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寬[侗族民間故事人物]

卜寬[侗族民間故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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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寬是侗族民故事主人公,有著阿凡提一樣的聰明智慧!關於卜寬的故事在侗族地區流傳甚廣。

人物簡介

卜寬是侗族民故事主人公,有著阿凡提一樣的聰明智慧!關於卜寬的故事在侗族地區流傳甚廣。

人物傳說

鼓樓招賢

卜寬後生的時候名叫郎耶,他的妻子做姑娘的時候名叫培美。

培美的爸爸得了一種病,請醫吃藥,求神問鬼,都不見效,放出風聲:“哪個有辦法醫好我的病,願把培美嫁給他。

培美和郎耶行歌坐夜感情很深,只因她爸爸嫌郎耶家窮,這門親事遲遲還沒有談成。這回她爸爸放出風聲,培美特意跑來給情人報信。郎耶說:‘醫生沒有藥,道公沒有咒,我郎耶只有一肚子銀情歌,哪會看病。”培美講:“郎耶哥,人人都講你河邊石榴花鬨得開,樹上斑鳩鳥哄得落,為什麼不想個巧計哄我爸?”郎耶講:“末成郎仔難開口,只怕丈人識破真相,更加不肯把抹嫁給哥。”培美講:“我看我爸病不怪,只為了手腳懶動,掘肉吃得太多了。”一句話打開郎耶心中竅門、他說:“培美呀培美.只要你想法讓阿爸鼓樓貼出《求醫招賢榜》,我就敢醫。”

培美回家說得母親心動;母親又說得父親心活;父親就找寨老商議,寨老在培美家吃了餐油茶,立即幫她爸寫了一份《求醫招賢榜》,貼在鼓樓正中。榜上寫道:

卜美怪病纏身,

多方求神不靈,

多方求醫無效,

今特廣招賢能。

誰能醫好卜美,

將女嫁此能人,

卜美決不食言,

鼓樓招賢為憑。

這紅紙黑宇招賢榜在鼓樓貼出,轟動了七村八寨。郎耶擠在人群里,仔細看個清楚,又聽寨老當眾宣講這是他親筆幫卜美寫的,誰若把他醫好,寨老親作大媒。郎耶便當眾扯下招賢榜。寨老見自已所寫的榜文剛剛貼出,就有人來撕榜,高興得親自陪他去卜美家。

未曾上樓,寨老大聲先叫喊起來:“恭喜恭喜!”。卜美一見寨老陪來的醫生是郎耶,心裡將信將疑,因是寨老親自陪來的,不得不坐下來給他診病。郎耶學著醫生的樣六把脈象,看舌苔,望眼珠,察耳機問病情,做得比哪個醫生都周到,問得比哪個醫生都過細,弄得卜美深信郎耶真是個醫生。尼美高興得抿著嘴笑。

郎耶一本正經說:“給你開兩帖藥方:一要三個月不吃油茶,不吃酒,不吃葷,酸魚酸肉生魚鮮肉一概禁忌,要吃三個月的磣子粑粑,二要三個月不和妻子見面,要爬山越嶺出門去散心。做到達兩條,三個月以後保證病除康復;倘若不依這兩條,三個月以後再找郎耶,郎耶也無力相救了。”寨老見自己推薦的醫生,講得頭頭是道,在旁出力敲邊鼓,勸卜美遵照醫生的囑咐去做。

卜美就淨吃摻子粑粑,出門爬山越嶺,遊山玩水去了。培美郎耶在家裡行歌坐夜,好生歡暢。郎耶歌又多,嘴又機手又巧,腳又勤快,尼美對這個未來的郎仔好生中意。

楊梅熟過了,兩個月零二十七天過去了,卜美回到家裡。和出門前相比,卜美臉瘦了黑了,飯量增加了,腳勁增強了,身子硬朗了,但是,他對女兒酌婚事卻反悔了。

妻子同他鬧,他講山雞怎么配鳳凰?

寨老對他說,鼓樓招賢,不可兒戲。他講他並沒有吃過醫生一帖藥。尼美把郎耶找來,說:“聰明的郎耶四想個妙法整治一下老鬼吧!”

培美也來找郎耶想辦法。郎耶把一味中草紙研成粉末交給她,叫她打油條時,暗中放在她爸的碗裡。卜美將近三個月沒有吃油茶了,茶癮大發,一連兩天從早到晚吃幾隊油茶。第三天突然瀉肚子,從早到晚瀉了十幾回。卜美罵郎耶沒有用,回到家就病例了。寨老聽說,就去問郎耶。郎耶說:“他不照我的話他還差三天就跑回來,還吃油茶,活該!現在他又反悔這門親事,我雖有藥,不再去醫他了!”

這話傳到卜美耳里,便托妻子去找他,妻子講:“我沒有臉去。”卜美只好撐著拐棍,一步步挪到寨老家去求情。寨老訴說他一頓,逼得卜美對天賭咒,寨老才幫他去請郎耶。郎耶煎出一碗濃藥汁灌給卜美,一服藥,就止了污。卜美不敢再反悔了,郎耶和培美就成了婚。夫妻兩人一個開山,一個種棉,一個吹笛,一個唱歌,生活雖苦,心裡卻很寬。

第二年培美生下一個兒於,郎耶想來想去,說:“給孩子取名‘包寬吧!”

