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威爾金斯·肯德爾

喬治·威爾金斯·肯德爾George Wilkins Kendall(1809~1867)美國新聞記者。生於新罕布夏州。1837年同別人合夥在紐奧良創辦了《小錢幣》雜誌。堅決擁護墨西哥戰爭,並投身其中。曾通過私人途徑傳回戰地報,因此享有第一位現代戰地記者的美譽。

早年的生涯

19世紀40年代,北美墨西哥高原上進行的一場並不為外部世界矚目的小型戰爭,成為第一場被新聞界全面報導的戰爭,現代戰地採訪濫觴於此。一個名叫喬治·威爾金斯·肯德爾的戰地記者第一個將競爭意識帶入戰場,在硝煙中屢屢搶發最新戰情訊息,被譽為“第一個偉大的戰地記者”“獨家新聞之父”。

1837年1月25日,27歲的新英格蘭人肯德爾與他的朋友弗朗西斯科·拉姆斯登在南方城市紐奧良創辦日報《紐奧良皮卡尤恩報》。皮卡尤恩(Picayune)是一種西班牙小額硬幣,通用於美國南部鄰近墨西哥的地區,它相當於六又四分之一美分。該報四開四版,語言活潑放肆,頗得讀者青睞。

肯德爾出生在新罕布夏州芒特弗農的一個店員家庭,與喬治·華盛頓是同鄉。他少年時在當地報社印刷所當學徒,17歲到紐約闖蕩,結識了拉姆斯登。到他24歲時,他已在全國多家報紙印刷所磨練了十多年,自感羽翼已豐,於是來到紐奧良打天下。

1841年6月,為支持親美的“德克薩斯獨立共和國總統”米拉波·波拿巴·拉馬爾,迫使當時屬於墨西哥的新墨西哥地區臣服,一支320人的運征隊從美國向墨西哥城市聖菲進發。這種行動正合肯德爾的口味,但一開進墨西哥地界,就遭到墨國軍隊的圍捕。肯德爾於9月被俘;囚禁在墨西哥城,直到第二年4月才獲釋。回到紐奧良後,他將自己的冒險經歷寫成《德克薩斯聖菲遠征隊紀實》一文,在《皮卡尤恩報》上刊登出來,成為當地讀者崇拜的英雄,他主編的報紙成了全市最受歡迎的一家。

墨西哥戰爭

肯德爾從此不斷煽動美國人對墨西哥的仇恨,鼓吹以征戰來擴展美國版圖。1846年5月13日,美國國會批准了詹姆斯·波爾克總統向墨西哥宣戰的要求。美墨戰爭爆發,肯德爾隨即投入扎卡里·泰勒準將設在格蘭德河北岸的兵營。

整個1846年夏天,肯德爾隨班傑明·麥卡洛克上尉的別動隊行動。他更像是一名士兵,策馬馳騁於墨西哥國土上。在戰爭初期的一次小規模戰鬥中,他奪得一面墨軍騎兵戰旗。後來他把這面旗幟送回報社,並大吹大擂了一番。為了表現自己的勇敢,記者親自參戰而不是按後來制定的國際公約,作為中立的非戰鬥人員,這在那個時代是一種時尚。

紐約各報都焦急等待著肯德爾等記者發來訊息。肯德爾的一篇稿件發表在《紐約太陽報》上以後,該報誇耀說通過輪船、火車、小馬快遞、郵政以及電報的聯合傳遞,它在墨西哥打仗18天后就獲得了訊息。肯德爾在報導蒙特雷戰役的稿件中引用了扎卡里·泰勒將軍的戰地豪言:“再來點葡萄酒,布雷格上尉!”激起了新一輪的戰爭狂熱。

布埃納維斯塔戰役於1847年2月23日打響。在泰勒獲勝後的好幾周內,全美國謠言四起,說泰勒遭到墨西哥將領聖安納的“痛擊”,“被驅過薩爾蒂約的街道”。在華盛頓,波爾克總統萬分焦急,他痛苦地承認,掌握泰勒動向的不是他,而是“肯德爾先生、《紐奧良皮卡尤恩報》主編”。3月22日晚,來自紐奧良的郵件稱:“泰勒被占壓倒優勢的敵軍完全切斷了後路”。直到3月底,刊有這場戰役紀實的報紙才送到首都,而官方報告是4月1日才收到的。

《紐奧良皮卡尤恩報》3月24日收到肯德爾的稿件,負責送稿的信使於3月9日乘船離開蒙特雷,途中用了半個月。當刊登捷報的《皮卡尤恩報》抄本送抵巴爾的摩和華盛頓時,一場關於泰勒失利的責任之爭正在激烈進行。兩年後,泰勒被送上美國總統寶座。

1847年3月,溫菲爾德·斯科特率領美軍在墨西哥東部重鎮維拉克魯斯登入。肯德爾隨威廉·沃思將軍的先頭部隊率先進入維拉克魯斯城。4月中旬,美軍選擇一條荒僻的山路進入內陸,在塞羅戈多山口攻擊墨軍。隨著墨西哥人的潰敗,通向墨西哥城的道路掃清了。

