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資料
人類社會用了大約10年,研製了第一枚核子彈,然後又用了十幾年,建立了一套核安全機制並維持了半個多世紀的和平格局。但是當一個又一個國家試圖在國際機制之外尋得發展核武器的機會時,國際社會終於發現:抑制核武器遠比製造核武器困難,而且困難得多。“相互確保摧毀”曾被津津樂道——“核大國”中任何一個試圖發動核戰爭,則都將導致全人類的毀滅,所以誰都不會無理智到發射核武器。然而,如果真的有“不理智”的國家發射了僅有的幾枚核武器,“核大國”們該“確保摧毀”誰?如果恐怖組織發射了一枚,“核大國”們又該“確保摧毀”誰?
在朝鮮核試驗四天之後,日內瓦裁軍談判會議就2009年度會議的工作計畫草案達成一致。削減核武器、“禁產公約”談判、防止太空軍備競賽等工作組即將成立。新的核安全形勢,要求新的核安全機制。國際核裁軍談判復甦,標誌著對核安全機制的檢討全面展開。
組成部分
《全面禁止核試驗條約》
作為唯一的全球性多邊裁軍談判機構,日內瓦裁軍談判大會促成的《全面禁止核試驗條約》對國際核不擴散體系影響深遠。1945至1996年間,全世界的核試驗超過2000次。在《全面禁止核試驗條約》簽署前,有很多國家有興趣或者正處於成為有核國家的邊緣,但是他們受到條約的抑制後,大多數放棄了努力。1996年9月,該條約開放簽署,至今有178國簽約、144國批准條約,但條約要生效,就必須由“有顯著核能力”的44國批准,而尚未簽約的“有顯著核能力”的國家中,就包括了印度、巴基斯坦以及剛剛進行了第二次核試驗的朝鮮。
《不擴散核武器條約》
國際核安全機制的另一座“基石”,是《不擴散核武器條約》。南非、阿根廷、巴西這些曾經的核門檻國家放棄核武;前蘇聯加盟共和國烏克蘭、白俄羅斯和哈薩克斯坦同意將部署在本國的核武器移交給俄羅斯,該條約就起了“核心的作用”。2009年3月,中亞五國無核區成立,這是在曾經存在核武器地區的第一個無核區。
每五年舉行一次的“條約實施情況審議大會”,是各國就核不擴散問題磋商的重要場所。只是從1980年至今,該會議都未能達成任何共識。
效力
朝鮮曾經是《不擴散核武器條約》簽約國之一,但在2003年1月10日宣布退出,並在3年後進行首次核試驗。事實上,核不擴散機制的不作為,飽受詬病。印巴1998年相繼核試驗,國際社會的態度“先狠後軟”。“這種開口子的行為當時就使國際核不擴散機制鬆動了”中國社科院美國研究所軍控與防擴散中心秘書長洪源說,“這給其他想發展核武器的國家開了一個不好的先例。”
“條約當初設定了三個目的:防止核擴散、大國核裁軍、和平利用核能。”社科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邵峰研究員說,“但是現在能源這么緊張,各國卻都捂著那點先進技術,核能合作做得很不夠,而大國核裁軍,根本就談不上。”這就是一些國家在進行防核擴散時採取的實用主義態度。”印度發展核武器可以與美國達成核協定。“沒有核武器的薩達姆被除掉了”,洪源說,“這能讓朝鮮怎么想?”
各國態度
就在朝鮮半島核問題懸而未決之時,伊朗總統內賈德宣布在大選中獲勝。他雖一再宣稱伊朗只是想和平利用核能、絕對不搞核武器,但伊朗要發展的敏感核技術離核武器僅一步之遙。
2008年11月底,彭光謙少將受邀與美國世界安全研究所的工作人員關於世界“零核運動”的草案進行磋商後,彭光謙成為全球100位簽名該倡議的人士之一。
20世紀60年代,中國就建議召開無核化峰會,全面禁止核武器,“但是人微言輕,沒人當回事”,中國軍控與裁軍協會秘書長黎弘說。
2009年4月在布拉格,美國總統歐巴馬提出建立第一個國際鈾供應站的倡議,被許多專家認為是一個可行的努力方向。哈薩克斯坦提出把核燃料銀行建在那裡,而IAEA則負責監管。另外,像澳大利亞、加拿大等鈾資源豐富的國家,也很關注自己的利益將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朝鮮核試驗的確對核不擴散體系有較大衝擊。”國防大學教授孟祥青說,“但在目前沒有更好的體系時,我們只能致力於維護現有體系。不然國際秩序可能更加混亂,核擴散形勢可能更加危險。”
前景
核擴散依然存在的根本原因在於,所有國家都生活在一個彼此對立、隨時都可以爆發戰爭的環境中,各個國家的安全沒有得到有效的保障。必須把世界的安全問題也納入防擴散體系,包括各國的經濟發展、政治和諧相處、安全關切,直到消除戰爭的根源,這樣才有可能達到最終消除核武器的目的。
“零核運動”試圖開闢一條國際核不擴散體系的新道路,“這個事總要有人做,做總比不做強”彭光謙說。
2009年的裁軍談判會議,正在召開第二階段會議。儘管受朝鮮核試驗等情況激發而初現新氣象,龐則民依然對會議的前景毫不樂觀。“光是多少人來談判,每周開幾次會,誰發言,大家都能爭論很久。”他說,“真正要取得談判成果,還有不少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