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2008年因在《萌芽》發表短篇小說《阿基里斯永遠追不上龜》,引起廣泛關注,並由《格言》等文摘類期刊轉載。後接連發表《年和月都太類似》、《赤道上散步會遠嗎》、《夜照亮了夜》等短篇小說代表作,因其作品個性分明,迅速成為《萌芽》、《花溪》等國內一線雜誌當紅作者,《溫州日報》、《溫州都市報》等媒體也分別對其進行了報導。
2009年喜世接受《花溪》“人物”專訪,該文作者寫道:“和大多數同齡人急著體驗急著成長急著奔突於時間之前的浮躁姿態不同,她選擇了跟這個世界相處的另一種方式,走在時間身後,緩慢的,從容的。”
專訪中還寫道:“她的文字比我預期的有深度,是與年齡不相符的沉著樸素。緩慢這個詞在喜世身上所產生的化學反應,是她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從更冷靜的角度去旁觀生活、描述世界,她的一切感知因為緩慢而放大清晰,所以她的表達里有種溫和的銳利,往往能在不經意間擊中你的神經。”
與當今以速取勝的青春文學市場截然不同的是,喜世的小說被讀者冠以“慢讀”之名。《花溪》主編對此發表評價:“喜世擁有她個人所獨有的獨特文風,有點拗口,辯識度卻奇高。”
萌星月報——你是不是正當年
名為喜世,這其間帶著輕度反諷,自嘲,以及微薄的希望。
厭倦日常麻木,骨子裡卻始終激烈不起來的處女座,A型血。年少時讀到願用一生信奉的箴言,來自保羅·瓦雷里。他說,應該像一隻鳥那樣輕,而不是像一根羽毛。
解夢書上說,做這樣的夢,生活會動盪不安。你一貫過得平靜,因此你不信。譬如從前,算命的斷言你命里注定是不到烏江不肯休的性格,然而後來你知道自己卻步遷延,其實很容易放棄。但凡覺得危險的物事,你都避之不及。不知,這是否算作一種對於生命的虛擲與自私。也曾有人告訴過你,那是源自處女座A型血的人近乎偏執的潔癖。
放棄與偏執,在一對矛盾里你拉扯著自己。於是為了找到一個支點,你書寫。
漫長而炎熱的南方夏天,躲在二十五六攝氏度的溫室里,為他人的故事,掉下自己的眼淚。你想起張恨水的話,“人生的歲月,如流水一般的過去。”身未老,心卻不禁生了倦怠。
2008年末,你寫《年和月都太相似》。那時你的一個姐姐,與相戀八年的男友分手,獨自去洗了當初因他而留的紋身。深夜裡你們發簡訊,她說,還是留下了疤。在宿舍的單人床上,你側身看著黑漆漆的牆壁,不知作何回復。隨即收到她的第二條信息,大不了以後不穿露背裝,末尾一個笑臉符。她一直隱忍,常常令人誤解這女子無懼疼痛。你卻一直記得剛升上國中那年,常以溫書的名義呆在姐姐房間裡,兩個小女生把下巴支在椅背上說著不著調的傻話的年少時光。她大你四歲又比你早熟,彼時已經偷偷談起了戀愛。為了那個男孩子,高考時甚至故意考壞好去念專科。你也一直記得他們去外地前的最後一天,你們三人一起去吃街邊燒烤,說好他倆結婚找你做伴娘的。那天這個姐姐的笑美過春風。現在她依然時常微笑,八年時間,卻已作別一番況味。
生活中許多際遇,都只是筆下故事的某個契機,不能等同於文本的演繹。而那故事裡另一名學醫女子,則來自於你的夢。當初未能細思量,才求解於書籍。如今你突然覺得,或許你只是祈願能夠掌控生命中的一些事。這太難了,你力所未逮,所以夢中答不出原因。
歲月回身如同遠潮,你在隨波逐流中想起另一些往事。青春的水域中,你漸漸過渡成了局外人模樣,站在對岸,觀望自己曾經的遲鈍與愚蠢。就像幼年,坐在母親膝頭聽她念著首首唐詩與宋詞,不求甚解卻記取了其中的某些字句。
一個詩人在上世紀80年代寫下:小竹樓,白襯衫,你是不是正當年?而今,沿著自己漾出的波紋溯流而上的你,終於明白,書寫,原是為了遺忘之後,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