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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在一列短途列車上,我遇到一對母女。女兒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可是很茫然,是瞎的。她摸索著,將手伸向茶几,觸及母親的手。那母親將兩手反鋪在茶几上,收攏拇指,讓其他八個長手指排成一列,以便女兒能夠叮叮咚咚地彈奏。
“她在乾什麼?”
“練習鋼琴呀!八個手指,八個音階,正好組成一個音區。”在短短的兩個小時旅程中,盲女並沒有讓時間白白流逝,她極認真地操練,不時偏過頭來詢問我:“指法還嫻熟吧?”
還有一位業餘攝影愛好者,他擔任一所支局的辦公室主任,實則一個大管家。全支局的大事小事,包括對外接待、宣傳,對內後勤、家庭糾紛,包羅萬象。常常這邊椅子沒坐穩,那邊就喊出征了。奇怪的是,如此大忙人,居然能夠閒情逸緻地搞藝術攝影。
他拍拍衣兜:“我的愛好裝在這裡呀,隨時隨地將袖珍相機掏出來咔嚓,幾秒鐘的時間,不會耽誤工作。”
我遇到這位女廠長,再輝煌的女廠長也要結婚生子,她實在忙,與讀書的兒子很少有機會碰面,但是,她從沒因工作削減對兒子的愛。
每天清晨,她把叮嚀一條一條寫在卡片上,然後塞進兒子的鞋子裡,然後撇下仍舊熟睡的兒子,匆匆趕路。
頑皮的兒子再毛糙再慌亂,也會發現躺在鞋子裡的卡片,繫鞋帶的工夫,足夠將一張卡片瀏覽完畢。
你看,世間沒有哪一宗事情逃過有心人,就像歌唱家說的,只要給我手指縫那么多的間隙,我就能練習歌唱。時光流過來的時候,用把小梳子,將它裁成窄窄的片段,一節一節地使用,竟然也珠璣處處,積攢下來,奢侈得不得了。
知道媽媽的意思了嗎?從今天開始,你的雙休日又要加上英語培訓,還有原有的國畫,鋼琴,還要完成你的作業,是有些緊張。今晚我們還要一塊去看搖滾鋼琴演奏會,明知你反對,你說晚上要寫作業,不去!媽媽還是要帶你去,是想讓你眼界更開闊些,興趣更廣泛些。其實在生活中,在學習中,只要我們做個有心人,好好梳理從我們指縫間流過的時光,珍惜並使用好它,指縫間就會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