侗家有個習慣,有了兒女的人,就跟著兒女的名氣稱呼“某某人的爸’、“某某人的媽”。侗話“卜”是爸,“尼”是媽:因此郎耶和培美成了卜寬和尼寬。

智取大水牛

卜寬的老丈人,是個赫赫有名的大財主,也是個愛財如命的吝嗇鬼。

卜寬的妻子尼寬生下第一個兒子,摸樣長得蠻好,誰看了都誇獎。滿月那天,尼寬背著兒子去見外公外婆。按照侗族習俗,兒子滿月要背到外公家出月,外公要打發銀錢、糧食、衣服等作紀念。如果第一個孩子是男孩,外公家又是富浴人家的話,那就要送一頭大水牛和一些水田了。

左鄰右舍聽說尼寬背孩子回娘家出月,爭相來看,有的人故意拿外公說笑:

“孩子生得多好,模樣跟外公差不多。”

“我看,外公最少送外孫三、四頭水牛。”

“說不定還要送一兩塊田呢!”

“外公要拿出一兩罐銀子打發外孫的”

聽了這些話,他哭笑不得。等大家走後,他想:這次送一兩件衣服看來不行了,一頭牛蝕定了,但又實在捨不得,絞了半天腦汁,想出了個法子。吃完晚飯,外公對尼寬說:“大人大量,我決定送給外孫兩條牛腿,明天叫卜寬來幫我犁一天田,再把牛牽回家去。”說完,他臉上露出了笑容,心想:卜寬呀卜寬,人人都說你聰明,我看你明天來拉兩條牛腿吧!

尼寬回家告訴卜寬,卜寬一聽,嘿嘿笑了兩聲,說:“外公真體貼我們。明天我幫他犁田去。”

第二天天剛亮,卜寬就到外公家。外公見他來得這么早,笑眯眯地說:“你來得這么早,真勤快,真是我的好女婿。”卜寬也笑著說:‘外公送牛給我們,不幫外公多犁些田,也對不起你老人家剛”說完,卜寬親自去牛圈裡挑一頭最壯的水牛,扛著犁就下田去了。

早飯萊已擺在桌子上了,還不見卜寬回來。外公想:卜寬從來沒有餵過自己的大牛,聽說送兩條牛腿給他,樂很飯也忘記回來吃了,這種不花錢的短工到哪裡去找?想到這裡,象含著一塊糖,甜進心裡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外公向田壩走去,一來是該叫卜寬回來吃飯了,二來順便看看他這一早犁了多少田。他走到田邊一看,田裡一快土都未犁。卜寬直挺挺地躺在樹下睡覺,牛縛在一根木樁上。看到這情景,外公火冒三丈,對卜寬吼道:“你說來幫我犁田,卻在這裡睡大覺。到底存的什麼心?”

卜寬翻身爬起來,攤開雙手,做出為難的樣子說:“外公,不是我不犁田,是這頭水牛脾氣古怪,打死它也不肯拖犁。不信我試給你看看。”

說完,他就把牛牽到田中,把牛軛架在牛背上,揮起鞭子,“叭”的一聲打在牛背上,牛向前一跑,牛軛“嘩”的一聲掉在地上了,一連幾次都是這樣。外公站在田基上,氣得吹鬍子瞪眼睛,訓斥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走路吧!人家犁田都是把牛軛架在牛頸上,惟有你把牛軛架在牛背上。”

卜寬笑呵呵地說:“外公,我這是為你老人家著想啊!”

“為我著想?為我著想半天還不犁一塊土!”

“你老人只給我兩條牛腿,如果把牛軛架在牛頸上,豈不連你老人家的那兩條牛腿都用上了?我實在不忍心這樣做哪!”

“好了好了!不說了。快回去吃飯。外公再送你一條牛腿,今天下午把牛放到山上為飽,明天一早就來犁田。”說罷,外公回家了。

下午,卜寬吃了飯,牽牛上山,又把牛縛在一棵樹下,就去溝邊割草。太陽落坡時,他把割得的草分成三股,分別捆在三條牛腿上,把牛牽回來。外公正坐在大門口乘涼。卜寬順手鬆了一下繩子。餓了一天的水牛,哪裡見得青草呢?掉頭就往捆有草的腳上大口大口地吃。卜寬揚起牛鞭,“叭”的一下打在牛背上,接著又把繩子拉得直直的。牛實在太餓了,拚命扭頭想去吃草,卜寬死勁拉繩子,又狠狠打鞭子,差不多把牛鼻子勒出血來。外公見了,連忙說:“你怎么不讓牛吃草,要讓它們餓死啊?”

卜寬說:“外公,今早犁田,我為你老人家著想。下午去放牛,我不能再為你著想了。你的那條牛腿是用包穀雜糧餵的,我的那三條牛腿只能用草來餵。要是你的那條牛腿吃了我的牛草,我的三條牛腿就要跌膘了!明天哪裡還有力氣來給你犁田?”

外公聽了哭笑不得,只好說:“算了算了!再送給你一條牛腿,明早你一定要來幫我犁田。”

“外公,你老人家早這么說不就好了!”卜寬笑哈哈地說,扭轉頭把牛牽回家去了。

竹杖換銀杖

一天,卜寬的老丈人對他說:“明天我要到高船、興地那邊去收賬,路遠,上[坡又多,你準備些晌午飯,跟我去一趟。”說完轉身就走了。

說起收賬,卜寬就想起老丈人的那根銀手杖。據說這根銀手杖是他放了十兩銀子的帳,後來利滾利逼人家還三十兩銀子換來的。他每到一個地方去收賬,總要把它帶在身邊,一來逞逞威風,二來耍耍闊氣,如果遇到不按期交還欠款的債戶,他就要擺出這根手杖的來歷,藉以警告對方。

丈人走後,他叫妻子蒸一甑糯米飯,自己扛槍出去打鳥。不一會他打得幾隻斑鳩回來。糯米飯已經蒸熟了。他把斑鳩烤得黃澄澄、香噴噴的,打開醃桶,取出幾條醃魚,把糯米飯、醃魚、烤斑鳩分別包成三包,塞進袋子就朝高船、興地方向走去。走到半路,他把這三包東西,分別在三個地方藏起來,晚上點燈時刻,他才轉回家來。

