅伯斯比爾要處死路易十六國王時說的,大聲說道:

“我是為了拯救十萬人而殺了一個人,我是為了拯救無辜者而殺了大惡人,為了使我的國家安寧而殺了一頭野獸,在革命前,我就是共和派,我從來就是精力充沛,無所畏懼的。”

1793年7月17日,夏洛特·科黛被送上斷頭台。

生命權是人的最基本的權利,是人一切其他權利存在的基礎,任何人都無權侵犯他人的生命。因此,科黛刺殺馬拉是一件犯罪行為。但是,科黛與馬拉本無私人仇怨,她不是出於個人報復的動機,而不顧自己最基本的生命權,以犧牲自己為代價,為了國家的安寧,為了拯救十萬個無辜者而殺了一個“大惡人”,她的勇敢的行為也無疑會受到人們的尊敬。

馬拉介紹

馬拉(1743-1793年)是法國大革命時期的風雲人物,曾經在英國生活過十年,回到法國後成為科學家和著名大夫,由於當時法國的集權專制,馬拉積極參加政治活動,1789年馬拉參加了震撼世界的法國大革命,在此之前直到死,馬拉一直不斷發表文章、小冊子宣揚革命,先後發表了《奴隸制的枷鎖》、《獻給祖國》《獻給祖國(續)》等,1789年8月馬拉創辦了《愛國者導報》,1789年9月馬拉創辦了舉世聞名的《人民之友》,這份報紙幾乎每天一期,有時甚至一天兩期,《人民之友》為底層的民眾說話,但是由於它的非理性,也將底層民眾的破壞欲煽動起來,馬拉鼓吹不斷革命,"不停頓地反對社會敵人",號召人民起義反對新的權貴,它在百姓中迅速傳播,成為10月5日巴黎民眾再次起義的號角,馬拉因此於1790年1月被搜捕而不得不逃亡英國,5月馬拉返回法國,重新創辦發行《人民之友》,繼續抨擊新政權,並且以莫須有、捕風捉影的方式誹謗當政者米拉波與國王勾結,誹謗無私的自由戰士拉法耶特"與一切革命的敵人勾結",他也誹謗法王路易十六、皇后安托瓦內特,力主廢黜乃至處死他們,這些都成為日後國王和皇后被激忿的民眾送上斷頭台的原因之一。1790年以後,馬拉開始拋棄自己原先標榜的自由平等理念而倡導專制、獨裁,並且倡導革命恐怖。1793年4月,馬拉被選為雅各賓俱樂部主席,緊接著,馬拉立刻下令指示各地雅各賓俱樂部請願撤換試圖拯救路易十六的國民公會代表,要求逮捕國民公會裡的革命敵人及所有嫌疑分子。吉倫特派於是指控馬拉陰謀顛覆國民公會。馬拉因此被審判,但是,由於法官和陪審員都是雅各賓派,形式化地詢問了馬拉幾句就無罪釋放,馬拉安然無恙。1793年6月2日,馬拉夥同雅各賓派其他領袖煽動民眾最終推翻了吉倫特派,雅各賓派取得了政權。山雨欲來風滿樓,由於馬拉等人的存在,雅各賓暴政已經近在咫尺。

歷史背景

出身於沒落貴族家庭的科黛,在修道院裡長大並接受教育,性格有些孤寂離群,唯一的朋友就是書本。在一般女孩子滿腦子羅曼蒂克夢想著白馬王子的年紀,科黛同樣充滿著情熱,唯一不同的是,她把身心都獻給了她幻想中一個特殊的情人:自由、平等、博愛的法蘭西。從大革命一開始,科黛就成為徹底的共和主義者,但隨著革命一步步走向毫無節制的恐怖和殺戮,科黛開始失望和懷疑。難道這樣一個嗜血的怪獸,就是自己的夢中情人?