肯德爾和他的夥伴拉姆斯登建立了一個通訊網,人稱“肯德爾快班”。先派信使將稿件送到維拉克魯斯,再由幾艘等候著的快船把稿件帶過墨西哥灣,送到紐奧良。肯德爾為此不惜血本,他曾花5000美元雇一艘快船跑一個單程,這在當時是一筆為數嚇人的巨資。然而“肯德爾快班”十分可靠,且隨時被軍方用於傳遞公文。紐奧良各報在快船上配了排版設備,讓工人在船上排好版,靠岸後立即送印刷所付印。

肯德爾還志願擔任沃思的助手,因而耳目靈通。在炮火下,他日復一日地發回了許多激動人心的報導。在塞羅戈多山口,肯德爾對戰鬥按小時作了記錄。6月初,肯德爾終於病倒,一個綽號叫“白帽人”的記者接替了他。恰好在這段時間,斯科特將部分軍隊撤回維拉克魯斯休整,前線暫平靜。

兩個月後,斯科特率部殺向墨西哥城。10日,肯德爾和士兵們從山頂上第一次看到了這座“ 阿茲特克人的威尼斯”。20日這一天發生了5場戰鬥,美軍都戰勝了兵力上占優勢的墨軍。肯德爾以充滿激情的筆調稱其為“20日的光榮戰事”。他忽而爬上教堂塔頂鳥瞰戰場,忽而為沃思將軍傳送公文。

這時,聖安納將軍要求停戰。當沃思派人將聖安納的特使送到斯科特的司令部時,肯德爾立即喊道:“這沒有用;我們受騙了——麥克英托什在裡面!”1841年年前他被關在墨西哥時就認識了這位麥克英托什,此人時任英國領事,是“聖安納的傢伙”,正作為中立者安排停火事宜。肯德爾指出,麥克英托什的唯一目的是爭取時日,使聖安納得以加強防務。

1847年9月6日,斯科特下令恢復進攻。7天以後,美軍對設防無比堅固的查普爾特佩克發動總攻。肯德爾頻頻出入於槍林彈雨中,跟隨發了狂似的美軍進入這塊高地。第二天,斯科特攻陷墨西哥首都。肯德爾從以阿茲特克印第安人皇帝蒙提祖馬(1460—1520)命名的蒙提祖馬宮發出了下述報導:

墨西哥城9月14日訊, 斯科特將軍麾下的軍隊今天再獲輝煌勝利,從而給美國武裝部隊增添了異彩。高傲的墨西哥首都落在兵力占劣勢的一方手中,而與它對壘的卻是一支非常強大的軍隊。聖安納沒有像他許諾的那樣流血奮戰,而是同殘餘部隊四處流散在無人知曉的地方。查普爾特佩克周圍表面上堅不可摧的工事,經過這場殊死戰鬥被勝利攻克。一大批不同軍階的軍官被俘,其中包括布拉沃和蒙特德將軍。1000多名下級軍官和士兵及其所有火炮和彈藥盡入我們之手。逃亡者不久便全部退向控制該城出入口的各個工事。於是我們的士兵立即窮追不捨。

整整一個月後,《紐奧良皮卡尤恩報》刊登了這篇報導,全國各報紛紛轉載,成為一篇不朽之作。在這最後一戰中,肯德爾第一次負傷,膝蓋中了一顆子彈。沃思將軍兩次在公文快件中表彰了他。9月26日的公文中提到:“……軍營的自願助手博蘭少校和G·W·肯德爾,各表現出慣常的勇敢、智慧和獻身精神,後者受了傷。”

肯德爾不願意坐等冗長的和談。11月1日,他同600名重騎兵一道乘火車離開墨西哥城,再換乘一艘裝載傷病員的輪船,於11月24日回到紐奧良。這時他才知道,他是這場戰爭中發稿最多、被引用和轉載最多的記者;他對這場戰爭的記述既完整又精確,令美國新聞界唯其馬首是瞻。

1848年年2月,《紐奧良皮卡尤恩報》包租一艘輪船,將鑒訂和約的訊息從維拉克魯斯送到紐奧良,趕在美國陸軍部快件送到國內之前出了號外。肯德爾的事業達到了頂峰。根據和約,墨西哥向美國割讓從德克薩斯到太平洋海濱的北部領土,喪失近50%的疆域。

西部牧場主

1848年,當肯德爾前往巴黎,為他的歷史著作《美國與墨西哥的戰爭》聯繫插圖事宜時,他發現巴黎布滿了街壘。他又身處席捲歐洲的革命浪潮的中心,再度履行起戰地記者的職責。他以同情的筆調向國內讀者源源送上第一手報導,吸引了具有法蘭西傳統的紐奧良人。

幾年後,肯德爾帶回了一個名叫馬德姆瓦塞爾·阿黛莉娜·德·瓦爾庫爾的法國新娘。夫婦倆定居於德克薩斯一個牧場。他不時還為《花絮報》寫文章,但他對牧羊更感興趣,並且成為西南部聞名的牧場主。他寫的專文刊登在德克薩斯年鑑上,吸引了數百名新移民。1862年德克薩斯州新設“肯德爾縣”。1867年10月21日,肯德爾在寫作時死於肺充血。

肯德爾不是第一個戰地記者,但是他無疑是第一個成功的戰地記者。他的腦子裡無疑帶有帝國主義思想,不過他對新聞事業的發展作出了很大貢獻。他是國際報導業務的開拓者、報業辛迪加的助產士;墨西哥戰爭期間,他和同行們對新聞的競爭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推動了1948年美聯社的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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