第二天,天剛麻麻亮,卜寬還未起床,他丈人就拄著銀手杖來喊他了。他急忙爬起,順手從門後拿了一根耘田用的竹手杖,同丈人上路了。走了約莫二十來里,只聽卜寬在後面說了一聲“哎喲,不好了!”丈人回頭問什麼事?他說:“你老人家昨天叫我蒸糯米飯做晌午,我忙到半夜,一睡就睡過頭了。你老人家一來喊,我就起身,忘記帶飯包來了。你在這裡等等,我回去拿來。”丈人想,已經走了二十來里,一去一來,得花幾個小時,就說:“不用去了,到高船再吃吧。”卜寬說:“那也好。不過也不見得會挨餓。”接著他有聲有色的講了一段早已編好的故事:那一年,上月亮山去伐木,如何忘記帶晌午,又如何這竹拐杖一丟,拐杖丟往哪裡,那裡就台冒起一團熱氣。走過去一看,一包蒸好的糯米飯就放在拐杖旁邊了。

丈人聽後,噗嗤一笑說:“大白天莫講夢活了。”大約又走了五六里路,丈人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實在支持不住,只好叫卜寬試一試,看看靈不靈驗。卜寬把手杖向路邊不遠的一棵麻栗樹扔去,接著叫丈人去看,丈人將信將疑走過去,在竹手杖旁邊,果然有一包用水芋葉包的糯米飯。丈人想必餓急了,伸手就想抓。卜寬忙說:“莫急莫急,等我請手杖再幫幫忙,搞點下飯的菜來吃。”丈人點頭同意。兩人向前走去。約莫又走了三四里,卜寬把手杖向路旁一堆刺蓬扔去,對丈人說:“這是刺蓬你老人進去容易被劃傷手腳,我去看看。”卜寬鑽進刺蓬,不一回會,拿回一個粽粑葉包包,打開一看,是一包醃魚。丈人看到醃魚,嘴饞得直咽口水,剛想伸手又被卜寬攔住說:“醃魚是酸的,吃起來刮肚子,等我弄點甜味再一起吃。”

卜寬把手杖一扔,就得糯米飯,已經使丈人動心,又一扔,得醃魚,更使丈人驚嘆。雖然肚子餓了,但他還是願意再忍耐一下,想看看這根竹拐杖究竟能叫些什麼東西來,然後再想法把竹杖弄到手。於是他用手按住“咕咕”直叫的肚子,跟著卜寬又走。

前面是一口水並,井邊長了好些棕樹,往來行人,都愛在這裡吃晌午。這時,只見卜寬“呼”地把手中拐杖向棕樹叢扔去,回過頭來對丈人說:‘我們一起去看看,還有什麼沒有!”卜寬和丈人一起走進棕樹叢中,找到了拐杖。在拐杖旁邊發現了一個棕葉包,丈人拾起棕葉包,卜寬拾起竹拐杖,又一同來到水井邊。丈人迫不及待地打開棕葉包一看,四隻烤得黃橙橙、香噴噴的斑鳩包在裡面。丈人大喜,對卜寬說:“這裡有水井,又有大樹遮風我們就在這裡吃晌午吧”

丈人平索最愛吃斑鳩,看到這四隻烤斑鳩,口水直往外流。他一邊吃,一邊想:卜寬寬這根拐杖,競有這么大的神威,我得了它,比放帳都划得來。沒等吃完飯,他就開了口:“你曉得我一年到頭要到外面收帳,帶晌午走路不方便,我用這根銀手杖同你換那根竹手杖好嗎?”卜寬一推再報,丈人再三懇求要換,卜寬才勉強說:“你老人家真想要,就換給你吧。”

丈人得了卜寬的竹手杖,單獨去收帳了。一無他走到一片竹林邊,想要點東西來吃晌午。他把手杖往竹林扔去,跟著就進去找,在離手杖不遠的地方,似乎有一個綠色的圓包,他走近前,剛想伸手去揀,那綠色的怪物一動,原來是一條竹葉青毒蛇盤在那裡,它吐出舌頭朝他撲來,嚇得丈人魂魄飛出體外,沒命地跑出了竹林。一氣之下,把竹拐杖扔進山溝里。

智取羊群

卜寬在頭人家打工,做了一趟早工回來,尼寬對他嘟嘟噥噥說:“快過年了,你不見頭人家裡買了好多年貨?我們呢,買鹽錢都找不到。你也不去找頭人結個賬,領點工錢!”卜寬笑著說:“下半天去領錢就是拉”下半天,卜寬天黑才從山上回來,他把牛送進欄里,又到塘里把腳洗了洗,才登上頭人的木樓。頭人一家正在吃飯,見卜寬進來,頭人問:“下半天這么晚了,還有什麼事?”卜寬說:“頭人,我想煩你結個賬,領點工錢。”

聽說要領工錢,頭人的倒眉緊皺一下,他吞下一塊酸肉,抹了一下嘴巴,說:“領工錢可以呀,但要依我一個條件。”

卜寬問:“什麼條件?”

頭人皮笑肉不笑地說:“人人都說你足智多謀,善哄能騙。這樣吧,你能設條巧計騙過我,把我的羊群偷走,不但工錢給你,連羊群也送給你;偷不了,你就莫想領工錢!”