吉倫特派被馬拉一黨驅逐出國民公會之後,一部分議員被捕,還有一部分逃出巴黎,其中20多人來到康恩,向巴黎發出了武裝反抗的宣言。吉倫特派的每一次聚會科黛都不錯過,她如饑似渴地聆聽演說,從中找到了答案:共和國的不幸,根源就是那個瘋狂的暴君馬拉。7月7日,是康恩的人民義勇軍出發去巴黎剪除暴政的日子,儘管吉倫特黨人極力呼籲,空空蕩蕩的廣場上,只聚集了17名志願兵!市民們默默地在一旁觀看,一個吉倫特派議員發現科黛也在人群中,滿面淚痕。這個女孩一定是來為自己的情人送別的,議員想,於是走過去輕聲安慰了她幾句。

除了祖國,科黛沒有情人。議員根本不了解這個性格剛強的女子,她流淚是因為憤恨於男人們的軟弱與膽怯。或許就是在這一刻,她最終下定了決心:用自己的手,去消滅巴黎的那頭怪獸!

刺殺經過

馬拉之死 馬拉之死

科黛到達巴黎,是在1793年7月11日。第一天和第二天,科黛把時間花在打探馬拉的去處和書寫留給法國人民的遺書上,第三天早晨,科黛穿戴整齊走出旅館,先在附近的商店裡買了一把小刀,把它藏在披風底下,然後叫住一輛出租馬車,來到馬拉的家門口。馬拉得了嚴重的皮膚病,全身潰瘍,所以閉門不出,差不多整天坐在浸泡了藥草的浴缸里,寫作和待客都在這裡。科黛第一次和第二次敲門,都被警惕的房東太太還有馬拉的同居情人西蒙妮擋在門外,當天黃昏時候她第三次敲門,仍然被拒絕。這次科黛不願罷休了,雙方爭執起來,吵鬧聲傳到了正在浴室工作的馬拉耳朵里,問是怎么回事。西蒙妮告訴他,一個從康恩來的年輕女人,說有關於吉倫特派的重要情報,要向他當面報告。"讓她進來。"馬拉說。不一刻,科黛已經站在馬拉的面前。"女市民,你有什麼重要情報要告訴我?"馬拉問。"吉倫特派的議員來到康恩,正在四處煽動,還準備進攻巴黎……"科黛盡力抑止住聲音里的顫抖。"這些吉倫特派的叛徒!到底他們有幾個人?""18個。""我現在就要知道他們的名字。"

科黛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報姓名,馬拉一邊用筆記錄一邊說:"好極了!用不了幾天,他們就在巴黎的斷頭台上了。"

這句話讓科黛直起了身子,她拔出小刀,毫不猶豫地刺進馬拉的胸膛。這一刀正巧切斷頸動脈,血如泉涌,馬拉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幢房屋。當西蒙妮衝進浴室時,只見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馬拉已經奄奄一息,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

科黛完成任務後,走到隔壁房間,靜靜地等待逮捕,但當她聽到西蒙妮的哭喊聲,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怎么,這樣的男人竟然還有女人愛他!"在警察趕到之前,科黛已經被一個正好來馬拉家送檔案的議員用椅子擊倒並粗暴地捆綁起來。警察將她送進附近的亞貝監獄後,雅各賓派議員們紛紛聞訊趕來,當他們第一眼看到面前這個儀態端莊神色自若的年輕女子,無法掩飾內心的驚訝。令他們遺憾的是,不管是詢問還是搜查,沒有任何證據顯示這個女子和康恩的吉倫特派逃亡議員有任何關係。從科黛身上搜出來的,除了旅行證、出生證、手錶和錢款外,還有針線,不用說,這個細心的女孩是怕逮捕時衣服被扯破,準備到牢房裡去縫補。

被捕

一個自以為是的年輕議員問了個愚蠢的問題:"昨天裝扮成修女來找我的,就是你吧?"科黛微微一笑:"您搞錯了,市民。您的生死,對於共和國來說並不是什麼重要問題。"另一個議員對於找不到證據惱羞成怒,一口咬定科黛把吉倫特派的文書藏在胸口,並且執意搜查。科黛雖然雙手被反綁,仍然扭動身軀激烈抵抗,最後摔倒在地,胸衣的紐帶斷裂,胸部完全敞露出來。在場的其他議員實在看不下去,叫警官為科黛鬆綁,讓她整理衣服。這時人們才發現,科黛的雙手已經滿是傷痕。

