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龍首山

又見龍首山

《又見龍首山》是作者王放在多次遊覽龍首山之後,有感而發,寫下的優美的遊記。

基本信息

作者:王放

正文:


每一次回去都要去看一看龍首山,不然的話就覺得這次歸鄉之旅不完整。

鐵嶺龍首山圖片鐵嶺龍首山圖片
龍園,星橋,慈清寺,四望閣,白塔,近年又多了個鳳園。
這座山的高度決定了對它的描述與“登”字無緣,只能說是“走山”,“逛山”。遼北的第一高峰----坐落在鐵嶺市西豐縣的“冰砬山”我登過,鞍山的“千山”也上過,“五嶽之首”泰山也爬過,平心而論,和這些峻岭相比,鐵嶺龍首山頂多算是個土丘:它沒有留存千年的古蹟名勝,沒有動人婉轉的瑰麗傳說,沒有可供挖掘的商業契機,它甚至沒有一矗險峰,沒有一塊奇石。走在上面不會有“山重水複疑無路”的迷惑心慌,更不會有“無限風光在險峰”的喜悅激動,最初只感覺平平淡淡,尋尋常常。
但是,為什麼這樣一座不起眼的小山會讓周恩來總理在山頂吟出“鐵嶺是我的第二故鄉”的動情語句?為什麼這座小山會在每個鐵嶺人心中的分量如此沉重?
因為它不僅僅是一個符號,它已經包含了過多的文化內涵,承載了過重的情絲萬縷,它已經從現實中抽離,幻化成鐵嶺人心頭縈縈繞繞的一個夢。
於是,在鐵嶺這片黑土地上出現了一個文化奇觀:平凡尋常的現實客體依然可以擁有長久茂盛的文化生命。
這是為什麼?

要解決這個疑問,我們要換一個思路,不能從這座山的歷史來說起,那樣只會越說越亂,越說越虛。
誠實說來,恐怕連鐵嶺土生土長的老百姓也搞不清這座山的歷史淵源,因為對於絕大多數的人們來說,這座山代表著清晨跑步的佳處,黃昏登高的美地,夜晚健身的好所。對於相當一部分的老年人,這樣的“走山程式”甚至天天進行,從不間斷。山上的風景的確不夠絕美,但是用於跑步健身之餘的散心來說它的觀賞性已經足夠了。每到夜晚,山腳下的“龍園”“鳳園”更是人流不斷:談天的,跳舞的,下棋的,唱歌的,練太極的,練武術的,打羽毛球的,踢毽子的......你所能想到的各種文體形式聚集在這裡,迸發出一片歡聲笑語熱熱鬧鬧的和諧景象。
它已經成為了鐵嶺人生活的一部分,尤其是那些老年人,我甚至想不出如果把龍首山從他們的晚年生活中抽離出去,對於他們將會是多么毀滅性的打擊,因為那幾乎意味著生活最大的快樂源頭被填埋堵塞。
所以我常說,龍首山人文奇特性在於它“以人為本”的景觀理念。在這座小山腳下你看到的不是人與自然的相互征服,你看到的是人和自然融合在一起的其樂溶溶。

從這個角度鋪展開來,讓我們再看看中國的一些奇峰名山:泰山,黃山,香山等等。泰山之輩之所以為名山,很大的幸運是沾了自然造物的光。人們前仆後繼地攀爬只是為了要用身體實踐一下“征服自然”的不易和艱辛。在泰山之輩面前,人是渺小卑微的。自然以不可被超越戰勝的倔傲態度高高在上地俯視著山腳下如麻的人群,眾人亦以充滿崇敬和挑戰意味的眼神迷茫無奈地抬頭眺望著。登一趟泰山是為了什麼?對於相當一部分人來說,或許只是為了那句在他人面前的炫耀之詞“我去過泰山”。
所以我說,泰山之輩和人的感情是分階級高低的,這也就注定了泰山之輩永遠不能夠真正地走進人們的內心,因為它們實在是太高了,所以人們提起它們不會像是提起自家的孩子那樣來得親切、自然。這種橫隔在山和人之間的距離感注定了人們對這些高山的情感不會太深刻。沒聽說哪個人天天晚上做夢夢見在登泰山的。
相反,正因為龍首山很輕鬆容易地就可以被“征服”,正因為龍首山的風景不夠“驚心險惡”,正因為龍首山放低了姿態在“親民”中與民同樂,鐵嶺人才回報給這座小山如此充沛的情感寄託。
因此,龍首山以她獨特的定位成為了真真正正的“遼北名山”。

前幾年龍首山上曾經有蛇出沒,但是在山上遇到蛇的人大都選擇了放生,沒見過誰一刀剁了龍首山上的蛇的。佛教的信徒們每年都會到龍首山放生他們買下來的烏龜。近幾年山上有了小松鼠,許多市民們會來逗玩松鼠並且把自己特意買的食物分食給它們。不僅如此,龍首山上沒有一處“不許折花折草”的標語,但是山上的一草一木都不會有人去故意破壞。因為在鐵嶺人的心裡,龍首山上的生靈已經和這座山一樣,是他們感情深厚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又怎么忍心去傷害呢?
其實龍首山的歷史和銀州古城一樣,已經有上千年了。千年的驚濤巨浪竟然沒有奈何得了一座海拔不超過三百米的小山,這是為什麼?
由此不難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在人們心中有著生命的歷史景觀才會有更長久的現實壽命。對於一個其貌不揚的物質所在來說,親民----往往是最明智的選擇。
夕陽西下,天邊的雲朵被染成了血色, 回望身後的龍首山,鐵嶺這座千年古城今夜又會如同每夜一樣在她熟悉的龍山懷裡輕輕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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