卜寬領不到工錢,心中壓著一團火,回家去了。從此他再也不跟頭人談起領工錢的事情,但總想找個辦法治他一下。

頭人自從和卜寬定了條件,心裡很高興,他想:愉不了,我不用給工錢;偷去了,我就告你偷我的羊,縣官還不是判你給我打工贖罪。你說我跟你打賭,有誰來作證呢!他想到這裡,哈哈大笑起來。

有一天,卜寬路過頭人家門口,正準備上山,頭人的老婆喊道:“卜寬!缸沒有水了,你快去挑兩擔吧!”卜寬說:“頭人叫我去翻冬田哪,沒有時間挑水。”說完抬腳就要走。頭人的老婆怒罵道:“今天硬要你聽一下婆老我的鋪派,還不快給我挑水!”

卜寬放下農具,無可奈何到火塘邊要了水桶,到井邊挑水去了。挑滿了一缸水,卜寬見火塘無人,靈機一動,從吊籃取下吹火筒,安上一塊蘆笙舌簧。路過頭人房間時,又順手從視窗把頭人老婆放在衣桶上的火鍋、火石、火絨拿走,這才唱歌悠悠上山去了。

下午,卜寬向鄰居借來一頭羊,把它殺了,剝下羊皮,他交待尼寬說:“今晚有羊肉吃,羊血不要煮了,留到明天再吃吧!”晚上,一家人高高興興飽吃了一頓羊肉。眼看夜深了,尼寬和包寬都睡熟了,卜寬輕輕開了門,拿起羊皮、羊血、羊腸、羊眼珠,朝頭人家走去。他翻過籬笆,鑽進頭人木樓底,開了門,輕手輕腳摸上頭人的火塘。先把羊血放在臉盆里,羊腸掛在水缸沿,又從衣袋取出兩顆羊眼珠,埋進火灰里,來到樓梯口,把羊皮翻轉鋪在樓梯上。一切安排妥當,這才走出頭人家,慢條斯理朝羊棚走去。

頭人為了防備卜寬來偷羊,一連幾晚沒有睡好了,這一晚睡下,做了一個好夢,夢見卜寬偷羊被他抓住,縣官當真罰他打工抵罪。正當夢裡哈哈大笑,一陣羊叫聲把他驚醒,仔細一聽,羊棚方向傳來羊的腳步聲。“啊呀不好!卜寬愉羊了!”他一腳把被窩踢下床,摸到門背抓起五尺棍,三腳兩步奔出房,誰知剛踩下兩級樓梯,腳下一滑,“乒另乓郎”,連人帶棍滾下樓梯,跌得他爬也爬不動,喊也喊不山大聲了。老婆聽見響聲,趕忙披衣起床,想點燈,左摸右摸摸不著火鐮、火石、火絨,卻打翻了桐油燈。這時,才聽清樓底頭人喊:“死婆老!睡死了嗎?還不快來扶我!”老婆趕忙扶起桐油燈,摸到火塘,從吊籃取下吹火筒,用鐵夾扒開火塘里的灰,對著火塘吹起火子來。誰知一吹,吹火簡卻‘別”的一聲響,她連吹幾次,吹火簡響幾下,越吹聲音越大。頭人在樓底罵道:“死婆者你發顛了,人家在樓底起都起不來,你還在樓上吹蘆笙!”罵聲剛斷,又聽見火塘“啪啪”響兩聲,原來卜寬寬埋在火塘的兩顆羊眼珠爆了,弄得頭人老婆滿臉火灰,滾燙燙的實在難受,眼睛也難睜開,順手到水缸舀水洗,“啊呀,一條大白她”退到臉盆架,一摸盆里有水,趕緊洗了一把臉。好不容易點亮桐油燈,跑下樓去,剛踩下兩級樓梯,腳下一滑,“乒另乓郎”,也滾跌下來和頭人做一起,燈也跌黑了。兩公婆你抉我,我扶你,一拐一拐摸黑來到羊棚,棚門已經大開,卜寬和羊群去得無影無蹤了。兩人只得嘆著氣回家。老婆趕忙拿出衣服給頭人換,脫下頭人內衣,只見頭人跌得青一塊,紫一塊,背脊骨也被颳了長長一條紅槓。頭人治頭一看,更是驚叫起來:“婆老你跌得滿臉都是血!”老婆順手一模,滿手粘糊糊的趕緊找臉盆舀水來洗,發現臉盆裝的不是水,而是滿滿的一盆血。老婆噥刮說:‘誰不知道,卜寬這死鬼一肚子壞水,你呀,偏要和他打什麼賭?”

第二天,卜寬來到頭人家。頭人只得把一年工錢算給他。卜寬工錢拿到手,笑著說:“多謝頭人開恩,今年寨上窮人過年都不愁沒有肉吃了。”原來卜寬把羊分給窮人過年了。頭人聽說他把羊分給窮人過年,知道窮人都向著他,眾怒難犯,也不敢去告他了。

寶竹筒

縣官愛財如命,幾多平民百姓受害。窮兄弟對卜寬講:“你能想辦法作弄縣太爺,給我們窮人出口氣才算你卜寬真有本領。”卜寬心中也早想整縣官一通。

一天,尼光叫他拿一卷家織侗布去賣,換點鹽巴回來。這天,日頭火辣辣的,曬得人頭昏腦脹。卜寬走到十里風雨亭,躺在涼凳上,歇歇氣,不一會睡著了。

這時,有個小偷路過風雨亭,見涼凳上睡著一個人,頭下枕著一卷侗布。小偷找了個水車竹筒,一手扶起人頭,一手抽出侗布,墊進竹簡,又輕輕將頭放下,神不知鬼不覺把布偷走了。

卜寬一覺醒來侗布不見了,只枕著一個竹筒。糟糕!鹽買不成回家肯定要挨尼寬罵了。他看著竹筒,突然靈機一動,有了一個主意。拿起竹筒轉回家去了。尼寬見他空手回來少不了臭罵一頓。卜寬笑嘻嘻說:“誰說我空手回來,這個竹筒可是個寶筒咧!”