當科黛在牢房裡書寫著給父親和朋友們的遺書時,馬拉的死訊傳遍開來。國民公會決定給殉難的英雄舉行隆重的國葬,畫家大衛對葬禮的形式提出一個別出心裁的建議:讓人民瞻仰保持著倒在敵人刀下那一刻姿勢的馬拉遺體。建議被採納,但實行起來困難重重,馬拉的臉部因痛苦而變形,舌頭伸出在外,怎么也無法塞進去,只好割掉;巴黎正是最炎熱的季節,馬拉又滿身潰瘍,屍體很快腐爛發臭,大衛想的辦法是把全身遮住,只留出臉部和一隻手,而這隻手還是從其他死人身上切下來接在馬拉肩上的,因為馬拉的手已經爛得不成樣子。由於親吻這隻手的民眾實在太多,最後它竟從身體上掉落下來。

處死

科黛的審訊在7月17日開庭,為了看一眼這個"殺人女魔",民眾蜂擁而來,旁聽席人山人海。科黛自始至終沉穩安詳,用驕傲的語氣敘述了刺殺的整個過程,沒有為自己辯護一句。法官問科黛的動機是什麼,她的回答簡潔明快:"為了共和國的和平。"只有一次科黛喪失了冷靜,那就是當被問道"你的殺人技術很高明,以前也乾過同樣的事情吧",科黛頓時變了臉色:"您太侮辱人了!您以為我是殺人犯嗎?"

陪審團的量刑只花了幾分鐘:死刑。行刑定在下午5時,只剩下幾個小時了。這最後的幾個小時,科黛是和一位為她畫像的畫家一起度過的。畫還沒有畫完,劊子手桑松走進屋來,手裡拿著剪頭髮用的剪刀和一件紅色長裙,紅色代表犯人的罪行是殺人。一瞬間科黛臉色有些蒼白,聲音顫抖:"已經到時候了?"但她立刻鎮定下來。一頭金髮被剪落後,科黛拾起一束遞給畫家:"沒有什麼可以用來感謝您的東西,就請收下這束頭髮吧。"

劊子手桑松從心底里憐惜這個姑娘,但除了送她走向死亡以外,他無能為力。捆綁科黛的雙手時,桑松看見了她手上的傷痕,嘆息道:"那些人太粗暴了,換了我,決不會讓你吃這樣的苦。""是啊,他們不如您熟練。"科黛微微一笑。走上囚車前,科黛要求站立著去刑場,桑松告訴她:"路很長呢。"科黛聳聳肩膀:"不過總會到的,是不是?"

去刑場的路上到處是憤怒的民眾,罵聲不絕,但更多的市民,則是對這個真誠而無畏的女子滿懷著難以名狀的敬意和愛惜。途中,一場暴雨突然降臨,科黛渾身濕透,紅色長裙緊緊裹在身上,就像是一尊雕像,美得令人暈眩。"那天以後,至少整整一個星期,科黛成了我夢中的戀人。"一個叫皮埃爾·諾特萊特的男子這樣寫道。

囚車抵達了斷頭台所在的革命廣場。科黛下車時,桑松故意擋在她身前,不讓她直接看到斷頭台。科黛請求道:"請讓我看一看,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東西呢。"這句話,讓桑松心如刀絞。

科黛之死最著名的傳說,是關於行刑之後的情景。桑松的助手、一個崇拜馬拉的木匠,舉起科黛的頭顱拚命打她的耳光。即使是最粗野的觀眾也被這個舉動激怒,發出吼聲。更令人驚奇的記述記述還在後頭:不止一個目擊者表示,他們看到被打了耳光的頭顱泛起紅潮,顯出憤怒的神色。當然,這只會是錯覺,或者說是目擊者內心的真實感受。

科黛在赴刑場的途中曾經問了桑松一個問題:"馬拉真的會被埋葬在先賢祠嗎?"桑松沒有回答。確實如此,盛大的葬禮之後,馬拉的遺體被送進先賢祠,和偉大的先哲伏爾泰、盧梭並肩,但雅各賓派倒台之後,他立即被遷了出來。科黛所景仰的那些吉倫特派政治家,不久之後被羅伯斯庇爾追殺殆盡。革命時代最不缺少的就是死亡,而科黛用自己的鮮血寫下的,是無數死亡中最悽美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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