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介紹
“丫頭,神醫!”
1971年,劉玉蓮在駐地空軍航校醫院參加培訓,掌握了針灸技術。回村後,劉玉蓮很快用這門新技術治好了一名疑難病患者。村民玉素甫·買買提患支氣管哮喘多年,脖子上還有一個很大的甲狀腺瘤,多年求醫問藥無果,劉玉蓮用針灸療法結合藥物給他治療。兩個月後,玉素甫·買買提的病好了。老人逢人便伸出大拇指說:“丫頭,神醫啊!”從此,“丫頭”這個名字就叫開了。
“夏帕艾且”
1986年4月的一天深夜,劉玉蓮聽到村民毛沙·尼牙孜上氣不接下氣地敲門:“丫頭,我老婆快生了。”劉玉蓮趕緊收拾好接生用具,往3公里外的孕婦家跑去。趕到孕婦家,劉玉蓮檢測發現孕婦嚴重貧血,血壓很低,脈搏微弱。經過劉玉蓮精心護理操作,一名男嬰降生了,產婦也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這時天已經亮了,劉玉蓮要走時,產婦拉著她的手哽咽著說:“丫頭,我的命是你給的,你是我的‘夏帕艾且’(維吾爾語:救命女神)。”
劉玉蓮在41年的艱辛工作中,醫治患者30餘萬人次,累計為貧困患者墊付醫藥費3.5萬多元,為村里貧困學生捐助學習用品價值6000多元。這個數字放在40年漫長的時間裡也許不算太多,但是從劉玉蓮微薄的收入來看,卻是一個了不起的數字。幾十年來,劉玉蓮一直是一個沒有正式編制的“臨時工”醫生。同許多鄉村醫生一樣,至今她也沒有社保、養老、醫療保險等“三金”。對於這些,劉玉蓮想法很單純,“每天看到那么多病人信賴的目光,聽到村里無論大人小孩見到自己都會尊敬地問一聲丫頭好,就滿足了”。
就是這樣一位平凡的鄉村醫生,挑起二堡村1000多口人41年橫跨兩三代人健康的重擔,使“小病不出村”的基本醫療目標在這個全鎮最窮的村子成為現實。
劉玉蓮多次被評為地、縣級民族團結先進個人;2002年,被哈密市評為十佳衛生工作者。2007 年,榮獲全國道德模範榮譽稱號。
工作態度
2005年
1月21日當了典型之後,鄉村醫生劉玉蓮多了個口頭禪:“黨和政府給了我那么大的榮譽”後面跟著的詞各有不同,但這個開頭,幾乎成了劉玉蓮說話的範式。這句話一般不會出現在會場上發言中。就在日常聊天時,劉玉蓮經常突然會說出。說這話的時候,她坐在那兒,腰挺挺的,眼睛直望著對方,沒有一點客套和矯情。 包括劉玉蓮和她的家人,誰也沒有想到,在偏僻的農村,起早貪黑地給人治了40多年病後,“丫頭”劉玉蓮出名了,她當上了道德模範。接著,優秀鄉村醫生等榮譽一個接一個地落在了她身上。
當了典型之後,劉玉蓮的生活基本上就分成了兩個部分:在村里看病,到北京或烏魯木齊領獎、接受採訪。他們還在娘胎里的時候,劉玉蓮就用聽診器聽過他們的心跳,他們預防接種的疫苗,都是劉玉蓮親手打的。甚至他們的媽媽,都是劉玉蓮親手接生的。在二堡村這個小村子裡,劉玉蓮診治過全村老少三代人。也就是在中國西部經濟並不發達的這個小小社區里,由於劉玉蓮的存在,有300多戶的二堡村達到了基層衛生保健的最理想狀態——小病不出村。在劉玉蓮臨到北京開會的那天,衛生局派人到她家接她。
他們原以為,劉玉蓮從來沒有去過北京,甚至連自治區首府烏魯木齊都沒有去過,這次出這么遠的門,得到這么大的榮譽,家裡還不得給她認真地做上兩個好菜,送行一下。
個人故事