第二早,尼寬起床,找不見梳子梳頭,桌底床頭倒處翻遍,都找不見。問卜寬,卜寬不緊不慢地說:“不要緊,問我那寶貝它曉得。”

卜寬拿出竹筒,一手托著竹筒底,一手拍拍簡身,問道: “的的咚,咚的的,梳子丟在哪地方?”問罷故意把耳朵湊近竹筒口一聽,又念道;“的的咚,咚的的,梳子躲在簸箕底。”尼寬跑到簸箕底下一翻,果然找著了梳子,高興地說:‘昨天我篩米把梳子故在這裡,竹簡卻曉得,真是個寶貝啊!”她哪裡知道卜寬昨晚偷偷把梳子收在簸箕底下。

找梳子的事,很快就風傳開了。

卜寬的岳父丟失了一頭水牛,翻山越嶺找了兩天都不見。寨上的人對他說:“你的郎仔有一個寶貝。快去找找他吧。財主外公平日最看不起卜寬這個窮女婿,如今丟失了水牛,只好來請卜寬。卜寬眯起眼睛,一手托著竹簡底,一手拍拍筒身,問道:‘咚的的,的的咚,水牛躲在哪條沖?”接著把耳朵湊近竹筒口一聽,又念這“的的咚,咚的的,水牛躲在南山沖。”外公佬跑進南山沖,果然找到了大水牛。這一天,外公佬第一次心甘情願,殺了雞招待這位大女婿。他哪裡知道,那頭大水牛,正是卜寬兩天偷偷牽進南山沖的。

卜寬有寶貝的名聲,傳得更遠了。

卜寬隔壁那個很會拍馬屁的廖財主,很快給縣官通風報訊。縣官願出十兩黃金買下卜寬的寶貝。但這縣官又比別人多個心眼,他想:卜寬那個竹隊到底是真寶,還是假寶?可別上了他的當。昨夜丟失了大印,何不先叫他來找找看。找到了大印,再買也不遲。

第二天,卜寬收到縣官的請帖還以為縣宮已經上當,他的寶貝可以高價賣出了,扛著竹筒高高興興進丁縣衙門。不料縣宮對他說:“聽說你得了一個寶貝,能尋找丟失的東西。本官十分欣賞。不過,是真是假,還得先試驗一下。正好,縣衙丟失了大印一顆,你先給我找回來。倘若找出縣印,本官願以十兩黃金相贈,倘若不能,那就休怪本官要判你一個欺世盜名之罪!”

卜寬聽罷,背脊上冒出一串冷汗。本想戲弄昏官一翻,賣掉竹筒了事,誰知節外生枝,騎上虎背,但卜寬能隨機應變,故作鎮定地說:“縣印不是尋常之物,小人得打坐靜心,供奉七天,方能啟用寶貝。”

縣官也放作內行地說:“本官懂得!但凡啟用寶物,先得淨身淨心。請你住進城隍廟靜心供奉,我自派人送飯送菜。”卜寬說:“我這寶貝是吃葷的啊”縣官講:“懂得!懂得!”

卜寬來到城隍廟,在一間房裡住下,一日三餐,雞鴨魚肉,自有差投朱紅、黃苟兩人送來。黃苟心中有鬼,趁著給卜寬送飯的時機、來試探卜寬的口氣。 卜寬心裡也好比滾油煎,但臉上絲毫也沒有表露出來,他有板有眼地說:“哼!誰偷走縣印?我的寶貝一清二楚,待我供奉七天期滿,一問就曉得。到那時,縣太爺免不了要重辦他的罪!。

轉眼五天過去,卜寬越來越煩悶,黃苟也越來越憂愁。他放心不下,夜夜都來到卜寬的房外偷聽。到了最後一夜,卜寬愁得連肉送飯也難吞下,一大盤酸鴨,半塊未動。 卜寬正盤算著,怎樣才能泥瞅鑽洞巧脫身,不知什麼時候,一條黃狗偷偷溜進門來,把盤子裡的酸鴨一口叼走。卜寬趕忙追過去,揪住黃狗的頸脖子,高聲罵道:“黃狗吐出來!黃狗吐出來!不然你就找死!”恰好差役黃苟躲在廟外,聽見這一喊嚇得“啊”地驚叫一聲。

卜寬聽到門外有人驚叫,認為是小偷,唱斥道:“你以為我不曉得,等我出來你就死”黃苟嚇得癱欽下來,連聲哀求道:‘卜寬師傅!求求你行行好。縣印是我偷走的,我願對你說實請,求你口下留情,饒我一條性命。”卜寬忙喊黃苟進去。黃苟跪在地上,求饒道:“卜寬師傅,我實說了吧,縣印埋在公堂門口大台階底,第一層左邊第三塊條石下面。”

卜寬忙說:“我的寶貝早就告訴我,大印是你偷走的。連埋在什麼地方,它都曉得。我卜寬一向不願別人倒霉,供奉七天,也是為了等你自己來找我。這次我就不說是你偷的,你自己 也不要對任何人說,免得找死!”

黃苟連連叫頭道:“多謝卜寬師傅,你是我的救命思人!”

