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元和五年,濟奉詔討王承宗,使長子緄假為副使,領留務。時總為瀛州刺史,濟署為行營都兵馬使,屯軍饒陽,師久無功。總潛伺其隙,與判官張玘、孔目官成國寶及帳內小將為謀,使詐自京至,曰:“朝廷以相公逗留不進,除副大使為節度使矣。”明日,又使人曰:“副大使旌節已到太原。”又使人走而呼曰:“旌節過代州。”舉軍驚恐。濟驚惶憤怒,不知所為,因殺主兵大將數十人及與緄素厚者。乃追緄,以張玘兄皋代知留務。濟自朝至日晏不食,渴索飲,總因置毒而進之。濟死,緄行至涿州,總矯以父命杖殺之,總遂領軍務。朝廷不知其事,因授以斧鉞,累遷至檢校司空。
及王承宗再拒命,總遣兵取賊武強縣,遂駐軍持兩端,以利朝廷供饋賞賜。是時吳元濟尚存,王承宗方跋扈,易定孤危,憲宗暫務姑息,加總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及元濟就擒,李師道梟首,王承宗憂死,田弘正入鎮州,總既無黨援,懷懼,每謀自安之計。初,總弒逆後,每見父兄為祟,甚慘懼,乃於官署後置數百僧,厚給衣食,令晝夜乞恩謝罪。每公退,則憩於道場,若入他室,則洶惕不敢寐。晚年恐悸尤甚,故請落髮為僧,冀以脫禍,乃以判官張皋為留後。總以落髮,上表歸朝,穆宗授天平軍節度使;既聞落髮,乃賜紫,號大覺師。總行至易州界,暴卒。輟朝五日,贈太尉,擇日備禮冊命,賻絹布一千五百段、米粟五百石。
弒父事件
劉總弒父的根本原因是為了在與兄長劉緄競爭中奪得幽州鎮節帥的繼位權,直接原因是在造謠中傷劉緄的陰謀即將敗露時先下手為強。劉濟統治幽州鎮20多年,也面臨著晚年儲帥的選擇問題。從兩《唐書》所載元和五年(810年)出征成德鎮期間劉濟的相關部署看,他在長子劉緄和次子劉總之間是傾向於劉緄的。《新唐書·劉濟傳》稱:“濟之出,以長子緄攝留務,總為行營都知兵馬使。濟病甚,總與左右張玘、成國寶及帳內親近謀殺濟。”這裡所說劉濟出征期間以劉緄“攝留務”,以劉總為“行營都知兵馬使”的安排是非常要緊和關鍵的部署。即將幽州鎮後方留守的軍政事務處置權交給了劉緄,而將前線的直接統兵權交給了劉總。
這表明劉濟在幽州鎮儲帥的選擇方面已經向劉緄發生了傾斜,因為在唐代後期藩鎮節帥更替的語境之下,儲帥往往通過主持“留務”最終通向藩鎮節帥的寶座。“性陰賊,尤險譎”的劉總,當然洞曉父親上述安排的政治內涵,也深知劉濟“病甚”可能是他孤注一擲的最後機會。於是,他便利用了自己親掌“行營都知兵馬使”的權力,與張玘、成國寶等一起策劃了陷害劉緄的陰謀。
為此,劉總採取了兩個步驟。第一個步驟是挑撥離間劉濟與長子劉緄的關係,派人散布謠言,詐稱朝廷不滿劉濟在瀛州逗留不前,準備以劉緄取代劉濟的節帥之位,並不斷地宣稱從京師來傳達詔令的使人“已到了太原”、“已到了代地”等,鬧得滿城風雨。這一招果然激怒了劉濟,“濟憤且怒,不知所為,誅主兵大將數十人及素與緄厚善者,亟追緄,以玘兄皋代留事。”劉總的第一步達到了目的,便迫不及待地採取了第二個步驟,“濟自朝至中昃不食,渴索酏漿,總使吏唐弘實寘毒,濟飲而死。”緊接著,劉總又假託劉濟之命,下令將趕至涿州的劉緄殺死,為他堂而皇之地登上幽州鎮節度使的寶座掃清了道路。
由此可見,劉濟有關幽州鎮儲帥選擇意向的清晰和劉總的陰謀篡奪導致了劉濟的殺身之禍。
史料記載
《新唐書·卷二百二十五·列傳第一百三十七》:
濟之出,以長子緄攝留務,總為行營都知兵馬使。濟病甚,總與左右張?、成國寶及帳內親近謀殺濟,乃使人詐從京師來,曰:“朝廷以公前屯瀛州逗留,詔副大使代節度。”明日,復使人曰:“詔節至太原矣。”又使人走呼曰:“過代矣。”舉軍驚。濟憤且怒,不知所為,誅主兵大將數十人及素與緄厚善者,亟追緄,以珏已兄皋代留事。濟自朝至中昃不食,渴索酏漿,總使吏唐弘實寘毒,濟飲而死,年五十四。緄至涿州,總矯濟命殺之。乃發喪,贈太師,謚曰莊武。
總性陰賊,尤險譎,已毒父,即領軍政,朝廷不知其奸,故詔嗣節度,封楚國公,進累檢校司空。承宗再拒命,總遣兵取武強,按軍兩端,以私饋齎。憲宗知之,外示崇寵,進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及吳元濟、李師道平,承宗憂死,田弘正入鎮州,總失支助,大恐,謀自安。又數見父兄為崇,乃衣食浮屠數百人,晝夜祈禳,而總憩祠場則暫安,或居臥內,輒驚不能寐。晚年益慘悸,請剔發,衣浮屠服,欲祓除之。
《資治通鑑》:
盧龍節度使劉總既殺其父兄,心常自疑,數見父兄為祟,常於府中飯僧數百,使晝夜為佛事......懇乞為僧,且以其私第為佛寺,詔賜總名大覺,寺名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