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簡介
當金人入侵汴京(今開封)時,唐重認為“開邊之禍,起於童貫”,上奏請求殺童貫以安定金人,作為緩兵之計。後又多次奏請殺蔡京父子以平民憤。不入,升任中書舍人,因奏事得罪宰相,被降為同州(今陝西大荔)知州。
金人攻陷晉(臨汾)、絳(新絳)二州,進逼同州。唐重估計無法堅守,就大開城門讓百姓撤離,自己帶領殘兵數百人守城,決心以死殉國。金人疑心城避有埋伏,不敢渡河便撤回。唐重受到嘉獎,被提升為天章閣待制。 南宋高宗即位後,唐重以天章閣直學士任京兆府(今西安市)知府。不久,兼京兆府經略制置使。在形勢危急的時候,唐重幾次上疏高宗獻策,均未被採納。建炎二年(1128年)金人渡河占領了韓城縣。當時京兆守城精銳全部被調走,唐重考慮勢不可守,便寫信告訴父親:“忠孝不兩立,義不苟生以辱吾父”。父親唐克臣回信說:“汝能以身殉國,吾含笑入地矣。”金兵圍城,城中兵士不滿一千。唐重率兵固守十餘天,援軍未到,副使傅亮又率精兵幾百人出城投敵,城遂陷。身邊將士請唐重離去,唐重說:“死吾職也”,領兵百餘,繼續血戰,中流箭而亡。
南宋高宗為表彰唐重的忠烈,追贈為資政殿學士加謚恭愍。顏魯公(真卿)奉使蔡州書一通並畫像,有題於書之上像之下者,為靖康元年(一一二六)唐重所書。
史籍記載
《宋史》卷四百四十七·列傳第二百六·忠義二·唐重傳 唐重,字聖任,眉州彭山人。少有大志。大觀三年(1109)進士。徽宗親策士,問以制禮作樂,重對曰:“事親從兄,為仁義禮樂之實。陛下以神考為父,哲宗為兄,盍亦推原仁義之實而已,何以製作為?”授蜀州司理參軍,改成都府府學教授,知懷安軍(宋置,元初升為懷州,尋省,故城在今四川金堂縣東南五十里)金堂縣,授辟雍錄(辟雍錄:到太學的預備學校里當老師)。
先是,朝廷以拓土為功,邊帥爭興利以徼(jiǎo:竊取,抄襲,求)賞,凡蜀東西、夔峽路及荊湖、廣南,皆誘近邊蕃夷獻其地之不可耕者,謂之納土,因置州縣,所至騷然。重以其利害白之宰相,因是薦之,召對。遷吏部員外郎、左司郎官、起居舍人。
金人入京師,重言:“開邊之禍,起於童貫,故金人以貫為禍首。若斬貫首,遣人傳送於金,尚可緩兵。”或獻議遠避,重聞衛士語,以告於朝,始定守城之計。擢右諫議大夫。時宰執各主和戰二議,重上疏乞命其廷辨得失。金人要求金帛,中書侍郎王孝迪下令,有匿金銀者死,許人告。重曰:“如此,則子得以告父,弟得以告兄,奴婢得以告主矣,豈初政所宜?”即與御史抗論,乃止。又累疏乞斬蔡京父子以謝天下。尋遷中書舍人,詞命多所繳奏。又言:“近世不次(不次:不按尋常的次序。超越常規的恩寵。指特殊的恩寵)用人,其間致身宰輔,有未嘗一日出國門者。乞先補外,以為之倡。”上開納,而宰相執奏以為不可。明日,台諫皆得罪,重落職知同州。
金人已陷晉、絳,將及同。重度不能守,乃開門縱州人使出,自以殘兵數百守城,以示必死。金人疑有備,不復渡河而返。降詔獎諭,擢天章閣待制。先是,陝西宣撫使范致虛提五路兵勤王,至陝州(三門峽市)。重遺致虛書,言:“中都倚秦兵為爪牙,諸夏恃京師為根本。今京城圍久,人無鬥志,若五路之師逡巡未進,則所以為爪牙者不足恃,而根本搖矣。然潰卒為梗,關中公私之積已盡;又聞西夏侵掠鄜延,為腹背患。今莫若移檄蜀帥及川峽四路,共資關中守御之備,合秦、蜀以衛王室。”致虛銳於出師,由澠池屯千秋鎮,為金將所敗,軍皆潰,退保潼關,而五路之力益耗矣。重募人間道走京城歸報。二帝既北行,重即移檄川、秦十路帥臣,各備禮物往軍前迎奉。
未幾,高宗即位,重上疏論今急務有四,大患有五。所謂急務者,以車駕西幸為先,次則建藩鎮、封宗子,通夏國之好,繼青唐之後,使相犄角,以緩敵勢。所謂大患者,法令滋彰,朝綱委靡,軍政敗壞,國用竭,民心離。欲救此者,宜守祖宗成憲,登用忠直,大正賞刑,誠今日之急務。
長安謀帥,劉岑自河東使還,上亦詢可守關中者,岑以重對,乃以天章閣直學士知京兆府,尋兼京兆府路經略制置使。
重前在同州,凡三疏上大元帥府,乞早臨關中以符眾望。且畫三策:一謂鎮撫關中以固根本,然後營屯於漢中,開國於西蜀,此為策之上;若駐節南陽,控楚、吳、越、齊、趙、魏之師,以臨秦、晉之墟,視敵強弱為進退,選宗親賢明者開府於關中,此為策之次;儻因都城,再治城池汴、洛之境,據成皋、崤函之險,悉嚴防守,此策之下;若引兵南度,則國勢微弱,人心離散,此最無策。暨至永興,又六上疏,皆以車駕幸關中為請。並條奏關中防河事宜,大意謂:虢、陝殘破,解州(今屬運城市)、河中已陷,同、華州沿河與金人對壘,邊面亘六百餘里。本路無可戰之兵,乞增以五路兵馬十萬以上,委漕臣儲偫(zhì:積儲,儲備)以守關中。
章凡七八上,朝廷未有所處。重複上疏曰:“關中百二之勢,控制陝西六路,捍蔽川峽四路。今蒲、解失守,與敵為鄰,關中固,則可保秦、蜀十路無虞。緣逐路帥守、監司各有占護,不相通融。昨范致虛會合勤王之師,非不竭力,而將帥各自為謀,不聽節制。乞選宗親賢明者充京兆牧,或置元帥府,令總管秦、蜀十道兵馬以便宜從事,應帥守、監司並聽節制。緩急則合諸道之兵以衛社稷,不惟可以禦敵,亦可以救郡縣瓦解之失。”又乞節制五路兵,俱不報。
金將婁宿渡河陷韓城縣,時京兆餘兵皆為經制使錢蓋調赴行在。重度勢不可支,以書別其父克臣曰:“忠孝不兩立,義不苟生以辱吾父。”克臣報之曰:“汝能以身徇國,吾含笑入地矣。”及金人入境,重遺書轉運使李唐孺曰:“重平生忠義,不敢辭難。始意迎車駕入關,居建瓴之勢,庶可以臨東方。今車駕南幸矣,關陝又無重兵,雖竭智力何所施,一死報上不足惜。”下圖是中國十大古村落之陝西韓城市党家村。
及金兵圍城,城中兵不滿千,固守逾旬,外援不至。而經制副使傅亮以精銳數百奪門出降,城陷,重以親兵百人血戰。諸將扶重去,重曰:“死吾職也。”戰不已,眾潰,重中流矢死。初,唐孺以其書聞,俄以死節報。上哀悼之,贈資政殿學士,後謚恭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