第八天早晨,卜寬整齊衣裳,來到縣衙公堂。縣官和一班衙役早在那裡等候了。卜寬坐在公堂中間,燒起一爐香,眯起跟睛,一手托著竹筒底,一手拍拍筒身,嘴裡連聲問話:“的的咚,咚的的,縣印埋在哪地方?”又把耳朵湊近竹簡口一聽,念道:“的的咚,咚的的,縣印埋在門口大台階第一層左邊第三塊條石底。”

縣官馬上帶領衙役走出公堂,找到那塊條石,一挖,果然找到了縣印,在場的人十分驚奇,紛紛喝起彩來。縣官也信以為真,急切地對卜寬說:“十兩黃金把你的寶貝賣給我吧!” 卜寬說:“十雨黃金只能幫找縣衙大印,百倆黃金才能把寶貝敬清。”

縣官講;“好!好!一百兩就一百兩。”

卜寬說:“看在大人臉面,卜寬忍痛舍寶,不過交寶以前,還要敬奉一十二天。’

縣官心想:縣境之內,唯我為大。縣內寶貝,誰敢不交,就說:“好吧,本官先付你一百一十兩黃金回家,十二天后我親自去接寶。”

卜寬一一答應,背起黃金,抱起竹簡回家了。卜寬幫縣太爺找得大印,縣太爺買卜寬的寶貝,這這件事傳遍了全縣。

回家後,卜寬把那個寶貝竹筒當作尿筒,天天裝滿了一筒尿,拿到屋背菜園邊去倒掉。第十二天,廖財主的水牛在園邊吃草,聞到尿味,撞進菜園裡來,它喝光了人尿,還踩爛了竹筒。卜寬看見,拿著那個爛竹筒,到廖財主家大吵大鬧:“縣人爺的寶貝竹筒,我供串在後園,你怎敢放水牛進來把它踩爛”

財主佬一看,連聲哀求:“我願陪=賠!我願賠!卜寬師傅,要幾多錢?”

卜寬說:“幾多錢?讓縣太爺來斷。”

正說著,縣官來到,問明情由,竹筒已被毀壞,又不便對卜寬發作,靈機一動,就罰廖財主加倍賠還黃金,便打道回衙去了。

卜寬拿出那一百一十兩黃金,買杉木,請眾人,大家出力在家邊溪河上造起了一座風雨橋。大家在風雨橋上歇涼閒談時,哪一個不讚揚侗家的機靈人卜寬咧!

騙上樹

村里很很多人都被卜寬騙了,卜寬騙人騙子出了名。
這天,有個沒被卜寬騙過的人在路上遇到了卜寬。便對他說:“聽說你騙術很高,很多人都被你騙了,我不相信!如果你現在把我給騙了,我才真的服你!”“我現在不瑞騙任何人了!”“不可能吧?”“真的!我老婆天天和我吵架!日子還怎么過?她想要我把這臭毛病改掉,天天跟蹤我,如果你想被我騙的話,拜託你幫我一個忙吧?”卜寬說道。“什麼忙?”“幫我看看我老婆現在在不在這附近。”那人左看右看,沒瞅見有什麼人,說:“這裡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嘛!”“你不知道,她總喜歡躲在看不見的地方——就像樹林和草叢裡,你得爬到樹上去看看,看她在不在?”
那人爬上了旁邊的一棵大樹上,坐在樹杈上,左看看,右看看。對樹下的卜寬喊到:“沒有人啊!”“太矮了,看不到的,再上去一點!”“還是沒有!”“還是矮,再上去一點!”……
那人不知不覺已爬到了樹頂,“還是沒看到!”“你不是說要我騙你的嗎?呵呵……”卜寬說完,大搖大擺地走了。

騙賣貨郎


卜寬把村裡的人都騙過之後,大家都對他恨之入骨,都想找機會修理他。
一天,大夥在一起商量如何懲罰卜寬的行動後,找來了繩索,把他綁了起來。捆在了河邊的一棵大樹上,準備下午把樹砍倒,讓他沉入河裡。
待眾人漸漸散後,這時,走來了一個挑著擔子的賣貨郎。
“哎—— 賣郎郎的,你有什麼好東西賣啊?”被捆在樹上的卜寬對樹下的賣貨郎喊道。賣貨郎左看右看,不見有什麼人,抬頭卻見一人正被捆在樹上。便哈哈笑了起來:“哈——哈——,你怎么被人給捆在樹上了?”“誰說我被人捆了?我的背駝,腰又很痛,我是在治療駝背和腰痛呢!”“哪有捆在樹上治駝背和腰痛的?”“你有所不知,這是我家的祖傳秘方!專治駝背和腰痛的,效果非常好!……”
賣貨郎想想自己也有腰痛的毛病,便對卜寬說:“幫我也治治吧?”“不行不行,這可是我家的祖傳秘方!不能傳與外人!”卜寬搖搖頭。“如果你能把我的腰痛治好了,我原意把這些東西贈送與你!”“那你上來吧!”
賣貨郎給卜寬鬆了繩子,卜寬再把賣貨郎給捆了個結結實實,然後挑起貨走了。
下午,眾人拿來斧頭,“咣——咣——咣”地砍那棵捆著賣貨郎的大樹,樹上的賣貨郎急得大叫起來:“你們別砍啊!我是賣貨郎!”“你又想騙我們啊!誰不知道你是卜寬,我們不再上你的當了!”拿斧頭的人用力地揮動著斧頭,幾傢伙就把大樹砍倒進河裡。
眾人以為卜寬掉進河裡,都覺得安心了。回到村里卻見卜寬正挑著一擔子貨走進了家裡。