雖然是漢族,但自幼生長在維吾爾族聚居區,用新疆的話說,劉玉蓮的舉止做派完全“民族”化了。她一年四季穿裙子,即使是冬天零下二十多攝氏度的氣溫。少數民族婦女愛修飾的習慣同樣也傳染了她:劉玉蓮每天佩戴首飾,哪怕是一條不太值錢的項鍊,她也認真地戴上,然後給自己化妝。 這一點與漢族地區生長的鄉村醫生十分不同,也與同樣生長在農村,與劉玉蓮年齡相仿的花甲老人不一樣,劉玉蓮的身材和相貌,再加上打扮,可以說十分出眾。但只要有人誇她漂亮,劉玉蓮就會毫不摻假地自謙:“醜死了,好看什麼。”劉玉蓮的舉止和禮貌,也與維吾爾族婦女十分相似。在北京,坐電梯的她,一次又一次地把身後的人讓進電梯,看到沒有人了,自己才最後一個走進電梯廂。同行的人後來提醒她,不要老讓了,電梯會關門走掉的。劉玉蓮第一次去北京領獎的時候,得知“丫頭”要從北京開會回來,全村的人一早就在村頭上等,敲著鼓、跳著舞的隊伍一直排到了劉玉蓮的家門口。鄉親們說,“丫頭”出名啦,我們不讓“丫頭”離開我們村。在行醫幾十年中,劉玉蓮有數次機會離開這個村子,去烏魯木齊或者別的地方生活。有一次,因為二堡村生活環境惡劣,政府曾有意將部分村民搬到別的地方去。那一次,劉玉蓮的丈夫甚至把搬家後耕種的土地都平整好了。最後還是被村民們攔住了。二堡村的村民說,別人可以走,“丫頭”不能走。政府如果非要把“丫頭”調走也行,那就再派一個像“丫頭”一樣好的醫生來。劉玉蓮的衛生室重新翻蓋了,要起個名字。劉玉蓮說,叫玉蓮衛生室吧,我讓大家叫了一輩子“丫頭”,以後年紀大了,難道還叫“丫頭”不成。維吾爾族老鄉都說,就叫“丫頭”衛生室,我們就喜歡這個名兒,不改。每天早上八點左右,劉玉蓮都會準時來到衛生室,打掃、消毒,做好一天的準備工作,再等著一個個前來問診、取藥的病人,哪怕是凌晨剛剛下了火車回到家中。新疆的早晨,天亮得晚,八點鐘只相當於內地的五六點。過去,劉玉蓮的衛生室只有她一個人,也沒有人監督她上下班是不是遲到早退,更沒有人盯著打卡扣工資,她服務的對象,也只有自己村子的民眾,最多只有附近幾個村子的人,但是,這個鄉村醫生,40多年來,卻用如此自律的方式迎接她職業的每一天。
劉玉蓮經常提起業已去世的父親。父親那時在生產隊里看瓜,可劉玉蓮從來沒有吃到過父親看的瓜。一天,家裡人賭著氣想吃瓜,打發最受寵愛的劉玉蓮向父親要。父親看了看女兒,低頭鑽進瓜地,捧出一個爛了半邊的西瓜,把壞的地方削去,放進劉玉蓮捧著的小鍋里。父親是對她影響最大的人。從父親那兒,劉玉蓮知道了什麼叫做無私。劉玉蓮說,要是父親還活著,知道黨和政府給了女兒那么大的榮譽,看到她站在台上領獎,不知該有多高興。說罷,眼眶中盈滿了淚水,她使勁兒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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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玉蓮的心素淨得讓很多人看來,近乎於不食人間煙火。飯桌上,領導正在向全桌發表講話,所有的人都做出認真聆聽的樣子。唯有劉玉蓮,正在這個當口端個酒杯站起來,繞過整個桌子走過來,給她想敬酒的人敬酒,全然不顧領導的臉色。劉玉蓮獲獎後,哈密市政府撥了一筆款,準備給她修一下房屋,不讓她再住在土坯房子裡。施工隊來了。沒想到,劉玉蓮張著兩臂攔在了房門前。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這時,劉玉蓮說,房子不能修,要修,我自己攢錢修。黨和政府已經給了我這么高的榮譽,如果政府給啥我就要啥,我成了什麼人了。 那次劉玉蓮是真急了,她一下子哭了。劉玉蓮接受了所有的榮譽,但推掉了所有的獎金。這一點讓政府機關相當地頭疼,於是,動員劉玉蓮接受政府的美意,便成為了當地幹部反覆需要做的工作。劉玉蓮這才別彆扭扭地勉強答應。
成為典型後,劉玉蓮的低調和一如既往的努力,從來不提任何個人生活上的期望,讓當地政府官員感慨萬端。哈密市衛生局局長曾經在全市醫療系統大會上問出席會的人,一個在農村呆了40多年的鄉村醫生,成為全國知名的典型,無論是成名前還是成名後,從不找領導提任何要求,你們有幾個人能做到。