廟裡吃豬頭

大年三十晚,財主家殺豬宰牛,大擺宴席.可是長工卜寬吃的還是一些剩菜殘湯.
財主吃罷酒卜寬收拾碗筷的時候,財主翹著二郎腿,躺在虎皮椅上抽水煙.他把管家叫到跟前,鄭重其事地吩咐:明天是大年初一,把祭品準備好,豬頭要整個煮的熟透.有腥起神是不吃的; 明天一大早,就上神廟去,別忘記帶蠟燭\紙錢和神香.都要帶走了!記清楚了嗎?
管家連連稱道:記住了!老爺!
這些話卜寬也都聽在耳里了,雞叫三聲,卜寬就起了床,到蝙蝠窩裡抓了只大蝙蝠,帶上平時修理牛欄用的小鋸子,悄悄的出了門,走到神廟,從視窗一躍,跳到廟裡.神台上立著三個大神像.卜寬爬到神台上,用鋸子把中間那神像的脖子給鋸斷了,安上一根釘子,做好以後,就一手抓著蝙蝠,一手抓住神像的脖子,躲在神像身後.
清晨,管家挑著擔子,財主在後面跟著,恭恭敬敬地走進神廟來了.
財主站在神廟前,必恭必敬的手腳不敢絲毫亂動.管家小心翼翼地把豬頭,肥雞等祭品端到供桌上,接著點蠟燭燒香.財主口中念念有詞:"神靈在上,佑我安康,發財致富,享年無疆!..........
卜寬見財主這些動作,幾乎要笑出聲來.正當財主下跪時,卜寬把手中的蝙蝠捏了兩下,蝙蝠呱呱的叫了起來.財主以為神發怒了,嚇得面如土色;抬頭望望神像,神像的頭又左右轉動起來.財主一見,哇的叫了一聲,屁滾尿流,跌跌撞撞地逃命去了,管家也跟著逃出了神廟.
卜寬笑嘻嘻地拿起豬頭,肥雞,和窮兄弟們一起過年去了!

租牛

財主的牛租今年比去年提高了一倍,卜寬準備的租谷不夠交了,他和財主講了很久,財主才答應租半頭牛給他.
卜寬心中很不滿,按照去年的牛租明明留夠了的,可今年就短少了一半,只因財主玩了提高牛租的鬼把戲.
卜寬正在犁田,財主出來查看,怕佃戶用牛過度.卜寬見他遠遠走來,就飛快的把犁捆在一隻牛腳上,接著用力抽打.牛一驚慌要往前沖,誰知一隻腳被捆住,走不動.卜寬大喊大叫,不停地打牛.財主見了心痛得要命,忙跑過去大聲的喝住:"卜寬!你怎么把牛弄成這樣子?你賠得起嗎?
"嗨!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我租半頭牛,就只能用半頭牛來犁田,也只打這半邊牛身.你那一半邊牛,我沒有傷害它半根毛呀!
財主聽了一時答不上話.見他把牛打成這個樣子,便說:好了!好了!莫打了!我租給你一頭牛吧!

醃酸肉

長工吃得很苦,天天淡油茶下飯,從來吃不到肉,大家都面黃肌瘦的.財主家雖然時常殺豬醃肉,可是長工除了吃點殘剩的,什麼也吃不到.
一天,財主家殺了一頭兩百斤重的肥豬,叫卜寬去砍肉醃酸.卜寬知道,財主每次殺豬都要叫他去醃,因為他醃的酸肉又香又好吃.卜寬早已做了準備,在曬棉花的時候,把棉蟲收集起來.這回,他一面把肉放進酸壇里,一面撒上一些棉蟲.
過了一個月,財主的女兒開酸壇拿肉,發現肉里有蛀蟲,嚇了一跳,一面喊叫,一面跑出房外. 卜寬故意問:“肉為什麼會生蛆呢?”
“你是不是下鹽少了?”
卜寬假裝聽不懂,跑去拿一秤桿來,指著一斤的地方說:“這不是五斤嗎?”財主老婆氣白了臉,罵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連稱都不認識,叫你稱五斤,你只稱一斤,醃的肉怎么不生蛆呢?真該死!”
卜寬說:“前次你賣穀子,不是這裡算做五斤的嗎?”他指著稱給財主老婆看.
財主老婆被卜寬打中痛處,只好不再講什麼.她和財主商量了一下,決定把罈子里的肉拿給長工們吃,這樣又可以表示大方,又不吃虧.
第二天,財主把酸壇搬到火塘來,對長工們說:“你們太辛苦了,也要吃點肉,這壇肉放在外面,你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長工們吃肉的時候,聽卜寬說明這些肉的來歷,一個個險些把肚皮都笑破了.

牛上樹

卜寬從小給財主家放牛。將近年關的一天,財主對他說:“你把牛趕上山去,牛要吃點青的、嫩的。”
卜寬說:“老爺,眼下大雪封山,你叫我到哪裡去找青的、嫩的給牛吃呀?”
財主冷笑道:“牛關在欄里餓瘦了,莫怪我扣你的工錢!”
卜寬趕著牛轉了幾個山頭,好不容易發現一蔸長滿青嫩葉子的米椎樹。他就抽出鉤刀,砍斷一根血藤,用它穿過牛鼻樑,捆過牛頸脖,一頭縛在樹上,一頭掉在地下。一切準備停當,坐等財主到來。
果然,財主踩著卜寬的腳印來了。卜寬一見,忙拉牛上樹。
財主衝著卜寬大罵。
卜寬裝著用力拉的樣子,說:“老爺,你睜眼看看嘛,除了這蔸米椎樹的葉子,哪裡還有青的、嫩的?我若不把牛拉上樹,你豈不要扣我的工錢?”卜寬說著,又要用力拉。
財主看見活活受罪的大牯牛,只好說:“算我服你啦!快放下牛,從今後,我賭咒不再扣你的工錢了。”

鐵罐打賊

卜寬生性懶惰。一日他岳母讓他上山挑柴,他嘴上雖答應,心裡卻不想去。就拾起扁擔橫放在兩肩上,剛跨出門,就被門框給卡住了,就對岳母說:“你看吶!這扁擔它不讓我去做事哩!”岳母知道他懶,卻也很無奈,對他說:“它不讓你出去,你就把它丟出去,一邊丟一邊走嘛!”“呃,這個辦法真好呃!”於是,一路上,卜寬一邊丟,一邊走,一邊撿。沒想到半路上,一隻錦雞不小心被這條扁擔給擊中了,卜寬喜出望外拾起來,今晚有得肉吃了。

這日晚上,岳母用大鐵罐(以前老前輩們都用它來煮飯,燉湯)把錦雞肉燉好了,叫他來嘗嘗,他擺了擺手:“你兩們老人家吃就好了,這些東西我是經常吃的,吃膩了。”他岳父岳母以為他真的不稀罕,於是就把肉全吃光了。

等到他們吃好睡覺後,卜寬才躡手躡腳跑進廚房裡掀鐵罐,只見罐底只剩下一點湯了,就伸長脖子鑽進罐去喝。等他把罐里的湯唱光,脖子卻卡在鐵罐口,頭怎么也拉不出來了!情急之下,摸到了牛圈邊,手扶著鐵罐用力猛往牛圈的柱子上撞。“哐、哐、哐”終於把鐵罐給撞破了,這一撞也撞醒了他岳父。不明就裡的岳父跑來問什麼事,他說:“剛才有個偷牛賊來偷牛,被我用鐵罐給打跑了!”

抓魚

一天,他看見岳父在山裡放田水抓魚,就打起了魚的主意。他急急忙忙地跑回家對他岳母說:“岳父在山裡不小心掉下山涯去了!”他岳母哭哭啼啼就往山里走。他又忙抄近道急急忙忙地跑去對他岳父說:“岳母在家突發大病,快要死了!”他岳父一聽大驚!也顧不得什麼魚了,撥腿就往家裡奔。走的又是山間小路,這邊這個是飛奔,看不清路,那邊那個是眼淚婆娑,也顧不得看清路。半路上撞了個滿懷!當兩人驚醒時,卜寬早已把魚抓走了。

吃狗屎

看到岳父養的一群雞長得肥了,卜寬在心裡開始打起了如意算盤。一天,在田裡勞作,他死皮懶臉地向他岳父討要那群肥胖的雞。他岳父深知他又會把雞賣掉當賭本。於是不答應。然而,卜寬卻纏著不放。此時他岳父看到田埂上有一砣狗屎,靈機一動,對他說:“如果你敢把它全吃掉,那么我就答應你!”卜寬望了望那砣狗屎,想了想說:“明天帶些香料過來伴一下。”他岳父以為他會打退堂鼓,也答應了。

當夜,卜寬把麥粉煮好,填入用竹子做成的水槍里。跑到田埂上,清理好那砣狗屎,把填在水槍里煮熟的麥粉射出來,形狀像極了狗屎。

第二天,帶上辣椒就著那砣假狗屎吃起來,他岳父只得無奈地把那群雞送給了他。

偷鴨子

由於每次都上當,卜寬他岳父很生氣。這天,他對卜寬說:“今晚我把鴨子全趕進樓梯下的鴨圈裡,如果你有本事把它們全偷走,我就把它們全送給你。”卜寬高興地答應了。

夜裡,他岳父睡在樓梯上鋪的床鋪。半夜裡,忽聽一陣陣敲鑼打鼓聲傳來。知道卜寬來偷鴨子來了。趕忙起來往樓下奔,剛跑幾步就一個跟頭摔了下去。這一跤可摔得不輕,背上的皮都擦破了,痛得起不起來。原來卜寬趁岳父剛睡著的時候,先偷走了只羊,把羊皮剝下放在樓梯台階上。受了傷的岳父一邊揉著傷處一邊叫:“婆娘,快點拿燈來看看!我的背都脫皮了,快要死了!”

在屋裡睡覺的卜寬岳母聽見,趕忙起來,慌忙用火釺往火炕里夾火,沒想到“噼哩叭啦”地炸響起了鞭炮聲。“快來啊!我都快痛死了,你還有心思在放鞭炮喲!”卜寬的岳母又拾起吹火筒去吹火,“嘀嗒嘀嗒……”喇叭聲吹了起來。“哎喲,你怎么又吹起喇叭來了!”卜寬的岳父不滿地叫道。

原來,卜寬早已把鞭炮纏掛在火釺上,又把吹火筒換成了喇叭。

就這樣,一群鴨子在他岳父的眼皮底下被補寬趕走了。

魚只有頭才能吃

卜寬在刁鑽貪婪的財主家幹活,嘗盡了人間的疾苦,一年四季,常常飯吃不飽、衣穿不暖。
貪得無厭的財主,為了要長工們多給他幹些活,他挖空了心思,想盡了辦法。就是每日的三餐飯,他也不讓長工們回來吃,總是自己把一些殘湯剩菜送到田頭地段。刻薄的財主從來沒有送去什麼好吃的飯菜給長工們吃,哪怕是偶爾碰到一些帶油腥味的東西,也不過就是些魚腦殼、魚尾巴,要說魚肉、魚身,還從沒開過張。
秋收後,財主要卜寬把他家的魚塘水放乾捉魚。卜寬二話不說就乾開了,他把塘中的水放乾後,又把魚兒一條條地捉起,然後一刀子就把魚頭和魚身分為兩段,把魚頭都統統裝進了魚簍里。那些魚身則到處亂丟,遍地都有,故意讓過路的鄉親們揀回去享用。
這時財主又給卜寬送飯來啦,他一見此狀,便暴跳如雷地對卜寬大發脾氣,可卜寬卻笑著對財主說:“我還以為魚只有頭才可以吃,魚身是不能吃的,因為你給我送魚吃,從來沒有送過魚身。”財主聽後啞口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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